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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奴》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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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朝德宗皇帝二十三年,盛夏。

皇宫里,一个容貌俊美,神采飞扬的少年兴匆匆地跑进一座华丽的宫殿,他手里拿着一个通体光润晶莹的绿色环佩,一边高兴地叫嚷着:“母妃,母妃,您快看啊,儿臣今天骑射得了第一名,父皇将他最心爱的‘碧玉珠’赐给儿臣了!”

少年一路往母妃的寢宫跑去,不由得一阵奇怪,怎么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母妃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到哪里去了?对了,想是这帮爱偷懒的家伙,趁母妃午睡时,都躲到后院荷花池中的凉亭里避暑去了。

少年不以为意,蹑手蹑脚地悄悄来到到他母妃幽静的寢宫里,想突然给母亲来个惊喜,却不料映入眼帘的情景令他大为惊恐。

少年的母亲于贵妃,当今德宗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此时正酣睡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两人一丝不挂地搂在一起,样子极其香艳,可那男人不是他的父皇,而是宫中的御医林锄药。

少年一声惊叫,转过身想跑,却一下子撞在一个人身上,定睛一看,原来他父皇正面色铁青地站在寢宫门口。

“父皇!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少年情知母妃的处境不妙,结结巴巴地问道。

梁德宗一个侍从都没带,悄悄前来看看这几天抱恙的爱妃,想给自己的爱妃一个惊喜,没想到却碰上这种无法无天的局面,他满腔的柔情蜜意顿时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他现在只想杀人。

“贱人,反了,反了,枉朕白白宠爱你一场!”梁德宗龙颜大怒,顺手夺过少年手中的碧玉珠摔了个粉碎,又将少年推了个跟头,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爱妃居然会和自己最宠信的御医搞在一起,他哆哆嗦嗦地叫嚷道,“来人哪,快来人!将这对奸夫淫妇拉出去千刀万剐!”

整个宫殿诡异地毫无反应,只有皇帝的怒吼在大殿里回荡。

“父皇,不要啊,求您饶了母妃,您不是总夸母妃端庄贤淑,是后宫的表率吗?儿臣相信她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少年跪爬至德宗脚前,拉着皇帝的龙袍不住地哀求着,他一面哭一面说,“再说,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若让那些宫人们知道了,不管真假,到了明日天下人都会宣扬这桩皇室丑闻的!”

还有,您不觉得今天的事情太怪吗?母妃身边的贴身宫女们都哪里去了?那些太监呢?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一定是有人嫉妒母妃受父皇宠爱,设计陷害她的!”为了让父皇息怒,少年又说出了自己的疑点。

德宗听到少年的话,也沉吟起来,这事若是大闹起来,只怕大梁皇朝的颜面尽失,也罢,他强压怒火,让儿子把寢宫的门赶紧关上。

任凭少年怎么呼唤,于贵妃也没有醒转的迹象,德宗气得一脚将林锄药踹倒在地,又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给了他两记响亮的耳光,林锄药悠悠转醒过来,神志不清地看见如凶神恶煞般愤怒,不断质问自己的皇帝,又看了看床上衣衫不整的于妃。

林锄药苦笑一声,而后又仰天长叹,他跪在地上向于妃和皇帝磕了几个头,只说了一声:“皇上,臣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这是臣的报应啊。皇上见到的一切都是那奸人布的局,为臣百口莫辩。我们这是遭人陷害,于妃是无辜的,请不要惩罚于妃,是为臣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臣这是自作孽,不可活,臣死一百次都不能洗涮自己的罪过,所有的一切就让臣一人承担吧!”说完,他一头撞在寢宫旁的石柱上,登时鲜血直流,气绝身亡。

德宗父子没想到林锄药会死得这么干脆,都同时一愣,他们对视一眼,这事怎么会这么怪异?

“死有余辜!”德宗紫涨了脸,恨恨地骂了一声,又冲着少年道,“风儿,想不到你的母亲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这也是你和你母亲最后一面,为了皇家体面,朕会颁旨诏告天下,就说她是病死的,你等着给她收尸吧。”

“父皇,求您放过母妃吧,您刚才也听那御医说了,他们是被冤枉的!”少年吓得大喊大叫,赶紧跑到床前继续呼唤他的母亲,“母亲,母亲,您别吓孩儿!您快醒醒啊,你这是怎么了?”

