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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神婆》第五章: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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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丝愁反复强调,进入梦境后不要乱跑,否则很可能会被一些幻想所迷惑。.

谁知,伯里克利一点没有听进去。从开始的跑神,现在恶变到除非不是岚丝愁拽着他,他一定冲进那片蔚蓝的爱情海中。

是的,在朱雀梦中只有两块风景,天海一色的海洋,粉绿如画的丛林。梧桐林,古人常说凤栖梧,所以打从一开始进来,岚丝愁就认准一个方向前行。

但伯里克利的心越飞越远,一直逗留在那片海上,不肯同行。

突然,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伯里克利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地对岚丝愁说道:“我觉得应该是在那边,你难道没有看到湖中有什么异样么?远远看,那片湖都让人心很悲戚。”

“啥?”岚丝愁眨眨眼,感到一点寒意自话中来,搓了搓胳膊。伯里克利说得好像见鬼似得,太灵异了。随他目光一同望去,她还真没看到有什么不对,除了过分宁静。

“不管如何,必须走近瞧瞧。倘若你不去,我去去就来。放心,很快能追上你。”伯里克利坚定地说道,随即对岚丝愁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可是,这怎么能叫她安心,这里场景是随时会变的,两人必须形影不离。

“算了,我陪你去吧。”无奈地撇撇殷红的小嘴,岚丝愁妥协地翻了翻眼睛。一个队伍中不能叫队友顺从,那就去顺从队友好了,团队精神她有的。谁叫她选了这样一个猪一样的队友呢,唯有祈祷敌人不会是虎一样的了。

月上西山,两人站在湖边已经足足一天。

月光下,伯里克利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静静伫立,久久不语。

彷佛他看到的不是一面海水,凝视的也非一面容颜。而是一片繁花的枯萎,以一种恍如隔世的漠然态度。

光阴一闪而过,清泪一流则逝。

为何想哭,他不知。只知在海中那张脸上,满载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他感受到的只有悲戚。似一种死人的绝望,更似比死更绝望,以一张黯灰如土的脸对世人。

唯有一目燃烧,似冰雪中的一篝小火。宁为伊人点火**,尽心守护,然无心再爱。

“小伙子,你也能看到我?”是问非问,一句便令伯里克利疯了一般要冲向海里,好在岚丝愁及时拉出。

“原来你心里也有一段痴情暗恋,哎……”长叹婉婉,是对自己,还是旁人,说者也不知,听者更不清。

问题再次响起,伯里克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转为别的挂念,冲湖大喊道:“你在哪?别鬼鬼祟祟的,你知不知道我们的朋友在哪?”

“什么?”岚丝愁惊愕出声。伯里克利在和海对话?她看到的只是蔚蓝的海水,为何伯里克利对面同样的海,情绪起伏那么大?

“人呢!快回答我!”伯里克利拿起一块石头丢到海里,海面没有荡起波纹,反将石头静静吞下。海太过人性化,认命一般的死灰黯然,霎时叫岚丝愁傻了眼。匆忙地四处张望,未见他人在旁。

伯里克利不放弃,仰头大声呼唤:“你说话!”

应答他的不是人声,是乐声。开始好似一个深恋中的人儿,时而深情款款,时而忧心忡忡。片刻后,不再是温温弱弱的恋曲,却似一场战伐,滔滔黄沙,刀剑挥舞,铺天盖地,至死方休。但是,斗得不是胜负,亦是情。

写情多笔画,生情多枝节。

“小丫头,你知道为什么他和中国的圣兽能看到我?”

筝声停了半晌,海中才发出幽幽地问语。这次岚丝愁也听到了,她惊诧地瞪着海面,摇摇头。

“因为他们心中有着一段同样悲伤且在坚持的暗恋,所以我们在无意中生出一种相连情愫。”

“你见过朱雀了?她在哪?快告诉我。”岚丝愁不觉说话者有任何恶意或杀气,倘若她要杀她,想必此时她早已是梦中亡魂。但她没多余时间陪他聊感情问题,只想快点找到朱雀,在他人梦中游荡时间越长,越会脱离自身意识。

“随声音走,便可找到。”乐声又起,从海中传来。

岚丝愁心一横,拉着伯里克利一脚踏上海面。他们没有沉入海底,海面同陆地一样,可以踩着走过,诡异至极。

一座冰牢,在海的中心。玄武岩的墙壁上,布满源源不断的冰针,根根体态甚大。朔风凛冽,冰针在风中摇摆不定。随便一根,哪怕是最小最薄那根掉落都会一下要了牢中人的命。

画地为牢?是朱雀本人,还是谁呢?不管是谁,强大的能量都让岚丝愁不寒而栗。突然,余光扫到牢中一抹胭红色,立马正视看个清楚。

“朱雀?”岚丝愁有点难以置信。快步跑到她身边。这里是她的梦,为何她在自己的梦中也选择不醒么?

