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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巅》第六章 肌肉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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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阴风掠过,玉莲打了一个寒战,悠悠地睁开了眼睛。此时的秦魄,正纹丝不动地躺在她的怀里。

“魄儿!”感觉到儿子没有丝毫的动静,玉莲发出一声惊叫,抱着秦魄猛地坐了起来。细细地打量着儿子,玉莲脸上那焦急的神情,便渐渐地舒缓了开来。只见秦魄安然地闭着眼睛,弯长的眼睫毛在微微地颤动,小鼻翼随着呼吸而缩张,整个人似乎在酣畅地熟睡着,只不过脸色略显苍白,身体有一点冰凉。

抱着秦魄站起来,玉莲疑惑地打量着周围。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四条野狼的尸体,正静静地躺在地上。低下头,眼睛继而扫过左臂和右腿,她才发觉自己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痊愈。发呆半晌,她欣喜自语道:“是神仙,肯定是神仙救了我们!”

心中一阵狂喜,玉莲抱着秦魄双膝跪下,对着苍天诚恳地鞠躬道:“谢谢神仙!谢谢神仙!”

鞠躬过后,玉莲抱着秦魄往家里赶。小路上显得异常安静,没有任何飞禽走兽,连昆虫也停止了鸣叫。

******

夜阑人静。灰色的长空显得无比平滑,月亮和星辰都藏在黑幕后面偷情。梦幽山的山脚下,小茅屋内。

“魄儿还没有醒过来吗?”瘸着腿,秦三走到玉莲身旁,焦急地问道。自从知道妻儿出事以后,他便从义庄赶了回来,一直守候在他们身边。此时的秦魄正睡在木床上,玉莲则坐在床边,一脸焦急地等待着。

眼眶微微一红,玉莲摇了摇头,抽噎答道:“还没有呢。他已经睡了两天,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拍了拍玉莲肩头,秦魄说道:“你先别担心。我相信上天既然把这个孩子送给我们,就不会那么残忍地又把他夺走。”

“可是,他睡了两天,这两天不吃不喝。”玉莲泪流满脸,凄然说道,“常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婴儿呢?”

望了一眼儿子,秦三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吧,等明天天一亮,我便出山去找……”

“咯咯~~~”

还没等秦三把话说完,一阵婴儿的欢笑声,便在小茅屋中响了起来。

听到这熟悉的笑声,玉莲身子猛地一颤,大叫一声“魄儿”,便扑到了秦魄的面前。

双手颤抖着把秦魄抱了起来,眼泪犹如断线珠子般不断地滴落,玉莲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喃喃地说道:“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只见秦魄咧着小嘴在欢笑,乌黑的眼珠犹如星辰般璀璨,苍白的脸色渐渐地变得红润起来,幼嫩的小手不断地向上划动,似乎想为母亲抹去眼泪。

站在一旁的秦三,则在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

自此以后,秦三不再让玉莲去那块田地。小茅屋的屋前有一棵大榕树,屋后有一片竹林,他便在竹林下开垦了一块荒地。这块荒地虽然不及田地肥沃,但是种些小菜倒也十分合适。

******

光阴似箭,转眼间便是六年。

时值炎夏,烈阳炙人。大地被烤得仿佛大蒸笼般闷热,空气化作实质般袅袅地上升,垂头丧气的树叶显得气息奄奄。天气热得出奇,仿佛太阳就悬在头顶一样。

茅屋前,榕树下。一个白发老人坐在木桩上,大腿上靠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穿着打着补丁的黑衣,头发乌黑并微微卷曲,眉宇间凝聚着一股淡淡的英气,双瞳清澈无比,殷红的小嘴唇薄如蝉翼,脸上的棱角分明。淡淡的几分忧愁和寂寞,似乎不太符合他的年龄。

“爹爹,你今天晚上又要去守义庄吗?”抬起头望着父亲,秦魄眨了眨纯洁的黑色眸子,略带几分稚气地问道

“爹爹其实每天都要守义庄,只不过今天偷跑回来看你,待会还要回去守夜的。”捏了捏儿子的脸蛋,秦三把秦魄抱起来,置在大腿上,说道,“你在家要听话,不要调皮,知道吗?”

