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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间之画魂》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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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br>这章会出现原著中的人物,but,不是梅若鸿……

有兴趣猜猜他是谁么?

ps:女主其实不老的,奶奶说她三十一岁,但是按照农村的规矩,女人都要多算两岁虚岁,所以她应该也才二十九岁,在我们现在眼光看来,差不多是刚刚好的嫁人年纪吧。<hr size=1 />“再见,再见……”随着火车的汽笛声响起,翠屏跟画儿站在站台上与车上那堆可爱的学生们挥手道别,从这里,他们转车北上去北平,而翠屏母女则南下去杭州。送走这堆古道心肠的孩子们,翠屏抱着画儿坐上了去杭州的火车。多亏了那一篮子鸡蛋,虽然当初翠屏买的时候就是为了再火车上卖的,可她也没有想到会那么好卖。翠屏前世经常坐火车,也直到长途客车上食物卖的是多么贵,所以灵机一动,就将余下的钱买了一堆鸡蛋煮熟带上。反正冬天的鸡蛋放上四五天也不坏,她可以慢慢的卖,至少要把母女俩的车费赚回来。当初装的憨厚只是弄不清状况时对周围的试探,看到别人没有歧视她的这一行为,她才敢大方的卖。谁知道这一卖,收入竟然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一毛钱四个的鸡蛋,煮熟了卖五分钱一个,这利润简直是高的让人吃惊,四块钱一百六十个鸡蛋,留了二十个母女吃,剩下一百四十个全部都卖了出去,一个五分钱,竟然整整卖了七块钱,简直是母女俩车费的两倍,不但坐这趟车不花钱,反而赚了三块。从上海转车去杭州的时候,翠屏又如法炮制了一次,只不过因为上海跟杭州的距离不远,所以卖的东西就变成了瓜子花生话梅之类的小吃,一路转下来,又赚了三四块钱,连同她帮人绣花的钱,竟然从一贫如洗到有十五块多的存款。“这下好了,如果去杭州一时找不到那个男人,自己还可以先跟女儿租个地方住下来,这样就不用担心露宿街头了。”翠屏摸着藏在小衣里的钱,只觉得手上有钱,心里不慌。

那地址是男人五年前寄来的,依那个男人不负责任的地步,谁知道他有没有换地方呢!原来的翠屏只是似乎打算找到那个男人就解脱了,可是现在的翠屏在鄙视那个男人之余不由得鄙视起原来翠屏的笨来了,十年前就靠不住的男人,难道十年后就能转性变的可靠了?狗改不了吃屎,从小看大三岁至老,不负责任的男人过一百年还是不负责任,所以说对那种事还是不报指望的好。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翠屏撇撇嘴如是这般的想着,然后下了车不是立马就去找那民国版的薛平贵,而是先跟女儿租了间屋住了下来,打算长期抗战。果然,第二天,翠屏跟女儿梳洗干净,绕着西湖走了一圈,也没有问到这哪里有叫水云间的地方名,便想这水云间指的可能不是地名,也不是街道,也不是巷里,而是某间屋子的别号吧。想到这里,翠屏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起那个男人来了,满瓶子水不响半瓶子水晃荡,这古今往来多少人在西湖边上建别墅,那别号多如牛毛,你写这么一个半文不白的东西算什么。又不是名人,有谁会知道。写封信给家里也不知道说明他住那条路那条巷,这种华而不实的作风,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脚踏实地的人。你要是没有写陋室铭的才华,就算你把那破草屋的名字起的再好,也仍旧不过是间破草屋。

不过,在风景如画的西湖边,再恼火的情绪也会减退几分。翠屏索性也不急着找了,悠哉悠哉的领着画儿逛起西湖来了。为了那种人败坏心情,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如此良辰美景,怎忍心辜负。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能引的无数文人骚客流连忘返的西湖,自然盛名之下无虚士。翠屏和画儿一路从四川过来,到杭州的时候刚好是暮春三月,赶上了桃李并开的时节,这厢粉扑扑的桃花还未谢,那边的梨花已经招蜂引蝶了,正条堤上大片的粉白交错,好不热闹。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古人把雪花比作梨花,那画儿你觉得是我们家乡的雪花好看,还是这里的梨花好看,”翠屏抱着画儿站在树下,看着空中飞舞的片片花瓣,笑嘻嘻的问画儿。

