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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权色》006 以血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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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本就没有深入大海,因此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庚斤已经找到了一处离岸不远,稍微适合海船停泊的海域,众水手听说终于能够靠岸抛锚,自然群情激涨,一起奋力划桨,很快五艘海船便一起停泊在了相对平静的海面上。

&ldqo;放下小舟,每船只留二十人守船,其余人用小舟上岸。&rdqo;秦裕神色冷峻地向闻声而来的秦锰命令道。

秦锰立即依言而行,印象中少主很少有这般严肃的时候,无意中竟带给了他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申保与子安也负责传达命令,并安排好留守人员。

每船放下了两条五米长短的小舟,十艘小舟集合在了一起,每舟可装载二十人同行,这样接连数次,方才把船队中的所有男女尽数带到了两三百米开外的浅滩之上。

秦裕命令他们亮起火把,分三拔站好,一拨是南越五百青壮武士,因为留了一百人守船,此刻便只有四百人在岸上。

一拨是女人,大约百十号十五六岁到三十岁许的女人,她们如今也知道了自己是秦裕私奴的这一事实。

还有一拨便是从骆越王那里得到的两百余名骆越水手,这些水手也是各自背了弓剑上岸,百越人一向视武器为生命,弓剑自然是必须随身携带的物品。

瞧到这个阵仗,骆越水手中已然有人纷纷议论起来,大多已经猜到了年轻的少主为何将他们集合起来的原因,应该是针对他们私自停船,不听号令的事情。

秦裕立于阵前,头带三羽巾帽,一身纹缎服饰着身,俊朗黝黑的面孔在火光映射中略显严肃,只是不论他怎么板起个脸,在众人眼中也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很明显,骆越人早已听说如今的新主子是个常年卧床,并且即将前往秦都送死的可怜孩子,神态间根本没有将他们自身真的当成了秦裕的私奴,其中有一部分骆越王的死忠份子更是有种迫不及待挑衅秦裕一番的冲动。

秦裕眼神放在南越武士的阵列之中,这批武士大多是经过族中训练的青年,个个肌肤黝黑,面目蛮横,每人身上穿了统一红黑纹饰相间的褂子,下身是直筒的长裤,体表披挂了一身护住胸腹,腕膝关节的皮甲,大多背了阔剑,部分人使用短斧,清一色的系着翎羽长弓。

这模样的装备与真正的盔甲覆身的秦国士兵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但是队伍中间所散发的英伟气概,却是与不输于任何人。

赵佗给予的这部分人可都是他亲卫部队中的精锐青年,也只有秦裕这个外孙才能让赵佗这般舍得,要知培养一个真正的南越武士出来,所需耗费的时间至少也是十年上下。南越族虽然已经算是百越中难得的大族,但族中常备在役的武士也不过只有十万余人,其中赵佗亲军大约两万,王寨武士三万,其余五万则分布在南越各支族的地境里。

先前秦裕本来觉得赵佗送自己五百武士还不如送五百个农夫来得实在,但经过今天这个骆越水手私自停船一事,他觉得外公对自己实在是用心良苦。

在南蛮,若是失去了保护自己的实力,只怕即刻便会被别人给吞噬。

秦锰想来扶住秦裕,虽然他知道秦裕身上的病实际上早已不像在人前那般的脆弱,但潜意识中他还是觉得应该上去搀扶。

秦裕却丢开了秦锰伸来的手臂,面向四百名南越武士高声呼喊了起来。

&ldqo;武士们!&rdqo;

四百武士听到秦裕的呼喊,纷纷按照规矩向秦裕半跪抱胸行礼,口中齐声喊道:&ldqo;喝,喝喝。&rdqo;

秦裕走近队列,来到南越武士们的跟前三十余步的距离处站定。

&ldqo;知道我是谁吗?&rdqo;

&ldqo;少主!&rdqo;四百武士轰然应诺。

秦裕冷然一笑,继续大声问道:&ldqo;你们觉得我配做你们的少主吗?&rdqo;

四周霎时一片安静。

秦锰与申保面面相觑,子安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女人们不敢说话,骆越人却很快反应了过来,许多人已经抱起一种看好戏的心态瞧向秦裕。

&ldqo;我知道,你们的内心里,认为我秦裕‐‐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连一把剑都提不起来的废物,是不是?&rdqo;

浅滩上七百余人都被秦裕的话语惊愣在场,似乎从来没有哪个上位者敢在下仆面前这样辱骂自身的罢。这位年轻的少主,到底想要干甚么?

