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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婚》第五章电脑硬盘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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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蔡晓晓刚一进屋,就听到座机铃声跟催命一样响个不停。走过去看是晓东的手机号。拿起来没好气的问他什么事,刚进屋气都没喘匀呢。

“姐。你听弟说,那个吴师我也见过了。比你小吧?这一点就不合适。”

“比我小怎么了?小两岁又不是小二十岁。你不是也比小敏小吗?你们还小那么多呢。”

“姐,我是比她小,那你看我们现在咋样?”

蔡晓晓愣了一下:“那是你们俩个当事人有问题。怪不得别人。你们都不坚守,还怨声载道。我算服了你。”

“那天我就觉得吴师这人吧,实在倒是实在,可我看他的眼睛了。你没从侧面看,那绝对是一双母狗的眼睛。如果我不知道他结过两次婚,姐,我现在都憋着,都不带把当初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讲给你听。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宁拆十座庙。”蔡晓晓接了一句。

“我不管拆几座,反正我也不想破坏任何人的婚姻。关键是我现在知道他结过两次婚。离过两次婚。姐,这男人结过两次婚你还敢要?你跟他可就是三婚了。你不怕他离第三次第四次?他们离婚离的都成习惯了,就跟女人习惯性流产一样。”

“有第一第二次,绝没有第三第四次。听过一句话没?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革命允许群众犯错误,关键是犯了错误你要不要改。一个男人在婚姻方面都犯过两次错误了,你想他还不谨慎些,还会再犯?不会了。铁定的。没谁愿意拿婚姻当儿戏。”

“姐,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单纯。虱子多了还怕咬吗?你看他的离婚证了吗?他离第一次和第二次,假设再离第三次,那离婚证上是永远不会标着他离过几次的。所以,他才不怕。”

“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我懒的听,我累了,还没洗脸。坐了几个小时车了,我要歇了。你有这功夫好好看看你的管理书,甭一天净瞎惦记我的事。我这么大三十好几的人了还用你管?你早出头是正道。别一天手上不是面就是水的。有一天也让我看看你穿着白色的衣领,给员工们开大会的模样。”

“会有这一天的。姐你等着。”蔡晓东狠狠地说。

“我还真就等着了。我看你到底能不能有这一天。我看啊,够呛。一天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是我姐。换了别人我还不浪费这电话费。姐你可得想好了,这可不是小事。晚安,白白。”

“好好管自己。你姐我不用你管。懂了?我又不是小孩。我懂得明辨是非。白白。”

他正要给吴师发短信,吴师电话打了过来,说到家了吧。她就笑了,要知道火车眼见着进站还没停稳的时候,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觉得这男人就是手里举着时间再算着呢。

这算不算有责任心呢?算不算爱呢?她想这一定算。这一点他做的就比田国明做的好。就算她出差,田国明也找她,可从来没有这样积极过。

照例躺在被窝里看会书,翻书之前打开冬冬的信。看着他稚嫩的笔体,那个清瘦的男孩就仿佛站在眼前。那次她和电视台节目组去山西,这个小男孩躲的最远。让她心生怜爱。

当初她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主任说电视台那边有个朋友,跟他说过几天有档节目要去山西现场录制,问他去不去,他说他抽不出时间。是采访几个艾滋孤儿的,不知道有谁感兴趣去。

几个小女孩都说时间安排出去了,有男友和没男友的,时间于她们来说好象永远不够用。

“我去。”蔡晓晓后来总算明白了什么是枪打出头鸟。总之这一去她认下了冬冬和小华。可她再回到这个办公室,她就觉出了这空气的稀薄。那几个小女孩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好象她从艾滋村回来以后,浑身都是病菌。不再和她一块进餐。她告诉她们,冬冬和小华,以及很多孩子都没有被感染。只是他们的父母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感染了这种疾病。

她开始举例濮存昕,说人家还艾滋大使呢,深入灾区,人家也没说染上这病毒。这种艾滋病菌是血液传染的,又不是见个面,拿眼睛拿空气就能传播。几个女孩子就笑,说姐姐你可甭吓唬我们,你要再提空气,我们出门就都得戴口罩了。

蔡晓晓就有一种因噎废食的感慨,嗓子有什么堵着。想这个办公室的人员真是素质相差千万里,难怪田国明说她们乌合之众。想到这,她倒一冷,难道只有自己高尚?遂摇摇头。她也担心这个办公室真的会有散伙的一天。真的让田国明说中。

纵是这样,那几个女孩子看她的眼神里倒也透着敬佩,只是仍然有那么一丁点排挤,她感觉到了。

孩子们的父母都是因为输血感染了艾滋,且先后离开人间。他们成了孤儿。那一次去山西,让她更加了解了艾滋病的源头。不洁的输血和混乱的性交都会制造这种病毒。

不想看书,蔡晓晓准备给冬冬回信。告诉他有机会一定带他来北京玩,让他好好学习。

2

正在吃午餐的时候,接到吴师电话,告诉她他在去辽阳送货的路上。没什么事就是告诉她一声。

他能随时报告他的行踪,这让她倍感欣喜。想这男人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她,就有了更多的满足感。什么一丈之内是夫一丈之外就不知道是什么了,这简直就是池艳艳的谬谈。

然后他不忘撂电话前再交待一声,说如果她打电话他没接,那他一定在超市送货。肯定腾不出手来。他有时间一准会打过来的。他给她吃了定心丸,才挂断电话。

一般蔡晓晓还真很少给他打电话,偶尔短信过去,问他在做什么。他一般有时间就不会发短信,总会打过来哪怕说上三言两语。刚认识的时候,蔡晓晓的手机里存了很多他发过来的短信,她删过一部分,因怕占空间不得已挑选着删掉。