嘟起小嘴,秦魄显得无精打采,失落地说道:“魄儿知道了。我在家里一直很听话,不会到处乱跑的。”

爽朗地大笑几声,秦三亲了一下儿子,笑道:“对,对。这才是我的魄儿嘛,魄儿最听话了。”

“爹爹,为什么我们不搬回村子里面住,要住得离村子那么远住呢?”歪着小脑袋,秦魄一脸不解地望着父亲,好奇地问道。

听到秦魄这么一问,秦三随即收敛笑容,严肃说道:“村子里住着一个大财主,他很有钱,专门欺负我们这些穷人,所以我和你娘就搬到这里住了。”

“有钱就能欺负穷人吗?那我们也要变得很有钱!”眼中闪过一丝决意,秦魄脸上满是坚毅地说道,“有了钱,我们就可以搬回村子里面住了!”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秦三何尝不知道,儿子想要搬回村子里面住,其实是希望能和同龄的小孩一起玩耍而已。

秦三曾经考虑过,让秦魄到明真派学习修真。然而,在秦魄四岁的时候,秦三便发现他的儿子拥有“先天性肌肉萎缩”。所谓先天性肌肉萎缩,就是在极度强化身体时,肌肉不但不会变强壮,反而会萎缩。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都必须先要强化身体。所以,秦魄注定不能进行修真,只能成为一个学者。

五岁的时候,秦魄也知道自己得了这种先天病。他虽然知道自己不能成为一名战斗强者,但是心里还是保持着乐观的想法。因为他的父亲说过,作为一名学者,一样可以变得很强大的。

但是,这是秦三为了安慰秦魄才这样说而已。在星辰大陆,只能用拳头去说话!用战斗去说话!用实力去说话!

眼中略带歉意,秦三望着自己的儿子。自懂事以来,秦魄就没有和任何小孩子相处过。这种畸形的童年,使儿子变得沉默寡言。作为父亲的他,也为这件事而深感内疚。为此,秦三曾经考虑过搬出梦幽山到镇上去居住,但是一想起当年的那件往事,这个想法便旋即被他打消了。

“魄儿,那财主实在残暴得很。”握了握拳头,秦三微怒道,“你不要去村子里面,知道吗?魄儿很听爹爹的话吧?”

“知道。”嘟起小嘴,秦魄满是委屈地说道。

“嗯,魄儿真乖。”秦三把秦魄从大腿上抱下来,随后站起来说道,“来,魄儿回到娘身边去,爹爹要回去守义庄了。”

踮起脚尖,秦魄亲了一下父亲,转过身子向小茅屋里跑去。茅屋内,玉莲正抹着木桌,额头满是大汗。屋内家具虽少,但是摆放得很整齐,且被拭擦得一尘不染。

跨过门槛,秦魄冲过去抱着玉莲的大腿,撒娇说道:“娘,爹爹去守义庄了,没人陪我玩了。”

放下手中的活儿,玉莲用手背抹着额汗,蹲下来对秦魄说道:“魄儿乖,娘现在要忙呢。你自己先到外面玩,好吗?”

不满地嘟起小嘴,秦魄转身跨过门框,跑到榕树下,坐在木桩上,两只小手托着下颚,脸上满是寂寞和失落。

陡然,秦魄眼前一亮,脸上顿时大放异彩。

只见一只小家鼠在他面前缓缓地爬过。这只小家鼠浑身灰白色,头顶两只尖耳朵,身拖细长的褐色尾巴,嘴巴上抖着两撇翘胡子,小小的红鼻子微微地颤动着,绿豆般的眼珠子乌溜溜地转动,犹如一个小偷般,贼头贼眼地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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