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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恩典》第246章 伺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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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情诗与宝石(利维坦线)

林本来是想着好好休息一阵的——毕竟原来在另一个位面的窝里还有不少的游戏等着她宠幸。

虽然不管是深渊还是安吉利亚,从来不缺少麻烦——也不缺少主动找上门来的麻烦,但对她来说只要躲远点就行了。

——有本事跨星界来打我啊?

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对于同她拥有契约的守卫们来说却不是这么回事。

从她开溜以后,各种大大小小的呼喊怨愤就从来没有听过。

守卫们自然是无法主动强制与她联络的,但其实她都能感觉到——或者说在她的电脑啾啾上,显示出来的就是各种轰炸式的信息。

什么“噗叽大人呜呜呜呜呜”“大祭司嘤嘤嘤嘤嘤”简直是家常便饭,“再不会来就别回来了”之类的也听得耳朵都要出老茧,已经历经各种柔情冷淡攻势的现·深渊之主根本就是岿然不动,直接关掉弹窗就可以了。

不过也有比较特殊的,比如就连菲尼克斯都会发个类似“如何提高学习效率的十种方法”之类的鸡肋传销帖,斯塔图也会来条没有任何内容的空白信息,林却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来自“利维坦”的消息。

简直就像是最后一战之后消失了一样。

当然,消失是不可能消失的,这点她很确定。

只是担忧的念头一旦起来,立刻就有些坐不住了。

所以浪了一阵子之后,游戏库存还没有清掉三分之一,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去。

回去的兵荒马乱不提,深渊新主的重临自然还是引起了好一番轰动——正面的。

当天她的守卫与部下们就准备了好大一出欢宴迎接她——没有邀请其他的大恶魔或者别的什么人。

具体当晚吃了什么林已经记不太清了。

之记得各种精致的吃食如同珍宝一般琳琅满目轮番献上,符合她口味的美酒在各种各样的手里斟好又送到她面前,水一般地灌入她的口中……

而林的胃口虽然不错,但酒量却着实一般——至少在她不打算用什么特殊的消化能力败兴的情况下,确实算不上太好。

就这样,昏天暗地的一通胡吃海喝之后,林成功地忘记了她回来的目的。

而等她宿醉清醒以后,就发现了事情似乎变得很是不妙。

首先,她觉得身体有点不太对——当然不是不舒服,而是因为神清气爽太舒服了,所以就有点不太寻常。

然后很快,她就发现似乎所有的守卫都在躲她。

鱼人的目光就别提有多幽怨了,艾尼塔更是看到她就脸红不已,那几个矮人人类则是看到她就使劲咳嗽,然后转移目光转移话题一副勤勤恳恳工作、仔仔细细做人的模样。

她只觉得一头雾水,去问领主之手,不想遭到了更加冷淡的待遇。

“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

巫妖的回答十分冷酷,然后直接调出了大概有山高的一堆卷轴,塞到她的怀里,“这些都是欢愉之城——还有北地有头有脸的大恶魔的邀请,吃完以前不要回来。”

“我为什么一定要去?”

林奇怪。

“就当是给我减轻政务吧,”巫妖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冷笑一声,“你不是很喜欢喝很喜欢闹么?

那就去喝个够吧。”

说完也不再解释什么,直接将她“请”了出去。

林只觉得这一切更不同寻常了,当然,她从这不同寻常的氛围中,摸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在全世界都谴责她的时候,向来不算太高调但也绝对不落人后的利维坦跑哪儿去了?

说起了,那天的欢宴应该就出自他的手笔——不过他本人好像根本就没出现过……

等等,真的没出现过吗?

仔细回想当晚的情形,有什么片段一闪而过:

喝到起飞的时候,她一直喊着要人跳舞跳舞——最后好像是有人跳了来着,跳得还很好——哦,那个优雅的模样应该就是利维坦,他还带着她一起转圈圈……然后她开心了,一开心就直接……直接亲上去了?

——不会吧?