他的电话号码特别好记,前面一大串数字是相同的,只有尾数两位不同,一个是10一个是11。她给他打电话习惯拨10这个号码,他也总是用这个打给她。而她后来不经意间才发现他都是用尾数11的号码发短信给她。基本尾数10的这个号就没发过。

她好奇的问他为什么只用这一个号发短信,他说这个号因为有包月短信几百条。心下就想,他还真会过日子。不管男人女人,会过日子总好过铺张浪费。心下对未来的日子就更有了期盼。只是两地相处,一星期半个月才见一次,让她倍受折磨。这样下去,她觉得还真不是好事。

女人恋爱的时候,没有判断力。这是蔡晓东电话里警告她的。说姐你一定慎重考虑你和那男人的事情,别等结婚了再后悔,那个时候就晚了。

蔡晓晓说我现在又没说结婚,你紧张什么吗。反过来问他怎么知道吴师结过两次,问是不是王小敏说的。

蔡晓东说这天机不可泄露,我是跟人家说好了不能乱说的。姐,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晓晓吓了一跳,说怎么了?你的西点做砸了?

晓东就嗫嚅地说,王小敏有了。

“我的天。你的?”蔡晓晓不蒂听到一声炸雷。

“她说她这辈子肯定一个人过了。她说她前后想好了,生个孩子自己养着。原本是打算领养一个,后来想还是自己生的亲。这事她还没跟她父母讲,想瞒到快生为止。怎么会是我的。姐你想什么呢。”他当然不能说小敏为他做过流产这件事。

“不是你的,她会告诉你?想不明白,你俩到底谁脑子进水了,她一个人生孩子养,好玩吗?这可行吗?被她父母折腾的脑子都短路了我看。能不能理智点?真的喜欢孩子将来结婚生个就是了。我说怎么这次见她,好象胖了很多。”

“她说是试管婴儿。”

“疯了这女人。”蔡晓晓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不可思议,“蔡晓东,你长长脑袋,这孩子不会真是你的吧?不然,她凭什么跟你说这个,你们都分手了。跟你说的也太多点了吧。”

“她还说将来孩子生下来,让我给孩子当干爸。分手了就不能电话联系了?这还是你上次提醒我的,你不提醒我,我还真说不定这辈子也不给她打电话不找她了。总是你有理。”

蔡晓晓无言。

3

赵菁芳只在家照顾赵美玲一天,就上班了。

赵美玲在赵菁芳的坚持下,不再送安宁医院。由侯富贵花双倍工资从另一家安宁医院请来一位专业医生,在家里随时监控治疗。至于把赵美玲看丢的那家安宁医院,赵美玲说有必要请律师起诉他们。

侯富贵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抬抬手表示不再追究此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下太平才好。拿钱请律师打官司,赵菁芳想反正自己拿不出太多钱,自己还要还房贷呢,你侯富贵不舍得打官司,你做守财奴,那我也毫无办法。

幸好赵美玲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好了很多,没事还可以浇浇花。发病次数不是太多,不然那个安宁医生岂不是累的东倒西歪了。这个女人被请到私人住所照料有精神异常的病人,薪水赚的多,但是辛苦付出的要比在医院里多很多倍。责任更重。好在侯富贵又单独请了一个保姆料理日常生活,给几个人做饭打扫卫生。捎带着也能帮这个医生照顾病人。

赵美玲被这样照顾着,赵菁芳心里就踏实多了。每晚按时回自己父母家,甜水园也很少回去了。就是离上班的地方远了些,但她眼下倒替母亲赵美玲觉得安慰了很多。毕竟侯富贵经常会推掉外面的应酬早早回家,这对治疗赵美玲的疾病也起到了点积极的作用。

上班对于赵菁芳来讲,是不得已为之的。她喜欢四处游玩,每年工作一段日子,就要给自己放假,去南方走走。她在行走的过程中体会到一个人的快乐,而有的时候,她发现一个人的快乐一个人分享这快乐就总象是少了点,就很想有个人来跟她一块享受。

放眼整个北京城,却找不到一个能够和她同时分享快乐和痛苦的人。和朋友们在一起,她觉得每个人都有所保留,别看都嘻嘻哈哈的,其实他们每天都在戴着面具生活,她觉得累。在他们面前,就算最要好的朋友,她仍然无法把自己脸上那层面具摘掉。

心事无处安放。只有放在心底,压下去。直到自己觉得太沉重了,她就会去郊区走一圈。看看山和树,看看生活在村里的人们。看他们牵着马无忧无虑的走在村路上。他们看上去富足而快乐。她想难道他们没有郁闷的事情吗?她喜欢骑马,马背上的颠簸让她有无尽的快感。

思绪飘回来。周末,还是去看儿子吧。也许,只有孩子能把他们最直接的快乐交给你,而你也会毫无保留间把自己的爱释放给对方。孩子的笑永远是无邪的。孩子如同一张白纸,她想陪他们一块画画。画最透亮的蓝天和洁白的云朵。

周末撇下父母,确切的说是撇下赵美玲和那个保姆以及医生,她一个人驱车前往昌平。

鸡鸭鹅在院里遛达,所以显得院子有些拥挤,但是生机勃勃。

“赵妈妈。”一个小男孩跑出来。

“乖,爷爷奶奶呢?”赵菁芳摸着孩子的头发。

“菁芳来了。这孩子想你想的天天把你挂在嘴上。”

“今天星期天,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小男孩把书包抱过来,拿出里面的本子给菁芳看。

赵菁芳感动这小小的孩子对自己功课做的一丝不苟。也许因为他平时缺少更多的父爱和母爱吧,一旦菁芳给予他一点点的爱,他就格外的幸福。“妈妈带你出去转一圈好不好?”

