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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难测(胤礽重生)》番外:烟花三月下扬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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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近,南巡的事提上了日程,康熙难得下了旨,叫大阿哥胤褆和三阿哥胤祉留守京城,将其他几个大大小小的阿哥都带了出去。

胤禩和胤禛在南方呆了不少时间,一路上轻车熟路的介绍着沿途风光,当地名胜。入了春,天气渐暖,胤礽身上大好,不愿再在马车上闷着,便骑了马,跟在车架身边,将沿途风光看了个遍,只觉神清气爽。

这一回,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难得出宫,也是一路走一路骑了马疯跑,两个人如今都长成大人了,虽说都是德妃底下养着的,关系却仍是微妙。

这一世没了争储的麻烦,但德妃和胤禛的关系仍是不好,母子俩闹得僵,总是一副两看生厌的模样。而胤祥年幼丧母,自小跟在德妃身边养着,性子却又偏偏和胤禛合得来,没少为了胤禛和胤祯吵架,两个人的关系也因此渐渐微妙起来。

“二哥,等等我!”也不知是不是又和胤祯吵架了,胤祥突地拍了马股走到胤礽身边,和他并骑而行。

胤礽笑了笑,随他一起走着,一副了然的模样,“又和十四弟吵架了?”

“哼,少提那个煞风景的,见天的和四哥过不去,明明是亲兄弟,总还在背后捅刀子,什么东西,我呸!”胤祥狠狠地说着,那声音大的,周围的护卫都听得见,原本快要追过来的胤祯立时停了马,黑着脸掉转了马头,跑到别处去了。

“兄弟之间,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的,你又何必……”胤礽见着胤祥满脸怒容的模样微微失笑,随后又说道,“难得出来玩一回,别板着脸,高兴点就是了。”

正说着,只见天气突地一阴,几个闷雷便打了下来,眼看着便要下雨了似的。还未待胤礽说话,康熙身边的侍卫已经骑了马跑到两人跟前,说是康熙有令,叫他们马上回马车上来。

胤礽只好乖乖带着胤祥回了马车上。

方挑帘进了马车,外面的雨便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正是惊蛰前后,春雷始动,从马车上的纱窗望过去,外面细雨绵绵,像是将这天地都笼上一层薄纱。

胤祥心不在焉地开了纱窗,往后看了看,也未在意康熙仍在车内,便是一生低咒,“该死!”

康熙莫名其妙,朝胤礽投去诧异地一眼,胤礽亦是失笑地摇头,表示不知。

“皇阿玛……十四弟还在外面呢……”过了半天,胤祥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一副尴尬的模样。

“胤祯没回马车上?”康熙一听,也是微微一怔,凑过去往外望,果然见着胤祯骑着马仍在外面,那副倔强的模样,也不知是谁惹了他。

“这又是怎么了?”康熙低声回身问胤礽和胤祥。

胤祥脸色微红,低着头不说话,胤礽则失笑道,“和老十三闹别扭呢。”

康熙也笑了起来,“胤祥接旨,出去把胤祯带回马车去,马上就去,不得有误,胤祯若是不肯回去,便是抗旨,快去吧。”

胤祥低头应了一声,出门骑上马去找胤祯去了。

胤礽凑在马车边上,看着胤祥骑到胤祯面前,两个人一边朝着,一边拉拉扯扯地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胤祥似乎将胤祯一顿吼,随后胤祯便乖乖跟着胤祥回了他们的马车。

“回去了?”康熙在胤礽身后懒洋洋地问。

“嗯。”胤礽缩了回来,下一刻,康熙伸手将他揽进怀里,轻轻揉着他的额头。

“怎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这一路上,朕看你倒是没怎么休息。”

胤礽忍不住无奈地道,“儿臣又不是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总不至那么脆弱。现下天气暖和了,身体不会再那么虚了。”

“朕知道,只是总是不放心啊。”康熙笑着说道,“来,歇一会儿,就当是让你皇阿玛安心。”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胤礽又能说什么,只好闭上眼睛,可惜精神正好,哪里睡得着。

