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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似锦》雨生、一脉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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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安染,她背着帆布包,一头蓄了不久的发散落在削瘦的肩。在往后的日子里,细细回忆起来,那便是她最是为瘦弱的时期。只是,那时的她,纵使看似脆弱、不堪一击,却带着朝气。比起往后淡漠的她,我更爱她偏执的模样。

那日,她站在我面前,在我问及她父亲时,对我说,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时的她,第一次流露出骨子里的淡漠,那清冷太过渺小,不足以盖过她的倔强。我待她好,她当我怜悯她,虽然口中道谢,可我知道,她必然是腹诽不止的。她与莫落太过相似,若不是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悲哀,我便会以为她不过是莫落换了副容貌,回到我的身边。

我与安染,一向关系模糊,似朋友般交往,待她又似上司那样严苛。

她爱那个少年,我是一早就知道的。钱包里夹着他的照片,有时还会自作聪明的在领口上喷一些男士用的薄荷香水,怕也是因为他吧。

那少年叫锦年,每每他来到酒吧里小坐,或送她到门口,她望着他的眼里全是掩盖不住的暖。这傻丫头却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是有多好。

安染辞职时,并没有挽留。作为一个老板,我不需要这样的员工。作为一个朋友,我亦希望她不必再借着谁的保护而生存。然而我忘了,她麋鹿般的双眼溢满泪水时,是多么的让人动容。愿意怜惜她的人太多,不仅仅是我一个。

她走的那天,来到店里,送给我一张邓丽君的CD。神情慵懒的用手支撑着头,跟着音乐轻声哼唱。我对她有着止不住的喜欢,她太像莫落了,就连微眯着眼的表情、咀嚼冰块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安染离开后没多久,莫落的喜帖就送来了。

她与那个男人结婚了,并且孕育了他的孩子。

我拿着喜帖跌坐在地上,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过后,竟是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置之死地而后生,怕就是如此了吧。一直将等待当作头等大事,她的归来便是终点。而今看来,这条路,终归是要我独自去走的。

安染来见我的第一天,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试图用时间来搪塞,却逃不过她敏锐的直觉。

我怎么说的出口,当初我不甘寂寞背叛了这世间最爱我的女人,使得她义无反顾的奔赴另一段旅程,尽管当时我与她依然在一起。那段时间,才是真正的了解了什么叫做“貌合神离”。随口解释两句,竟然惹得她愤怒不已。

转移话题,说到她与那个叫林墨的男人身上。她果然愤愤不平的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说到最后竟是放柔了语气,神情中透着一阵悲凉。

见她伤心的模样,为着让她觉得她还算好过,将自己的事也一一说给她听。只是她不会知道我的痛苦,那个曾经说着要为我生孩子,陪我过一生的女人,如今躺在别人的怀抱,为别人生子,陪他人一生。这是多么不堪的事。

她回到了这里,日日与我一同工作。自她回来之后,与莫落越发相似了。心底有一种无法释怀的情愫作祟,怂恿我对她暧昧一点、再暧昧一点。

锦年没事时总会来坐坐,陪她到午夜。坐在吧台与我聊天,眼睛却时不时的望向安染。他的眼中多了一种感情,掺杂着宠溺、担心、满足与不舍,如若可以笼统地说,怕也不过一个字,爱。

大概就是为着一个安染,我与锦年竟然也是渐渐的成了朋友,虽不谈心事,但提及安染是总是默契的浅笑不语。他明白,我没有争夺的心。我亦明白,他没有得到的机会。我们都太了解安染了,她太过决绝,不是会回头的人。

她生日那天,夜宿在海滩,闭上眼听海。

夜半时分,帐篷中只有我一人,锦年不在身侧。耳边传来安染与锦年谈话的声音,短短几句,却是默契非常。

闭上眼,想着这些年来的过往,内心平静,就连曾经争吵的回忆,也那么的令人窝心。

我想我是明白了,一个人总会喜欢上很多人,但爱的,却只有一个。

日光倾城时,我对安染说,我喜欢你,只是喜欢而已。

我不懂她的沉默代表什么。不追究,不多问,有些情绪,懂的人自然明了。

仰躺在沙滩上,眼前出现了莫落微笑的模样。怎能不爱呢?这个我用尽生命中所有力气去呵护的女人。爱屋及乌,纵使安染不是她,我亦会将她当作莫落来守护。

回程的途中,安染与锦年坐在前排,她靠着他的肩睡着,锦年紧张得一动不敢动。安染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那是我认识她以来,所见过的最令人心暖的笑容。

这样也好。即使现在的她看不开,有朝一日,她也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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