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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殇诀》第五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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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一个人影慌忙冲进屋内,将怀中所抱轻轻放在榻上,完全没有征得主人的同意。王遗风赶紧把门关上,阻挠了雨水落在屋内,熟练的点着了灯火,光明瞬间照亮了黑漆漆的屋子,他终于能看清那个人了,哦不,应该是两个人,一男一女,敲门的必然是那个男的,因为女子此刻无力的躺着,身上的衣衫尽是血红,被雨水冲刷后更是染满了衣裳上下,只能依稀分辨出她本来是身着黄衫,此刻女子面色苍白无比,雨水顺着脸颊流在床榻上,早已晕了过去,无意识的服下身边人喂到嘴边的药丸。而她身边的男子则是身着黑衣,衣服上有几片大片的深色,王遗风知道,那些深色的地方也是血,只是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女子的。

男子背后背着一把琴,看着他手忙脚乱的喂着女子服下药丸,关切之情现于脸上,王遗风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转身从柜子中取出一些研磨好了的草药,拿到了男子面前递给他,看着他疑惑和防备的神情解释说:“外伤很重,先止血。”

王遗风说完,又端出一盆温水放在床边,随后转过身去,随手拿出一本书来。没想到三年来第一次和人说话是在这么一个情形下,他自嘲着。

男子见他转过身去看书,又看看手中的草药,犹豫了一小下,小心的除开女子的衣裳,开始清理伤口和敷药,看着那一道道被雨水浸透的伤口,每一次触碰,女子都本能的哆嗦一下,男子的心在颤抖,手却很稳重。终于,一个时辰后,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了,血也终于止住了,男子看着眼前的人昏睡过去,没敢给她盖上被子,怕厚重的被子压倒女子的伤口,带来再一次的疼痛,他脱下外衣,用力拧干,直到再也拧不出一滴水,然后轻轻地盖在女子的身上。做完这一切,他走到王遗风身旁,正欲张口,却被王遗风止住。

“不是时候,你有伤,先处理,明日再说。”

男子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带来的剧痛,咬了咬牙,强忍住一阵颤抖,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了。

夜就这么过去了,风雨来得猛烈,去的也很迅速,第二天依旧是个好天气,王遗风一夜未眠,他已经不习惯和人相处了,况且唯一的床榻上还躺着一个受伤的人,只好一坐到天亮。男子也没睡,他就那么静静坐在床头,握着爱人的手,就这么看着,生怕出生么事,女子依然在昏迷,好在伤口已经止血,那些草药不光能止血,还有麻痹的效果,止疼也很有用,她脸上也多了一点点血色,痛苦的神情也稍减缓和。王遗风已经习惯每天早晨运功几遍了,屋子里有人,自然不太方便,只好出门,找了一块比较干的地方开始打坐,男子见他出去了,本想上前交谈,但看到王遗风的样子,知道他是在运功,便也没做打扰,屋里屋外此刻出奇的静。很快,运功结束的王遗风收功起来,这短短一会儿已经将他一夜的疲劳感彻底扫清,神清气爽的他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男子听到了动静,出门看到王遗风运功结束,走上前来,王遗风也看到了他,生涩的动了动嘴角,发现自己不太会笑,只好点点头以示友好。

男子走上前来,拱手行了一礼,说到:“小兄弟,在此先谢过了,打扰之事,还请见谅。”王遗风这才看清男子的面容,棱角分明,眉如剑,目如炬,凸显出一股刚毅,但是嘴角的曲线有很缓和,让他在刚毅之余多了一分温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他的左脸颊上多出了一道很新的伤痕,从额头直划到下颚,使得整个脸变得有些扭曲。他的眼睛中此时充满了担忧,眉头即使到现在也是紧紧的皱着。

“进屋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王遗风提议。

“……不介意的话,还是在这里说吧,我不想吵醒鹤舞……”男子有些犹豫,不好意思的说。

王遗风点点头表示理解,旋即指了指刚才运功的地方,那里没有被雨水淋到,比较干净。两人遂席地而坐,男子理了理思绪,开口缓缓道出其中缘由:“在下文诗剑,里面的人是我的妻子秦鹤舞,这次误入谷中,多有打扰,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多情公子文诗剑?”

王遗风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稍微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在见闻录?人物章里面却是有这么一号人物,这个人武功不错,尤以轻功为上,但是他不分正邪,一向行事飘忽不定,今天可以杀几个恶人大快人心,明天就有可能打伤一群正道人士惹得一身骚,做记录的正是自己的父亲,他记得最后一句话,是父亲对此人的评述:人言其多情,殊不知他只是未到痴情之时罢了。

“原来小兄弟听过我的名字,多情二字只是早年年少轻狂时不懂收敛,才有了这么个称号,现在天下已经没有多情公子了。”文诗剑说着,时不时眼睛向屋内看去。王遗风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还是分不清多情和痴情到底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在他简单的思想中,二者皆是男女之情的一种,应该都是情的一种表现,难道这个男女之情还有更详细的划分?他不得而知,想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张口,只好打消了这些念头。

“其实就在一年之前,多情的名号还是一直跟着我,这些不光彩的事情不提也罢,直到我遇到了鹤舞,我才意识到多情这个名号对我来说事多的多余的。”文诗剑说着,仿佛回到了一年前。“那时候我还在凤栖城,有一日酒醉之后,闲来无事便出城游玩,沿着路一直走着,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知道那里似乎不是管道,也不见什么人影,只有一条依稀可见的小路,穿插在一片树林中,走到一处偏僻之地,有些犯困,就这么靠着树睡着了。”

这似乎没什么联系啊?王遗风心想,本想催促他快说重点,但又不好意思,只好由着他。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刀剑相拼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很多人的嘶喊,我顿时来了兴趣,就悄悄潜了过去,箱一看究竟。只看到两拨人厮杀在一起,其中一波服饰很一致,而另一波则是杂七杂八都有,整齐的那波人人数明显不够多,只有十几个人,此刻正在被上百人围攻,而他们排成剑阵围在一个大箱子周围,那里面定是宝贝,我当时这么猜到。剑阵威力确实不错,挡回了一次又一次冲击,但是人数确实相差太多,不多时,被围的那群人就撑不住了,一个接一个的被击破,终于,全军覆没。围攻的那伙人瞬间来到了箱子旁,从里面取出一个木匣子,不大,但是方方正正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接着,刚才还合力围攻的人开始吵起来,似乎在争论所得之物该归谁所有。我此时也来了兴趣,想看看木匣里有什么玄机,仗着酒兴和自己的轻功,随便找了块布蒙了蒙脸就冲了过去,他们可能没想到不远处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直到我把木匣子抢到手才有反应。我也没料到这么顺利就到手了,欢喜之余,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就在我分神的时候,后背挨了一掌,还中了几把暗器,打得我也顾不上什么了,死命的逃窜,幸好身处树林,我很快甩掉了追兵,稍稍缓了口气。由于伤在后背,当时也不是疗伤的时候,只好等天亮了再找一处疗伤之地,但随后我就发现事情不对,后背不时的传来一种酸麻的感觉,四肢越来越重,视力开始模糊不清,内力也不听使唤,暗器有毒,这是我第一个想法,要快点找一处安全之地,这是第二个想法,然后就什么都记不清了,只是本能的朝一个方向走去。撑了很久,我感觉很久,一直到彻底昏迷,昏迷前我隐约听到了一阵琴声,甚至以为这是人临死前才能听到的仙乐,那么悦耳,那么迷人,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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