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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隋唐》009章 郎,就是这样的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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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接过那页宣纸后,李世民的愉悦向往倾刻凝重——这是一整个家族被追缉中的千里亡命,于是,死伤、各种死与伤,便无可回避!

吾皇陛下的‘逗你玩’,可着实是,玩的人一点也笑不出来啊!李世民闭上眼,再睁开眼,眉眼间的弧度倔强而锐利,他首先看向宇文士及:“仁人,这个‘我们’里头不能包括你,无论你刚刚是怎么进来的,现在都请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走出去。”

“放心,哥哥我又不是傻的,该走的时候自然就走,还会带上这府里所有没跟你们走的人一起走。”宇文士及微笑,发自内心的被温暖,却让他口舌间的温雅变质:“你这自称十六,不过在这世上活了十四年又十几天的小娃儿,居然也在这里闲操心,我们就算不小心活的倒回去了不少年,能想到的也还是要比你周全比你多的多!”

一向口舌凌利,不肯稍稍吃亏的李世民,此次却是简单的点头,以认同的姿态带出一种不可言说的气势。宇文士及怔了一下,然后更深的微笑,微笑看着那在世十四年又十几天的小娃儿,将手中宣纸翻面,伸手,接过长孙青莲灵犀相通递来的笔,于背面刷刷画出一幅令人目眩的线路图,复向众人招手,指点着那图讲解:

“出长安是最轻松的,所以我们不但要出,还要出的尽最大可能消解后患。建议兵分两路,一路由无忌、舅母带着府中众人自后门脱出,从这里、这里、这里,到这里。这里的主人叫做候君集,原籍豳州三水,现在长安做着马路生意,功夫极好见识极广,身无挂碍又义气颇重。你们找到他,说明身分,他自会打点一切并为你们带路……”

“这张图……”宇文士及倒吸一口气,情不自禁打断他:“机密细致处,跟我那安乐世叔的极密成稿图有一拼啊,而且,你对城中兵力地点与时段的分布,也知道的太过清楚了吧?”

“极密什么的,显然你都见过了,何况我家伯父那般入世天人的存在?只论东西两都,他手中握掌的城图之精细,绝对要在你那创建者的安乐世叔之上。”被打断的李世民很不高兴,对宇文士及的惊诧尤其不以为然,但随即想起什么又笑的欢乐:“至于兵力分布,嘿嘿嘿,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呢这么清楚?当然是因为我曾不小心看见过最详尽的京师兵力图,并且还顺便把它们都给记下来了的缘故啊!”

“我的天!”宇文士及跳了起来:“你那天晚上居然、居然进到了我家机要房!我家机要房里那一层又一层,各种各样的机关和大锁啊,我父亲他们不在的话,我什么机关都知道什么钥匙都有,我也坚决不肯自己进的,你居然、居然……而且你不说的话,我和我们一家子估计还没一个知道的……你太他娘的令人发指了!”

“没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李世民欢乐的给予斩钉截铁之否认:“哥哥,你要知道,我当年跟伯父他老人家学的只是建筑布局,还没到更精细的机关布阵,又至于那什么巨锁沉石之类的……”白衣如雪的少年,将温柔而骄傲的目光,缓缓投向自己腰间那柄同样阳春白雪的无鞘之剑:“我有‘他’呢,无论任何机关任何阻碍,有‘他’在的话,都只能是刹那后的飞灰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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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路,是我和碧空,我们会等在这里,直到那五百精骑闯入,然后……虎贲虎牙二将必死,而其余人等,直到他们全灭或者我们不利过甚之前,绝不会手软……”

“你,你和碧空,你们可还都没杀过人呢。”鲜于氏开口,脸色间苍白而忧心:“你们的武功是没说的,但这厮杀不是比武,在杀与武之间,有着天差地异的区别……每一条被毁灭的生命,那种死亡的怨毒与血腥之气……当年,我第一次杀人是为自卫,只一击而已血都未见,却还是,在确定人死之后混身冰凉,整整两个时辰都一动不能动。”

