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忆终结

“喂，是王教授吗？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就在王安和潘朵拉正准备给历业打电话的时候，历业已经率先联系了他们。

“是这样的，我想请你们陪我再去一次新娘潭。”电话里的历业提出了一个让两人惊讶的要求。

“为什么？”王安好奇的问。

“实际上，昨天回去之后我做了一个梦。”电话里历业的声音有些低沉。

上水村，是香港的一个普通小村子，大人的愁苦却丝毫不会影响到孩子。

小华和春芳从小一起长大，春芳比小华大三岁，可能是女孩发育比较早，12岁的春芳看起来已经像个大姑娘了，二人常常跑到新娘潭所在的这座山上一起玩。

八一年左右，香港穷苦人民的生活十分辛苦，孩子都是要帮着父母做家务的，春芳是独生子女，但小华还有一个哥哥，所以小华比较受宠，家里也很少让他干活，春芳就不一样了，她从小就帮着父母做家务。

就这样三年过去了，春芳越来越成熟，可小华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两人之间渐渐有了嫌隙，有些事春芳再也不会和小华讲了。

突然有一天，日常来找春芳玩的小华发现春芳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不过他根本没有在意，还是拉着春芳天天跑来跑去得玩，春芳也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他。

“如果有一天，我要走了，你会怎么办？”春芳突然问了小华一个问题。

“走？为什么啊，难道在村子里不开心吗？”小华笑着说。

“没什么。”春芳笑了笑，那一年春芳15岁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春芳的妈妈是给一个英裔当帮佣的，为了能和他们一起去英国，春芳的父母决定让春芳给那个丧妻的英裔当续弦。彼时想靠这一招去英国的人比比皆是，春芳的父母也不过是时代的一员罢了。

只是这一切小华并不清楚，毕竟十二岁的他还是一个孩子。对他来说春芳只是一个玩伴，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多的是友情，可春芳不一样，那时的香港16岁就可以嫁人了，她不想嫁给一个可以当她父亲的人，可惜她没有拒绝的能力。

那一天已经是八五年的一月了，后天就是春芳要去英国的日子了，小华和往常一样去春芳家找她，春芳带着满脸的心事跟着小华，他并没有注意到春芳家已经打包好的行礼。

两人亦步亦趋的走到了照影潭，春芳站在潭边，清澈的湖水映出了少女满含愁绪的脸庞。

“嗫，小华后天我要走了。”春芳背对着小华说道。

“走？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华一个人在边上。

“或许再也回不来了。”少女强压抑着声音，背对着小华的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

这句话让小华顿时楞在了原地：“为什么？”

“我要去英国了。”少女继续说道。

“英国！”

“嗯，爸爸妈妈带我去英国，我要嫁人了。”少女哽咽着说道。

小华呆立在原地，他心中伤感着小伙伴的离开。

“我不想去英国，我不想嫁人，我想待在上水村和你在一起。”春芳的话中带着满满的感情。

可是十三岁的小华并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明天，明天就在这里，我们一起跑吧，过了后天爸妈找不到我，错过了票我就不用走了。”少女突然说道。

“好啊。”小华随意的答应了。

此后的事就像很多人能猜到的一样，小华失约了，失约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父母觉得他已经十三岁了，应该帮家里干活了。

而少女确实错过了船票，她在潭边等了一整天，最后一时想不开跳水了，幸运的是被找来的父母及时救上了岸，但不幸的是由于缺氧脑损伤变成了植物人。

事情传到村子里，大家都以为少女是不想嫁人想不开，只有小华知道只要他去了，少女是能活下来的，可他为了帮家里干活失约了，在他看来是他亲手将少女推进了潭水，一切都是他的错。

第二天小华浑浑噩噩的上了山，他脑子里一直想着少女的死，走到新娘潭的桥上时，不小心踩到了石子，脚下一滑摔了下去，就在他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他想着要是我能去照影潭拉她一把多好，想着想着他满满停止了呼吸。

历业的电话，打消了王安和潘朵拉的行程，他们赶往了历业家，此时的历业托人查到了当年春芳住的疗养院，三人一起找到了那儿。

原来当年那个英裔还是把春芳的父母接去了英国，而且也一直寄钱到疗养院，直到九十年代，之后有了完善的社会福利，就待在了疗养院。

历业三人来到了春芳的病床前，时间已经让一个原本是花季的少女变得不再年轻，此时王安又感觉到了那股凉意，他看向历业，之间此时的历业已经是满脸泪水。

历业迅速的走到病床前紧紧的握住了春芳的手，满脸泪水的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好后悔，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时王安看到病床上的春芳好像突然笑了一下，而那股凉气也突然不见了，一旁的历业也不在说话，只是泪水却还止不住的流。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一旁的心电图突然变成了一条直线，疗养院的医生和护士急忙赶了过来。

春芳死了，坚持了几十年的她还是死了，不过死前能得到小华的道歉可能她已经满意了吧，不，或许她只是想再看小华一面吧，哪怕早已经不是他了，或许他们一起走了，去了山上愉快的一起玩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