“冤枉?你没听那林锄药说他自作孽不可活吗?枉你母亲贵为后妃,居然还敢做出如此见不得人的丑事,这贱人若留在我大梁后宫,父皇会被天下人耻笑啊。”

“可是父皇,儿臣不能没有母亲啊,求您看在母亲平日服侍您还算尽心的份儿上,求您看在您平日和母亲的恩爱的情分上,饶她一命吧!”少年不住地向皇帝磕着头,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大片血迹,看着自己的父亲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少年心一横,又说,“父皇,您要罚就罚孩儿吧,儿臣愿意替母亲受罚!”

看着跪在地上不住哭泣的少年,德宗忽然起了个可怕的念头,这孩子不会是那贱人和那贼子生的吧?可一见到儿子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德宗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忽然起了怜惜之情,他扶起少年,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慈爱地对少年说道:“风儿啊,你真是孝顺的孩子,朕的这些子嗣中,唯有你最像父皇,前阵子一些大臣还联名让朕改立你为太子呢,唉,可惜。

风儿,今日之事只有你知我知,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这样你还不至于受你母亲的牵连,否则朕想保住你都难。罢罢罢,朕可以饶你母亲不死,不过她从此都得在冷宫里生活,朕要削去她的所有封号,永远不许她面圣!好了,好了,你不必再为这个贱人求情,朕对她已是仁至义尽!”

说完,德宗拂袖而去,他得赶紧找自己的心腹处理林锄药的尸体。

少年傻傻地站在当地,望着床上仍旧昏迷,一无所知的母亲,心里一片茫然,窗外鸣蝉将酷暑嚷得一片燥热,他的心却沉到了冰川的谷底。

少年跑到林锄药的尸体旁,狠狠地踹了那乱臣贼子两脚,他使尽全身力气大喊道:“林锄药,我恨你!”

与此同时,一个容貌娟秀的少妇带着两个年幼的小女孩,急匆匆地走在大梁京城临安外面的官道上,她一面催促两个女孩快走,一面回头向临安城张望。

年纪稍小的女孩撒娇地说道:“娘亲,我好热呀,也走不动了,你不是说带我和姐姐上外婆家吗,你怎么不让轿夫抬咱们去呀?”

少妇一把抱起小女儿,安慰她道:“盈盈乖,快别叫喊,再跟娘亲走一会儿,一会儿就到了啊。”

忽然从路边的树后窜出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他一把抢过少妇手中的包裹,两个箭步又窜回树林里,一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妇急着要追赶他,却又担心自己的两个孩子,正踌躇间,从后面来了一队骑马的士兵,年长些的女孩拉了拉少妇的手,叫道:“娘,娘,是官家的军队呀,那强盗抢了咱们的东西,咱们快报官吧。”

少妇大吃一惊,连忙捂住女孩的嘴,又一把将两个孩子拽到路边的草丛里,将她们的头摁到地上,直到野草淹没了她们的身影,待骑兵们过去之后,少妇抬起她那满是尘土的脸,松了一口气。

“呵呵,真好玩,娘亲,你是带我们玩捉迷藏吗?”六岁的盈盈不知愁地拍着两只小脏手,欢快地叫着。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年纪大些的女孩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忧虑地问少妇。

“唉,咱们的盘缠都被刚才那个强盗抢了去,以后的日子可就难熬啦。”少妇一面说,一面拍着两个孩子身上的灰,“你们记住娘的话,以后不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承认自己是御医林锄药的女儿,否则娘怕你们会招来杀身之祸呀。”

年纪大些的女孩睁着两只清澈透明的眼睛,又问道:“娘,到底出什么事了,难道爹爹没把人家的病给治好,人家要找咱们算帐吗?”

“唉,我也不知道。你说你爹爹为什么会去当那个倒霉的御医呢?”少妇忧虑地望着女孩叮嘱道:“思思,咱们逃得远远的,以后千万别和皇宫里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一入宫门深似海,那里是全天下最危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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