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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神之苍龙传》第一章 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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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值嘉靖三十年,保宁城中最繁华的青楼天香楼。.

二楼靠里最高级的雅间中,几个衣着华贵,年纪相仿的青年正吵吵嚷嚷的喝着花酒,他们每一个怀里都搂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

这些个女子个个姿色不俗,在酒席中劝酒欢笑,风情万种,惹的那些个青年都如色鬼般,急匆匆的上下其手,有些已经伸到亵衣里面,全然不在意周围还有这许多人在。

一个老鸨模样的中年美妇笑吟吟的进了来,道:“各位公子今日可还满意?这些可都是新来的姑娘,今日是第一次见客,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各位公子多多包涵哪。”

座中一个身着蓝色文士服的肥胖青年,大约十**岁的模样,此时已经喝的满脸通红,双眼迷醉,他大着舌头道:“满……满意,这些姑娘……都是知情识趣……,好货色,好货色……。呃”

另一个穿武士服的壮硕青年笑道:“孟大哥说的是,却不知秦妈妈是从哪弄来这许多标致的姑娘,近两年,这周边的青楼可全被天香园给比下去了。”

中年美妇笑道:“这可不能为外人道了,若是让其他的楼啊院啊的妈妈们知道了,那老身生意还怎么做啊。”她笑着又说了两句,正想离开,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回头一扫,又笑了起来,道:“哎呀,老身说怎的老感觉缺了什么似的,原来竟是没有看见张公子,他以往可是每回必到,今日怎的没和几位公子同来?”

那穿武士服的壮硕青年笑道:“秦妈妈是替底下的姑娘想他,还是自己念着他哪。”

中年美妇白净的脸皮顿时红了一红,啐道:“赵公子手里还抱着个哪,来吃老身的豆腐,就不怕怀里的美人不高兴。”说着,那穿武士服的壮硕青年怀中的妖艳女子顿时配合的一阵不依撒娇声,弄的那壮硕青年是好一阵哄。

旁边一个精瘦的青年笑道:“倒不是赵三弟多嘴,秦妈妈十年前不也是这天香园的花魁,如今风韵尤存,张洛那厮素来大小通吃,岂会放过妈妈?”

中年美妇脸飞红晕,嗔道:“三位公子都是大有身份的人物,怎的说的出这些混帐话,不说也就罢了,老身这就离开,省的被你们乱吃豆腐。”

说罢转身就欲离开,那精瘦的青年笑道:“别别别,若让那厮知道了我等调戏他的禁脔,那可要出人命的,实话对妈妈说吧,那厮因为张娘子的事得罪了西村的里正,正自头大呢。”

中年美妇奇道:“张家娘子?却又是何人?”

那精瘦的青年笑道:“此事说出来也是件香艳的妙事,话说两个月前,我等前去西村玩耍,却在村西见到一个妇人,约莫二十七八出头,长得极为美艳。后来打听,才知道那女子原来是村里张家娘子。只是这娘子美则美仡,却是碰不得的。”

中年美妇奇道:“各位公子竟还有采不到的花?莫非这张家娘子大有来头不成?”

那精瘦的青年笑道:“大有来头倒未必,只是这张家娘子并非普通妇人,她十三岁嫁到西村张家,十四岁就守了寡。为了抚养幼子,这张家娘子矢志不嫁,十五年来如一日,将那幼子抚养**,却是个远近闻名的节妇。”

中年美妇敬道:“如此这张家娘子当真是……,反正奴家是万万不如的。”她顿了顿,道:“那张公子又是因何事得罪了西村的里正,莫不是和这张家娘子有什么关系。”

那精瘦的青年抚掌大笑道:“秦妈妈还是小看了张洛那厮的色胆,对着这么个贞烈妇人,这厮竟然半夜越墙而入,到了第二日一早才出了来。”中年美妇瞠目结舌,却听那精瘦的青年继续道:“这还不算完,半个月后,张洛这厮竟带着一帮家丁到了西村,趁着夜色将张娘子直接抢回张府,结果后来事发,那西村里正为首的一帮老儒大怒,直接将张洛那惜告了个强抢民女。两边对峙公堂,本来此事证据确凿,张家老爷就是使再多银子也是无用,只是审到后来不知为何那张家娘子却不愿出来做证。结果西村那帮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洛那厮无罪开释。”

那精瘦的青年接着笑道:“虽然赢了官司,但却过不了张老爷这关,这不,今日那张家老爷又命那厮去西村陪罪去了。”

