“这是什么野鬼，又想来占我们的空间。”一个声音传进奇方的思维里。

“也好！又多了一个消遣的干净鬼。哼哼哼！”又一个冰冷的声音透进他的思维。

奇方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手和头发，身上像蚂蚁一样奇痒无比，甚至有什么东西在蛰自己是身子，可惜自己看不到，也摸不到，自己的身子只是有这样一种感觉。

“我怎么啦？我怎么占你们的空间啦？”奇方不停地问，身边没有回答的声音，只是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身上做着很不礼貌的动作。

“放肆！你们这些小鬼，只要我不在这里，你们就乱来。”一个声音穿进奇方的思维里，紧接着，自己身上的痒和蛰痛停止了。

“你是什么地方的野鬼，为什么回到我们这里来？还不快点报上你的来历，我们好安排你的位置。”那个喝住小鬼的声音，开始向奇方发问。

奇方知道是在问自己，急忙把自己的身世讲了出来。“我是比托山下，被迟村的奇方，今年十九岁，为了救一个落水的人，就来到了这里。”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救得人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要救他，他给你好处吗？”

“我家里有父母，还有一位八十多岁的祖母。我们这里一代只有我一个人。我救的人我不知道名字，只是看到他落水，很危险，就见义勇为救他，他更没有给我什么好处。”奇方回答。

“家里的人需要你养活吗？他没有给你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要救他？”那个声音厉声问道：“你十九岁，难道还不知道人间的人情吗？你该死，只是不应该来到我们这里。”

“我为什么不该来到这里？”奇方问。

“回答我的问题！”那个声音又严厉地说，给奇方的感觉是非常威严，让人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不得不听他的说话。周围一片安静，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吵闹，好像就只有奇方和这个人占据所有的空间，对方的呼吸就好像对着自己的脸。

“家里的人基本靠我的劳动养活。祖母不用说也是干不了什么活，父亲多病，呆在家里干不了什么，母亲可以干活，可惜找不到什么钱。”奇方只好回答他的问题。

“看来你在人间的状况，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的人。”那个人自言自语地说。

“对！我也不是过什么好的生活的人，所以我的心里有些不甘。”奇方应着他的话说。他想用顺从的话，接近这个审问自己的人，和他拉拉关系，套一下近乎。

那个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不等奇方的话说完又说：“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在拉家常，回答我的问题。”

看来近乎是套不成了的，奇方只有继续回答他的问题，接着说：“我救那个人纯属是见义勇为，看到别人落难，就去救他。这是我们的老人教我怎么做的，也是没一个公民必须做的。”

“你救人时，有没有人看到你去救他？”那个人又问到。

“有。”

“谁？”

“我女朋友。”

“还有谁吗？”那个人紧接着问，他像查案子一样，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在河里，根本不知道还有什么人知道。不过有人向河里扔竹竿和绳子，也有人往上拉。”奇方一边说一边想，过来一会儿他又说：“我记得，我就是那根绳子勒死的。”

“你该死，什么见义勇为。”那个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慢慢地远去。周围的空间里，死一般的安静，没有了刚才的吵闹，自己身上也没有刚才的那种痛痒。

自己被冰冻在一个寂寞的世界里，这里只有自己的思维在存在，其他的任何物体都不见了。奇方这时想，自己在就好像一个美丽的花园里，享受着鲜花的芬芳，蜜蜂不停地在花朵上来来回回地飞舞着，在辛勤地劳动着。自己又好像一个国王，在这里享受着这里的一切，这里什么都是他的，他又觉得这里什么都不是自己的。

几只小鸟在天空划着弧线飞过，本来什么也没有的天空，变得美丽极了。自己的想象力不停地展开。

我肯定变成了一个盲人，我根本没有死。刚才的问话肯定是警察在调查案子，可能自己救人的过程，与某个案子有关，他们才这么细致地询问自己。

不知道什么原因，奇方感觉到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压力。一种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压力向他挤过来。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好闷，自己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一样。他感觉到自己的不舒服，心里一阵狂喜，自己确实还没有死，自己还活着，不然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如果人死了，怎么会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呢？

“给你视觉上的开放吧！你这个该死的冤鬼。”一个声音从自己的前方传来，奇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方位，他心里又一阵高兴。紧接着，好像拔刀一样的声音传来，有刀锋划过的声音，从自己的眼前划过。随着那道响声，奇方慢慢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自己眼前的一切。