“好啊好啊。爷爷奶奶也去。”

“爷爷奶奶就不去了,老胳膊老腿的。你们去吧,记着早点回来。”

赵菁芳拉过男孩的小手,走在村子街道上。小男孩没有蹦蹦跳跳,这个年龄的孩子太应该蹦蹦跳跳了,可他没有。他似乎少有的老成,这让赵菁芳想起了已逝的童年。想自己父母健在,自己还那么叛逆,想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他多希望和自己的父母撒个娇呢。

而自己只能是他的代理妈妈。男孩的父母在工地双双出事,赵菁芳曾委托朋友帮助这两个不幸的人打过官司,所谓的工人自己操作不当,这官司打的就很吃力,尽管是工伤。

好在她为孩子争取到了一些抚恤金,可是对于他将来的教育经费还是差很多,而目前她所能给予孩子的只能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爱,她觉得。

她留下一千块钱,给孩子交学费。和这个孩子结缘,让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了什么。可能,缘于第一眼,那孩子听说父母不在了,眼泪象断线的珠子。

一个人回城,心是沉重的。总会想到这个没父没母孩子的眼睛。那眼底少了孩子该有的清澈。

4

吴师要是有一天不打电话过来,蔡晓晓就觉得一定是有一件事情没做,就会一直忍着,忍到不能忍就会打过去。

大多数时候他是在车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开着车一边接着电话。蔡晓晓就说你好好爱你的胃吧,不能再这样折腾了。将来胃病犯了多难受啊。

冷静下来她就想,两个人不能永远这样两地分居。可在吴师的眼里,现在来北京显然不大可能,孩子不能上一半转学。怎么也得下个学期再说。

蔡晓晓想这样也成,至少孩子可以整个寒假住在她这里。他们可以象一家人一样相处,让她慢慢融进他们父子之间的生活。而她一定把吴师撵出去赚钱养家。一想到这,好象一家人的幸福生活马上就开始了。

一旦要说来北京,吴师就满腹心事的样子。就说:“老婆,你说我来北京能干什么呢?你帮我想想看能干什么。”

“商贸公司啊。你上次不是说了吗。哪怕没有工资都成,你拿提成,又可以熟悉北京路况。不然就把你代理的产品转过来,还象原来一样往各大超市送呗。这里超市这么多,你还怕啊。你不是说又要代理苹果醋吗。你可知道,我最爱喝这个了。”

“我倒不怕,我最不怕的就是和人打交道。下次回北京,我去超市转转,看我这产品能不能打进去。也不知道外埠食品好不好进京?”吴师这样说的时候,蔡晓晓觉得这话他似乎说过。他怎么又说一遍?

“这个你问我,我就不懂了。应该没事吧,北京超市里的东西我可没听说都是当地的。有多少是外地的你还不知道啊。我看除了北京烤鸭是正宗北京的,很多都可以是外地的。”

“我看北京烤鸭也不一定纯粹就是北京的。外地一样打进去。没准到了北京才贴了北京的标签。”

“那你是造假。你的鸭子送过来,那就是沈阳烤鸭了,哪里会是北京烤鸭呢。”

两个人在qq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蔡晓晓新买了视频,两个人可以在视频里看到对方,又能说话,电话费也省了,感觉非常好。蔡晓晓就在视频里越过吴师看到他身后那张大床,想到三个人挤一张大床的情景。想到那个孩子伸过来的小脚丫,蔡晓晓禁不住一笑。

门上的黄布帘让她看到门内的世界。那是一处佛堂。在吴师家五楼,蔡晓晓也看到过佛堂。第一次去那里,她对哪个地方都好奇,顺手拉开阳台的门,看到的就是佛堂。

她觉得那里面太肃穆,她对不懂的世界,尤其有关信仰的世界,没有一种非要探知的欲望,却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感慨。当时她赶紧把拉门关上。心跳似乎在加速。她不知道这缘于什么。

田国明也信佛,可他从来没有一处佛堂。吴师和他恰恰不同,他说他在哪里都要供一处佛堂。甚至有一次说哪一天来北京长住了,蔡晓晓的房间会有给他供佛堂的位置吗。蔡晓晓说,我怕。她怎么都无法想象在她的房子里还可以开辟一处佛堂。她下意识的拒绝。

听到蔡晓晓说怕以后,吴师就说那他得想办法在北京买房子娶媳妇啊,得抓紧赚钱啊。不然佛堂都无处安置。

蔡晓晓是无神论者。她觉得越是这样,越感觉别人信奉的神圣不可侵犯,不能近距离接触,只能敬而远之。也担心将来和吴师在一起,这一处佛堂怎样打理。

她记得上次去沈阳,吴师的儿子跑到佛堂给她拿水果糖吃的情景。她无论如何吃不下去。连那个房间都不敢踏进一步。

“我的佛堂不是随便谁都能给打扫的。任何女人都不行,只有自己的媳妇。”吴师喊蔡晓晓进去,蔡晓晓拒绝。

躺在被窝,因了刚才两个人的一番话,蔡晓晓就有失眠的感觉。吴师手脖戴了一串佛珠,很少见他摘下来。相比田国明,这方面就不是太讲究。田国明尽管没有佛堂,可他在和她亲热的时候,肯定会摘掉脖子上的莲花和手腕处的佛珠。

他说这是对佛的恭敬。而蔡晓晓不懂。但她知道人有七情六欲,要做爱,而要修成佛,要修几辈子呢?也许只有六根皆净才可以修成正果吧?