中年美妇听完,神色虽然有些黯淡,却仍是满脸堆笑,出了门去,连赏都忘了要了。

爬在桌子上的蓝色文士服的青年呻吟着道:“那厮明明是去年才被我等带来楼里的,怎的……怎的楼子里的姑娘们都只记得他?”坐着的几人面面相墟,那穿武士服的青年举杯道:“喝酒,喝酒,难得他不在,莫再提这些丧气的事……。”

保宁郊外小镇

日正中天,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镇虽小,在这两边都是小贩的街道上倒也是人头涌涌,吆喝招呼声不绝于耳,一幅太平盛世的模样。

在街北,一座两层的客栈门口,不知发生了何事,许多人密密麻麻的围成一团,从人丛最里面,不时传出女子的哭泣声和男人的呼喝声。

“借过,借过”一个蓝衣少年从人群后面挤了进去,被挤开的人群顿时发出不满的牢骚声,对那无礼的少年怒目而视。

对四周不满的目光视若罔闻,蓝衣少年仗着身子瘦小灵巧,费了些力气,终于挤到了最前排。

只见那客栈门口,一个衣着残破的年轻女子正跪着哀哀哭泣,在她面前,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那老人双眼翻白,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显见是离死不远了。

一个掌柜模样的正站在一边,急的直跺脚,他凑下身去急道:“姑娘,不是我无情,要赶你们出去,实在是令尊已是不行了,若是死在小店,那小店以后还怎么做生意,你还是快把他**店去,这半个月的店钱我也不要了,就算帮姑娘一把。”

那年轻女子听了只是哭泣,边抽泣边道:“小女子哪还有地方可去,店家,您就行行好,让小女子父女再住上几日,也好免了父亲流落街头之苦,若是父亲平安去了,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店家的大恩大德。”

年轻女子抬起头来说话,众人见她虽然落魄,却也眉清目秀,甚为可人。人群中顿时有几人眼热起来。那客栈掌柜也犹豫了下,终是放不下生意利害,还是劝那年轻女子离开。

正哭泣劝让间,一粗膀大汉走了出来,道:“你这厮好不讲人情,小娘子,俺看你长的还算标志,你若从俺,便与你十两银子,如何?”当今世道太平,十两银子只是几头猪的价钱,还不够一副上好棺木的,那年轻女子不知,围观的众人中却有许多是知道的,见那粗膀大汉如此糊弄人家可怜姑娘,偏还露出一副善人颜色,顿时一片哗然。

年轻女子哭泣着还未回答,边上便有一秀才打扮的叫道:“姑娘你切莫信他,这人背地里是买人肉的营生,你若应了他,他转眼便会以几倍银子将你转买到青楼里去。”

粗膀大汉闻言大怒,回头虎视着那秀才道:“你是何人,竟敢坏俺老张的好事,莫不是活腻了。”

那秀才傲然道:“我知你是城东的张屠户,平时里向来欺男霸女,无视王法,但我陈某人又有何惧,这里如此多的围观百姓,你难道还敢对我这有功名的秀才动手不成。”

那张屠户一窘,面子上挂不住,却也不敢真去对那秀才动手,只是手一挥,便从人群中出来几个精壮汉子,张屠户喝道:“这小娘子俺要定了,给俺架走。”说着把一块银锭扔在那快死老者的身上,手一挥,几个精壮汉子便上前抢人。

那年轻女子被扯起了身子,拽着离开那垂死的老者,旁边围观的人虽多,却摄于张屠户的淫威,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拦的,那陈秀才刚想阻拦,被张屠户暗中拌了下,跌倒在地,哀号着一时间也爬不起身来。

正这时,人群中突有一人道:“且慢,这美人本少爷要了。”

张屠户怒目圆张,向那说话的方向望去,吼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放屁,莫不是想试试老子的杀猪刀?”

那方向众人如潮水退开,只一蓝衣少年,悠然自得,摇着手中折扇,一副纨绔子弟模样,眼睛只盯着那年轻女子,点头道:“妙极、妙极,虽还未及得上天香楼里的头牌姑娘,却也算是个美人了。这么个美人儿与你这屠户,却是暴谴天物,不如与本少爷做个暖床丫头,倒也使得。”

这蓝衣少年大约十五六岁,长相还算清秀,只是双眼有些无神,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身上一袭蓝衣,乃是上好的绸缎织成,显然非富则贵。

张屠户哪识得衣物的好歹,见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听他那混帐话,竟似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顿时大怒,狞笑道:“小子,却让你尝尝你家张爷爷的拳头。”说着便大吼着冲上去朝着那蓝衣少年面门就是一拳。

那蓝衣少年不想他如此野蛮,竟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便动手打人,他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公子,哪来得及反应,被迎面一拳打的向后跌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哼哼着一时间再起不来。

张屠户正要再上去一脚,却听后面传来几声叫喊。

“莫伤了我家少爷!”