画儿被她抱在怀里,雀跃的伸手接了一片花瓣,可爱的拿鼻子嗅嗅,然后说,“梨花好。”

“哦,为什么?“翠屏抱着她坐在路边的石凳上问,她自从穿过来之后,很注意与女儿沟通,所以几个月下来,母女的感情比以前的更好了。“梨花好,梨花白白的,香香的,等到梨花开了,天也就不冷了,娘的手就不会被冻流血。雪花冷冷的,每次下雪都会很难过,娘整夜冻的睡不着觉,一点也不好。”画儿很天真无邪的说,却听的画屏鼻子发酸。“那画儿觉得什么花最好?”翠屏别过头去,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的失态。

“嗯,”画儿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槐花好,槐花甜甜的,可以吃。”然后看着翠屏的眼神,很老气横秋的补充的一句“其它的花都不好,中看不中吃,不管什么树,只要一开花那叶子都老了,就不能吃了。”翠屏听着这话,抱着她笑着笑着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母女俩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啊,竟然逼迫一个小孩子,抛出天真烂漫的本性,以好吃不好吃来判断美景。“画儿,咱们以后不吃花儿,也不吃树叶了,娘挣钱给你买包子吃。”翠屏蹭着画儿轻轻的说。

“嗯,好。”画儿听到有包子吃,也笑了。虽然不懂得为什么娘摔了一跤之后就变了好多,但是她很喜欢现在的这个娘。“娘,你看,那边有人在看我们。”正当翠屏抱着画儿在伤感的时候,她怀里的画儿忽然扭了几下,拍着她的手指着不远方。翠屏诧异的回过头去,然后看到不远堤边的柳树下摆着一个画架子,架子后面站着一个穿着马甲的年轻男子,正在不断的往这边张望。这人是做什么的?画画?是不是自己挡着人家的景了?翠屏开始是这么想的,但是观察了一会又觉得不对劲,他的确是朝自己这边看的啊,当下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自己长的普普通通的,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怎么可能招人一直看?莫非这是宵小之类的人,看自己母女像好欺负的,来踩点来了?想到这个翠屏有些害怕,当下拉着画儿的手,趁人多挤进了人群,低声对女儿说,“等一下我们绕道那边去看看那个人究竟是做什么的!”翠屏跟画儿一路混进了人群,也没有走远,绕了个圈便又到了堤岸入口处,看到柳树下的画架子并没有撤走,这才拉着画儿装作路悄悄的走向刚才看到那个男人附近去一看究竟。

一走进,翠屏就知道猜错了,因为那个人一看上去就是一副有钱人的样子,决计不会想要打劫她们穷母女俩。他身上虽然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银灰色小马甲以及同色系的西装裤,但是一打眼望过去,从精致的手工以及布料上的光泽就可以看出这身行头不便宜。“娘,你看,那纸上画的是我们。”画儿眼尖,一眼瞄到画架上的画纸,叫了出来,这一声引得那个正在努力往那边眺望的男人猛的一回头,跟偷偷打量人家的翠屏刚好对了个正着。

