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故去

“清风道长这么急是要去哪里呀？”云涛从路边闪出，拦住了急急忙忙赶路的师徒二人。.

这师徒二人天还未亮就收拾行囊离开了凌云观，不想正好着了云涛的道，还是在这偏僻之所被他们围住了。

“你想干什么？”李斯站到清风身前，扬声喝道。

“干什么？你这小孩脾气还不小，滚一边去！”

云涛随手一撩就把李斯推倒在地，摔了一个灰头土脸，引来云涛那一伙人哈哈大笑。

“清风老道，你还没回答我话呢？”

这一伙人也不理会李斯，径直过去把清风围了起来。

“云涛，你我都是修行之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朗朗乾坤之下你带着这一班人围住老道这是为何？老道自问可没做什么对不住你之事！”

清风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天的事难善了，说话间已经开始不停的给李斯使眼色。不过这李斯却很是倔强，根本就当没看见，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有对不住我？你都忘了先前的那些事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将从我住所盗取的东西还给我，以前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云涛似是大度的哼哼道。

“偷你的东西，你说老道我偷你的东西！”身性清白的清风虽然知道云涛是诬陷却还是气得不轻。

“我清风行走在外，四方救人，谢绝过多少财物、礼品，到哪里不是两袖清风。你竟然诬陷我偷你东西，你倒好好说说我都偷你什么了。”

“大家都听好了，这清风老道不守规矩、以德报怨，在我凌云观居住期间我观众人是好生招待，不想他居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了我的仙药！”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这师徒二人心中同时道，果然是为灵药而来。

李斯这时已经小心的将小瓶拿在手中打开瓶塞了。

“仙药！”

云涛邀来的这些人开始有点动容了。

“交出来、交出来、交出来就饶了你”周围之人纷纷嚷嚷道。

“云涛，你不要乱说，你的仙药？你倒说说你那仙药什么形制，用何物所盛让大家听听！”清风反驳道。

“还狡辩！那我就揭穿你。”

当下，云涛将自己**见到的瓶子以及药丸模样都讲了！

“哈哈、哈哈！”清风不怒反笑！

“云涛，你讲的瓶子是有！可我再问你，瓶子是什么颜色？”

瓶子什么颜色？云涛还真不知道，昏黄的灯光下他哪能看清这些。

“青色。”云涛胡乱蒙了一下。

“好，那瓶塞是什么材质？”清风又问。

“木塞！”云涛又蒙了一次。

“好，很好！那药丸又是什么颜色？”清风接着问。

“黑色。”走到这一步云涛也只能一直蒙下去了。

“你们可都听好了，可别被云涛蒙蔽了！”

“云涛讲的那小瓶的形制是对的，药丸也是有的。不过他讲的瓶子的颜色、瓶塞的材质、药丸的颜色都是不对的。瓶子颜色是普通的那种青色不假，不过如果是近看的话瓶子是泛绿色的。瓶塞也是玉塞而不是普通的木塞，药丸也是红黑相间。这一切都和云涛描述的相差太大了吧。”

周围之人听着也觉得有理，不由的转头看向云涛。

“所以，丹药根本就不是云涛的，他能描述出来这些，一定是他夜间从远处**老道我所见。”清风愤怒的朝云涛一指。

“你休要狡辩，我描述不清那是因为我刚得到丹药不久，还未仔细端详就被你盗了！你要是心中没鬼的话就将你的包袱打开让我们搜查一遍。”

一见谎言被识破，云涛要硬抢了。

“云涛你休要欺人太甚！”清风护着怀中的包袱就是不愿让他们搜查。

“给我搜！”云涛开始指使众人上去抢夺包袱了。

可怜李斯一个**岁的孩儿，有心上前帮他师傅一把却连人缝都挤不进去。

你想清风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怎能抵挡的住这一伙如狼似虎的壮汉，不一会就被推倒在地，包袱也被抢走了。

一看包袱里除了几件粗布衣服就什么都没有了，云涛又大声道：”搜他的身！”

“道长你看可是此物！”有人递给云涛一物。

“是它，就是它！”云涛激动不已的接过小瓶。

“丹药呢？”云涛用手一倒发现没有丹药急了。

“哈哈，丹药，那是我的丹药我为何要告诉你？”神情狼狈的清风倔强道。

“你到底说不说！”一旁有人威胁道。

“丹药我吃了，怎么样！”

“好、好，看来好言相劝你是听不进去的！打，给我打！”

噼里啪啦一顿拳脚之后，清风已是满口的鲜血了！

可是，就是伤成这样清风还是不忘给李斯使着眼色示意李斯先跑。

“说不说，说不说臭老道！”云涛上前又是几脚狠踹。

打都被打过了，清风老道到现在已经是死活都不肯开口了。

“接着打！”

