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乱世

杀手风铁出现江湖到失踪三年零十八天整，江湖共计收到“被杀令”三百二十九份，平均每三天左右一份，据证实死于其手的武林人士二百七十九人，宗教人士三十四人，朝廷人士十六人。

——《武林秘史。风祸时代》

什么是江湖？没有人知道。有人讲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没有人就没有江湖。”

也许这就是江湖的定义吧，每一天面对这样的江湖就没有人烦吗？可是人有的选择吗？

杀手风铁出来以后，这个江湖似乎就有点乱套了，这时江湖进入了为期三年的恐慌时代，可是谁又能逃出江湖呢？没有人，开始每天都有很多做坏事人都在向观世音菩萨烧香，以求自己的脑袋第二天还在脑袋上面。可是连“观音公”也死了，人们开始把目光转移到了太上老君头上，于是一时道教兴盛，但是到最后，死的人不仅仅有和尚，有道士，连当朝大官也有，什么人都不是很保险，大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不是再现以前了，而且好像没有人想过世界会变成这个样子。

开始时，那些“雇主”觉得自己是安全的，于是每一个人都很乐意于在收到树皮后十天内宣布他的敌人死亡了，是他雇佣的风铁。但是一年后，当一个三个月前的“雇主”死了以后，大家才发觉没有安全的人，于是就开始有小部分人，开始在收到树皮时就宣布了，希望风铁能够在杀了人后又被那些守在其周围的人干掉，这样导致了一些被杀者在十天内就逃离了或者是广邀朋友来增加自己活着的机会。

那第一个被宣布了“被杀令”的人，在当天就隐藏行踪，一直在九天内从江南逃到了大漠，可是，在第十天，那个人还是被发现，头和身体已经连不上了。大漠最有名的龙门客栈的风旗上挂着他的脑袋。而他的身体却被他坐下的宝马拖着来到了龙门客栈。

没有一个人知道怎么回事请，很多人开始觉得他是鬼怪，这么多人首在“被杀者”的家中，可是第二天还是死了，甚至有人和“被杀者”在整夜在一起，最后还是死了。就是在第二天那个人还是不知道旁边的人怎么死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收到“被杀令”的时候将其公布出去，那样不仅仅能够看到自己的仇人死亡，还可以看到仇人在死前的挣扎，没有希望的日子才是最让人不能接受的，当一个人每天都能知道自己的剩下的日子时，当一个人的生命开始用天来形容时，那种恐怖其实是让人最难以接受的，生命的无限可能变成了时间的有限，让那些人在这十天内受到这样的痛苦成了大家在这样恐慌的日子里面唯一的陶醉。越来越多的人觉得看着人死没有看着人活受罪来的痛快。

“被杀令”只杀一人，这成了这时唯一有的规律，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准备在“被杀者”死时赶到他面前，看看到底是谁杀了他。于是这样就衍生了一种新的情报，谁是“被杀者”？

这是那个时候最受人关注的消息。

甚至还有了一个节目，江湖上有名的商人吕万山提出了一个“和必死者零接触”的方案，就时找一个“被杀者”，希望看他怎样走过这最后十天的人，可以在这十天内花高价和他日夜生活在一起，一个让世人趋之若鹜的节目，每个“被杀者”都有权利向吕万山提出两个要求，于是就有了希望能处理好后事的人愿意当上这样的主角。

接到“被杀令”的人兴高采烈，而被宣布的“被杀者”却不得不接受自己只有十天寿命的现实，这是于是就有了，“被杀者”杀死拥有“被杀令”的情况。于是，江湖在风铁出现的第二年真真的陷入了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