那个男人转过脸来,翠屏才发现他很年轻,长着一张书卷气很浓的脸,再配上稳重的黑框眼镜,说不出的儒雅风流,而那个男人看到刚才被自己偷画的母女俩竟然转到了自己背后,脸上也是显而易见的惊讶与慌乱。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尴尬万分,翠屏尴尬的是自己偷看人家被逮了个正着,而那个男人尴尬的是偷画人家被抓了个现行,一时两人都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冷场了起来。但幸好,还有画儿这个小尾巴在,她不懂娘为什么忽然就不说话了,所以只能问画画的那个男人,“叔叔,你的纸上为什么会有我跟我娘。”“这个,”那个男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扶了扶眼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们允许就私自画了你们母女俩。不过我真的没有恶意的,我只是觉得刚才看到的幅画面太美了,不忍心放掉它,所以才情不自禁的动手的。我道歉,但是能不能请你们母女俩再多耽误一点时间,当一回我的模特呢?我可以付钱的。”他开始说话还有些犹豫,到后面就越来越流畅了。翠屏没有立刻答应,只是上前走进了几步,看清了画面里的内容。那是一副速写,画的是刚才她在花树下抱着女儿说话的样子,孩子的天真恬静与母亲的温柔慈祥尽显无遗,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刚才她们的样子是这样的好看。“为什么要画这些?那堤岸上有好多漂亮姑娘呢。”翠屏出声了,站在这个角度往过去,苏堤上的美景一览无余,往来穿梭如织的游人中不乏身着鲜艳春装的年轻女子,一个个艳丽的跟花朵儿一样,嫩的可以掐出水来,他却偏偏选中了外表并不特别出色的自己?“不好吗?”他看了一眼画,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回答的很理所当然,“因为很美啊,少女婀娜多姿的青春朝气是一种美,可慈母与孩子之间涌动的亲情也是一种美。美不美,不是由外表和皮相决定的,就像我认为拉斐尔·桑西的《西斯廷圣母》达芬奇的《蒙娜丽莎》一样美,只不过一个是母性之美一个是女性之美罢了。”男人扶了扶眼镜,一提起自己喜欢的画,当下就滔滔不绝了起来。

翠屏听着,不由得笑了,心里想到这个人还真是好为人师,她只问了一句,他就巴拉拉的说了这么一长串。“对不起,我又啰嗦了,当老师的职业病,真是不好意思。”那男人见她笑了,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当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扶了扶眼镜,低下头去,有些发窘,心里只怕自己多话,这么看上去像个普通农妇的女人,哪里会懂得谁是达芬奇谁是拉斐尔啊。看来还让自己猜对了,竟然真是个老师。不过这老师可真不淡定,翠屏发觉他紧张很尴尬的时候都喜欢扶眼镜,心里不禁又想笑。不过她当下也知道自己再笑下他就钻到地缝里去了,所以当下就收了笑容,用自己最真诚的语气说,“不是的,我只是因为没想到能遇到这么博学的一个先生,听你说话很高兴,所以才一不自觉的就笑了。”男人听她这么说,局促感才稍微少了点,然后又听到翠屏笑意吟吟的说,“至于画画一事,你就不用道歉了,我们在堤上看风景,你在岸上看风景,大家各看各的风景,又何错之有?”

男人听到她那么一说,眼中多了几分惊奇,他没有想到这么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大婶,竟然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当下不由得感慨艺术果然存在于人民之中,当下兴致勃勃的问,“你说的这句话倒像是卞之琳的断章,你也喜欢读新月派诗人的诗?”翠屏当初说话的时候,的确是想到了卞之琳的断章,只是觉得有些字眼太暧昧不适用,所以就改了,没想到他能听的出来,。但是她当然不能承认,所以只是摊了摊手,让他看看自己,“你觉得我这样子像是读诗的人?”说完自己倒先笑了。因为对那个负心男不抱指望,所以翠屏出来也没怎么打扮,只是穿着洗的发白的半旧蓝布褂子,头上随便用碎花头巾包了起来,看上去一副家庭妇女的打扮,的确不像是什么谈诗论画的才女。

那男人看她这副坦然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刚才问话的确是多有莽撞,换了其它人肯定冷不防给他颜色看,但是这个女人倒奇怪,疏达豁朗的不像普通人,所以当下他的局促便也随着这笑声烟消云散了。等两人笑完,那个画家又提出了做模特的要求,翠屏没有拒绝,但是却提了一副要求,“那你能不能多画一张给我们带回家去?我只要画,不要钱。”“多画一张?”他有些惊讶翠屏的要求。“嗯,”翠屏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跟画儿一路逛过来,看到有很多帮人画画的摊子,早就想画一张了,可是都嫌价钱贵没有画,这地儿的风景正好,你能不能帮我们画一张,也留个纪念?”这个时候照相机还不普及,来游西湖的游人一般都是选择到画摊上画张画留念,翠屏看着心动,但去问了问价钱,一张两人合影都要五六毛钱,实在是太贵了,所以才迟迟没有画。这会儿看到一个免费的画匠,似乎画的还不错,所以当下有了点想法。男人听到她的要求,有些诧异,似乎喃喃的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没有说,只是脸色转晴的笑了,点点头答应,“好,你看你们要站哪里画,我先帮你们画你要的那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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