莫非,她陷入无尽的梦境?

“既然人世间忧伤总比快乐多,何不如就在梦中默默沉睡,慢慢死去。好过醒来面对残酷的事实,呵。”一个男子凭空出现在他们眼前,他双眼阖上,彷佛再次睁眼就是时间尽头。神态过分宁静,不该说,木然无情。在语落的同时,他睁开铜色的眸子。

整眸的空洞,亦如墙壁上一根冰针。

这是谁!?岚丝愁惊诧地后退两步,此人竟能在朱雀梦中随意出现。而且从他话能听出,他意识好像是自己控制,绝非朱雀操控。

朱雀一直昏迷不醒,一定和他有莫大的关系。刚要走上前一问究竟时,乐声骤起。不似刚刚,还有快乐,现在独留悲伤,让人永睡逆境的悲伤。侧头瞥到伯里克利倒在牢中,双眼紧闭,就在朱雀身边。

努力定住心神,不让它们跟随音乐沉沦。抬头的瞬间,岚丝愁真正清楚金色卷发男子手中的乐器。是两根箭,它们拉动在一把金弓上,奇迹地发出各色声音,彷佛他此时拉动的不是弓,是他的心。

一根金箭,一根铅箭格外引人注目,让她想起一个神话传说。

传说,这世间有两种箭是射不死人的。那就是丘比特带的箭,一枝金箭和一枝铅箭,被他的金箭射中,便会产生爱情,即使是冤家也会成佳偶,而且爱情一定甜蜜、快乐;相反,被他的铅箭射中,便会拒绝爱情,就是佳偶也会变成冤家,恋爱变成痛苦、妒恨掺杂而来。

血液不流通导致发青的双手捂在胸前,岚丝愁竭力大笑,好似发现了什么缪以千里的荒唐事情。

乐声停了,金弓主人不解地挑起细细的长眉,“可悲的凡人,你在笑什么?又在抵抗什么?为什么不顺从心,就此安睡?”

“我在笑,惩罚世人,好像不该爱神丘比特管吧?您可否忘记了您的职责?”岚丝愁顿住,笑意全然而逝,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男子,决然答道:“我之所以抵抗,不愿安睡,是因为就算人的一生痛苦不幸远远多过快乐,但大家都坚信着幸福的存在。为那么一点幸福,大家愿意拿辛苦和痛苦来做铺垫。幸福若是轻易得到,人们便不会珍惜,所以幸福才可贵。这不是神要告诉世人的么?不是神对世人的磨练么?”

犀利的言语震动了整个冰牢,根根冰针摇摇欲坠。丘比特瞳孔骤然,掠过一丝震惊和怒意。或许是对眼前女子过分的大胆,或许是因为别的。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他的阖上的双眸中。

“爱情?幸福?全是假的。一些事情,就算是神也无能为力。”过了许久,传来一声冷嘲。丘比特再睁开眼睛时,脸上已了无情绪,“你可以走了。”

岚丝愁一愣,无心再多管闲事。转头,扬手指指朱雀和伯里克利,问道:“他们呢?”

“这是他们的选择。”

意思在明显不过,虽然她和他们并没有到生死与共的情分,但伯里克利是为自己才进来的,朱雀是白虎的朋友。这样丢下他们,是否太不仗义了。

不行!她做不到。

“我要带他们一起走。”岚丝愁坚定地说道。

“小丫头,我是该给你先上一课。叫你知道,不是所有神都是和善宽容的,尤其在他们心情不好时。然——神,威,是,人,不,可,侵,的!”丘比特冷然说道。

声音不高,字字句句却皆如利锋破空劈下,所到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风雪铺天盖地而来,金弓的冰寒在牢中降温。窥视着一片冰针,凄厉地狂笑,只需一瞬便可将它们化作无声的凶器。万事俱备,只欠命令。

在风中,岚丝愁感到腕上的银质手链凝做冰质,最后破碎一地。

原来瘟疫是真的有幕后者在控制病情,她没想到的是幕后者这般遥不可及,更别说对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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