前所未有的乱，一个乱的年代，一个无以为继的时代。

一个人能杀死多少人吗？据统计杀手风铁就发出了三百二十九份“被杀令”，共计死亡三百二十九人，一个也不多一个也不少。可是江湖却乱成了这样，一个个浑水摸鱼的人，一个个希望能要出人头地的人，一个个在乱世中为求生命的人，在这样的乱世中，使这样的事情更加乱。一群很安静的鸡关在一个大的笼子里面会很安静的，可是突然放进去一只黄鼠狼，虽然黄鼠狼也许就吃一只两只鸡，可是最后鸡会全部乱掉的。江湖也许和鸡笼一样吧。

越来越来多的江湖人士流动，以前在驿路上很难看到的腰挎大刀长剑，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现在一天到晚都是。

没有人知道究竟是那一个人在这期间第一个死在江湖流荡的人手上，也许是因为一点小摩擦，也许是因为仇恨，或者是因为杀人者的无聊，越来越多的人死了，死在了越来越多的人手上，流动的人越多，摩擦就越频繁，冲突加大，死人，报仇，死人，继续报仇，于是江湖事就慢慢变成了这样一个循环，一个影响面越来越大的循环，当江湖就像死水一样时，杀手风铁也不过就时一粒投入水中的小石子罢了。

但是没有人会这样认为一个从来没有被别人发现过的杀手。

后世一代文君宁才神在编撰《武林秘史》时就将其列在历代杀手榜第一，评语就只有六个字“来无踪，去无影。”完全超过了排名第二的一代杀手王“中原一点红”，后世唯有对此评价毫无争议。

风铁，没有人知道是谁的人，引起的恐慌连当年的魔教复辟也没有产生过，毕竟那时的人还有一个准确的敌人。正邪不两立的话说出口后，自己的死亡后还有一丝追求的意思，可是现在却出现一个见不着踪影的神秘人，武林公敌。

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杀人的人，一个什么人都杀的人。

疯子，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将杀手风铁叫做“杀人魔君疯铁”，疯狂的人，也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的人。

这样一个人，为江湖带来了恐慌的人，在江湖人口中有完全两面的评价，很多人将他的名字当观世音像一样膜拜，也有人恨不得生痰其肉。

许多武林名宿都发表过关于他的评论，不过谈论最多的还是他的武功，他不仅仅是让别人不能发现，而且每一次他都能用得到“被杀令”的家庭的武功，甚至是失传了进百年的武功来杀死敌人，要不是手中的“被杀令”，那些人甚至以为是自己的祖先显灵来杀死的仇人，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甚至有人猜测，这个人是“盗墓者”出生，从人家古坟里面挖出了无以伦比的武林秘籍，于是一时间盗墓风气有风行一时，甚至出现了一夜盗尽荒原十二墓的“鬼吹灯”。当然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任何结果，不过这样的事情倒是让已经没落了进百年的盗墓行业焕发了新春，一代挖洞大师们又从新拿起了他们的铲子，干起这和农活差不多的行业。

且不说这样古老的行业，其实这三年来发展最快的是客栈，不过客栈也是最不保险的行业，当一些武林豪客们在一个比较封闭的空间里面，导致了客栈一般成了死亡人数最多的地方，而客栈旁边开一家棺材铺也是一时商业之风气。客栈老板不幸成为了这一段时间死亡人数最多的职业，在无论谁发生冲突时似乎都会将一些多余的脾气发在这个客栈老板身上，于是江湖中也多了一些所谓的《客栈经济学》,《客栈防冲突手册》之类的小册子。

一个乱世，一个商机无限，生命毫不值钱的乱世。一个杀手引发的乱世。

杀人者人杀之。可是又有谁见过这样没人见过的杀手呢？

一代杀手传奇，终于在三年后投书华山之巅。

在这举目环视，看尽群山起伏，苍苍莽莽，黄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绵的南峰之绝顶，一张树皮插在那块凸出的石头上面，下面就是千丈绝壁，那一抹无法仿制的血红似乎将整个山巅都印的有一丝血煞的气息。在上面的两个不起眼的字“归去”让世人心头一阵轻松。

没有人想过他归去何处，也没有人想过为何要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