两个人就这样合衣躺着,好在马车上够宽敞,即使这般,一点也不觉得挤。

这样躺了一会儿,待胤礽终于觉得有些迷迷糊糊地时候,突然感到一阵细细柔柔的吻蹭过他的额头,男人下巴上的胡茬微微有些扎人,带着些痒,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是真的不累。”康熙笑了起来,“朕以为你睡着了呢。”

胤礽睁开眼,回吻康熙的唇,两个人抱在一起,你来我往的吻着,很快便气喘吁吁起来。

正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候,马车突地一晃,停了下来,胤礽急忙将康熙推开,略微整了整衣襟,先一步探出马车,挑帘问道:“什么事?”

李德全向前行礼,随后说道,“启禀太子爷,行宫到了。”

外面仍下着雨,胤礽率先跃下车,有小太监早早在一旁给他打了伞,他接过李德全递过来的雨披,扶着康熙下车,随手将雨披披在他身上。

康熙只含笑看他一眼,手指擦过胤礽的手背,率先走了进去。

到了行宫,康熙接见了地方的官员,又把京城里的折子一一批改好,胤礽一直跟在他身旁,有时也说起些意见,两个人说说笑笑,便将不少麻烦事定了下来。这期间,胤礽又挑出几道合适的折子,将弘皙叫到跟前,点播几下,弘皙性子聪颖,举一反三,学得飞快,让人满意的很。

“这孩子日后必成大器。”康熙含笑说道。

胤礽看他一眼,淡淡道,“聪明有余,可惜定力不足,又没受过什么波折,日后说不得是要吃大亏的。”

这话可并不夸张,说来也怪,无论是模样还是性子,弘皙都像极了康熙,连同着优点缺点都继承了过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年纪尚小,日后自然会做的更好,凡事不可太较真了,你最近可是越来越严厉了。”

“严厉些总是好些的。”胤礽笑着答道。

“放心,朕总不会将弘皙宠坏了的,那孩子聪明的很,心中跟明镜似的。”康熙也知胤礽是怕弘皙太骄纵,是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胤礽的手。

眼看着夕阳西下,已是黄昏,他们似乎也该就寝了,因了胤礽的病他有好些日子没正经做些什么了,康熙此刻多少有些心痒。

谁料,一碰到胤礽的手,对方便微微一怔,随后便伸手摸上了他的额头。

“怎么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胤礽脸色微微一阴,连声音都带着些许恼火,“皇阿玛,您大概发烧了。”

立刻宣了太医过来,果不其然,这一回真的发了烧,这边厢鸡飞狗跳的煎药,行宫最里面的寝宫里,康熙乖乖躺在床上,任由胤礽阴沉着脸坐在一旁。

“再怎么不服气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整日里光担心儿臣的身子骨,您好歹也注意一下自己,瞧这病得厉害,叫底下的人怎么办。方才儿臣与太医商量过了,您若是三日之内不退烧,便立刻启程回京。”

“不过是一点风寒罢了,不必这么大惊小怪,已经走到这里了,哪有回京的。”康熙难得见胤礽在他面前这般强势了一回,心里倒是带着丝甜意。

“这可就不是您说了算的了。”胤礽面上勾起一个冷笑,手下却是动作轻盈的帮康熙掖了被子,“睡一觉吧,说不得醒来便好了。”

“好好好,听你的,睡一觉。”康熙笑起来,无奈地说道。

闭上眼,才突然觉得全身乏力,身上的锦被好像有千斤重,压得喘不过气来。康熙挣扎着睁开眼,周围的陈设却是皇宫,他正狐疑,便见年轻了许多的李德全走进来,一脸哭丧的模样,“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归天了。”

康熙微微一颤,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悲哀,眼泪渐渐涌出了眼眶,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朕……过去看她……”嘴里说着话,却又好像不是自己说出来的似的,他站起来,明明人仍是清明,却好像是另一个人在控制他的身体。康熙感到一阵阵恐慌,走出寝宫前,他看到铜镜里自己的身影,只不过是惊鸿的一瞥,却足够让他发现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此时他还是这般年轻,好像只有二十岁上下一般。