&ldqo;你们心里不服!为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今日会站在这里,成为了你们的少主?&rdqo;

&ldqo;又或是我这个一年后便要入秦送死的小娃,带着你们来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过苦日子,你们心里不舒坦?&rdqo;

秦裕的话语犹如天上的霹雳一般,对奴性深重的七百余名私奴造成了偌大的冲击。

全场一片寂静。人群中最为聪慧的子安也险些掉落了两只耳朵,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秦裕看向全场,心中兀自冷笑。

难道他是想说出一番人人平等,人权万岁的语言来感化这些私奴?

当然不是!

秦裕自然没有去干蠢事的习惯,甚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此刻正在干些甚么。

中国人的奴性意识在未来的两千年内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他不会傻蛋到认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些人的意识形态的地步。

&ldqo;拿弓来!&rdqo;秦裕向申保猛然一喝。

申保惊了一惊,片晌才回过神来,连忙解下背上的长弓递给秦裕。

&ldqo;这是申保的三石铁木长弓!你们认得吧!&rdqo;

四百南越武士纷纷点头,每年南越的狩猎大会上申保都会露脸,在同一辈中当属力气最大的一个,他们自然是熟识申保的。

&ldqo;除了申保,还有谁能引开这三石的长弓?能引开者,我立赏一镒黄金!&rdqo;秦裕目扫众人,沉稳的吼道。

大秦统一六国后秦始皇下令统一了全国的货币,铸出最基本的流通货币&lsqo;秦半两钱&rsqo;,秦半两用青铜等物混合浇铸,其形外圆内方,中间带有方孔,便是中国历史上流行了两千余年的货币:铜钱,大约重十二铢,也就是半两。

铜钱是秦时的&lsqo;下币&rsqo;,但实际是却是比较值钱的,三枚秦半两铜钱便可买到一斗米。

而黄金在当时被称为&lsqo;上币&rsqo;,以镒为单位,一镒大约是二十到二十二两黄金,能兑换一千枚秦半两钱。若是用于购买大米的话,一镒黄金可以购得三百斗米。

这可是一笔颇为丰厚的财富,足以供普通的百姓家庭安安稳稳的过上十年的温饱日子。

便是秦裕今趟身为百越圣子的身份前往自己的封地时,也只得了赵佗五十镒,骆越三十镒,百越王赏赐十六镒,共计百镒不到的财产。

但是尽管众人听了之后眼睛都绿了一般,偏偏就是没人敢于上前一试。

毕竟这可是三石的长弓!这些南越武士只是族中的青年一代,体格还未发育完全,其中力气最大的也不过能开一石左右的长弓,已经在众人眼中算是很了不起的了。

秦裕又转头问向秦锰和子安:&ldqo;你们俩能引开吗?&rdqo;

秦锰平日里十分活跃,此时却像焉气的皮球一般摇头,子安虽然最擅长于使用弓箭,却胜在精准,而不在力道之上,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裕不再理会这边的南越武士,却又侧身看向另一边的骆越人:&ldqo;你们骆越有人能开此弓吗?&rdqo;

&ldqo;有是有,不过没在此处!&rdqo;

&ldqo;咱们骆越有人能开五石的长弓,区区三石算的了甚么!&rdqo;

&ldqo;也只有南越才会出些连弓都引不开的废物。&rdqo;

两三个骆越族人经由秦裕一番喊叫,早已觉得秦裕不过是纸老虎一般,全凭着一个小王子的身份而已,加上传言中这位小王子懦弱不堪的特质,心中已经不甚担忧,纷纷接连接口。

先前自主停船一事,这些骆越人实际上也就是由十数个人领头,想挫挫秦裕这位新少主的锐气,加上有部分人知道骆越王吃过秦裕的暗亏,所以都对这位新的主子很不满意。

现在见到这位少主果真如同传言一般,是个百无一用的废物,哪里还忍得住,纷纷奚落开来。

秦裕却不以为意的微笑起来,向场中诸人说道:&ldqo;那让我来试试能不能引开这三石的长弓如何?&rdqo;

不等众人反应,秦裕左手握紧弓背,右手引到弓弦之上,将引弓的方向瞄准先前接口的两三个骆越人中最靠前的一个人身上。

那人明显一惊,身形震颤的向要后退,却见到秦裕只不过空拉弓弦,而且只引到小半的幅度便似乎再也无法拉开,这才面上微热的稳住了身子,神态间竟闪现一种被人戏弄之后的愠怒之态。

如此放肆的私奴,倒是十分罕见。

&ldqo;嗖!&rdqo;一声猛烈的弓弦震动声响突然震惊了在场所有的百越人。

场中的秦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拉开了弓弦,一支利箭也被搭在了弦上,然后殊地一霎间,弓弦被秦裕引成了满月般的弧线,同时两指突然放开,利箭应声激射而出,带着夜色中一道侧影,瞬间隐没不见。

