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蛊散？”台下的一众父老们，都是满脸的迷惑，只有极少数的人，脸上一凛，皱起了双眉。
“赤蛊散是一种中药散剂，在服用后可以让人性情亢奋，燥热难耐，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道，医方上向来用它给久病体虚的人提气用的，可是若用到了正常人的身上，会使人格外兴奋，无论是思维还是身体上都会变得异常敏捷。”
其实赤蛊散就是一种兴奋剂。
兰歆慢慢走到沐青羽身边，上下翻看着他被阿星抓出的已经凝固的血痕。
那粉红色的唇角边，勾起了一抹浅浅的让人无法察觉的快意笑容。
“兰歆，你，你是说沐青羽他服用了赤蛊散不成？”穆丞相猛然站起，这种行为怎么能在比赛中被允许！
“胡说八道！”李秀天拍案而起，“臭乞丐，就算诬陷，你也得拿出真凭实据来，信口雌黄小心你的脑袋！”
“呵呵，”兰歆摇了摇头，心底鄙夷道：李秀天你又不是皇帝老子，又有什么资格对着本郡主大呼小叫，是贵姓的王爷那又如何？论起品阶来，本郡主可不比你的低。
“稍微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服用赤蛊散之后，人体内的血液流动会比平常快上好几倍，然而同时，血液的黏性也会比平常高好几倍，所以，这个时候的鲜血就算在滴进醋里，也可以结成块状，无法溶解。”
兰歆扬起脸庞，泥灰的笑脸上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看着李秀天说道，“到底有没有服药，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董清扬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台上那蹲着的蓝灰色的声影，嘴角边扬起一个邪魅的笑容，折扇轻挥，轻声叹道：“有意思有意思，本公子看宝贝的眼神真是越来越好了。”
“来人！给本王试一试！”平阳王大手一挥，双眸微眯，看着兰歆轻哼一声，“假如青羽没有服用赤蛊散，那本王就要你的项上人头！”
“那如果沐将军他确确实实服用了赤蛊散呢？”兰歆檀口微启，沐将军三个刻意加重的字眼令得李秀天眉头一跳，“平阳王是否就承认武斗的比试算是柏原作弊输了呢？”
那张扬的笑容竟是令人觉得夺目，慕容毅秋原本揪起的心，也因兰歆那充满自信的笑容，渐渐放稳了下来。
“这个自然！”李秀天双眉一挑，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底下的人围在沐青羽身边操作。
这次为了造成“失手”伤到苏慕白的假象，自己可是带了整个王府里数一数二的好手，沐青羽总不至于这么个人都打不赢，还要靠吃赤蛊散来取胜？
想到这里，便是放下心来，抬眸间，对上兰歆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墨玉大眼，本是一双华彩非凡的宝石眼睛，在他看来，却是令人厌恶非常，等结果出来了，本王一定要将你这双眼珠子给挖出来，好叫你狗眼不识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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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怎么样了？”李秀天施施然喝了一口茶水，看着那从沐青羽身边撤离的医从。
医从恭恭敬敬地将白玉醋碗呈至李秀天面前，微微颤颤的声音禀告道：“王……王爷……”
听到这口气，李秀天的心，没来由地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攀上他的心头。
“快说！”
“这血与醋……与醋不溶……”
“噗……”一口茶水毫无预兆，猛然从李秀天嘴里喷了出来，一滴不漏地喷到了面前那微颤颤的医从脸上。
不溶？
不溶？！
居然真的不溶！
一道惊雷打过他的耳畔，李秀天急急走了下来，低头一看，那不大的一团血块正正中中地凝固在醋碗底部。
“怎么会不溶呢？！”他盯着那个碗底，神识游移，讷讷地问道。
“怎么会这样？”
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自己带随从来参加比试，这本就有违比赛规则，可这是小事，自己凭着平阳王的权力，再加上柏原副院长之职，就说临时给青羽安排进了柏原，做了柏原的学生，这也根本无人敢非议，可比赛用这种下三滥的药物——
“启禀王爷，这醋是上等的陈醋，一般结块的猪血加进这醋里，都是可以溶解的，沐……”医从语调一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沐青羽，“沐……他……他的血能在短时间内凝结成块，而且不溶于陈醋里，最大的可能性，十有**是服了赤蛊散所致。”
老老实实地把检验报告给了平阳王，医从擦了擦额上那慢慢滴落的茶水。
听到这里，李秀天不信也是不能了，气急败坏地走到仍就昏死得没有动弹的沐青羽身边，一脚踹去，“混账东西！”
被这重重的一脚踢到后脊背，沐青羽闷哼一声，从半昏半醒中慢慢回过了一点神，看着头顶那一片大大的黑影，“王……王爷？”
李秀天重重地哼了一声，猛然转过身，“来人，把这个混账东西给我拖下去！”
“平阳王，怎么样？可以宣布比赛结果了没？”兰歆看着那像被猪一样拖下去的沐青羽，心里一乐，用手掐了掐荷包，好阿星，等安顿下来了，我就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炒松子。
“你！”李秀天一时气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柏原书院纵然武斗因为作弊输了，可是文斗，却依旧是柏原获胜，所以今年的这场春季斗试，两家书院还是个平局。”
一个身著头戴布帽的中年男子摸着齐颈的胡须，眯了眯那狭小的鼠眼，施施然从评审席后面走了出来，朝着李秀天双手抱拳，恭谨地行了一个礼。
“许先生？”李秀天有些呆愣地看着面前这个男子，心中却是为着他那一句话，登时大亮！
“王爷，青溪和柏原历年来比试都有个规矩，无论文斗或是武斗，只要结局是平局，双方书院愿意的情况下，就可再增加一场小试，‘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刀枪棍棒’这十二项里择取其二，直到决出胜负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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