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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貌似真实的生活》九 桑丽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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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有日子没在公司上班了,回到公司后,忙的连脚丫子都不闲着。把手上没完成的所有CASE都重新过一遍就花了我三天的时间,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手上的工作还真不少。袁大头看到我回来后仍然撒开脚丫子忙,不由得得意忘形。在会上不顾艾米撅起的嘴,狠狠的表扬了我一通,大概是因为又保住了一棵摇钱树,虽然只是一棵小摇钱树。

美丽的电话来的很是时候。回来差不多一个礼拜了,愣是没闲过,今天终于把该理的理顺了,她的电话就来了。

我伸展了一下最近高度疲乏的身体拎着包往家里赶,一边还不忘给桑丽打电话。

“丫头,在哪儿呆着呢?”

“家呢!我妈来了!”那头是桑丽懒懒的声音。

“阿姨什么时候来的呀!那你今天还能出来吗?还有,死丫头,你去新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给我来电话!”

“姐姐,您先喘口气儿吧!一气儿说那么多累不累啊!您?”

“别废话啊,我问你话呢?”听她用这种口气说话,八成出来是没问题了。我其实挺后悔没早点给桑丽打电话的,她妈做菜特好吃,特别是炭烧茄子。原来我就老想着上她们家蹭饭来着。

“我跟我妈说上你那儿去啊,别的以后再慢慢说吧!”

“那行,那晚上你过来接我啊,咱们上美丽那儿去!”我了解桑丽,她要想告诉我的事,会找我说的,要她不想说的事,你问也没用。

桑丽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大跳。才不过一个月没见,小姑娘瘦的都脱了形,除了眼球,其它都是陷的。本来就娇小的她,显的越发的楚楚可怜。

“怎么了呀你!不是只去了一趟新疆吗?再说你是去旅游的,也不是做苦力,怎么蹉跎成这样啊!”虽然我的话仍是带着点味儿,但其实心疼的不得了。虽说我平时尽欺负桑丽,可谁都知道我拿她当亲妹妹看待!

桑丽没有回答我,倚着门框,抽出一支烟点着。慢慢儿的吐着烟圈……。

“怎么回事啊你!不是戒了么?”我伸手就要夺她的烟。

她突然暴躁起来:“走不走啊!啰里啰嗦的,跟我妈……。”她突然停了下来,无力的挥了挥手说:“走吧!”

我知道小丫头的脾气,不敢再说什么。别看本时跟桑丽在一起,我跟个小母虎似的。但桑丽一发火,我也就只能是纸老虎了。

今晚的“零伍酒肆”仍如平常一样热闹,现在社会压力多大啊!光看看我们现在的状态就该知道为什么深圳娱乐事业一直那么欣欣向荣了。

说起来挺佩服美丽她哥的投资眼光。前些年建筑事业辉煌腾达时,他就忙活着倒腾建材,据说没少挣钱。那会儿我还在学校里血洗我爸我妈呢?

记得有一回我妈飞舞着报纸跟我痛诉我的罪行。起初我还挺纳闷,我当米虫也当了十多二十年了,我妈也就顶多偶尔嘀咕一两句,何况每回家长会回来,她都还不忘向四邻八坊炫耀。当时我就老批评我妈虚荣,想不到老太太还真挺虚荣,到最后我才知道,老太太那天之所以这么深恶痛绝的痛诉我的罪行,是因为余凯上报了,还是市十大青年企业家之一、建材领域带头人呢?要说老太太也真够横的,当初要不是她成天给我灌输做四有新人的思想,我怎么也不至于成天削尖了脑袋往书本钻啊!再说了,每回期末考拿着我的成绩单到处炫耀的人又是谁啊!不过我顾虑到老太太血压有点高,最主要还是考虑以后的食宿问题,我愣是没敢把我的想法表达出来。只是用试探的口吻说:“妈,要不我也下海?”原来以为这是安全级别很高的回答,想不到我妈迎面就是一爆粟子。真狠,疼的我捂着被敲的脑门求饶。哦,原来老太太并不中意我下海啊,那她还比较什么呀,活脱脱一小市民!!

