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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心锁玉》第002回 清荷惊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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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清荷惊艳

众人皆散去后,胤禛独自在桌上又坐了片刻,过了一会儿,管家陈福前来回话道:“爷,几位爷和水王爷、冯少将军都已上了轿了。”

“嗯,知道了。”胤禛淡淡地应了一声。

而后,缓缓起身,径自往院子里走去。

“呃……”陈福在背后,想劝他如今风寒露重,还是尽早歇着,可是想了想,还是作罢。

这个主子,是他所有弟兄中最冷漠无情、令人捉摸不透的,还是一切都由得他吧!

只好给一旁的近朱、近墨使了个眼色,令他们赶紧跟着。

近朱和近墨是一对自幼服侍胤禛的兄弟,现在的名字是胤禛取的,至于两人原先叫做什么,却已无人记得了。两人武艺高强,平日都跟着胤禛,既是随从,也是贴身侍卫。

两兄弟接收到陈福目光,近朱笑道:“陈伯,爷今晚心情不大好,就让他一个人呆一会儿吧!”

近墨也道:“是呢,原本话就不多,今儿个夜里更是不大开口。”

两人跟着胤禛,对于其他人甚少好脸色。然而陈福却是府里的大管家,又兼年纪既大,平日里做事也忠心耿耿,因此很得府中上下敬重。便是向来如胤禛般冷着一张脸的近朱近墨,平时见了他,也是十分恭敬。

陈福闻言,不禁一怔:“却是为何?”

近朱提醒道:“陈伯怎么忘了?今日原是佟佳娘娘的生辰啊!”

胤禛的生母为当今德妃,然而自一岁起,便由佟佳氏代养,因此,与自己的生母并不亲厚,倒是和佟佳氏,虽然无血缘之亲,却因自幼由其亲自教养,母子之间的感情甚为深厚,非常人可比。

佟佳氏故去多年,其生辰早已被人淡忘,却也只有这个自幼与她相依为命的王爷还记着。

陈福听了,为自己连这事儿也忘了感到一阵愧疚,而后,看着院中那道颀长、清瘦、落寞的身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倒是我老糊涂了,这些日子忙得不行,竟连这个也忘了。那你们兄弟俩便在这里守着,且莫放松警惕。”陈福交代道。

自家的主子是当今万岁爷所有儿子中除了太子外地位最尊贵的,而这几年太子骄奢淫逸、结交侍卫、贪财好货、暴戾不仁,惹得万岁爷大为不满,前年已经废过一次后,虽后来又扶正,可,众人心里皆明白,这个储君的位子,始终是坐不稳的。

而诸位皇子之中,最有可能成为下位储君的,便是自家主子。因此,这两年来,虽然其它贝勒王爷们表面上没什么大动作,可实际上,主子已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近朱近墨一直跟着胤禛,自然知道此中利害,见陈福嘱咐,忙点点头道:“福伯放心吧!有我们在呢,你先去忙吧!”

陈福是知道两人的本事的,于是也不再多说,径自离去。

胤禛缓缓踱到院中,但见乌云蔽月,满天的月华都被那厚重的乌云掩盖,不见一丝光华,即便如此,却仍旧能感觉到那云层后面的月色之美。

这天色,倒有些像当今的时局。黑云遮月,人人皆待月出云散,却不知,乌云散尽后,出现的又会是怎生的景况?

眼前忽然一花,那满天乌云慢慢聚拢,竟逐渐形成了一张熟悉美丽的脸。

“母妃……”胤禛一贯冷漠无波的眼神中蓦地闪出一丝狂喜。

而后,似是想起了那人早已过世的事实,他眸中的光华与喜悦渐渐淡去,又恢复成素日的冰冷。

他怎么忘了?他的母妃,早已故去多年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怎地……还是记不住?