眼前闪烁着奇特的光，像妈妈给自己小时候讲的故事里的鬼火一样，在黑暗里不停地闪烁，不过自己的眼睛还是看得清楚。那些光不停地流动着，像清清的河水，在自己的眼前一波一波的流动。这波浪一直伸向远方，没有岸，也没有陆地。在这些光里，有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夹杂在里面流动。

奇方看看自己，也是夹杂在里面向前流动着。“这是什么？我为什么会这样漂着，我不会淹死吗？”他自言自语问，想向别人打听，旁边没有别的人，又好像在问他自己。

“这是时间之光，你要经过时间之光的冲刷，才能真正地进入我们鬼界，才算一个真正的鬼。”那个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

“时间之光的冲刷，为什么？这有什么作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当奇方想继续探过明白的时候，那个声音简单地回答了他一句，又消失。

“哎！怪不得鬼难当，这么寂寞。”奇方又自言自语地说。这时，他已经肯定自己已经死去，他也一直认为，人死了，就像植物一样，像灯被吹灭了一样，什么也没有了，谁知道，这世上尽然真的有鬼，而且自己还真的变成了鬼。

时间之光一漾一漾的，把奇方往前冲。奇方感觉自己在不停地变化，他变得越来越简单。自己不停地思恋起什么的父母来，把自己死之前的事全部回忆一遍。从自己与女朋友在河边约会开始，倒着向前一直到自己开始懂事为止。最后的他有些憎恨自己的父母把自己带到那个自己已经告别的世界。自己为什么到那个世界，为什么自己的父母教自己要帮助别人的想法。这时他就像躺在妈妈的怀里，等待着妈妈来给自己为食。这时他才是最幸福的，等待的是别人来服侍自己。他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在不停的变，怎么样变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在变。

“你这可恶的家伙，来到这里干什么？时间之光为什么没有把你融化掉？”前面一个骷髅站在那里向奇方吼道。骷髅向奇方伸过手来，死死地抓住他的肩部，使劲地摇着。奇方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这痛，有些撕心肺裂。他向自己的肩部望去，那只没有肉的手，已经深深地陷入自己的骨头里。这时，他才发觉，自己也只是一座骷髅，但上面还有血脉的痕迹。他低头看一下自己的其他部分，也是一样的。用自己和对面的骷髅相比，他还发现自己比他多一样东西，就是自己身上的血管还在，胸腔里的心脏还在，在那里不停地跳动，一上一下，一张一合的。心脏每上下活动一次，自己的血管里就看到血向前涌去。

奇方用自己的手把这个可恶的骷髅的手推开，那个骷髅还是不依不饶，又伸手向他的前胸伸来，伸向他的心脏。这是生命的重要部分，怎么能让他伤到呢？他急忙用手去挡开，抬起脚向对方踹去。

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尖叫，像人的惨叫，又像夜猫子在哭泣，阴森森的，恐怖极了。顾不了那么多了，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面前这家伙就要来掏自己的心脏，得先把他赶开或者止住他的行为。

“你为什么要来抢我的心脏？”奇方想和他理论。

那架骷髅根本不理睬他的话，好像聋子。要说是聋子，为什么他刚才又向自己说话？那个骷髅用力向奇方扑来，用手抓住他的手，用脚使劲地向他踢来。

奇方感到自己的身上剧烈的痛，不知道自己的什么地方被对方踢到了，很有可能是骨折，他没向什么发起一次进攻，自己的身上就黑上一块，自己的身上没有肉，就只有骨头和血管，每次伤到的地方，那里的骨头和血管都黑洞洞的，像中毒一样。

这里没有一个讲正义的鬼吗？没有主持正义的力量吗？奇方注意着对方的还击，防止他伤害到自己，一边想着有没有鬼来帮助自己，把这个可恶的家伙赶开。

“哎呦！”奇方的背部又遭到重重的一击，被打倒趴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伙跑到自己的背后，向自己偷袭。奇方转身看着对方，那家骷髅把牙齿龇起来，眼眶里的眼球在不停地乱转，没有眼睑的遮盖，眼白在不停地晃动。牙齿上还不停地流出涎水，牵成线，一直流到地上。“哪里来的怪物，这么讨厌。”奇方不耐烦地骂道。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个骷髅听到奇方这样骂他，从牙齿缝里吐出几个字来还击奇方。当自己和对方骂出话时，奇方看到那个骷髅不停地向后面晃动，自己也被对方的话击退一步。

这是什么道理，说句话，也要后退。难道话也可以把对方击退吗？奇方在心里想，他灵机一动，张嘴又骂：“你他妈的丑死了也臭死了。”自己的话刚一出口，对方不停地向后面晃动，退出去很远，摔倒在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