“青莲自幼心肝俱损、气疾深重,别说这些血腥之气,便纵淡如梅香,她隔着远远的距离偶尔闻到时,都要不适良久。”长孙无忌也开口,平淡的语气里是不可反驳之理由:“你和碧空是功力最深也离她最近的人,所以最紧要的,就是无论任何时候,都必须干净清爽到一尘不染的站在她身侧,随时为她挡出那些袭来的血腥,压制住那些即来的夺命病发。”

“虽然有些玄,但的确是有一种东西,叫做求生意志。”长孙青莲微笑,缓然的语气里,是同样的坚定到不可反驳:“我很抱歉,竟将自己的身体,弄到这样一副残破的境地;但我比任何人都活的幸福,也比任何人都更想就这样一直幸福的活下去。所以,失去足够健康的同一刻,我为自己补足了足够的意志——请相信我,哥哥、以及大家:我的生命力,不会弱于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也就无需你们任何人的额外照顾。”

“我相信你,比相信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更相信你!”李世民这一回完全不计较自己的被打断,甚至是被跑题了。他双眸含情到闪闪发光,正对心上人的容颜里一派坚定到虔诚的信仰状,说出的话更是到达上限的终极最肉麻:“只是,玉晚,你也要成全我爱你守护你的权利——那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幸福,和存在价值。所以,若你有所危难,我将不顾一切,只全心全意站在一侧,紧握你的手!”

“是,我成全。”长孙青莲点头,嫣然微笑着,将自己的双手伸出,相握住李世民的双手,微微仰首与他四目相对,成就一个迹近圆满的世界:“所以,二郎,如果判定那些人是必须要杀的,那就,尽情的去杀吧——你不必任何歉疚、任何犹疑,就像我绝不会因你的血腥杀戮而气疾发作。哪怕,你一身雪衣被染做血衣,只要你好好站在我面前,对我张开怀抱,我就会再快乐再幸福没有的投入到你怀抱当中。因为,我们都一样明白,你血腥也好,你杀戮也好,都只是为了,要好好的守护着我。”

“玉晚,”

“二郎。”

“他们……可以在这个时候,来个紧紧相拥什么的……”旁观者一号宇文士及发表看法,他很老迈很迟缓的揉了揉眼睛:“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这无形之光着实太亮太炫目了,以至于我看着他们,眼前一阵一阵严重的发黑……听说想当年我皇后岳母十三岁的时候,也曾这么热血、这么有爱、这么无所畏惧到无敌……所以,这就是青春么?竹马青梅或者被养成的爱之少年们,那独有的、足以融化一切的青春啊青春!”

宇文士及旁边,高家舅舅、舅母、外加长孙哥哥这三位,正欣慰而感动的看着那一对少年男女彼此表白,无奈没人少年男女那绝对的忘我……于是,他们被宇文仁人兄忽然的咏叹调,给咏的虎向躯一震,满头黑线:

“宇文家的这个二郎,他常日里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乍看温文尔雅的,其实精神……”

“精神上不可能不出问题的啊,这往上一点是深不可测的吾皇陛下,往下一点是妖魔狂兽的宇文一族……”

“当中是那位超级疯子唯一的女儿,人称温良贤淑恭俭让的完美公主,常日里唯一的爱好就是牵了他,上至皇宫下至庶民的,到人女子闺房打转,研究人家的梳妆打扮,从而深刻的纂写出一本女子争宠指导笔记《妆台方》……”

看着室内忽然间又起的,极不严肃不认真之八卦饶舌风潮——

唯一的,始终宁谧如影子的碧空,做为天下少有的宗师级高手、和刚刚鲜于氏话题中被担心的主人公之一,也情不自禁有一些微微的恍惚了。

她转首,向着门外的方向,于心里淡定的森森咆哮说:“室外阳光明媚,我却在这没个紧要和关键的故事里,过着无法积极行动,只听人八卦饶舌的人生,就像那阳光下的雪一样,寂寞的冰凉冰凉……

嗯,是说,那李家的二郎分兵两路三句话的事,用了一章;然后统共一个半小时里,这几个人之间没多少动作的互动,嫩脑残女的却用了近三万字……她和她所写的这篇文,终将过上怎样一种,大雪封门十几天、永远也别想开一壶的人生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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