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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贼侠》第三回 黑甲武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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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字入耳,众人直觉啼笑皆非,李天心想,莫非这位仁兄脑子有点痴呆?当下强忍着笑意向那巨汉问道:“这位兄台可是姓二?”那巨汉诧异地回道:“咦?你怎么知道?我可不曾说与你听过我姓什么。。c”此眼一出,李天心中大定,也不再往人群里钻,反到上前两步,嬉皮笑脸地说道:“这还不简单,你老爹不就姓二吗?”说着,指向那为首的黑衣人。二呆摇头道:“小兄弟,你又说错了,他不是我爹,他也不姓二。”

“哦?那这位……二兄弟,你倒说说他姓什么?”李天接着道。二呆丝毫不知李天正试图从自己口中打听那为首黑甲武者的身份,想了一下,说道:“他姓三。”群雄这下再也忍不住,终于是哄堂大笑出来。这些人一个姓二,一个姓三,实在是天下少有的怪事。

那为首的黑衣人大怒,向二呆吼道:“你给我闭嘴!”二呆望着他,委屈地说道:“大家都叫你‘三爷’,你不姓三姓什么?”

李天笑得只捂住肚子,适才的怯意尽去,深深呼吸了几口,方才收敛住笑意,向二呆说道:“二兄弟,你既然上场了,便是想打架,我陪你过两招如何?”那二呆闻言喜道:“好啊。”李天心想,这呆子只长身子不长脑子,今日看我李大侠智擒二呆子。拔出手中长剑跳到场中,贼遢兮兮地看着二呆。

二呆也不罗嗦,说道:“小心了。”举起大刀便往李天斩去,去势快极,李天万料不到这呆头呆脑的大家伙身法竟如此之快,围观众人一阵惊呼,东方未明等数人急要上前去救,已是不及。李天见已不及闪避,忙挺剑招架,只听“铛”的一声响,火星四溅,李天连人带剑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杨煜、沈凌云忙赶上去相扶。李天这一交摔得着实狼狈,好在手中长剑坚固,生生把这一刀给挡了下来,人也没受什么伤。李天摸摸身体各处,好在都完好无损,涨红着脸爬起,拍打身上的灰尘。

二呆走上前说道:“小兄弟,你武功看来也是稀松平常,我可只出了六成的力。”李天听了大恼,他知这呆子倒也未必是成心羞辱自己,只怕他是真的只出了六成功力,心想今日输给这呆子的话可就忒没脸面了,当下奋勇挺剑上前,再也不敢瞧不起这位“二兄弟”,如临大敌般与他相斗。

只见李天一柄长剑如暴雨般向二呆点去,二呆舞起大钢刀,周身犹如被一层白雾笼罩,叫李天的剑无法及身。李天手上剑速不减,迈开步子绕着二呆疾走,但始终伤不到二呆。项剑在一旁凝神观战,知道李天所使的是狂风落叶剑法,这剑法名字虽狠霸厉害,然则除出招迅速外也无其它长处,是流传在北方的一种常见的剑法,而二呆所使的则是湖北马家庄的五虎断魂刀,却是极上乘的刀法,心想李天虽将这狂风落叶剑法使得真如狂风一般,但这般狠打蛮打,恐撑不了多久便会体力不支。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李天围着二呆旋转的速度明显放慢,二呆见状说道:“小兄弟小心了,我可要攻过去啦。”说着大刀由下及上向李天砍去,李天陡然收住脚步,左足轻点,头上脚下跃过二呆,将及二呆头顶时,一剑横削过去,二呆听得风声,忙俯身相避,让过李天的剑,不等他落地,便一脚踢向李天小腹,这招守中带攻,凌厉之极。项剑见壮,料想李天必躲不过去,“啊”的一声,紧张得站了起来。哪知李天在空中好似只鸟儿般,在千钧一发之际忽地翻过身来,竟站在了二呆踢过来的巨腿上,跟着顺势往上一跃,借着二呆一踢之力,身子高高飞起,在空中连翻两个筋斗,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地上。