不过说实在的,我妈也是白栽培了我那么些年,看看身边的人都人五人六了,我却还是一个小民工,成天介的上顿惦着下顿的。

包间里似乎还是上回那些人,说来惭愧,我还是只认识上回认识的那几个人。看见佰荷很乖巧的坐在毕开的身旁,用模特摆POSE的那种姿势露八颗牙的笑的。虽然有点厌恶,心里却并不觉得多难过。只是很奇怪,小佰荷那么笑着,不累么?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对毕开的心似乎淡了许多。

看到我进来,毕开似乎有点惊讶,往小佰荷那边让出一点位置来,有意思,想左拥右抱,我会同意吗?我拉着桑丽走到美丽旁边坐下来,冲他笑了笑,毕开他有点尴尬的搓着手。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那会儿小佰荷的脸色似乎变了一下。也真是觉得奇怪,我怎么看都不觉得毕开跟百荷是结过婚的,我曾很想找机会讥讽一下毕开,然而我没有,我怕我会更难堪。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美丽跟毕开他们怎么就认识了,前些日子光忙着工作忙着生病忙着出差,更何况这些年,对好多事儿,我都淡淡的,不爱理会。

“美丽,你才来深圳,怎么会跟毕开他们凑在一块儿的啊?”趁小丫头这会儿还没有开始活跃,正好跟她打探打探。

“妍妍姐,你不知道啊!”小丫头亮着大噪门,“噌”得站起来,满脸惊讶的样子。

我急忙拉她坐下来。“妹妹,你小点声儿,行不?”

“哦!”美丽伸了伸舌头,继续说。

“妍妍姐,我哥跟毕开还打过一架呢,不知怎么的,打完后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我怎么问我哥都不告诉我,为这事我还缠了我哥几天呢!还有,你的号就是毕开给我的。”

我也赞成余凯不把原因告诉美丽,院子里没有人不知道美丽是个直肠直嘴的人,她说话一般不是太经过大脑。哦,忘了说,余凯就是美丽她哥。

我真的不知道毕开会有我的手机号码,这两年我基本不敢看从前的东西!从小我就特别怕疼,想着法儿的逃避打针、逃避吃药。当初心疼的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心疼的感觉更让人难受。我不知道他有我的号码,为什么却从来没跟我联系过。可是没时间让我多想,桑丽已经在那头吆三喝五的喝起来,并且跟前已经有了四支空瓶。

我一早就觉察她不对,可也没想到她会那么喝。我赶忙让美丽帮忙阻止一下。可我们这头还没有把陪的酒喝完呢,她却已经叼着烟在那头自斟自饮了。我摇摇头,知道今晚背她回家的命运是逃不脱的了。果然,不到半个小时,桑丽就趴下了,嘴里还不断的:“喝、喝……。”我只好跟美丽告假,把小丫头弄回去是当务之急。

毕开和座上的几位男士都提议送我们回去,我谁也没让。都说处女座的人有洁癖,我想我的洁癖的唯一表现就是不喜欢不相熟的人去我家。到目前为止除了桑丽,我还真没让哪个朋友去过我家。

我们起身离开包间,美丽在前面开路,而我跌跌撞撞的掺着桑丽跟着美丽往外走,喝完酒的人真是特别沉。桑丽把我压的快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把她弄到门口,外头停着无数的车,大招牌的霓虹灯闪的特热闹。真正的夜生活才开始呢?我满心的不满,狠狠的瞪了桑丽一眼。像是要报复我似的,死妮子一张口就把美酒佳肴全倒在我身上了。我簿簿的衬衣紧紧的粘在我身上,白裤子也一片狼籍,更可悲的是我还得驼着她,因为一放开她她就倒。我闻到身上的味儿,一个劲儿的干呕。美丽吓的哇哇大叫,她是决计不敢再碰我们了。我站在那儿瑟瑟发抖,不知道要怎么才好,因为此刻我也不知道哪辆出租车还能载我们。

