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种可能，有灵性的神物，遇到符合条件的人，自发认主。

这种千百年也难得一见的事，怎么叫自己撞上了。

鼠妖心中悔恨不已，他试图狡辩，作冤屈状。

“沈家公子，饶了我。

我虽为妖怪，但贫道一直心向正道积德行善，真心想要帮你！”

“帮我？怎么帮？”

沈湛冷笑道：“把我和其他人带到城外，一口吞下，让我免受狐妖之难？”

先一步杀了你，你就不会再被任何人所害，可是这种帮法？

这方世间，妖魔从未远离人世，不过妖怪在城外再猖狂逞凶，一般也少有妖怪敢进到城内肆无忌惮害人，因为惧怕城隍的存在。

照妖古镜示警后，他就怀疑鼠妖所化道人的身份，听到对方要自己及其他人和他一起出城布置什么法阵，彻底确认。

鼠妖佯装想帮忙对付狐妖，借着布置法阵的借口，想把他们都骗出城去吃掉，心思不可不阴险歹毒。

“沈公子，误会了……”

鼠妖还要狡辩。

“你盯上了我的侍女，想吃她是不是？！”

沈湛抬起古镜，直接打断，质问道。

能变化人形，这只鼠妖已有一定道行，城外那许许多多的人，他没必要为吃个人如此大费周章，一定有什么引起鼠妖特别注意。

在他走到堂里前，鼠妖目光曾不时隐隐扫过湘灵身上，像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不像出于垂涎湘灵的色相。

唯一可能的解释，鼠妖想把他们骗出城，主要是想吃了湘灵，其他人包括他不过是顺带一吃。

“吃我？”

一旁的湘灵表情一惊。

“我一时鬼迷心窍，沈公子饶我一条性命。

你家侍女她身上有一股纯净香气，我闻了实在忍不住啊……”

古镜之上镜光将发未发，感觉到死亡迫近的鼠妖流下冷汗，害怕求饶。

他感觉得到，古镜亮起的镜光和刚刚不同，已有诛杀之意，这记镜光倘若落下，他会被当场杀死。

鼠妖老实交代道，当时他闻到这个侍女身上有一股十分吸引妖怪的味道，仿佛千年灵果，本能告诉他，如果能吃了这个侍女有莫大好处，垂涎不已，才把人拦下搭话。

“纯净香气？”

湘灵连忙闻了闻身上。

她自己怎么闻不到什么纯净香气。

“自己身体除了一些奇怪之处外，难道还会散发吸引妖怪的纯净香气么？”

湘灵小心翼翼偷偷看了沈湛一眼，怕他因为这种怪异之处觉得她是一个妖怪。

“你知不知道城南那伙狐狸的来历？”

沈湛也没闻到，但他对湘灵身上表现出的奇异之处，不是特别意外，若有所思一阵后，转而问道。

南淮城附近，一些有修为在身的修炼之人，都不敢招惹那只狐妖，那只狐妖要么实力可怕，要么有什么背景。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南淮城城南三十里外，有位狐妖特别厉害，背景神秘，不可招惹。”

鼠妖苦苦求饶。

它只知道这些，再深就不知道了。

“沈公子，绕过我吧！”

“饶了你？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们人的修炼之法？”

“沈公子，我是妖怪，我怎么会有……”

话音未落，古镜之上再次迸射出一道玄异镜光。

鼠妖被镜光一照，发出凄厉惨叫，仿佛在镜光下魂飞魄散，瞬间没了生息，变成一具尸体。

毫不犹豫杀掉已没有价值的鼠妖，沈湛神色冰冷，收起古镜。

都想吃他了，还想活命？

“公子，对不起，我竟然把一只妖怪引到家里来了。”

湘灵神情愧疚，小声的道。

险些亲手害了公子，她自责不已。

要不是公子看穿了鼠妖身份，此时公子或许被她连累了。

“你只是救我心切。

而且你又不会任何法术，怎能分辨出人与妖。”

沈湛摇头，轻声道。

湘灵对他而言不是一般的侍女，而且他不是不分是非之人。

湘灵为他阻挡狐妖被划伤了脸，后来他被狐妖盯上性命危急，她又像自己有危险一样被狐妖盯上一样，着急找修炼之人想要救自己。

一切他都看在眼中。

“如果今日有个厉害大妖出来，对湘灵说只要她献上自己的性命被它吃掉，就可以救我一命，她只怕不怎么考虑，也会答应下来。”

“公子，那面铜镜是……”

湘灵疑惑地提起。

那面古镜好厉害，直接把降服了鼠妖，再一照就杀掉了鼠妖，但她从未见过。

“我很久以前无意中淘到的。”

沈湛解释说是以前买到的一面古镜，一直和其他奇物放在一处，

今日遭遇狐妖上门，着急去翻看有没有有用的东西，忽然见它忽然发光，便将它拿了起来，结果发现是一件异宝。

“太好了。”

湘灵无比信任自家公子，对他话没有任何怀疑，她高兴地道。

“公子，有了这面古镜，我们是不是就能对付狐妖了？”

“差不多。”

他点了点头。

“对了，湘灵。

今晚狐妖来时，你躲在后院，不要往前面来。”

沈湛看了眼天色，紧接皱眉交代道。

太阳西移，离黄昏日落也没有多久，天一黑狐妖就会再次上门。

“公子，为什么？”

湘灵不解的问道，妖怪再次上门，她怎么能不和公子站在一起。

紧接，她聪敏地快速想到。

“因为……那只妖怪说我身上有一股吸引妖怪的纯净香味？”

沈湛点头，沉吟一番道：“你身上香味不知与什么有关……你不能再和狐妖碰面”

以前湘灵身上从未发生过此种情况，没遇到任何妖邪，早上那只狐妖亦没有自她身上闻到什么纯净香味。

或许湘灵被妖怪弄伤，使她身体产生了什么变化？

他不知道，但不能让狐妖再看到她。

“你现在就去后院。”

为使那股常人闻不到的味道早点消散，他又道。

“可是，公子……”

湘灵仍有些不放心，咬着嘴唇道。

那面古镜或许很厉害，但自家公子仅是一个凡人，有她在或许能为自家公子挡下一击，再创造一次出手的机会。

她暗暗想道。

“反正以自己的奇怪身体，未必会死掉。”

“无妨，去吧。”

沈湛摇摇头，让湘灵不要担心，让她去了后院。

湘灵走后，看着地上鼠妖尸体，目光微凝。

“正好做献祭之用。”

妖怪尸首也是非凡之物，能用于献祭。

以前沈湛曾得到过疑似妖怪尸体的残骨，用于献祭开启画壁。

……

月上树梢，夜晚已到。

一支穿着喜庆像接亲的队伍，停在沈府门前。

沈湛站在门前，一身新郎官似的红袍，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俊美脸上带着些冷峻，负手而立，不像要娶亲，倒像要奔赴战场。

不知情的忠伯等人神色颓然，站在后面。

“沈公子，这身丹红的新郎服，更衬得你清朗俊美。”

接亲的李夫人看到一身红袍的沈湛，双眼更加放光，娇笑道。

说着，她像想起什么，往后看了两眼，话语一转。

“不过——怎么没见你那个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