林震惊了。

她首次对自己的节操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不过怀疑节操归怀疑节操,林从不怀疑自己的感觉——那种亲了以后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心痒的感觉。

只是感觉什么的,单向的从来都不作数。

从她想起来的片段,到利维坦的反常看来,他应该是在躲自己——像是十分嫌弃她的样子。

啊,想想也是嘛。

刚打完仗,利维坦算是受伤最重的一个——她不闻不问也就罢了,直接跑路,也难怪别人不想理她。

回来以后啥事没做,直接先亲了再说——真是太唐突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找利维坦好好聊着。

只是硬着头皮一打听,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利维坦他度假去了——好像去了北边。”

根据艾尼塔提供的线索,利维坦的行踪也算不上是太诡秘。

北面嘛,霜巨人的聚集地,还有不少上古魔物,利维坦应该是去旅游了。

林是这么想的。

没有人会喜欢旅游时间被人打搅。

以己度人,林认为她应该在对方回来之前,好好利用这段“被各种嫌弃所以闲得没事做”的时间,准备点礼物什么的。

这样才能在利维坦回来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嘛,总归是能让人高兴的。

没准一高兴利维坦就不躲她了,然后他们就能一起谈点“正事”。

可到了准备惊喜的时候,大领主就犯了难。

利维坦的喜好,取悦起来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

高阶精灵的血统赋予了他对精致、美好事物的偏好,尤其是那些工艺极佳的东西,往往都能得到他的青眼。

但相应地,作为一个资深的收藏家,利维坦的眼光可以算得上是高得吓人。

林也收集东西,但方向却完全不是一个,那些藏在时沙之海的碎片虽然有趣,但是如果说是拿来送人……

林想象了一下,她把自己最喜欢的那间破神庙送给利维坦的情形,觉得还是不要这样做比较好。

“所以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林最后还是决定问一下专业人士,有着半精灵血统的舍维尔,还有矮人工匠。

“关键是您有什么想法。”

前矮人国王的回答很是直接。

“漂亮的——越漂亮越好的……”

“什么?”

白垩的矮人问。

“我要是知道是什么的话,还问你们做什么?”

林迷惑。

于是双方大眼瞪小眼半天,也没能绕出个结论。

最后还是舍维尔看不下去了。

他本来不打算参与——但是深渊之主许诺说,如果有好的方案的话,就带他去安吉利亚见薇薇安,给她一个惊喜,条件相当诱人。

“您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写封信——剖白内心的那种呢?

或者一首小诗也好。”

他说,“没有什么比感情真挚之物更能打动人的了。”

真是好办法。

深渊之主当场就批了他的假期并保证如果方案有效的话,假期就变为定期的。

只是愿望是美好的,真正操作起来的时候,林就想起了一个已经被她遗忘了很久的事实:

——热爱学习的深渊之主在作诗方面的天赋几乎为零。

虽然好像有很多想写的东西,但是一付诸笔尖的时候,就怎么也写不出来。

她甚至为了寻找灵感,亲自跑到了哀叹泥沼的宫殿里,窝在利维坦为她准备的那个水母靠垫上,努力作业。

然而在抓耳挠腮了整整三轮、甩坏了十支骨笔、浪费了不下二十张染色信笺之后,她终于还是放弃了。

尤其是在她招来了宫殿里最貌美、歌喉最好的娜迦,让她唱了下自己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几行句子之后,林觉得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

——啊,好气。

于是很不高兴的深渊之主换了个外形,变成了一只米诺陶的模样跑去了欢愉之城,找魔物打架去了。

这一打就是兴致勃勃昏天暗地不知疲倦。

她算是感受到了真人格斗的魅力。

本来还想再继续下去——不过很快,思假心切的舍维尔就给她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利维坦回来了,似乎还带了不轻的伤,当然回来的消息本身便是极秘密的。

——这是怎么回事?

林也没了玩的心思,第一时间跑去了哀叹泥沼。

而等到见了利维坦的时候,才知道舍维尔说的一点也不夸张。

林见到利维坦的时候,黑发青年坐在她常坐的那个水母垫子上,腰部的位置有丝丝黑色的血渗入水中。

“你受伤了。”

“您受伤了?”

