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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天传说——炎》第一章 玄灵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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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子

数千年前,古天国——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什么?你要去人界!?”

一声震天暴响的大吼,同时一团赤焰从身后腾出,袭向面前慢条斯理整理包袱的男子。

“炎,你干吗,我只是去找老婆。”真是,他下界关他什么事?发什么火?白衣男子很无奈地随手一拂,火势在身前两尺处转向。

“找老婆?哼!你‘老婆’还不够多啊!”不屑地冷哼,他才不信这风流种会缺老婆,倒贴的都一大堆,还真不辱他那名号,风之天使,风流啊!

拉斐尔头痛地抚额,他就是老婆太多才把小爱气走的。他是真的很爱最爱他的小爱,正牌老婆的位子只为她留,只是风流已成习惯,他一时改不怪来好不好,不好?他小爱说不好,抛弃他到人界找老公去,说什么人界男子比他专一,从一而终,呸!他唾弃人界所有男子!(虽然不久后他也将成为其中一名。)

仰天长泣,他不要他的小爱流落人界,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忍住不再拈花,最多只惹惹小草。

“好了,好了,就知道是你家那小醋女。”米凯尔抱怨地咕哝,受不了一脸哀怨相的拉斐尔。报应,他怪谁?

“我跟你一起去好了,谁叫我们是兄弟。”四天使缺一不可,当然有班一起翘。

米凯尔摆摆手,一副你不用跟我客气的样子,心里盘算的却是,一旦风走了,没人管住他那没事乱飚的赤焰,一把火把天界烧了,卖了他也赔不起。

前车可鉴,上次风出去风花雪月,只一时忘情迟回了两天,结果手中一道赤焰失控,无人能挡,一下烧毁大半天界,差点没让炽天使长给宰了炖汤。一千年的薪水,血汗钱!就这么被扣做装修赔偿费,欲哭无泪。

综上所述,他不能没有风,除了风,没人能跟他玩火,没人能管住他的火。惨痛的教训给人最深刻的体会,为了口袋的钞票着想,拼了命也要巴住风。他就是命贱、欠管,没办法。

拎上正在午睡的地之天使与水之天使,米凯尔好心地把极不情愿接受他好意的拉斐尔一脚踢下,给他来个加速度好让他快些见到他的小醋女,瞧,他多好。

看拉斐尔“安全着落”,没有缺胳膊少腿地挂在悬崖边一根枯枝上,米凯尔满意地提上两个附赠品一跃而下,沿着前人开辟的安全路径,下界。

四天使缺一不可,当然有班一起翘,少一个,三缺一,上哪找一个能和他们四个出老千出到神乎奇技的赌坛圣手干上两牌的牌友。

米凯尔幽怨地想,赌神难当,要不他也不用下界还带两份超重行李,只怕到人界架不起牌桌,无聊。不过,他这层担心倒是多余,人界的生活可一点不让他有时间无聊,那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生活。

哗!想得入神,不好意思,脚滑了一下,米凯尔直坠向风。

发现米凯尔“跃下”的姿势不对,拉斐尔暂止心中咒骂,望着急速砸向自己的超级重物,道一声阿门。

吱——啪!枯枝断裂,四天使坠落人间,一片黑羽划过天际。

别问天使怎么不用飞的,理由很简单,被踹的某人没来得及张开浩羽,跃下的某人更忘了自己还有双小翅翅,至于其他两人,睡眠中。

遥遥天界,炽天使长笑得阴霾。哼!翘班还想拿薪水,没门!!做堕天使去吧!挂名四天使他可不养。

于是,路西弗弹指一挥,堕天使应运而生。负上堕之烙印,染上暗黑翎羽,罪名无故旷班,私入人界。

第一章

“头好痛……”

米凯尔从地上坐起,迷迷糊看看四周,完全搞不清状况。

失忆,发生率几乎百分之零点零零几的事,由于他兄弟的几片风刃让他有幸命中。

狂风吹过,拂起地上几片枯叶,拂乱他稻草般的发,丈高的赤焰从手心腾起,反手一挥,赤焰打着旋绕风而去,潜意识的报复行为,火尾消失在天际。

远处,风以无形的屏障挡住汹汹的赤焰。

很好,还蛮有活力的,看来几片风刃没把他伤到怎样,以后对打还可以多加几片。把仅剩的一点良知泯灭,风之天使拉斐尔不管兄弟死活,决定先找老婆去。拍一拍黑色羽翼,小爱,他来了!