李斯见那一班人又开始动手了，再也不顾了，一口吞下手中所扣的丹药，从地上抄起两块石头就冲了上去。

“哎呦、哎呦。”两个脑袋冒血的人捂着头从人群之中钻了出来，发现是李斯扔的石头，二话不说，上去也是一顿拳脚。

这一阵下来，师徒二人都躺地上无法动弹了。李斯更是直接昏了过去。

“我怎么忘了，给我搜搜那小道！”云涛吩咐道。

片刻之后，有人回答道：”道长，搜过了，没有！”

“搜仔细了？”云涛皱着眉头问。

“都搜几遍了！就搜到这块破玉。”

云涛接过那块破旧的青玉一看，啪！随手扔地上了。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的亲自在清风身上又搜了一通。

“道长，这小童怕是不行了！”也在那边重新搜着李斯的人发现已经陷入昏迷的李斯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下手太重吗！”云涛一看有麻烦了，不禁责怪道。

“我们没下手重啊！”

东西没找到，倒快招来人命官司了。云涛看远处渐渐有早起的行人朝过来了，气恼道：”便宜你们了，走！”

一行人作鸟兽散。

“李斯，醒醒、醒醒！”

情况要稍好点的清风挣扎着爬了过来轻轻摇了摇李斯。

“坏了！”

此时，清风已经发现李斯身上也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却见他事先换过交给李斯的小瓶被扔在地上却没见丹药惊呆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强啊，实在不行给他们就是了，不是告诉过你凡夫俗子不能一下吃下这丹药吗！况且你还是个九岁不到的孩子”

一通无比悲痛的哀嚎之后，清风发现李斯已经气若游丝，回想起先前的鲜活生命，再看看现在已经是命不久矣的小徒，情到深处，哀到极点，这清风老道反倒不哭，开始失魂落魄的坐地自言自语起来了。

“李斯，你能听见师傅说话吗？不管你能不能听见为师说话为师都要说了，不说怕是以后就没机会说了！”清风看着李斯，凄凉道。

“你是师傅云游在外捡回来的，这你是知道的。回想起来你我师徒还真是有缘，师傅不喜欢登高这你是知道的，可冥冥之中那天偏偏师傅就上了’天门山’，到了山顶之后还不等师傅坐下来休息一下，欣赏一下那湖光山色，就见那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就变色了，天空之中一道又一道的不停降下炫目的闪电，那天的闪电实在是太强太密集了，只见满天粗如儿臂的电蛇不停的往这天门山的山顶击来，不管是树木还是山石只要碰上都会被劈成灰糜，树林中飞起的飞鸟、藏匿的野兽也都被雷电劈的纷纷丧命。”

一回想起那天的天象，清风还是一阵后怕，”那天老道真的以为自己就要命丧山顶了，也做好等死的打算了。就在此时，突然，老道就听到前方树丛之中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有人！此时天上的雷电还是丝毫没有停息的意思，不过老道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拼了这条老命老道也要上前去看看呀！我就慢慢的朝婴儿啼哭那边挪了过去，到了啼哭发出的地方，就发现你就正躺在那草丛之中瞪着大眼不停的啼哭呢！当时我想也没想抱起你就朝山下跑。也奇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没跑出百丈远那雷电就嘎然而止，那时我才发现原就是这百丈之外就已经没有丝毫树木遭雷击的迹象了。好像你我二人刚才是从另一个雷电世界中出来似的。”

“你这小子也真是命大啊，那么多、那么大的闪电笼罩之下竟然会毫发无伤。”清风满脸笑意的看着李斯。

“从那以后师傅一直都以为你是个福缘深厚之人，是个命大之人。可是你、可是你现在怎么就没了气息了呢？”看着气息渐渐消失的李斯，清风老道再也止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这一哭加上他身上的伤痛和悲愤，”噗哧！”老道一口鲜血溅出好远……

清风老道不知道的是，其实气若游丝的李斯这会生机不但没断，反倒是他的身体在刚刚服下的那颗丹药的蕴养之下对周围的一切事物的感知变得更灵敏了。只是他一时动弹不了开不了口说话而已，但老道说的那些他都一字不漏的听到了，只是苦于心中焦急万分却什么都做不了！

再说这清风老道平时的生活质量也并不是很好，年岁也大了，身子骨必然的也弱了，加上长年的四处奔波、劳顿，身体其实早就透支了。

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和波折也是让他压抑难受，而这一下他认为他生命中的唯一寄托，他那徒儿李斯眼看着就快咽气。他怎能不伤心、怎能不痛恨、悲愤。这些东西聚在一起，一激，就把悬他生机于一线的那根稻草拽断了，怕是离死也就不远了！

此刻，清风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了。

“李斯，你慢点走，师傅随后就到！”

满身血迹，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清风老道头一歪，就在这寒冷孤寂的野外驾鹤西去了！

“师傅……！”

李斯心中那悲恸如撕心裂肺般涌了上来，不能言语也不能动弹的他，心中的哀痛只能无声的化着热泪长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