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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祭》第九章 不能都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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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不是没有来由。

害怕一些事情,只是要发生前的预兆。

羽若睁开眼睛,触目的全是黑暗。记忆一点点回到脑海中,她挣扎坐起,抬头向身边看去,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呢?

不安的种子在心里发了牙,她摸索着站了起来,向前走去。

吃人的恶魔睡的正熟,星星点点的火花犹如灿烂烟花落后,瞬间陨灭。

单靖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扰,抬起头,他吃惊的发现羽若正站在他身边,眼里透着惊惶和失措。那丛草将她遮的严严实实,不用心留意,根本看不到她。

她往前走着,看到了火光,就像一盏指引方向的路灯。她向前靠近,靠近……

但是所谓的路灯却是一个可怕的陷阱。突然看到地上被紧紧绑住的单靖,惊惶,失措再次席卷而来。慌张的想伸手去帮他解开身上的束缚,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前面有危险吗?李都呢?为什么他会被绑着?一切到底怎么了?

就像亡国之后,父王母后双双死在自己面前,她问自己,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羽若,不要过来,快跑,有多远跑多远。他们……他们杀了李叔叔……”单靖低低的和她说着。明明知道,即使羽若可以逃掉,面对恐怖的沙漠,没有食物和水源她还是活不下来,但他不想她的结果会像李叔叔那样。

他的话比一记惊雷还要震颤人心扉,羽若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李都死了……

虽然以前不喜欢他,但是这些日子共患难,就像亲人一样的扶持,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依赖,三个人,少了谁,她都会觉得痛苦。她软软的跌坐在地。

但这声轻响,却传到了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赵阎的耳中。所有的军人什么都可以不好,就是警惕要高。似乎受到了惊吓,赵阎连忙从地上跳起,大叫道:“什么人!”

睡得正香的王铁抖然听到赵阎大喝,也连忙爬了起来,迅速抽出腰间的配剑,问:“怎么回事?”

“爹……娘……”

居然是那个小娃儿在做梦,可能是梦见了自己的爹娘,身体还在不安的蠕动着。

轻轻的吁了口气,赵阎气道:“原来是这小娃儿在叫爹娘。”说完又坐回了刚才睡觉的火堆旁。

王铁却不怎么放心,走到小单靖身旁,看了看,发现确实没有异样,这才走了回去。边走边说:“赵阎,你说这小娃儿真的会不会是那个……那个不败战神单将军的儿子?”原本他是想直呼单琼的名字,但想到单琼曾经还是他们的将军,便改了口。

“不管他是不是,反正从军半年,咱们也不曾见到过那个不败战神长什么样子。”赵阎懒懒的回答。

王铁也坐回了火边,咽了口自己的口水,有些不安的说:“你说,他如果真的是单将军的儿子……”

“王铁,你就是胆小。即使是真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吃了他,我们不说,有谁会知道。更何况单琼已经战死沙场,有谁会在乎他的孤儿?尽和你说些废话,不说了,睡觉。”说完他打了个哈欠,再也不去理会王铁,呼呼大睡起来。

“呵呵,也是的……”王铁自嘲了一下,也在一旁睡下。

倒在一旁的羽若,脸几乎快与单靖的脸相对。看着他,如果刚才不是他故意装作睡觉做梦,恐怕自己现在也是凶多吉少了吧!恶魔还没有睡熟,她不敢动,与他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闭上眼睛。

许久,许久……终于听到了恶魔睡着的打呼噜声。羽若微微抬头,把目光集中到单靖的身上,突然产生一个念头:要救他!

她为自己这个想法吓住,为什么要救他?不是该恨他的吗?

轻轻的把手移到绑他的绳头上,那种要救他的念头不管她用多大的恨来代替,也打压消磨不了。

只想帮他……

“羽若……不要,快跑,快跑……”

他的话虽然低不可闻,但是字字带着担忧和关心。她心里竟然产生一股前所未有,莫名其妙的感动。但她并没有听他的话。

似乎那两个恶魔睡的正死!

她终于把绑在他背后的带子解开了。

“哈哈!”

突然,耳边传来恶魔的狂笑。

无疑是一道惊雷在两人耳边炸开。

两人相顾,皆大惊失色。

王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正拿着剑向这边走过来。

“我就觉得刚才怪怪的,还好没有睡的那么沉,又送上门来个小娃儿。哈哈,赵阎,咱们的口福可真不浅。”只听王铁得意的说。

赵阎随后而来,笑着说:“不错,还是个漂亮的女娃娃。哇……老子长这么大,还没有见到过这么好看的女娃,哈哈……抓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羽若早已经吓的腿脚发软,听到他们的话,惊恐的又颤抖了起来。

单靖被火照耀的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眼看着王铁快步要到身边,他突然间站了起来,冲羽若大叫道:“羽若,快跑……”

王铁一怔,大步上前去抓羽若。但是,仿佛就在一瞬间,他定格在了欲抓羽若的姿势。

他瞪大了眼,仿佛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肚子上那股剧痛瞬间遍及全身,他艰难的低下头,他看到,那把李都曾用过的短剑,深深的刺进了他的肚子里,直至剑柄。而用那把剑刺他的人,赫然就是那个他没有看上眼的小娃儿……

在他倒下去的那刻,他也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妈的,抓个小娃儿也这么费事。王铁,你越活越回……去……”当赵阎的目光看到王铁倒下去的身影时,他惊住了。身体不由得打起了颤,王铁倒下去的身影,就像前边有一只无形的恶魔,让他大受打击。他紧紧的握住手里的剑,步步艰难的向这边走来。

“羽若,快跑……”那柄剑,是李叔叔的,他摔倒在这丛草里,剑也被遗弃在其中。用他的剑,杀死杀他的仇人,是不是该解恨?是不是该高兴?

回过神的羽若几乎没有了正常智能,她不由得抓住了单靖的手,却被单靖猛的一推,瞬间就与他拉开了大截距离。

“快跑,羽若,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快跑……快跑……”

快跑……快跑……

不能死在这里……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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