站在这样的角度重新俯瞰自己的人生,康熙说不清楚这般微妙的感觉是什么,他看到赫舍里的死,看到保成的出生,他“看到”自己亲封了太子,看到自己一点点的教着那孩子读书习字。

那般漫长的人生如同一张画卷,不带任何隐藏的重新铺在自己面前,他可以重新审视过去经历的一切,直到记忆和现实逐渐偏差。

他说不出这其中的差别,却渐渐发现,这一世和他经历的一世好像有很多很多不同的地方。比如说,胤礽比以前更孩子气了。

那般任性而跋扈的孩子,虽说是自己亲自宠出来的,站在旁观的角度却依旧让康熙皱紧了眉,自己当年可也曾这般惯着他的?

一次又一次,他忍不住想要责怪自己,当初待保成实在不该如此。

只是事情渐渐偏离的有些离谱,漠北的行营,他病得浑身虚弱,却只能无力的看着胤礽眼底掩饰不住的窃喜,那一年这孩子明明只有十七岁,怎地却可以这般恶毒的不顾念亲情?他不信这是胤礽,他的胤礽明明是那个可以烈性到服毒自尽的胤礽,又怎会这般懦弱又冷酷呢?

他开始渐渐怀里,这个胤礽可当真是自己的保成吗?

随后夜帐窥视,两废两立在康熙眼前惊心动魄的上演,他狐疑自己掉入了怎样一个梦魇,才会遇到这般为了皇位争夺不休,亲情尽丧的局面,他庆幸这只是一个梦,他又害怕,那个和他相知相爱,相伴一生的胤礽难不成只是自己的臆想?

皇子间的腥风血雨只让他恨不得闭上眼再也不看,可惜那绝不可能,他就站在那儿一点一滴的将所有的事情经历个遍,直到他渐渐虚弱,渐渐病入膏肓。他将胤禛叫到身前,弥留之际,半生的辉煌都不曾留在心里,他满心怀揣着的,是保成近乎癫狂的神情,是胤褆杀气而扭曲的脸,是胤禩的不甘,是胤祯得意洋洋的神色。

他忍不住想,怎地就变成了这样了?

最后的最后,将这天下交付出去,他最后的愿望,喜欢胤禛能够善待兄弟。

康熙本以为自己该离开了,可是不知为何他仍留在乾清宫里,他看着胤禛登基,看着兄弟们公然反目。他看着老八老九老十被胤禛斥责,他看着太子病逝的消息传来,紧接着胤禟、胤禩也都走了。

他的子嗣们,到头来,竟是凋零至此。

康熙觉得后背发凉,浑身上下犹如置身冰窖一般。

深夜,他看着胤禛独自一人坐在乾清宫里,手里拿着一本佛经,呆呆地看着,许久未翻过一页。一个小太监悄悄走进来,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道,“启禀皇上,罪人阿奇那方才去了……”

他看着胤禛苍白着脸,放下手中的经卷,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来。

红色的血喷洒在帝王的龙袍上,康熙心里莫名的酸涩,下一刻,他一阵晕眩,陷入了黑暗中。

再醒来时,康熙发现自己躺在行宫的床上,胤礽坐在他身旁,紧紧攥着他的手。

“保成……”哑着嗓子唤道,他觉得喉咙里阵阵的发疼。

胤礽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几乎是喜极而泣,肩膀都在微微发抖。

“您吓死我了。”哽咽的声音传来,康熙终于松了一口气,他都快要以为这一切才是虚幻,那梦中才是真实了。可是好在并不是他错了,无论如何,他是属于这儿的,属于这个仍有保成的世界。

“我睡了很久。”感到浑身无力,康熙费力伸手搭在胤礽的背上,轻轻安抚着他。

“您整整昏迷了三日。”胤礽的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您快要吓死儿臣了。”