我只能搂着她站在那儿。看着一走近就忙煸着鼻子避开的人。我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那会儿我真有点恨桑丽,我一直试图把自己包装的坚强,也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变的坚强了。然而她,却让我又一次限入无助。

美丽带了几个男生出来,大概他们都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的。然而看到我们的狼狈样,都退缩了。这群伪君子!我心里一阵酸涩,决定把桑桑弄进车,自己开车回家。想不到我才刚移动她,她就又给我来一下,连我的头发都沾上污秽。我终于没忍住哭出来,也不管有多少人在看我。突然,有人塞给我一卷纸,从我手里抢过桑丽。

泪光中,那分明是毕开。

跟着他走了两步后,我像刚醒过来似的,突然疯了似的跟他抢桑丽。

“你凭什么管我,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我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那么大劲儿。推了毕开几个咧趄。趁着酒劲,我越发的把毕开往死里恨,他压根不知道在他说出他要结婚那句话之前,我还一直戴着戒指,天天憬景我们重修旧好。

我跟毕开还在推搡的时候,美丽冲过来拉开我,“肖妍姐,你干嘛呀!”

我用被欠了八百块的眼神狠狠的瞪着毕开,一点都没有要妥协的样子。其实也没夸张,他确实欠我的,远比八百块要多!我以为他会狠狠的回盯我,又或者过来爆我个粟子。然而没有,他的眼睛在霓红灯里慢慢的变亮,我清楚的读到一种叫“忧愁”的东西。那时候,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变的很远,泪雾把所有的一切都变成海市蜃楼,很漂渺……。

我没喝多少酒,照说很清醒。可是我却觉得自己挺混顿。

桑丽尽情的遭贱我跟她的车,可我也没觉得有多恶心。包括桑丽后来跟我道歉,我也是那么告诉她的。

我让毕开把她放进我的浴缸,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大浴缸。其实从小我就渴望大浴缸,我喜欢大冬天里,放一缸子热水滋润自己,那是无上的享受。当初我就经常跟毕开说,以后我们的卫生间要大大的,这样才能放得下我的浴缸。我不知道毕开看到我的浴缸会不会想到什么,我想应该不会,否则他就不会跑去跟别人结婚了。

放下桑丽后,毕开抖动着T恤给自己扇风。他的样子很狼狈。本来根根耸立的神气头发,现在搭拉在脑门上,白T恤上满是污点,可恶的桑丽连他的球鞋也没肯放过。不知道一向视形象如生命的他如何忍受。

“你朋友,可真沉。”他喘着粗气指了指桑丽说。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桑丽。突然就笑了,笑的挺难听的。可是我没法儿忍住不笑,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在我的笑声中,毕开显的挺尴尬的,我看到他的脸色有些发青,也许他自以为知道我为什么笑吧!人往往都很奇怪,总自以为知道别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儿。

毕开说:“那……我先走了。”

我还是没忍住笑。

“你能不能不笑?”毕开有点脑差成怒了。

我拼命的忍着,没发出的笑声在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很奇怪。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憋住笑,把钥匙递给毕开。

“你这样没车肯载你的,要不你直接开桑丽的车回家吧!”

毕开接过我手里的钥匙,扭头就走。

我没想到他那么生气,也许自信心越强的人,自卑也越重吧!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毕开在我眼里有些不一样了,至于是什么地方不一样,我也不大清楚。再一次想起他跟我说他要结婚的那句话,真后悔没有问问他佰荷是不是他爱人。

那一晚,我跟桑丽谁也没有离开卫生间。桑丽把胆汁都交给马桶了,而我把自己交给桑丽了。我估计这丫头,要不就跟我一样有一个质的飞跃,要不就跟我爸一样,不敢再碰酒了。

只是很奇怪,那一整晚桑丽都在喊一个人的名字,问他怎么可以这样,那两个字似乎是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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