蜀山、群雄一片惊呼,只是蜀山派诸人更多的是惊奇,而群雄则颇为兴奋,“‘绿柳枝头’!这是‘绿柳枝头’!”,“再先前那招是‘回燕堂前’,上次见杨煜那小子耍过。”群雄中数人喊道。项剑这一惊可吃得着实不小,刚才看李天与二呆打斗,知道他虽身手灵动迅猛,然剑法上的造诣恐与自己徒弟韩英尚有些距离,但这身曼妙轻功,却是远超出同辈中人,心想李天倘若和自己比试轻功,论脚程长力,自己有深厚内力,自不会输于他,但若比一招一式的灵巧精妙,恐怕自己也无必胜把握。

众人兀自感叹适才李天的身法,二呆又持刀攻了上去。

只听杨煜手指远方天空,大叫一声:“快看,大鸟!”二呆与众人好奇心起,往杨煜指的地方看去,只见蓝天、白云、太阳公公,哪有什么大鸟来了?二呆回过头来,还想问杨煜大鸟在哪,是不是躲起来了,忽地看到李天手中已握着把单刀,双腿微曲,横刀守住下路。

项剑这下又是一惊,他瞧见刚才二呆注意力一被分散,沈凌云便把手中单刀抛给了李天,李天也毫不犹豫地接过,而现在所摆的架势,正是地堂如意刀法的起手势,地堂如意刀法乃是由行军打仗时砍敌骑马脚的功夫演化而来,前朝时期由如意门始祖向通海完善,成为一门专攻下路的厉害刀法。项剑在先前的打斗中已暗觉二呆的五虎断魂刀下路略有不足,但如此微妙的所在,这三个少年难道竟也都瞧了出来,还如此默契地配合,让李天换刀?难不成是东方未明在旁提点?

正诧异间,李天已合身攻上,向二呆左膀虚砍一刀,就地一个打滚,使出了地堂如意刀,项剑见他刀法熟练,心想他小小年纪竟然刀剑齐修,着实不易。

俗话说的好,这做的不如说的,说的不如扯王八蛋的,即使是看出了二呆刀法中下路较为薄弱,李天也对二呆刚劲的五虎断魂刀毫无办法,尤其是二呆手中这把长极了的大钢刀,仿佛是特意为弥补刀法中的不足而做的加长,李天屡次将欲得手,均被这把长刀又挡了回去。

又斗得一会儿,眼见李天已渐渐被二呆压制住,倘不是凭借巧妙的身法,恐早已被二呆的刀劲伤到了。杨煜见李天已露败相,当即朗声对二呆说道:“你足有两人高,两人重,单斗一人岂不是欺负人么?”说完也不等二呆还口,将插在腰带上的箫交给沈凌云,挺剑跃入场中,与李天一上一下游斗二呆。

项剑初见李天身手颇有可圈可点之处,现下再看杨煜的功夫,只见杨煜使的是一十六路游龙剑法,乃是三十年前江南游龙镖局总镖头南望天的成名绝技,后来南望天广收弟子,这路剑法在走镖武师中也便盛行起来,只是这套功夫由浅入深,到后来剑法中变幻繁复玄奥,普通武人往往练上三、五年就再难有所精进。

只见杨煜舞剑疾走,十招中倒有七、八招是虚招,旨在牵制二呆,好让攻下路的李天伺机而进。项剑一看便知杨煜的这套剑法尚未精熟,倒是不时在剑法中夹杂几招从其它剑法中变化而来或是随意使出的无招之招,虽不见有什么奇效,但觉此子资质颇高,恐会在武学上走出一些前人所未开辟的道路。

话说杨李二人一上一下,一虚一实,一精巧一迅猛,激得二呆使出浑身解数与二人相抗。

这二呆虽然痴笨,论及功夫竟俨然是位一流高手,众人只见他进退有据,刀法刚猛中又不失巧妙,只见他力斗二人,竟然毫不畏惧,反是愈战愈勇,杨、李二人竟丝毫占不到上风。

沈凌云在一旁观战,看二呆膂力惊人,恐斗得时间长了,杨、李二人会顶不住,便说道:“两个人的重量,恐怕也不及你的一半,我也来。”又将杨煜的箫交给东方未明,手提李天适才换下的剑,加入战团。