说真的,拉斐尔下手不是很重,只把米凯尔割得衣衫褴褛,外加躲闪之际不慎撞到岩石,撞了个脑震荡加失忆。

顺带一提,另两大天使被某人打架前的精妙造型随手一扔,现扔到不知哪个国度。

米凯尔余怒未消,手中的赤焰仍腾腾燃烧,他也不知为何对自然拂过的风有一种想海扁的冲动。原因忘了,仇还在,报复心严重的人就这点强,记仇可以记到不要理由。

“哇!鬼……鬼,火鬼!救命啊!”一打柴人慌忙逃开,正确地说是连滚带爬大叫着,把一捆柴断续砸向米凯尔,一根不剩砸完再放腿跑开。

“逃命是这样逃的吗?人界的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蠢!”啐一口,米凯尔也没想自己话里的问题,暗骂着仍掉手中接到的一捆柴。

“你……你别动。”颤抖的声音缺乏威慑力,却隐隐透着一种坚持。

他果然不是人,司徒叶把他的听得清清楚楚,“人界”?他是这样叫他们玄灵国的。

顺带一说,炎之天使掉落的地点是玄灵国,此国闭关自守,比古中国有过之而无不及,故不知国外有国。当然,这也与他们的特殊国法有关,国法首条,“国内子民不得擅越国界,有出界者永不得回。”

女的,身高六尺,套一件超大号术士服,与本人身材极不相符。以上是炎之天使米凯尔对眼前“不明物”的第一印象。

芊芊素手伸出来一点,宽大的长袖滑下,露出一截瘦白皓臂,令米凯尔惊讶的是它竟然比那件雪白长袍还要白皙。

“你……你是火鬼,我……我要收服你。”稍稍结巴的一句话喊完,司徒叶手指划起一个六芒星,口中念动符咒,比先前喊话顺畅多的符咒。

“你收服我做什么呢?”双手交叉环绕胸前,米凯尔悠哉不已地问,切!一看就知道是个菜鸟,收服他?太鄙视他了?

“做我的仆役。”停下手中动作,司徒叶认真地回答,“你将是我成为阴阳术师前的第一个仆役。”

第一个?好耶!米凯尔不知高兴什么地想着,随口问道,“包吃包住吗?”

呃?被地上的杂草绊了一下,司徒叶正了正颜,咳嗽两声。

“也可以说是啦。”她没听说有哪个仆役被饿死的,所以应该可以这样回答吧,应该可以吧。

“那好,我做你的仆役。”干脆的回答,他现在饿得慌。

啥?司徒小叶跌倒,这样她就收服了一个火鬼?和她想象的差好多!不过,以她收服仆役的速度,她有天分成为一个阴阳术师哦,才不是师兄们说的什么菜鸟。

带上从此将如水蛇缠上自己的“火鬼”,司徒叶信心十足地走出山林,到林外的小店果腹,尽她做主人的小小职责,包吃包住。

“店家,上几碟小菜,再沏一壶香片。”唉,她这主人的做得可周到,饭后茶都准备了。

“还有半斤烤肉,两只全鸡,一瓶烧酒,一笼馒头。”几碟小菜?亏她叫得出口,做主人也不用这么抠门,饿死仆役不人道。

行!谁叫她是他主人,他叫得出口,她养得起,只是长此以往,恐怕她要卖身做他的仆役了。握一握手中钱袋,她现在可还是米虫一族啊,高消费一个月能有一两次就很奢侈了。

司徒叶痛苦的生活就此开始,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怀疑,到底是她收了他做仆役,还是她做了他的仆役。

“注意,你的吃相。”再三提示,不要丢她这主人的脸,她可没虐待仆役,七天不给他饭吃,用不着狼吞虎咽一副抢食样!

忍、忍!司徒叶只后悔带他来大庭广众之下用餐,应该用桌布打包塞给他,让他蹲一没人角落吃的。还有,还有!他那一身破烂,连累她都受人鄙视,算了,吃完再去给他置几套衣裳。他这样子,太……太不上台面了。

米凯尔对主人的命令充耳不闻,继续自己的风卷残云,幸而他的速度让人欣慰。

“吃完了,该走了吧。”呼,终于结束,灾难、痛苦,通去也,司徒叶庆幸自己脸皮够厚。

“还有——烤鸡。”不舍地伸长沾满油污的大手,米凯尔的谗相比过所有嗷嗷待哺的婴儿。

“打包!”长吼过境,无数绿叶跌落,阴阳术师对司徒叶唯一望尘莫及的一招——河东狮吼。

“抱歉,不好意思,打扰各位用餐了,各位继续,继续,再见。”