吴师和田国明都不可以。他们欲望太强。

5

池艳艳对于泡夜店,绝对有瘾。她这瘾,偶尔连带着把蔡晓晓带上。

“你一个人过日子,还不是和我一样。我寂寞孤独的时候,你也一样寂寞孤独着。”池艳艳在蔡晓晓面前展示着她的夜行衣。

“你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和我混熟了是吧?这几次你都没打电话没发短信就直接按我门铃去了。以前最差也要在楼下打个电话确定我所在位置才按门铃。我要是正和谁约会,你这不是干扰吗?”

“戚,我还干扰,你倒是整几个约会啊。我咋就没撞到过一回?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不承认你和我一样寂寞?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挤满了寂寞的人。只是你不承认,你虚伪,没我坦诚。”池艳艳比划着衣服,一件件的套在身上,再一件件脱下来扔到床上。她的胸罩是大号的,这让蔡晓晓暗地里不知有多羡慕。晓晓是小胸,但很挺。“看我干嘛?色迷迷的。”

“你把我叫来,不就是让我看你一件件换衣服吗?没人欣赏了,非得把我喊来欣赏。很有成就感是吧。”

蔡晓晓想自己真是舍命陪君子。也不知道池艳艳这是又为何郁闷了。

两个人穿梭在小区的夜色中,象武侠小说里身着黑衣要行刺的夜行者。酒吧永远是让人酣畅的地方。啤酒是最解渴的饮料。她们拿着小巧的瓶子对嘴直接喝。吧台前调酒师在调酒,那液体以很美的弧线状态注入杯子。

酒吧里总是荡漾着不能明说的暧昧。

池艳艳两颊指定是绯红的。蔡晓晓比起池艳艳来,更是不胜酒力。说什么也不喝了。

“远看是帅哥,近看简直就是八哥。”池艳艳一边轻声说一边就手举啤酒和对面来的男人碰了下杯。大家都是陌生人,酒精能迅速拉近距离。两杯酒下去,陌生男人又递过来一块比萨,那比萨被蔡晓晓从卫生间归来的时候不慎碰到地上。

“没关系。”池艳艳一边说,那双迷离的眼睛就看见比萨男人把嘴巴撅成奇丑的模样压了下来。池艳艳腾出一只手看那嘴巴马上就压到自己的唇上,瞬间抽出手给他一个耳光。

“你他妈敢打我?”来者把手里的杯子叭的扔到地上。

“你想怎么着?碰两杯酒送个比萨就敢使唤自己肉体?你他妈的也太廉价了吧。老娘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池艳艳打了一个响指,“晓晓,老大来没?”

“这就到,刚电话跟我说了。”蔡晓晓早吓的不敢吭声,听池艳艳这样说,赶紧顺势编瞎话。心想,下次你再泡这该死的夜店,几倍倒贴我都不来。

男子已被店家拉走。避免了一场打斗。

酒吧打烊,乐队散去,曲终人散之际,两个夜行人闹够了打车回家。车上闷着谁也不说话。

这一刻,谁都感觉不到自己曾经醉过。

回去以后,才觉得头痛欲裂。躺在被窝里关手机的时候,这才想起吴师没打电话过来,遂拨过去。没接。挂断,准备关机睡觉。想不到电话又拨了过来。说他在网上。她说好我也上来。穿衣跳下床,惊讶自己头疼似乎莫名其妙的就这样好了。

两个人视频、语聊。蔡晓晓就说,你看我的脸都红了。带着一种撒娇的成份。吴师就说老婆你脸怎么红了。她就说喝酒了,被池艳艳拉去泡酒吧。

吴师说少喝点,对身体不好。说我们还要虎宝宝呢,你这样喝,还怎么生。蔡晓晓就说谁说生了。吴师说你看你看你说过的话怎么就又不承认了。

蔡晓晓想马上就到虎年了,蔡晓晓当然也是要生的,她是想做妈妈的,做了妈妈的女人才更完整。可现在比不得床上,她正话反说的时候比较多,不温顺的时候比较多。

她总觉得对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比如说她想对方,可她偏不说想,她想给对方生孩子,也说不生。吴师就说她温柔的时候只在床上,下了床就不是她了。

睡觉之前,吴师说明天星期天要去朝阳送货,没事他就不打电话给她了,回沈阳他会联系她。她说好。她说不找他,自然就不找他。都是成年人了,人家开着车不方便接打电话,工作的时候更是不方便。

上次去时间紧,本来吴师所在的qq群主要请他们吃饭的。吴师说下次你再回沈阳,群主要请你吃饭呢。蔡晓晓知道他们群里经常聚会,可她不感兴趣。

说你们一年聚一次半次就行了,别总聚,听话。她说完听话二字,头疼的感觉就又上来了。关机下线。何时睡去的自己都不晓得。

6

10月1日放假一周。吴师带儿子来北京,再次见到那个小孩,蔡晓晓倍感亲切。吴师和孩子等在公交车站,蔡晓晓对孩子说想我没,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孩子看她的眼神总觉得有一点陌生。这出乎她的意料。想他们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这孩子是把小脚丫伸过来的。走路的时候,那小手也是握在她的手心里的。