唇角蓦地逸出一丝冷笑,使得骄傲冷漠的男子周身环上了一层寂寞与苍凉。将脑中的奢望驱赶开,胤禛低头,准备转身离去。

然后,就在转身的瞬间,他蓦地怔住。

接着,双足顿住,再次抬头。

夜空之中,冷月寒星,乌云不知何时都已散开,凄清的明月清晰起来,果然——和先前料想的一样,皎洁无双。

然而,吸引住他全部视线的,却是夜空中的另一样东西。

在母妃消失的方向,一盏孔明灯在风中上下摇动,似是想要脱离风的束缚,却又明白,离了风它便再也飞不远了,于是,在用力的反抗之后,还是不甘愿地随风而行。

——就像他的人生。

想要摆脱那个人,然而事实上……只有藉由他,才能站得更高。

复杂而又矛盾。

胤禛于是便暂且收了回屋的心思,只等着那盏孔明灯落地。

从来都是在每年的元宵节和皇阿玛以及众位阿哥一起,将明灯从紫禁城的上方放飞,却从未想过,那些灯最终会飘落何方?

过了片刻,他的黑眸愈加深沉,眼眸低垂,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辨不出情绪。

那盏明灯,那盏自母妃消失的地方出现过的明灯,竟然飘飘荡荡,而后,停在了他的脚边。

胤禛眼中神色由淡转浓,而后又从浓转淡。半晌之后,终于缓缓俯下身去,将那盏孔明灯拾起。

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然的尊贵与霸气,以及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淡漠。便是连俯身,亦是一件极赏心悦目的事。

将孔明灯拿在手上,他凤目微眯,细细看去。

这孔明灯甚为普通,平淡无奇,用着最常见的竹麻纸覆在竹子外头,想是觉着不大好看,于是,在那一层纸上,又自贴了一层画。

是一幅荷塘月色图,之所以能瞧出,是因为碧水之中影影绰绰地透出一弯银月的影子。然而,画中的荷塘,却是有些别致。

但见一片碧倾之中,荷叶亭亭盛开,婀娜多姿。然而,整片荷塘,却只开有一只荷花,茎干挺直,盈盈立于水中。

十分玄妙,然而,又另有一番美态。

似是一个骄傲的美人儿,孤傲自许,不与别花同开。

想必那画此画的人,定是爱极了此花。

整幅图除此之外,便再无其它多余的点缀,仅在画的右下方,书着一句小诗: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但见字迹娟秀,虽然柔弱,然一笔一划却甚是分明。

可见是人如其诗,是一个甚为骄傲的女子。

一旁又有落款:潇湘妃子。

潇湘,《山海经·中山径》中曾提到:帝之二女居之,是常游于江渊。澧沅之风,交潇湘之渊。

既敢号称“潇湘妃子”,想必也是位雅客罢?

想要唤来近朱近墨速速去查一下这潇湘妃子是何许人也,可,最后还是忍住。既然深夜放灯,那么必是有所求,且不敢令人知晓,如此去查,岂非是唐突了?

也罢也罢,且当清梦一场吧!

胤禛于是便将孔明灯拎起,转身往房中走去。

厅中的近朱近墨见了,忙上前跟上。

行了片刻,眼前便是分岔路口,一条通向福晋乌喇那拉氏的屋子,一条通向侧福晋钮祜禄氏之处,而另外一条,则是胤禛的卧房。

两人见主子在这儿伫足,只好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爷可是要去钮祜禄主儿那儿?”

原来那乌喇那拉氏青雅虽说是自小经康熙指婚给胤禛的,是嫡福晋,可素来胆小,与胤禛并不如何亲厚。倒是钮钴禄氏梅香,反倒因为善于看人脸色,极会讨胤禛欢心,因此,倒比那位正主子要得宠一些。

近朱近墨一直都跟着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因此方敢小心地建议着。倒也并非是得了其什么好处。

“不了。”胤禛看了看手中的孔明灯,而后,径自往自己的寝屋走去。

两人顿时有些不知所以,却也不敢再问,只好慌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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