一长串歉辞从指缝逸出,两人影一以手遮面,一大啃鸡腿,较光速更快消失于众人视线。

恢复平静的小店响起一段对话。

“小师妹落跑的工夫越来越强。”

“那是,我自愧不如。”

“我再练两年或许赶得上。”

两人赞同地点点头,同时望向第三个说话者,不用两年,他现在就和她不相上下,一追一赶十几年,只有这个三师弟做得到。

“跟上去,我看她新收的仆役是个御火者,看上去蛮好玩。”

玩!?两人扼首,他不一定是他玩得起的,不过御火者倒很正确,那个山野樵夫瞎叫嚷的什么火鬼根本上不了这个级别。

好,跟上。两人以龟速前进,这就是为人师长的沉稳,看到没,个性!十里外的师弟妹见了都知道他们是大师兄、二师兄。

“你……谋杀!”司徒叶没好气得指证,没天理,她的落跑技术第一次败给他人,而败北对象居然还是自己的仆役。

“怎么会。”米凯尔双手一摊,懒得解释,那速度也叫落跑,分明是“散步”,是以前他早就被砍了。不过,以前?他以前常被人砍吗?

失去的记忆只留给他被追杀的感知,却抹去了最真实的纪录,像是他的赤焰偶尔失控,习惯性地烧毁一两件公物,炽天使长那害他跑遍天界、人界、冥界——只差没堕入魔界的“封杀令”。唉,悲惨的记忆,忘了也好。

缺氧平复了一点,司徒叶深吸一口气准备开骂,河东狮吼酝酿中——中途打断。

“什么人?”有人跟踪她,察觉至此,司徒叶转移轰炸对象。敢跟踪她?她不说,别以为她不知道,四天前就发现了,只是今天似乎跟得更紧,让人忍无可忍。

“是我,小师妹,别火,淑女的你比较可爱。”握剑的手放下,苍瞳拘一把冷汗,刚才差点死于非命,河东狮吼一旦暴升十成功力,方圆三百米可是寸草不生的,他也别想幸免于难,至少头顶上的“草”在劫难逃。

“不知三师兄跟踪我一路至此,是想劫财还是劫色。”整一整术士服,司徒叶厚脸皮地问。

钱?她有钱就不用他供三餐了。色?她个假小子没二两肉的哪来这个国家崇尚的丰腴之美,只是正好他还看得过去,劫色还不至于。

“小师妹不是要进行术士考核前的最后修炼吗?怎么样,有没有收到一个仆役?”多此一问,是为了满足一下她的小小虚荣心,不是瞎子都看得到,在她身侧的那个“御火野人”。

“是找到了,有劳三师兄关心。”去死!讽刺她?五岁时她第一次要收的仆役就是被他抢收了去,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可恨之后的十三年她一直都未成功收服一个仆役,三师兄却接二连三,接四连五地收个没完,仆役多得连自己都叫不出名字,还在她面前献来献去,更说要送她几个,叫她别再浪费力气,分明是鄙视她,侮辱!莫大的侮辱!

小时候喜欢一个女孩不懂得怎么表达,只会欺负她,或抢走她心爱的“洋娃娃”,用这种特别方式引起她的注意。有时收到反效果,也是没办法的事,长大后再努力,儿时的“阴影”也难以消除,苍瞳自觉悲哀,总之,——自做孽,不可活。

“试试他的能力怎么样?就当战前演习。”他要和他好好玩玩,站在小叶子身边的家伙,看看他的能力,是否配当小叶子的仆役。太低他还能接受,太高就有危险了。

“也好,火鬼去吧。”一定要争气,打烂他那脸贼笑。

被唤作贼笑的温和笑容凝结在嘴角,转而换为冷冽,“噬兽,出来!”

青面獠牙,人形,兽的气息,肌肉胀布全身,四肢不合比例的超长,指尖如利刃的绿甲透着寒光,噬兽一跃,在司徒叶跟前站定。

“火……火鬼,你行吗?”不行马上收兵走人,说不怕是骗人的,二级战兽,三师兄不是一般的狠,想让她明天没有仆役上场!

“行。”有气无力的一声,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被人像狗一样使唤,做仆役做到这个时候才自觉有一点丢脸。罢了,罢了,吃人嘴短,他打。

“好,那就开战,那一边晃悠的两人做裁判。”以指一比龟速行来的二师兄、大师兄,悲叹,那种速度才是他穷一生所不及。

“不用,把它打得爬不起来就行了。”等那两只乌龟爬来,他干十架都够了。

“吔?”来不及反驳,苍瞳傻眼,只为眼前两团赤焰。

差一分火候把噬兽烤熟,米凯尔收回赤焰,背后的蹿出的另一道却没有停止的迹象。

呲!——熟了!