小孩子的脸是说变就变的吗?蔡晓晓一边想一边看着车窗外。就有了一种茫然,真不知道从未做过妈妈的自己将来怎么给这个孩子当妈。

晚上睡觉自然孩子睡一个房间,既然孩子知道她和他父亲的关系,她想没必要三个人睡在一个屋,或者三个人分三个房间睡最合适。孩子这么大了,必须独立。

三个人一人睡一屋,吴师当然不愿意。他只好同意儿子一个人睡。

孩子却在吴师离开他的小卧室的时候,眼巴巴的看了看他的父亲。吴师鼓励他:“去吧,一个人睡。我儿子是大人了对吧。”

两个人等孩子睡了才去睡觉。蔡晓晓坐在床上,盯着吴师看,似乎有什么问题要在他脸上看出答案。吴师说以后我带儿子来,我们一起生活,你什么意见呢。

然后说他儿子在他身边就没有独立睡过。蔡晓晓说这可不行,多大的孩子了。吴师就说没办法,条件不行。五十多平的房子,大人孩子肯定睡在一张床上。

蔡晓晓说哪怕让孩子睡客厅,弄张床也比挤在一起好。你那五楼我去过,给孩子在厅里弄张床也比挤你的床上强。吴师听到这,欲言又止。

“我没意见。关键你们什么时候来。”蔡晓晓当然希望吴师尽快来北京。她一直想打破两地分居的状态,试婚也要在一个城市一个屋檐下吧。

“下个学期吧。这学期也快结束了。等到过了寒假,春天再转过来。你说呢。”

“行,过段日子我提前给他办转学。”

“辛苦了老婆。你真是个好女人。”吴师抱她。

“嘴巴抹蜜了。”在吴师的怀里,大龄女蔡晓晓忽然发现他们之间添了一点很微妙的陌生感。她从吴师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焦虑。

尽管他的眉眼仍然在笑,可那份不经意中捕捉到的焦虑让她忽的看不懂他。这焦虑以前绝对不曾有过,吴师在她眼里一直是乐天派。

吴师当然也说过,说你看我天天在笑时时在笑,其实你不知道,一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他却还能笑得出来,那可真不是一般的本事。我就是。

她不知道他所说的水深火热是什么,正待深问,他却岔过话题不再说这事儿,而且迅速把蔡晓晓逗乐且忘了先前的疑惑。

说到出去玩这件事,他们最后决定跟团走。这样既省钱又省心。不用自己找车查路线。

三个人一大早睡的正香就被电话吵醒,司机来接他们。赶紧把孩子叫醒,快速洗漱,早餐来不及吃就下楼。天刚蒙蒙亮,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妈妈带着一个女孩。一路无言,行至天安门,正巧碰上升旗。

蔡晓晓就说来北京这么多年,这也算是现场看升旗了。她和田国明相处久了觉得很多地方似乎都一样,不喜欢旅游,喜欢在家附近转转。

在北京多年,他们对于不登长城非好汉这句话权当不是说给他们听的。她笑着对吴师说,今天可真是借了你们俩的光了。

吴师和田国明不一样,最喜欢旅游。喜欢人多的地方,喜欢聚会,最喜欢的就是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来北京之前,吴师就让蔡晓晓早早去订票:“我们1号去北京,4号就得回来。孩子补课。”

蔡晓晓说要是买不到票呢,他说买不到也得回。简直是下了硬性命令。蔡晓晓拉着池艳艳跑订票点买票,被告知4号没卧铺。

蔡晓晓说没铺不行啊,说他们又不想坐动车,她知道他是想给她省钱,可坐普通火车要坐一宿的。于是拉着池艳艳想去另一个订票点。

“老大,你不是真没智商了?这里没有别人家就有了?售票窗口是连网的。这没有别的地方肯定也没有啊?你真是发烧了。我就奇怪了,这男人真有这么大魅力?”

“和这有关系吗?他们来了,马上又要返回去,我不给买票,赶上黄金周,票不好买,你让人家怎么回去?他们要是没票回不去,到时候让他们去你家住。”

“犟不过你,你就听卖票的话,今天晚上7点以后再来试试。碰碰运气。”

吴师听说4号没铺但是有座,就让她买座就好了。说坐回去也没太长时间,车上人多,说话的功夫就回去了。蔡晓晓只好听了他的话买了硬座票。她说你就不能多待两天?不是5号真的又要去聚会吧。

她先前听过他们群里说5号要去抚顺水洞。吴师说去啥去,还能总聚啊。其实他真的回去聚会了,而且带着儿子一块,那些照片在后来叶子燕发给蔡晓晓的时候,她才知道他原来在撒谎。

7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吴师带着儿子回沈阳,蔡晓晓自是送到北京站。

这三天,蔡晓晓过的其实挺累。从长城和十三陵回来,吴师非要带儿子在天安门、王府井再转转,拍些照片。看样子,他们格外珍惜这次出来的机会,吴师摆出一副让儿子走遍北京的想法。就好象这一生只来这一次北京,再也不来了一样。蔡晓晓却说太累了,我们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

吴师说儿子来一次不容易,让他玩个够吧。可在蔡晓晓眼里,孩子明明走累了,她也走累了。这哪里是让孩子玩个够,分明是让吴师本人玩个够。最后说不过他,她就坐在王府井的路边等他们。