两人开口见面的第一句话惊人的相似。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也不知道是太久没有说话,还是开场不好——双方一时都有点接不下去。

利维坦如同往常一样,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非常体贴地微微一笑,自行解释:“在北地游览的时候不小心磕着了而已。”

撒谎。

那个伤口的味道不对——肯定是中毒了。

林也没有直接戳穿,只是看着利维坦不说话。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黑发青年指了指一旁水球中装着的各种药剂,“您看,我可以自行处理的——倒是您……”

“打了点小架而已,”感觉到利维坦又要岔开话题,林便直接轻描淡写地接了,“不是我的血——我来给你处理吧。”

说着,她便非常自然地走上前去,从水球中取了药剂,然后盯着利维坦看。

她不动,他也不动。

最后在她仿佛格外坚持的目光中,黑发青年轻轻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略略背过身去,直接拉开了袍子,一路脱至腰际,露出了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在黏连着衣物的伤口撕开的时候,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动作优雅闲适得好似弹琴。

她看了一眼,目光便落在了那伤口处:

穿孔型的伤处,果然磕着了什么之类的借口,听听就好。

“你在北地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深渊的北面确实还有不少区域,据说时常有上古的魔物出没。

“确实有不少——等有机会的时候,我可以和您慢慢说……”

然后他感觉到伤口被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很疼。

他呼吸重了一份,然后努力压抑住,继续微笑:“如果您真的想听的话,那我可以和您说一点,霜巨人喜欢驯养各种各样的元素生物,他们还会种植不少好东西……”

他背后的人似乎有好好听着,但似乎又没听——因为腰部的伤口很快就处理完了,她的处理很快就挪到了其他地方。

冰凉的感觉带着轻微的疼痛刺激着皮肤,然而疼痛在顺着神经传导的过程中,很快就自动剔除了“痛苦”的那部分,变为了某种隐秘的快感。

“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

利维坦无奈地叹息:“这并不重要。”

“我怎么不觉得?”

她问,“你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

“这正是我在和您说的……”

“不是这些,”她的手威胁似地按上了他肩胛的一处伤,三道绝对不算浅的痕迹,“我问的是你这些是哪儿来的——”

他突然转身,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的“惩罚”行为。

“别这样……”他说,“别这样。”

“哪样?”

她问。

他眼中的笑意逐渐消失,原本漆黑的眸色更是显得深沉:“您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您不该那么问的。”

“哦?

为什么不能?”

“因为您这样会让我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您对我……很感兴趣。”

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你确实是误会了,”给他擦药的少女语调轻松,“我确实对你很感兴趣。”

“这可……真是糟糕。”

他说着,捏着她的手逐渐收紧。

“你不相信?”

她问。

“我当然相信,”他说,“——但是这样的行为很危险,您知道吗?”

对面的少女眨了眨眼:“你是想说我在玩火吗?”

“……这个词不错,”他说,“很精确。”

“不,你不懂,玩火不是这样的。”

她说着,抬手将他鬓边的细卡子抽了下来,顺便撩起一绺头发,一点一点缠在手指尖,然后一点一点靠近他微尖的耳,“也许你才应该解释下,为什么我送给你的发卡,你喜欢一直戴着?

又比如……我刚回来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侧过脸来,气息拂过,却停在了近在咫尺的地方。

“您真想知道吗?”

他微笑,听不出一丝异样。

“当然。”

“您那天喝了很多酒——非常多——差不多把所有大恶魔送来的酒都给喝完了,然后您说还要……”

“……”

“您的领主之手告诉您,酒已经没了……然后您吵着要见我,一定要让我解释清楚。

我解释了——然后您不听……”

他伸手抚上她的唇角:“您非得说酒都藏在了我这里……真是让我难过啊,不管怎么解释,您都不肯听,非得要亲自验证一下……”

“……”

他这么一说,林好像有点想起来了。

亲是肯定亲了,但是开始的时候他好像极不配合,滑得和泥鳅一样推三阻四。

她一时火起,就直接按住了他……

说强吻可能都很勉强,是连啃带咬?

应该是的。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一下,感觉好像还有点血的味道。

“您记起来吗?”

他问。

“……大概吧。”

她感觉到了一点尴尬,“对不起,我太粗暴了。”

“不,您误会了。”

他说,“如您所料……我确实是有一点生气的。”

“……”

“但绝对不是因为您的粗暴,而是因为您的随意——那样的地方,就算我想对您做些什么,又怎么能够呢?”

“……”

“您肯定能体会的吧?

美味送到嘴边却怎么也咽不下去的痛苦?”

他一边说着,手指顺着她的唇角滑到了脖子上,“更何况是像您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送到面前来呢?”

林的手下意识地扶住了他的腰——然后才反应过来哪里刚刚上药包扎。

她下意识地要收手,却被他狠狠按了下去。

“喂你……”她刚要说什么,然而却对上了他已经变得猩红的眼。

“您说过的吧?”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阴冷黏腻的甜,“不管是我,还是他——您都是喜欢的吧?”