不用这么毒吧!迟一步阻止,苍瞳损失一头战兽,想不通他为什么真把它烤熟了。

“哇哈!火鬼太帅了,熟了!真的熟了耶!”司徒叶欢呼,苍瞳小子看他还拽到什么时候。

苍瞳哀悼,这女孩缺乏人类最起码的同情心,搞不懂自己怎么会喜欢上她的,悲哀啊。

“不是我。”米凯尔张开手掌,赤焰腾起又熄灭。

“什么?”

司徒叶听不明白,苍瞳更是五里云外。

“好香哦,肚子饿死了,炎你真不够味儿,只管自己不管我!”

一条红色物抱怨着从米凯尔背后飞出,吓得司徒叶、苍瞳及终于龟速至此的大师兄、二师兄差点同时跌倒。

目瞪口呆地看着红色物把烧烤战兽拆食入腹,骨头渣都不剩,静默一分钟,各位受惊的心灵稍稍安抚。

“这是什么东西?”对吃掉自己仆役遗体的红色物,苍瞳不悦地问。

“我是赤龙,猪啊,连龙都不认识!”赤龙大吼,可惜龙语不是谁都能听懂。

“乱叫一通,没家教。”苍瞳闭眼手抚眉心,要挑战他的耐心吗?竟对他如此无礼,把口水都喷到他头上了。

“它说它叫赤龙,说你是猪啊,连龙都不认识。”米凯尔好心翻译,总觉得那句“没家教”让他光火。

赤龙点点龙首,“还是主人了解我。”

“小虫,不要靠这么近,很恶心。”一手推开紧靠过来的红色物,一手拍拍受灾部位,米凯尔无情地泼一瓢冰水给赤龙。

“说了我是龙,不是虫!”赤龙继续大吼,后一句却成呜咽声,“呜……主人不要我了,呜……主人嫌弃我了,呜呜……”

“不、要、哭、了!”受不了它鬼哭狼嚎的震撼哭法,众人齐声喝止。

“青蛇!上!”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苍瞳唤出自己最强特级仆役。

青蛇?正式跌倒,又是一条龙。

“青儿?”如果有比火焰更红的红色,那么赤龙脸上的便是了。

米凯尔口吐白沫。

“阿赤哥!”青龙羞答答地回应。

苍瞳口吐白沫。

事情追溯到四年前,二龙匆匆邂逅,一见钟情。青龙羞涩转身,飞行经验不够结果一个重心不稳,自千米高空跌落,赤龙遍寻不得,从此痛失芳踪。

一龙跌个跟头就不见了,当然是有原因,没事四处闲逛的苍瞳正巧捡到青龙,也顺带捡了个特级仆役带回师傅学馆,布有师傅结界的学馆竟不是赤龙能染指的地域,从此青龙更被改名青蛇。

苦恋哪!听完两位翻译拼凑的故事,司徒叶感慨万千,也对造就这一苦恋的苍瞳恨意加深一层。他不捡青龙自有赤龙救它,他插手个什么劲,害龙不浅,让一对有情龙分隔两地。

青龙为了报恩,压抑对赤龙的思念甘心做他仆役,对他一直没有怨言,连青蛇这样胡乱取的名字也无条件接受,苍瞳郁闷,这个样子,他好象变成坏人。

两龙亲亲我我,以龙语肉麻一翻,麻倒两位主人.其他人因为语言不通幸免于难。

“青蛇,回来!”要它们干架是不可能了,但不能眼睁睁看着那条好色龙拐带自己仆役。

“小虫,你也回来。”看不惯苍瞳的可恶嘴脸,米凯尔气恼地唤回赤龙,不让它被苍瞳家的仆役勾了魂魄。

两龙哀怨分离。青龙是由于报恩情结,而赤龙,呵呵,主人要它了,主人不抛弃它了,做什么它都愿意,虫也没问题,自古情义两难全,小青,他们相互谅解!