“无事,朕这不是醒过来了吗?莫怕,莫怕。”康熙一边气息微弱的安慰着,一边轻抚胤礽的背。

过了一会儿,胤礽才回过神来,急忙叫了奴才们和太医进来,又是好一顿折腾,最后太医表示,康熙已经无事,只是尚需要静养三五日,最好不要移动。

胤礽无法,只得以自己的名义传了口谕,叫整个队伍在此处继续驻扎五日,再看情况。

有了命令,整个队伍有条不紊的运作起来,康熙渐渐有了力气,喝了药,又喝了滋补的粥,好好睡上一觉,第二日便好了许多。

只是这到底不比年轻的时候,直养了三日才方能下床,又是五日,才彻底痊愈。

这期间,胤礽既要代替康熙处理经常过那边送过来的朝政,又要照顾康熙的饮食起居,累得形容憔悴,脸颊都比以前凹下去了一块儿,直看得康熙心疼不已。

“好了,剩下的交给胤禩和胤禛便是了,你不必这般麻烦了。”

“交给他们可就坏了事了,这两个人呐,分开来办事都无所谓,却决不能一起办。两个人各有各的一套思路,凑在一起,除了相互反对,几乎没法形成一个统一的意见,叫我怎么放心。”胤礽翻了个白眼,继续奋笔疾书,“您先在旁边坐一会儿,我这马上就好了,儿臣近日身体不错,不会累着的。”怕康熙担心,胤礽又补上了一句,却是头也不抬。

康熙无法,只好等他批完了,才淡淡地说,“朕前几日做了个有趣的梦,梦见自己把你给废了,你与朕反目成仇。朕到最后将皇位传给了胤禛,更有趣的是胤禛和胤禩似乎也反目了。你说是不是梦都是反着的啊,虽说很多事都已经过去,不会再发生了,可是这般梦见,朕却觉得怎么都不舒服。”

胤礽微微一怔,神色间略微有些恍惚,许久才喃喃道,“儿臣以前也梦到过。梦到您把儿臣废了,然后把儿臣圈禁起来,一直关到儿臣死了。儿臣那时候便想,也说不得那些事都是真的,只不过那边的儿臣不是这边的儿臣罢了。”

康熙听了这话,露出一种考究而思索的表情,他沉默了半响,才终于开口,“也是,朕也绝非那个能将你圈禁的康熙。”

康熙想起早年胤礽醉酒时说出的话,渐渐有些恍然大悟的明白了胤礽当初恐怕也是做了那个梦吧,这样想着以前的很多事似乎都说得通了,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当年你小小年纪,便经历那些,实在太难为了。”

胤礽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妨,不过是个梦罢了,重要的是梦醒了,皇阿玛依旧是那个疼着儿臣的皇阿玛便够了。”

往事种种,过去了这么久,终究不过是南柯一梦。无论康熙是否记得或者知道,那些遥远的记忆在胤礽的心中早就已经渐渐淡化了。今生的记忆足够甜蜜和丰富多彩,叫他将过去的伤痛彻底磨平,想来于胤禩也是如此吧。

胤礽走过去,轻轻抱住康熙的肩膀,用鼻尖撒娇似的蹭了蹭康熙的脸,“皇阿玛,那只是个梦而已啊。”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下一篇文,看到有人提到民成了,掩面,那个我萌了很久滴说~~李世民X李建成啊,早晚会写,早晚会写。

一直没提下一篇文的事儿是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写大长篇,放了暑假回来就要上大四了,前途各种未卜,各种没谱,到时候就算再开坑,也绝对不会有《君心难测》这种更新的速度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估计最早也要九月下旬到十月上旬开新坑,更新频率无榜状态顶多两日一更,有榜就按照榜单要求更新。

然后说一下可能出现的题材吧。

暂定的想要写的大题材文有三个,一个是李世民X李建成,我个人偏好重生,因为穿越换芯神马的实在不带感啊。还有两个文一个是朱棣古穿今去现代盗墓的现耽文,一个是网游+刑侦题材的文。总之除了民成那篇,其他都是各种大杂烩,各种资料要查。所以暂时没定先写哪个,有什么想法,大家可以说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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