心说又不是以后不来了,真奇怪他的做法。直等到天黑,他们才走出长街,在街口和她汇合。

刚送走吴师父子俩没多少天,也就是10月底,蔡晓晓单位放一个星期的假。这样一个长假对于蔡晓晓来说,不利用去沈阳就太可惜了。只是掐指一算,离吴师他们离开才没几天,这样又去,是不是显得自己太沉不住气了。不管了,她打点好就去买火车票。

这一次没打算回自己家,直接去艳粉街。她觉得自己还挺记路,只是偌大的厂房,铁将军看门。房东大妈说吴师有好几天没回来了。只在周末带儿子回来住。那他去哪了?蔡晓晓想他有可能回楼上去住了吧,想自己还是电话给他,别直接过去。

吴师很快赶过来接她。其实也不是接,是回了厂房,因为晚上他们是住在厂房的。

“儿子不在家,我们为什么还不去楼上住?”当天晚上蔡晓晓没好意思提上楼上去住,好象她受不了苦一样。第二天一大早,她表示奇怪,她其实想上楼洗个澡。

“晓晓,我一直有话要跟你说,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我啥也没有,那个楼房是老二的。但是装修绝对都是我花的钱,几万块钱。房本上却是她妈名,当初我傻就傻在这。我们离婚以后,钥匙也就没给她。我上次跟你说过,厂子装修的钱也全是我的。”

“你是想不能白花装修的钱?你想要回来?这事你怎么一直没跟我说?我知道,你有儿子,你要为儿子着想。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我们结婚,你可以做财产公正。你婚前的都是你的,你可以留给你儿子,跟我没有关系。”蔡晓晓很平淡地说。

“晓晓,你不要这么想。我和你结婚,还要公证什么啊。我结过两次,你没结过,我不配你,我再做公证我还是人吗。”

“可我就不明白了,你给前妻两套房子,怎么到你这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个五楼现在又说不是你的。我总觉得你跟我藏着什么。”

“我没骗你。我和老二登记一年就离了,离完我们一直同居。就因为这房子装修的费用,我一直也没把钥匙给她。”

“你们到底分开多久了?”蔡晓晓愤怒地看着眼前的吴师。

“分开一年多了啊,这个我没必要骗你。”手机响,吴师看了眼,挂断。

“又不接?又是要货的?”蔡晓晓鄙夷地看着吴师。

“对,是要货的,这两天货供不上,我接了也没用。一遍遍地催。”吴师搂过蔡晓晓,“老婆,我虽然什么也没有,可我会努力的。养一家人没问题的。”

蔡晓晓相信眼前的男人很聪明,就象相信自己的眼光一定没有出错一样。爱他,就相信他所有的话。

“装修到底花了几万?”蔡晓晓问。

“不到五万。”

“那你们分开了,就尽量要回来吧,既然房本是她母亲的名字。”蔡晓晓也很奇怪自己眼下变的这么现实。男人既然和那女人离婚了,能把损失的折成现金也是有必要的。吴师听到蔡晓晓这样说,他就说那他一定尽力。他还说你上次看到我从库房里开出来的君威,那也不是我的。

上次蔡晓晓坐在他的小面包车里去库房取货,当时库房里有一辆黑色君威,是吴师开出来,又开进去。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吴师说过他有一辆这样的车,如果不在这库房见到,她还真就不好意思问他这车的事情,只是看到了,她也没好意思问。

“这车是老二儿子的。”

“吴师,你现在变得特别搞笑,是不是生怕我将来抢你的财产?我又没结过婚,又没有孩子可以和你抢,你说你怕的什么呢?人家的车?鬼才信,人家的车你会有钥匙。”

“他这车钥匙多去了,又不止我一个人有。”

“你在狡辩。我真不相信,他儿子的车,你还会有钥匙。我真不明白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话说回来,这车一定是你的。我看我们之间,真的没办法再继续了。缺乏起码的信任感。”

“老婆,你听我说。这钥匙真的在我们离婚的时候没还给她。我现在又和他们用一个库房,有些东西避免不了的。他们把车停在这里,我又不能不让。”

蔡晓晓心里结下了疙瘩。

这个时候吴师电话铃骤然想起,这个电话他赶紧接了:“王老师。什么?发烧了?昨天晚上就烧的厉害?我昨天手机没电关机了。好,我这就来。”

蔡晓晓知道是他儿子托管班老师打来的电话。昨天晚上哪里是手机没电,他们缠绵的时候,他能开机吗?

8

孩子一副没精打彩的模样。见到两人,只来得及吸了下鼻子。

老师说现在还好了些,他们对孩子进行物理降温,夜里孩子还哭了,给家长打电话又关机。老师说这个急啊。又不敢随便乱吃药,就带到门诊扎了小针。后来孩子说了他妈妈的电话,托管班给孩子妈妈打了电话。由于吴师是监护人,孩子妈妈要把孩子带走,老师没同意。

吴师连忙说谢谢。把孩子领回家。哪里是领回家,是领回了厂房。听了老师的意见,到时间又带他去扎了针。孩子一回到住的地方,反倒精神起来。让他上床躺着偏就不去,对着电脑看侦探片。只是那脸蛋很病态的红着。蔡晓晓忙着给孩子削苹果皮。从来没有照顾过孩子,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照顾他更恰当。

吴师的电话响起,他挂断。蔡晓晓这次是真的不愿意了:“怎么了?当地电话不漫游也不接。真奇怪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吴师无奈地看看她,不说话。电话再次响起,他接通:“孩子?今天没上学,有点感冒。别跟我喊,孩子感冒就怨我?谁家孩子不感冒。你来接?你来接你先问孩子去不去啊?儿子,你妈电话。”吴师把电话递到孩子手上。

