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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红文集》第五章 妾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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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多心了。”明明是府里人都常答他的话,到了她这儿却总能挑起他的怒意,或许是觉得她太过敷衍,又或许是觉得她太过冷淡,姬辰阳的怒火被彻底撩拨开来,揽过他的后腰让他与自己贴紧,然后唇重重地压了下来,他完全不顾磕到牙齿得痛苦粗鲁地撬开,长驱直入。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霸道,舌尖还有烈酒的辛辣,白无衣突然想笑,一个吻居然也能像利剑一样将人刺得生疼,只是剑乃双刃,刺伤她的同时是不是也伤了他。

她僵直不动,在等他慢慢平复怒气,只是肺里的空气就快要被榨干,最后推他不动,只好咬他的舌尖,在他放手之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反正她恶妾之名已坐实了,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也不少。

口齿间还有血的腥味,他用手触了一下舌尖,收回来时,上面有刺目的殷红。他一把将白无衣拖到了水里,开始扒她的衣服,其实在进入浴室的那一刻白无衣就有了这样的顿悟,他不会只是让她送酒揉肩那么简单。男人即使不爱你,也不会妨碍他要了你。虽然从入府的第二天起他们就再也未有过肌肤之亲,但她这知道这一天始终到来,她是摆在他面前的一座山峰,他迟早会来征服,等征服过后再狠狠地踩在脚下向人炫耀。越是挣扎着让他的征服欲就越高,就像方才。

白无衣索然,看得太透彻未必是件好事,有时候她宁愿糊糊涂涂过一生,宁愿相信他要她,是因为喜欢她。

“王爷是无衣的夫君,这身子自然是你的,何必这么急切?”说话间她已有了怒意,一把推开他,自己解衣。

他要脱,便给他脱,他要用就尽管拿去用!她宁愿自己动手,也不要他一层层剥去的是她的衣服,她的自尊。

“王爷请用。”她可不就是一盘菜,吃完了,嘴一抹甩手离开,哪管里头还剩什么残羹。

姬辰阳没想到白无衣会么说,愣了半晌,手停在了半空,眼中的火焰乎明乎灭,幽幽暗暗仿若深潭,欲将她吸进去,不见天日。“你就这么想我快点厌倦你,你就这么想快点离开王府吗?”

“王爷多心了。”她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萧索。即使他知道,但会放手吗?

“你做梦!”他粗鲁地将水中的衣服捡起扔到她身上,“滚,给我滚!白无衣,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泪水决堤而出,池塘的柳枝上停着几只小鸟,白无衣恨不能自己有双翅膀,飞去天涯海角。

“小姐。你哭了。”桃枝见白无衣失魂一般飘回翠竹轩。头发衣衫全湿透。怕她又着凉赶紧把拉回房换了身干净地衣衫。推坐在书妆台前帮她擦着头发。

“是不是王爷又欺负你了?小姐咱们收拾行礼回去。就算是王爷也不带这么欺负人地。”傻丫头。王府不是菜市场。可是说进就进说出就能出地?

“没有。我只是想爹爹了。”想起老父白无衣又是一阵心酸。母亲早亡。白大夫为了她未曾续弦。如今她身在王府。父女终年难得见上一回。平日里只怕连个嘘寒问暖端茶倒水地贴心人儿都没有。

“我也想老爷了。呆在这王府里。真是难受。”

傻桃枝。她又不会在王府里过一辈子。她会让她出去地。白无衣在心里下了决心。

白无衣被姬辰阳从浴室里赶出来地消息。转眼间就传遍了每个角落。王府就这么大。也有不少人在等着看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野丫头地笑话。其中最甚者。便是柳蝉儿。

白无衣比柳蝉儿早进府两个月,也只有当着姬辰阳的面,才会叫她一声姐姐。

翠竹轩里向来无外人,今日凭地里却来了一位“贵客”,那便是柳蝉儿。柳蝉儿来时白无衣正一边坐在秋千上晒着太阳,一边看桃枝照顾花草,顺便拉扯几句这京城里的八卦。这时个四五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鬟众星拱月般得拱着柳蝉儿进了院,她和桃枝均是愣了愣不知该做何反应。

“白姐姐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啊,哪像我,王爷天天要我作陪,连个清闲时间都没有,哪像姐姐这样自由自在,唉……”一进院拉着白无衣的手就是一阵长吁感叹,白无衣这这下算是知道了感情她是来炫耀的。也对她柳蝉儿素无来往,共待候一位爷,这听起来甜腻腻的嗓音不知在背地里打了她多少小报告,不是炫耀莫非还是来连络感情的不成。