这回沈凌云使的却是少林的伏魔剑法,这伏魔剑法乃是少林俗家弟子的入门功夫,再也寻常不过,项剑见他剑法沉稳中正,举重若轻,想必这路功夫是他从小练起的童子功了。

时已暮暮黄昏,残阳一缕,透过薄云,洒向人间,仿佛是连天的金丝,织成了柔和的暖衣,静静地在空中铺开,煞是好看。

而圆坪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上恶斗的四人身上。二剑二刀,三少年围着个彪形巨汉,刀光剑影舞出火星四溅,袖袍衣角激起尘土飞扬。正斗得难分难解,只听得李天发一声喊,三少年竟同时变招,分立成三角之势,齐攻被围在中间的二呆。此时三人均使丐帮的五行剑法,李天虽手持单刀,却也刺挑回环,以剑使刀。

这五行剑法本多用于数人同使,以御强敌,这三少年从小一起长大,可谓形影不离,相互配合行云流水,此消彼长,此退彼进,此危彼援,纵二呆神力过人,也非有三头六臂,渐渐也是招架多,进攻少了。

眼见杨李沈三人越来越占上风,项剑估计不出百招,二呆必会败下阵来。忽然李天“哎呀”一声惨叫,摔在地上双手捂住脚踝,好像是躲避二呆时扭到了。二呆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当头一刀向李天斩去。

忽听得背后风起,知是另两人来援,无奈只得返身,见杨煜横剑欲砍,忙倒转刀头,往杨煜胸口戳去,杨煜见来势凶险,疾往左奔,二呆见他背后破绽大露,往前一个箭步,刚想发掌击他后心,忽看到原来沈凌云一直站在杨煜身后,杨煜方一闪开,沈凌云忙挺剑刺出,二呆吃了一惊,斜身避开,右手刀从左至右往沈凌云脑袋削去,沈凌云迅速蹲底身体,身后又现出杨煜来,二呆大惊,险些叫出声来,回刀刚想护住上身,忽觉后颈一凉,一把明晃晃的单刀已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这几下兔起鹘落,三人从李天摔倒到制住二呆,一气呵成,项剑看出三子武功虽不及自己的几位得意弟子,然在同辈中也算是极难得的了,尤其三人心有灵犀,像适才这般打法,恐怕即使是顶儿尖儿的高手也难在二十招内撂倒这三个少年,只是顶尖的高手恐不会像二呆那样容易上敌人的当罢了。

二呆见刀架脖子,“呵呵”笑道:“三位小兄弟好生厉害,二呆都快被你们转晕了,好啦,我认输了。”李天其实早便觉得二呆憨傻可爱,自也不会为难他,料到他也不会出尔反尔,便笑呵呵地收回单刀,与杨、沈二人回到人群中。沈凌云走到李天身边,狠狠白了他一眼,以示对明明能持稳取胜,而李天非要犯险胡闹的指责,李天假装没看见,哼着小曲倒负双手一蹦一跳地走开了。山上诸人见三少得胜,也嬉笑着夸他们武功又有进步云云。

黑甲武者那边已输了两阵,那为首的黑衣人早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心想韩英胜得侥幸,李天他们又以多打少,这群人奇奇怪怪,也不知什么底细,但见蜀山派众人已被堵在这里,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岂能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自己带着五十几名高手还制不住这群山匪小贼?说不得,这便动手。

当下下定决心,拔出兵刃,大吼一声道:“弟兄们,杀!一个都别留下!”黑甲武者一拥而上,如猛虎般朝尚自在聊天打趣的众人扑去。

下集预告:

神秘黑甲武者欲杀尽蜀山派众人而后快,其中有何深仇大恨?三少均会武功,却又师承何处?武功修为如何?三少方姨识得项剑,项剑却不识得她,究竟是方姨认错了人,还是另有隐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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