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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满天星》071、八爷你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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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含笑,“她已经说了,她是暹罗公主。”

多尔济怪叫,“那我还是罗刹王子呢”

石青只管低着头,憋成内伤。

一时真真回来,道:“先说好了,咱们只唱三首歌,唱的到底好不好不需要用数量来决定,你跟乌尔衮说一下。”

多尔济点头去了。

八阿哥对她笑道:“他俩若是输了,我就得把娜仁托娅娶回家。”

“你嫌家里女人多么?”

“说的甚么话?爷的后院你也管?”八阿哥咬牙切齿。

“不嫌女人多,那我就不管这事了——你快去她毡房罢”真真使劲推他。

“死丫头”继续咬牙切齿,“你也知道我这个身份,哪能随便娶个蒙古贵女回家?赶紧替爷摆平了这事是正经”

“好呀,爷”真真回答的极顺溜,简直要吓人一跳:八阿哥就没听过她喊他“爷”喊的这么畅快过——其实真真基本上从不当他面称他“爷”。

多尔济回来了,道:“娜仁托娅说,本来就是别人代替的,哪能弄两个人一齐唱?只能一个人,三首歌为算。大台吉也来了,八爷,你小心些。”

八阿哥点点头。

娜仁托娅果然有一副金嗓子,将一首蒙古情歌唱得极是悠扬婉转,余音绕梁。八阿哥低声解说给真真听,大意是一个姑娘如何思念她的情郎,她等在毡房门外,想着她的情郎能从此经过。

真真想了想,“小谢,你唱那首森吉德玛。”

八阿哥倒是“噫”了一声,“原来他才是云雀,我一直以为该是小顾呢。”

“小顾也不错,只是小谢嗓音更好些。”真真伸手拿过马头琴,随手拨了几个音,然后一正衣襟,手持弓弦,顿时一阵乐声从她手指间流了出来。

小顾也拿了一个手鼓,打着节拍。前奏响过之后,少年清扬婉转的歌声飘逸在泡子与篝火之上。

碧绿的湖水明亮的蓝天,比不上妹妹纯洁

金色芳香的桂花,也比不上你的美丽

聪明的姑娘森吉德玛,我时刻想念着你

森吉德玛

狠心的爹娘为什么把你,出嫁到天边

再也不能相见呐森吉德玛

跨上了骏马离别了家乡,哪怕路途多遥远

为了寻找你呀,我走遍了茫茫草原

心上的人儿呀森吉德玛,我如今多么孤单

森吉德玛

为了你我受尽了草原的风霜,望穿了双眼

依然不能相见呐森吉德玛

森吉德玛

为了你我受尽了草原的风霜,望穿了双眼

依然不能相见呐森吉德玛

这首《森吉德玛》本来就是蒙古民歌,马头琴乐声苍凉,再加上月色、草原吹来的微风、少年温和婉扬略带哀伤的嗓音,构成了一副绝好的画面。

尤其是真真本来一直口口声声说他们不会唱蒙古歌,这下忽然唱了首蒙古曲调的歌儿出来,八阿哥并多尔济等,都忍不住要想,这小姑娘也忒会打埋伏了

多尔济就先拍手叫好,娜仁托娅那边,一众人等也觉着他们能唱出一首蒙古曲调的歌儿来,很给地主面子,也很不容易,也都叫了好。

八阿哥更是想,她几时学会奏马头琴了?她到底还会些甚么?简直时常惊喜,也不知到底算不算是好事儿呢?实在有点令人忧愁了。

一时大台吉那边有人出来说,两个人唱的都好,难分高下。娜仁托娅大概不乐意,说小谢不是用蒙古话唱的,不能算好。大台吉跟前一个青年就说,人家不懂蒙语,但也能将蒙古调唱的这般好,已经很不错。说算打平手,叫娜仁托娅继续。娜仁托娅却说,这次让小谢先唱。

小谢想了一下,就说要个蒙古姑娘来跟他一起跳舞,还很会拍马的说,此曲献给大台吉。

谁把羊群赶到天上,谁给蓝天撒满星光

谁给琴声插上翅膀,谁的马匹路过我的毡房

我站在高原凝望远方,看时光穿过透明的沧桑

无声的歌谣诉说着眷恋,那是风吹不息生命的吟唱

七月的草原胜过江南,鸟语花香,莺飞草长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七月的草原北国风光,一碧千里,跑马无疆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八阿哥问:“这首歌曲调有些像蒙古歌,但又不太一样。歌词倒是挺有意思的,只是还是柔婉了些。”

真真推说不知,还说:“没想到小谢在一旁看着,倒偷偷学会了蒙古舞。”一面唏嘘,“他是极聪慧的,真可惜了儿的。”

“怎么说?”