“那妹妹还真是辛苦了。”柳蝉儿是甜腻,白无衣是平淡,平淡得听不出喜与恶。柳蝉儿也不在意,用绢帕一抖擦着额上的汗,刻意露出食指上那又大又刺眼的翡翠戒指。白无衣用余光扫了一下,假装没看见,低头品茶,心里却在冷笑:翡翠戒指啊,谁都知道翠竹轩除了平日里分配下来的吃穿用度以外,哪里受过半分赏赐。像她这般三天两头跟王爷对着干有赏赐才怪。

柳蝉儿见白无衣没在意也没询问,悻悻然地收回了手,“王爷也真是的,我已经有那么多首饰了还非要赏我,这不是前些天的那个翠玉镯子都还没戴热乎,今天又差人送来个翡翠戒指,其实我也喜欢像姐姐那样素色的打扮,可又怕王爷赏下来见我没戴会生气,唉……”

“妹妹真是辛苦了。”白无衣放下茶杯亦是不冷不热的这句。

柳蝉儿假装没听出她的敷衍,品了一口茶,茶入口是微略皱了一下眉。这茶入口极涩。

白无衣已经不得宠到这般地步了么?连招呼客人用的茶都这般劣等,她心里暗自得意。这好茶翠竹轩正然也是有的,只是桃枝这鬼丫头故意拿出最次的沏了一壶并乘趁柳蝉儿不注意时向白无衣打了个眼色,掩嘴偷笑。

“不是我说姐姐,男人嘛就是要哄的。”柳蝉儿只啜了一口便装茶杯放下,不再喝第二口。望向白无衣的眼神骄傲中带着几分同情,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得劝解起来。“王爷迎你我回府还不是为了枕边有个贴心的人儿。”

“妹妹说得是。”白无衣一边应着,眼睛却瞄向窗口将注意力集中到那摇曳的树枝上,恰巧正有两只小鸟在上面嬉戏。

她与姬辰阳闹得不欢最开心不就是柳蝉儿吗?如今何故摆出这付假惺惺的姿态,可叹可笑。

“妹妹我姿色平常就巧在这张嘴上,哄得王爷心花怒放,自然就多疼我几分。”

心花怒放?!他睿王爷有这样的表情吗?白无轻笑,面上仍是一付认真咛听教诲的表情且听她说下去。

“今天无意间听到下面的丫鬟婆子咬嘴皮子才知道姐姐昨日里又被王爷浴室赶了出来,说实话,我真为姐姐捏了一把冷汗。”

什么叫“又”,明明只有这一次不是吗?哎呀,那两只小鸟怎么飞走了,莫非连它们都觉着无趣不成?

“姐姐啊,你以为你这样跟王爷对着干他就能记着你,他就能掂着你?别傻了。不过姐姐想凭这奇招来博出位的心情妹妹倒是能理解,毕竟姐姐长得是牵强了些。”这不是拐着弯来骂白无衣长得丑吗?不知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想笑,特别是见柳蝉儿拉着她的手又是唉声又是叹气,倒是桃枝气不过,跺了小脚瞪了她一眼。

“姐姐别生气,妹妹这张嘴就是直了些。”

不生气,她一点都不生气,难得柳蝉儿想到翠竹轩太冷清,愿意牺牲陪姬辰阳的时间来她这里耍耍宝,让她娱乐一番,她怎么会生气呢,她正嫌这日子太过无聊呢。

“妹妹说得的,只是姐姐嘴笨,这哄人的法子是不会了,至于这王爷……他挟我来只不过是当年我作弄过他,为了出那一口恶气罢了,又怎么看上我呢。唉,我又哪及得上妹妹花容月貌,只怕再过些时日他恶气出够了便会将我逐出府,到时我走到哪里都是个笑话,也不能再嫁人了。就为当年那点小小的过错,就让我付出如此代价,王爷这手可真是狠啊。”白无衣刻意咬牙切齿显露出去姬辰阳的仇恨,其实柳蝉儿来不就是想看这些吗?

“不,不是吧?王爷人还是不错的。”她拍拍胸口一付我不信的样子。

“那是对妹妹,妹妹入府时日也不短了,我与王爷之间的种种也看得真切。唉,不说他了,一说我就来气,他要是敢招惹我,我还给他气受,让他好生瞧瞧女人也不是好欺的,别以为王爷就有多了不起,我就不见待。”

“姐姐你就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她拉着白无衣小声地说。白无衣暗笑,只怕她是巴不得这话传进姬辰阳耳朵里。

这既然要演就演得真切一点,白无衣猛得一拍桌,起身指着外面大吼,仿佛要把堆积在心底许久的怨气一股脑得发泄出来。

“我就说怎的,他姬辰阳还拿东西堵了我的口不成,我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举世无又,我呸!全天楚的人眼睛都瞎了。”她偷瞄到柳蝉儿不自觉上扬的嘴角,这女人心机不差,但却太容易自得。

骂了一柱香的时间好不容易才送走了柳蝉儿,口干舌嗓,桃枝端出一壶上好的龙井给她润喉,然后对着门口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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