骆越族人阵前一根火把砰然落地,先前被瞄准那人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胸口上插着一支只剩弓翎裸露在外的羽箭,已然殷红一片,瞬间毙命当场。

四周围陷入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中去,秦锰,申保,子安相继张开了嘴唇,同时形成了一个圆形。

&ldqo;啊!&rdqo;...有女人尖叫了起来。

又是&ldqo;嗖嗖&rdqo;两声响起,两道箭芒在此没入骆越人的阵列之中,分别洞穿了站在最队列中的另外两个骆越人,正是先前接口的另外两个。

那箭芒的轨迹十分刁钻,竟从人缝中穿了进去,并且精准无比的射中两人的要害,其中一人立时惨嚎几声,口里喷血,眼里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另一人则是直接被射中了脑门,坚硬的脑骨居然都被洞穿,那穿脑而过的铁箭头上还沾染了些许白色的脑浆。

这下不止是女人,骆越族人中几个胆小的已然&ldqo;呜哇&rdqo;的呕吐了出来。更有人骇得尖叫起来,谁能想到刚刚还在示弱的少年此刻竟变成了下手毫不留情的恶魔!

&ldqo;少主饶命!少主饶命!&rdqo;老舵手庚斤最先反应过来,霎时哭喊着跪倒在地,大声乞求秦裕的原谅,其余骆越族人哪还敢站在场中,纷纷接连跪倒,大呼饶命。

一时间秦锰三人以及南越四百武士虽未高声尖叫,却全部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hllp;&hllp;还是南越全族都知道的&lsqo;病夫&rsqo;少主吗?

&ldqo;我要你们全部给我记住!&rdqo;秦裕此刻的声音落在众人耳中则犹如恶魔一般的冷酷:&ldqo;主子想要奴仆的命,乃是天经地义,不需要任何理由,奴仆就是奴仆,不要妄想能够一步登天,忘记了做奴仆的本分!&rdqo;

&ldqo;庚斤!&rdqo;秦裕顿了顿又向跪倒在地的庚斤喊道。

庚斤浑身一颤,骇然无比的慌忙回到:&ldqo;奴才在。&rdqo;

&ldqo;还需要我称呼你为&lsqo;老伯&rsqo;吗?&rdqo;

&ldqo;不敢,奴才不敢。&rdqo;

&ldqo;好,你把今日所有带头闹事的全部指出来,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否则就是你死。&rdqo;秦裕将手中弓箭指向庚斤,好整以暇的拨动弓弦。

庚斤浑身瘫软,哪还敢违抗秦裕的命令,慌忙转身,不顾族人的怒视,接连指了数个壮年汉子跪伏在地的身体。

秦锰申保愤然冲入人群,想要将这几人抓出来,人群中却突然暴出一声怒喝:&ldqo;弟兄们,跟他拼了!&rdqo;

霎时间场面混乱到了极点,十数个骆越壮汉抽出随身的武器,跟随喊话的汉子从地上冲起,一时间连秦锰和申保都未能反应过来,一群人便齐呼呼的冲向了秦裕。

&ldqo;保护少主!&rdqo;子安猛然大喝,背上长弓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手中,眨眼光景便嗖嗖射出了两箭,立时有两个骆越汉子应声毙命!

&ldqo;好手法!&rdqo;秦裕由衷的赞叹一声,血脉都有些贲张开来。

若是以前,子安还敢居功自傲一下,可是如今的少主似乎再也不是他所熟知的患病小孩了,他哪还敢有半点其他的想法,一心只想保护住少主的安危。

&ldqo;南越箭阵!&rdqo;一声略显稚嫩的高呼响起。

眼看离秦裕只不过最多二十步的距离时,领头的骆越大汉绝望的听到了秦裕的呼喊。

四百名南越武士早已弯弓搭箭,听到秦裕的命令,几乎不用花费甚么时间瞄准,四百支劲箭便如饿狼一般撕破了长空,将场中的十余名骆越族人射成了筛子。

&ldqo;好毒......&rdqo;最后一名倒地的汉子悲愤的吼了一声,然后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ldqo;尸体全部丢弃大海喂鱼。所有人立即安营扎寨,秦锰申保安排巡夜,子安负责管理女人。&rdqo;

秦裕接连发布几个命令,所有人感觉到了一股冷意,而秦锰三人更是感觉到一种新的关系正在他们与少主之间产生。

望着秦裕走进棕榈树林中的身影,秦锰纳闷的向申保问道:&ldqo;为啥是子安负责管理女人?&rd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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