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超和钱为都算不上天才演员，比较而言钱为的演技似乎更胜一筹。虽然钱为在孔超面前依然恭谨，但除了事关重大需要走一下过场请示，其余一概我行我素。而孔超对钱为明显冷淡不少，事无大小只要听说是钱为决定的便再不过问，凡是钱为呈送的请示报告连看都不看就直接挥笔同意。

同事们也看出了端倪。钱为用什么法宝制服了孔大爷不得而知，大家默契的一致达成共识，钱为肯定是继孔超之后外管部经理的不二人选。于是不管年龄大小，慢慢统一改口称其为钱组长，只有丁雨仍大大咧咧直呼其名。连基金股票都得看准潜力强劲的再买，不是说小心无大错？

几家本地合作厂商的详细资料已烂熟于胸，向中西部进军的计划也已思虑成熟，孔超也不再敢蹦跶……，诸事均已理顺。两天后，钱为心想于公于私都应该去看看王冰馨了。

王少杰这天却不知所踪，方容笑问：“你要找王总汇报工作直接打她电话就行了，干嘛先打电话来问我？王总这几天可不大对劲啊，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啊？”

“容姐，好像你以前没这么八卦吧？邵杰呢？”

“他有事出去了。……邵杰以前跟你是不是很熟？”

“还不是像你和他一样熟？”钱为敷衍了一句，问道：怎么啦？”

方容轻轻摇头道：“没怎么。明天是周末，邵杰请我去野外郊游。钱为，王总好像心情不太好，你能不能请她明天一起去散散心？你们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

方容轻嗔薄怒，对王少杰花样不断翻新的追求一直不为所动。王少杰对方容若即若离的恬静深感苦恼，难怪那天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看来革命尚未成功，王大少爷尚需大大努力。

钱为连今天该怎么面对王冰馨心里都没底，那顿痛苦的西餐至今记忆犹新，哪有心思还顾得上王少杰？苦笑道：“再说吧。”

王冰馨听到钱为在外面的声音，不由自主的照了照镜子理了理头发。钱为还没落座，王冰馨就冷冷问道：“你来干什么？”

她脸色稍显苍白，几天不见整个人似乎消瘦憔悴了不少，原本聪慧美丽的双眼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钱为心中的歉意与怜惜油然而生：“我来看看你，……顺便向你汇报几项工作。”

“我还没死呢，你可以放心了。汇报工作你应该找你们张总和孔总。你可以出去了。”

钱为深吸了一口气，迎上她冰冷的目光，郑重的道：“对不起！”

钱为在那个恐怖夜晚的疯狂粗暴又涌现在王冰馨的脑海，她在为奋力抵抗而至紧要关头没有失守感到庆幸的同时，也曾有一丝遗憾在心底闪电般划过。

钱为的道歉让她的泪水夺眶而出：“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呜呜呜，姓钱的，你个臭猪！”

积聚心中的委屈和怨气直到今天才痛痛快快的宣泄出来，顿时哭得肝肠寸断。钱为在来的路上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或打或骂任她尽情而为，就为了减轻心底的愧疚。没想到诚心诚意的一声对不起倒说坏了事，也不知该怎么劝慰才好。

那晚关键时刻晕倒前一瞬的细节在钱为脑子里一直很模糊，他实在吃不准自己是不是真把王冰馨给“那个”了。见她哭得那么伤心欲绝，心下暗叫不妙：强行毙掉多半已成事实，该要如何收场？

“臭猪！笨猪！呜呜呜……。”办公桌上就摆有纸巾，而且离王冰馨的距离最多十五厘米，却舍近求远扯过离她足有三十厘米的钱为的衣襟抹起了眼泪。钱为脑子一热把心一横：“王总，我知道我犯下的错误不可饶恕，但错了就是错了，我愿意接受应该受到的惩罚。待会儿我就去公安局自首，判我坐多少年牢我都认了。”

“接受惩罚？……自首？你今天上这儿来就是为了要我送你去坐牢？呜呜呜，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才甘心啊？”

“不是，……我那晚不是把你……那个了么？”

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泪水淋漓的王冰馨忍不住噗哧一笑：“臭小子，你又没有真跟我……。咳，咳，你那叫强……犯罪未遂！”

“啊？！”未遂？钱为见她又哭又笑的，不由张口结舌的愣住。

“怎么？……很后悔是不是？哼！”王冰馨俏脸火红，咬着嘴唇道：“鉴于你认罪态度较好，本小姐决定这个……免予起诉。姓钱的，我要你一辈子都欠我的！”

哭也哭过了，人家罪也认了，王冰馨适时见好就收，岔开话题道：“坐下！老实交代，你把那死胖子怎么样了？”

钱为松了一口气回身坐下，把收孔超做了小弟的情形说了。王冰馨听得乐不可支：“呵呵，死胖子一定吓得魂都掉了！你干嘛不顺势叫他别干了，自己直接做外管部经理岂不省事得多？”

钱为这才拿出带来的计划，解释道：“说实话，孔超除了倚仗哥哥是区委书记的背景外，社交能力还是相当强的，我不想对董事长下过了的每一步棋有任何影响。而且下一步与本地现有合作厂商的合作将全部中断，势必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关系和利益牵扯，他背上这个炸药包去做恶人比我更合适。”

点上一支烟笑道：“孔超现在恐怕巴不得我哪天出门被车撞死，所以做完了恶人，我让他再做一回好人。去中西部省份的招商仍然让他以副总经理兼外管部经理的身份出面，他应该能找回一点心理平衡。确定新的合作厂商后，如果你还想要我做外管部的经理，我咳嗽一声孔超就会辞职极力推荐我。”

臭小子真沉得住气，竟然想得那么远！王冰馨不由暗暗生出一股嫉妒：“你笑得那么贼干什么？阴险！”

什么叫笑得贼？我有吗？钱为一脸尴尬的道：“过奖，过奖！”

瞄了瞄王冰馨的脸色，已然呈现雷阵雨转丽日晴天的征兆，讪讪道：“明天你哥约容姐去野外郊游，容姐刚才跟我说了，我不邀上你一起去的话，她也不去了。我借花献佛，陪你去散散心吧！就当给你赔罪好了。”

王冰馨心下窃喜，扳着脸道：“这也算赔罪？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假惺惺的没诚意！看在我哥和容姐的份上，我答应了！……不过，明天由你请客，什么借花献佛？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