赤龙当真缩到虫的大小,一跃,隐入米凯尔背后。

“火鬼,我们快走,要下雨了。”这鬼天气,说变就变。司徒叶拉起米凯尔往路旁茅屋跑。

两位师兄施下气盾,依旧龟速,个性——不因时因地因天气而变。

苍瞳望一望乌云密布的天空,叹息一声往青龙藏身的山洞走去。那条青龙,又在哭鼻子了。深知青龙习性,一有能牵动泪腺的事,准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冬天的也来一场磅礴大雨。唉,仆役难养,主人难做,几时他成了“安慰天使”。收获的是,哄孩子的功夫越来越好,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衣服都湿了,这雨说下就下,也不打声招呼啊。”司徒叶扭一把术士服,一洼水哗地流出。

“烤一下吧。”米凯尔说着,掌心放出一团火,与赤焰不同,火大而温暖,没有熔化一切的炽烈。

“恩,火鬼,你真细心。”司徒叶脱下术士长袍,贴身素衣包裹的身材展露出来,雨水打湿的白布紧密贴合有致的曲线。

“火鬼,你怎么了?”司徒叶摇摇痴呆状的米凯尔。

“没,没什么。”米凯尔回神,大手挡住视线,头,有点晕眩。

“你……那个……流鼻血了。”指一指米凯尔,司徒叶有点担忧地说。

“啊?什么?”伸手摸到司徒叶所指的地方,看到手心鲜红的血迹,米凯尔正告晕倒。丢脸丢到天国了,他居然像十七、八岁的在室男——流鼻血!

“哈哈哈哈……”从云镜里看到这一切的天界老大笑到胃抽筋,炎之天使居然流鼻血了,暴料啊!新大陆!一旁的下级天使摔下手中杯碟,怀疑炽天使长的精神状况。没办法,他们级别太低,能力不高,不能从云镜里看到下界发生的状况。

晕了?是太累了吧,她也好累。打个哈欠,司徒叶躺倒,埋入身旁肉枕,而火,依旧不停地燃着。

第二天,清晨。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司徒叶面对满目疮痍哀问。

“火把这个茅屋烧光了。”米凯尔整整被人压得更难入目的破烂衣裳回答。

火,是火,她记得昨天睡着前米凯尔替她燃的一把火还没有熄灭。可是,整个茅屋全烧光了,怎么他们却没事?连一根头发也没烧掉?

“但我们……”他们怎么没被烧掉,司徒叶眨巴眨巴大眼,想知道原因。

“你听过火鬼有被自己放的火烧死的吗?”行了,他都说自己是火鬼了,开始语无伦次。失忆的人本来就对繁琐的问题无法解释,解释不了,就瞎掰。

“但我……”她不是火鬼啊,怎么也没事?这样说不过去吧!

“火鬼都是你的仆役了,你还能被仆役给烧了?”她猪啊!米凯尔暗骂一句。主人和仆役总是有些地方相同,他和赤龙,都喜欢骂人猪,同理可证,他这个仆役和主人司徒叶一样,也都是被骂的猪。

司徒叶禁口,解释“合情合理”,她没有要多问的,虽然心里总还觉得火鬼的答案有点别扭,不过甚少深入思考的她,这次也不例外地放弃追知真相。收起手中的一片黑色翎羽纳入怀中,也许是某只漂亮的大鸟留下的。

昨夜恍惚中,似乎有一双很大的黑色翅膀包住了自己,比夏末的夜空更美的黑色,挡住阵阵要将她化为灰烬的热焰,以为是在做梦,醒来时却发现停留肩际的一片黑羽,还有四周被烧的遗迹。

是梦吗?

“一对狗男女。”

寻声望去,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策马奔来,一甩马鞭在米凯尔的头顶划过一道弧线,“就他?一个野人也要,小师妹的口味好差。”

司徒叶吐血。没错,论年龄她绝对比他大,可论辈分,她最晚入学馆,见谁都要叫一声师兄师姐,而眼前这位,还是排行不小的七师兄,比她大了十四纶。她师傅收二十一个徒弟,她排行第二十一。

“他是我的仆役。”发现自己穿着贴身素衣,司徒叶慌忙寻找,在米凯尔的视线示意下,终于找到一团焦状物。呜,她两个月“省吃检用”攒下零用钱买的高档术士服!完了,今天穿什么去考试?

“哦,你的口味是仆役,这么偏好,要不要我多送你几个,保证比这野人好。”苍邑邪笑,这样的女孩哥哥也喜欢,不能理解。

“苍邑!”一个密音传来。所谓密音是只传给选定人听的术语。

“你慢慢享受,我先走了。”双脚一夹马腹,苍邑像来时一样,不给人时间反应地消失。

“他?”司徒叶不明白,平时一有机会就损贬自己的苍邑,这次怎么放过大好机会。难道是良心发现?不可能,有良心的,也不至于从五岁起一直整她到现在。

“他哥哥在警告他。”米凯尔听到密音,能力太强就这样,毛毛虫说话都听得到,密音则是听得比受音者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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