“……”

他这样说着,又凑近在她的脖颈边嗅了嗅——他后背肌肉的线条仿佛绷紧的琴弦,似乎随时可能断裂。

“如果您想要反悔的话——那么现在走还来得及。”

他说,“不然如果您还想继续玩下去的话……‘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也许会吃了也说不定……”

“是吗?”

她抓紧他,抱着他一同倒在垫子上,翻了个滚,眨眼,“那先试试呗。”

他一时有些进退两难,手上的爪子放了又收,她的衣服已经划破——他还是凭借着最后的理智努力不去划伤她。

“怕什么啊,”脸颊相贴,她仰头亲了亲他的发丝,“想吃也得你吃得到啊——”

他确实吃不到,她的皮肤看似柔软,但实际非常坚韧——事实上,只要她愿意,没有谁可以弄伤她。

但她显然是不愿意的。

“你是想玩更粗暴的嘛?”

她毫不节制地在他怀中扭来扭去。

“不……我并不想。”

眼中的红色略略褪去,他有些不适地别开了眼。

“不,你想的。”

她说,“你想的。”

她的眼睛亮得像是最美的青金石,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

“如果你不想的话……”她琢磨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我命令你。”

他先是感觉到了一种无奈,随即便是欢悦,还有更深的沉迷。

“那好吧,”他深深叹息,“利维坦为您效劳。”

属于她的气息,过于浓烈的气息,混合着他身上的血气,还有她身上尚未来得及彻底洗干净的血,所有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变为了过于浓烈的香味,他从未有过这般迷醉的体验,只想凭着本能将她剖开,然后获得更多。

但是很奇怪的,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像是得到了新奇的玩具那般欣然接受——他甚至有种错觉,她在接受的同时,将他当成了最大的那个玩具——或者某种珍宝,翻来覆去地赏玩。

等到欣赏完毕,他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她抱着他,凑近他的头发亲了又亲,没有什么他所期待的意味,但是透着丝毫不加掩饰的高兴。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道:“您给我的礼物我已经收到了。”

她停住了欣赏的动作,十分狐疑:“什么?”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有送礼物。

“您留在这里的东西——几行诗。”

“啊?”

林愣了愣,总算想起来利维坦说的是什么,非常震惊,“你居然能看出来那是诗?”

“能让娜迦唱出来的——不是诗是什么?

‘每当我看到黑夜,我就会想起……’”

“停!”

林赶紧制止。

她不觉得内容有什么,但是从送情诗的对象的吟诵出来,仿佛是某种公开处刑。

饶是脸皮已经千锤百炼,她依然深刻体会到了自己用词的贫乏。

“您给我做的曲子……还有写的那些情书,非常有趣呢。”

他语气诚恳,没有谁能怀疑他说这句话的真心。

“……还是赶紧烧了吧。”

她说,“草稿什么的……我上回大概是忘记清理了。”

利维坦不置可否。

他取出一条丝质的露背长裙为她穿上,给她戴上一串冰晶做的手环与项链。

接着他自己也穿上同质地的男性长袍,只露一点锁骨,然后起身,顺势揽住她的腰拉入怀中。

“我这趟出去,正好给您准备了很多礼物,”他说,“您要不要来看看?”

林当然说好。

然后她就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材料,从闪闪发亮的树枝,到霜巨人的大锤,他一边给她看,一边告诉她旅途中的故事。

除此之外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好吃的自然少不了,宝石也多得可以直接用来洗澡——林非常肯定,他应该是打劫了霜巨人的宝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神情很是正经,“我不是轻易能被财富打动的人——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当然不是。”

他微笑,“我为了什么,您应该很清楚才是。”

“我不知道,”她笑意盈盈,“你得说清楚一点。”

他说:“我看上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珍宝,想要吸引她的目光,完全占有她——要是能拆吃入腹就最好不过了……”

“哦?”

她在他嘴上重重啃了一口,“真巧,我也是。”

欢乐时光再度到来之前,深渊之主在心底暗暗加了个注脚——回去一定记得给忠心耿耿的舍维尔放长假。

而她不知道的是,曾经的哀叹之主亦决定好好褒奖那只差点因为吟唱奇怪歌曲而被扔出去的娜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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