“他也是土司的儿子,但不是嫡子,因此没了继承权。”真真叹气,忽然想到什么,忙瞅了一眼八阿哥,见他脸上神色如常,才放心了,“不过他是幼子,他阿爸必定给他留了些财产,总之是亏待不了他的。”

八阿哥笑了一笑,没说话。

娜仁托娅跟着也又跳又唱的,那大台吉跟前的青年仍是说不分高下。八阿哥道:“此人应是大台吉的儿子,乌尔衮的堂兄。”

“那他怎么不偏着娜仁托娅?”

“娜仁托娅的婚事,也不是那么随便就能定的,不管我是个无名小卒,还是皇子阿哥,都轮不到大台吉自己做主。”八阿哥有些慵懒的道。

“那还比歌做甚么?”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八阿哥很不正经的嬉笑着。

娜仁托娅又在那嚷,多尔济解说,娜仁托娅说原本他们说了不会蒙古歌,结果连着两首歌都是蒙古曲调,这算甚么?

大台吉说了句话,青年就道:“那弹琴的小姑娘是谁?”

“是我家大小姐。”小谢回道。

“请她过来,台吉说要赏她。”蒙古王子心说既是称“大小姐”,那多半不是宗室格格,没想通为何多尔济会跟他们要好。

小谢一皱眉,挑眼一看大台吉,遂回来禀报。真真不高兴,“这甚么事儿?还闹没完了姐很稀罕他赏么?”

“去回了,说大小姐不过去。”八阿哥道:“多尔济,你去跟大台吉说一下,我先带真真走了。”命石青将马牵来。

多尔济直跺脚,“你这么一走了之,可怎么好?大台吉也不过说是赏她点甚么,又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如何就恼了?”

“你没瞧见么?这小妞妞气性大得很,她说不乐意,我也只能顺着她。”

“哎哟,八爷小的先给格格赔不是了,求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好歹别现在就跑了。”多尔济抓耳挠腮的。真真到底还是心软,气哼哼的道:“罢了,我就过去一下。多尔济哥哥,我可是瞧在你的面子上噢。”

那边娜仁托娅见真真、八阿哥作势要走,就恼了,正对大台吉说甚么,却见真真还是跟在多尔济后面过了来,就拿一双眼狠狠剜她一眼。

真真跟着多尔济行了个躬身礼,大台吉说了几句话,将手腕子上一串桃核大小红绿宝石的手串儿褪了下来,叫儿子拿给真真,说是赏她的。真真很不稀罕,但瞧着多尔济一脸焦虑,还是笑微微接过了。但那手串本是大人的尺寸,真真没法戴着,就给挂在白蛇皮的腰带上了。

大台吉却多看她一眼,见她的白蛇皮腰带上挂了一柄宝石小刀,就又对儿子说了句话,那蒙古王子遂对亲随吩咐了,少时拿了一柄五寸长乌金柄的小刀来,那王子笑道:“这个刀据说是当年小王子用过的,刀鞘是鲨鱼皮的,跟你这个腰带倒是很配。”

真真不喜欢那宝石手串,却很喜欢这柄小刀,心说总算不亏。喜笑颜开的收下了,也挂在腰带上。

大台吉也笑了,想是见她天真不掩饰。

蒙古王子便道:“娜仁托娅太任性了,格格莫恼。你的侍卫仍是你的,咱们没有抢人家夫婿的爱好。娜仁托娅是咱们草原上的夜莺,格格也仔细听听咱们草原上的曲调。”

娜仁托娅虽说很不高兴真真得了大台吉的赏赐,但也不敢违命,只得又唱了一曲。唱完了,趾高气扬的说,既是不许她要人家的侍卫,那她也不强求,但要赏他点东西,也算是做个纪念。大台吉竟也没怪罪,就叫多尔济过去喊人。

真真只说果然这塞外民风剽悍,大姑娘抢不成小儿郎,还敢跟家长讨赏留念想。只不知道若是大台吉见到八阿哥,发觉他竟是博格达汗的儿子,会是甚么一种情景?

多尔济又着急了。这八爷今儿穿成这样,还拿这小姑娘做挡箭牌,居然自称是侍卫,分明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身份,这下要是过来见了大台吉,可不就暴露了?回头大台吉定要怪罪他没先说明八爷身份,又加上娜仁托娅这一出,大台吉不知道多想把家里女儿给塞到皇上宫里,就是皇上那儿去不成,也还有皇子们呢——这可不是现成的一个?

可把多尔济愁坏了。

正磨磨蹭蹭想着是不是要跟着八阿哥一道跑路,就听一队马队踢踢蹬蹬的过来了,领先一个矫健身姿,年岁不大,身量不足,面目俊朗,却是十四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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