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报告大厅时，是满满的人群。黑暗里，我挣开了被那女子一直拉着的手腕。依着木门，阖着眼，艰难的呼吸着因为拥挤而浑浊的空气。

耳畔，是指尖与琴键之间交流的脉动。手腕，轻轻的落在了腿边。巍巍颤颤的，似有若无的，像只是随着心脏跳跃的节奏，轻轻起伏。随着，耳畔的音乐，起伏。

蓦然，从节奏里醒来。

独上西楼

竟是独上西楼。

像是弹了一个音节，我才反应，这是独上西楼。

记得…

记得，曾插着腰，指着坐在音乐学院西边最老的那栋琴房里的肖阅，扯着嗓子跟说他：“肖阅，你竟然独上西楼！”

他看着窗下的我，低低的笑。

我怒视着他，嘴角，却溢着笑。

然后…

便是这曲，独上西楼，从半空中，那苏联老式砖瓦房的绿色格子窗里淌出的节奏。

这曲，比记忆里的曲，慢，缓。慢得，就像是能让血管里的血液凝固，干涸。心脏，不能跳动，鼻端，不能呼吸，生命，不能继续。

夺门而逃，将那熟悉的音乐，摒除在外。抵着大厅门框的角落，狠狠的，贪婪的，呼吸着。

回神时，是音乐大厅那扇橡木大门被推开的声音。里面，稀稀落落的走出的人群，夹着如雷般的掌声。心脏，还是被这样的气息，拧了一下。

这般疼痛的感觉，久违我已经很多年，很多年。

只是，没想到，遇到他，便会又一次袭来。

眼前还是人群，黑压压的。扶着墙面，站立起身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的额头和后脊全是汗。手掌，却透心的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