“有点头疼。我不去。”孩子看看吴师把电话又还给他。

吴师把电话放到耳边:“那好,随你便,他愿意去我不拦。”

没多久,门口停了一辆车,从车上下来一个打扮朴素的女人。她快速走进厂房。“儿子,收拾东西,妈带你住几天。住这种地方,还不感冒的。现在夜里多凉了。”

“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怎么了。再说我儿子住托管,一星期五天不在这住,那里比这条件好,是不儿子。”见孩子点点头,吴师又说,“你要带过去住几天,我没意见,只要孩子愿意,但你好好说话。”

“我还没好好说话?我跟你够好好说的了。”来者看都不看蔡晓晓,“速度还挺快,那边离利索了?财产都瓜分清楚了?这边倒快又挂上了。”

“王新华,我警告你,说话长点大脑,我的事管你什么事。操心不要嫌累。”

“我操你的心?切,真有意思,我是操我儿子心。你要是带不好,把儿子送回来。别一天没事就领着我儿子出一家进一家的,好玩吗你以为。”

“你太过分了吧。”吴师脸都变型了。蔡晓晓第一次看到他动怒。

孩子紧张的看着两人,不知如何是好。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被他妈妈强行拉走。“姓吴的我告诉你,孩子永远都是我的,你休想虐待他。住这种破地方,怎么想的。”

厂房大门咣当一声关上。吴师的脸继续变型,却忍着。“知道他妈的脾气了吧?我们婚后,她一直这样,从来没有好好说过话,只要张嘴不是指责就是大喊大叫。”

“她也是为孩子好。你不接她电话也不对。”

“我能接吗,每次电话里都跟我喊,我欠她什么了。我把一处平房一处楼房全给她了,我带着儿子净身出户。她还想怎样。她也处男朋友了,我不能让她把房子给后找的男人。我们又重签了协议,楼房将来儿子结婚归儿子。”

说到最后一句话,蔡晓晓无比别扭。在吴师的眼里,可能只有儿子最重要吧。她只是不明白,他们两人婚都离了,财产划分清楚了,前妻为什么还听他的,还跟他重签呢?按照蔡晓晓的思路,根本无须和他再签,房子将来前妻愿意给儿子是前妻的事情。

可她不想和他探讨他们曾经的家务事,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很会精打细算的。而自己似乎还不能完全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电话又响,接通以后很快挂断。吴师说:“老婆,你自己在家怎么样?朋友让我帮他拉点东西。很快就回来。我不在家,你正好玩会电脑。”

吴师匆忙的走了。

偌大的厂房,只剩蔡晓晓一个人。她把大门从里面拴上。一个人上网,一个人掌控电脑,她发现了众多秘密。

9

在网上遛达一会,蔡晓晓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想看电影。记得吴师说他的电脑里有不少电影。就在电脑d盘和e盘上找起来。这一找不得了,她看到很多照片,而且照片的下面都有备注,可以看得到时间和地点。但是没有一张照片是标注了主人公姓名的。

很多是聚会的照片,有吴师单独和女人照的,也有他和女人以及他儿子一起的合影。三个人的合影,这样暧昧的照片,让蔡晓晓心里直犯嘀咕。那女人长发飘飘,和吴师年龄相当。孩子站在他们前面中间,他们看上去格外象幸福的一家三口。

这些照片应该是旅游的时候拍的,她看得出来,都是有山有水的地方。吴师有一张故意搞成怪样子逗人笑的,是一张单人照。她就想这给他拍照片的会是谁呢,会让他开心成这个样子?想一定是个女的。

说也奇怪,看到这些照片,她倒并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当她单独打开一个文件夹,看完以后,心里面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这一系列照片,基本都是在室内拍的,而且看样子象是手机抓拍的。吴师和一个女人差不多头挨头拍的,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身后是床头。

要说室外拍的那些照片,都是光明正大的,谁都可以欣赏,象这种在床头拍的照片,蔡晓晓心里就有些添堵了。和他们一起拍的还有个小女孩,她明白这不是吴师的大老婆,也不是二老婆,二老婆的儿子都近二十岁了,排除这两人以外,那这女人又是谁呢?

吴师电话过来,说老婆我一会就回来。蔡晓晓就说好。这个好字没有一点感情色彩。僵硬的。点开e盘,看到一些电影的名字,却不打算看,就继续在硬盘上找东西。她不知道她要找什么,她忽然看不清她和吴师的关系。

随意点开一个目录,她看到里面排着满满当当的人名,人名后面标注着他们的工作以及电话和他们所在的城市。大部分是辽宁人,辽阳、丹东、新民、沈阳,也有上海的。蔡晓晓继续往下点击,企图在里面看到北京的。没有,想自己幸运的被排除在外,她简直无法理解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看名字的结构,这些应该全是女人的姓名。只是看不出年龄的大小。

她想离开这里,又觉得这样离开总有些不对劲。她一定把事情当面向吴师问个清楚,又恐这样等下去太傻。她在矛盾中受着煎熬,想立刻回自己家。可是回到自己家,这样的坏情绪肯定又会让老妈担心。

她把吴师和那个女人在床头拍的照片,放到电脑桌面上。很大很大的照片,铺满了电脑屏幕。那女人的眉眼和吴师的眉眼,是那么的相象。原来,他们就是一对非常合适的夫妻吧?也许他们领过结婚证也说不定。