“泼皮,还不住手!”

后面人群顿时中窜出几个家丁服饰的粗壮汉子,见那蓝衣少年已倒在地上,顿时神色大变,纷纷凑上叫道:“少爷,少爷,你没事吧。”那蓝衣少年在一黑衣大汉的搀扶下支起身子,原本清秀的脸上却已是肿起了块,只见那蓝衣少年恨恨着指着正要溜走的张屠户道:“将这厮于我往死里打,打死了自有本少爷做主,不用你们吃官司。”

张屠户见势不妙,正带着手下几人想溜走,被这一指,自然是跑不掉,几个粗壮家丁呼喝着冲上去,两帮人顿时拳打脚踢,群殴起来。

周围人群见势不好,发了声喊,四散开去。那掌柜趁乱将那陈秀才扶着,也躲进客栈去,紧紧闭上大门,只有那年轻女子,抱着那垂死的老者,无力离开,哭的更自伤心。

两帮人斗了一会,逐渐分出高下来,张屠户那帮人都是街头的泼皮混混,只仗着一身力气,那几个粗壮家丁却是练过几年把势,动起手来有板有眼,自然大占上风。不多时,张屠户方几个壮汉已是被打倒在地,只剩下张屠户,仗着粗壮的身子,抵着了那几个粗壮家丁,却也架不住拳多,先是脸面上挨了几拳,失了力气,便被那几个粗壮家丁按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打得声息全无。

那蓝衣少年摇摇晃晃的上去,朝张屠户身子上吐了口口水,发泼似的猛踢了几脚,这才罢手。朝那年轻女子晃悠悠的走过去。年轻女子见这帮人如此凶恶,已吓的缩成一团,蓝衣少年这一靠近,更是不自觉的抖将起来。

走近了些看的更是真切,蓝衣少年见这年轻女子真切容貌比之前远见时还胜几分,心中痒痒,正想调戏两句,却见那女子突然全身一抖,趴伏在那老者身上,大哭起来。原来那老者虽然动不得,说不得,却是看得见,听得着。他本就是垂死之人,如何经的起刚才一番波折,又气又怕之下,竟是一命呜呼,就此断气。

蓝衣少年见了大呼晦气,也就不再靠近,只是命左右道:“给这老头买口棺材,找块地给埋了再将这小娘子带回府里去,待本少爷办完了事,晚上回去好好疼爱。”

几个粗壮家丁齐声应是。

那年轻姑娘许是死了亲人,不知以后到底如何,哭的更是伤心。对着两个身形彪悍的粗壮家丁,更是全无反抗之力。

客栈里的陈秀才已是恢复了些力气,他倒是有些侠义之气,在里面见那姑娘刚出虎口又入狼窝,骂道:“如此趁人之危,和那张屠户又有何异。断不能放他们去了。”正想冲出去,却被那客栈掌柜一把拉住。

陈秀才挣扎道:“掌柜,你拉我做甚。”

掌柜叹道:“你这秀才真不知死活,你可知那蓝衣公子是谁?他便是保宁巨富张万年的独子张洛,此人不但家产殷实,更有一群少年为友,与那保宁知府公子孟辰,四川巡检司佥事之子扬兴,镇威镖局局主之子赵运起并称为保宁四虎,百姓们暗地称其为保宁四害。这四人臭味相投,惹了一个就是惹了四个,你去招惹他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陈秀才也曾听过几人的名声,却不想眼前这人便是其中的张洛,据说此人年纪虽轻,却是极为好色,这两年来,在保宁城中勾搭逼奸良家妇女不下十数人。只是此人既有一帮臭味相投有权有势的纨绔为友,又有张家泼水似的银子洒下去,两年来,非但没给官府追究,甚至连一众苦主也纷纷撤销了供状,如今却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陈秀才听得竟是此人,不禁做不得声,眼见门外几个家丁终于将那年轻姑娘带走,他脸皮一阵**,终究还是没有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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