蔡晓晓一个人坐在那看。那两个人就似乎认准了要给蔡晓晓一个难堪。就那么和气地看着她,那眼睛和嘴巴都弯弯着,充满了嘲笑,继而要大声爆笑一番,接下来是要把她的衣服剥光了似的。

看了不舒服就气愤的关了屏幕。电脑主机仍然在工作。她的大脑也在工作,可她发现自己不是一般的白痴。简直是太白痴了。从十渡开始自己显然就开始了白痴的生活。

只是,没有眼泪。遇上这种男人只有自己这样傻了巴叽的女人才会给他机会吧。怨也怨自己,值得哭吗?她想过,太不值得,一切都是自己酿就的苦酒。自己不喝还等着有人分享吗?她觉得骂自己是白痴,这都是轻的。

“老婆,开门。”吴师敲了下窗户。在吴师的身后,一畦畦蔬菜都打了蔫,只有那碧绿的青葱在这个季节,还挺直着腰板。

10

在吴师踏进这个门之前,也就是蔡晓晓去开门之前,顺手按亮了电脑屏幕。吴师进来以后什么也没说。看了蔡晓晓生气的模样,他默不作声。他剥了只沙滩桔递到蔡晓晓嘴边,蔡晓晓把它打掉。

蔡晓晓还从来没有这样跟他发过脾气。

吴师坐在电脑桌前,把屏幕调成原始状态。返回身来安慰蔡晓晓:“这都是以前的照片。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我跟她没有关系啊。你这样胡思乱想又何必呢。”

“没有关系?关系都写在脸上了,还在说没有关系?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床头拍这种不雅照,还在说没有关系。你不要再骗我了。”

“就算真象你想的有什么,可这都是以前了。你不是说不问我从前吗?我也没问你以前。再说我们就是拍个照片。”

“在这种地方拍照片,你还狡辩,有意思吗。算了,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什么也不会说。我只想你坦诚点,到底除了我,你还有谁。你要是有别人,我让路。”

“我真的没有别人。我对天发誓。”

“发誓没用。”

“那你想我怎么着?”

蔡晓晓不说话。用鼠标把文件里她看过的所有照片都点了一遍,包括貌似一家三口的照片。吴师说那都是群里聚会,大家觉得孩子可爱,一起拍的。真的没有什么。还有很多风情照,有的女人竟然腆着胸,露着乳沟。让蔡晓晓一阵作呕。不忍再往下点。

“这都是视频的时候截的图,她们穿的少又不怪我。有的是她们自己主动发过来的。这也怪我?”

“你有魅力?真没看出来。”蔡晓晓讥讽着吐出几个字。“还有。这些名录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没猜错,全都是女人吧。你和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当然,我不想听。”

蔡晓晓把鼠标啪的拍到桌子上,站起身就去开门。吴师一把把她拉回来。蔡晓晓在他一拉的过程中,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来。这是她不希望的,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流眼泪,如果两人相爱错了,大体上自己也是错误的,没有什么怨言可怨。而吴师伸手一拉,让她无限委屈。

“老婆,真的,这都是从前了。我现在只有你,不要走好吗?我删掉他们。我把所有的都删掉。”确定蔡晓晓不再开门离开,吴师坐在桌前,重新做了系统,所有的东西就这样真的烟消云散了。

“你没必要,你删不掉她们。”

“那你还想我怎么样?那个名录的确全是女人。可我认识她们,记不住她们,只好记个备忘录,我只是通过她们在拓展我的事业。你知道我是一个生意人,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给我带来无止境的客户。而下一个客户,下下一个客户又可以带来另一拨客户。我说过,人脉就是钱脉。没有人脉,生意永远无法做成。你要理解我。”

“人脉就是钱脉。这话你说过无数次。可人脉非得女人来给你搭建吗?”

“老婆,这些基本全是从q群里认识的,聚会的女人居多啊。我认识女人的机会也就多。这真的不能怪我啊。”

“女人多寂寞是吗?你们没有继续发展呀,你们仅仅谈生意呀,那多可惜。”

“我不想再说了。我已经重做了系统,所有的人脉全都没有了。”

“挨床头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我做保险的时候,我们一个公司的。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吴师见蔡晓晓情绪有所好转,就抱过她吻她。蔡晓晓别过脸去,但是她先前的气愤已经淡去。

“你不是也说只在乎现在吗,过去的我们不要再提了。记得我对你的好就行了。”

听吴师这样说,蔡晓晓尽管心里依然有些堵,但还是决定原谅他。

晚上两人去吃火锅,屋里人多,电话响起的时候,吴师就跑到外面去接电话。看着锅里的水翻滚着,看着站在门外的吴师。蔡晓晓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不想跟过去偷听。她觉得如果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儿上,那不如就放弃了这段感情也是毫不可惜的。

她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尽管食客们都在说着各自的话题,显得屋里有些乱。

“她回来了。我们有些事要谈。”

蔡晓晓知道,他说的是二老婆。

“我明天给你买票,你先回去,过几天我接你回来或者我回北京。”吴师下了逐客令。

“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你怕我和她见面吗?那我可以去朋友家住,我在沈阳不是没有朋友,你别忘了我家也在这。我回家,大不了再和老妈撒谎。我避一下总行了吧。你们把事情处理完,我再回来。”

“我不想你们有正面的冲突。你还是先回北京,回头我去北京。乖。”吴师说的最后这个字,让蔡晓晓觉得无比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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