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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记》第九章 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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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刺目银光堆积成一层厚厚的坚冰,牢牢的封住这片空间。.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太阳的痕迹,淅淅沥沥的雨滴从天而降,砸到地面上,很快化作同样晶莹剔透的坚冰,凝固成永恒!

一丝寒气透体而来,让原本只是穿着一身轻便衣服的二人齐齐打了一个寒战!水凝为冰,必然是零度以下无疑了,可是,这是六月啊!

而就在片刻之前,二人还未掉入地下的时候,依然是晴空一片,阳光普照,火热逼人。六月的太阳虽然不是最毒辣的,但依然散发出强烈的热度,许多怕被晒黑的女孩子都撑上了花花绿绿的遮阳伞。即使是自命非凡的男孩也不愿意任凭太阳炙烤自己粗糙的皮肤。然而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发生了这样巨大的变化!

罗山忍不住揉了揉双眼。他知道有些奇怪的神通可以产生一些幻想,这副场景说不定正是某位高人布下的一个环境,来调戏一下这两个年轻人罢了!

“凌月,你看清楚了?真的是刚才咱们一起唱歌的地方?就是班长跟你表白的地方?”

罗山面露奇怪的神色,回头对着呆立一旁的凌月轻声询问道。

凌月俏脸一红,“不会错的,就是这里,你看那块巨石旁边的小树,上面有一根树枝是刚被折断的!”凌月伸出纤细雪白的手指,指向离二人数米开外的一株两米来高的小树。

罗山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那里有一块两米多高,三米多宽的巨石,此刻石块已是完全变成了冰块。而那巨石略靠近自己二人的一侧,正有一株红色的小树,长的小巧玲珑,盆景一般!小树离地一米多高的地方,有一株枝条明显是有着折断的痕迹!虽然小树也化作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可透过晶莹的冰层,依然能看到树枝新折的痕迹!

“没想到,这么小的细节你都能注意到!”

罗山似乎想笑着打趣一番,可明显的,他的笑容有些勉强!

凌月的小脸不知为何变得更红了。

此刻二人依然尚未走出石门的范围,脚下依旧是岩石铺成的道路。门外就是一片冰天雪地,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未走出,就让二人全身忍不住开始发抖!

罗山暗道不妙,不过却不敢多说什么。

抬起右脚,小心的迈出石门的范围。

“滋~~!”

罗山一咧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钻心刺骨的寒冷在脚尖接触地面的一刹那就透过旅游鞋直袭体内!自己这双耐克鞋虽然只是山寨品,但他也根本没想到居然似乎一点作用都没起到!仿佛自己是直接赤脚踩到了冰面上!

不!绝不是冰面!真正的冰面自己并非没有赤脚踩过!这种程度的寒冷早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忍受限度!

罗山深吸一口气,默默念想自己由《道德经》中悟出的几句无名口诀,很明显的感觉到一股热气从小腹丹田的位置盘旋而出,环绕一番后,在自己意念的导引下来到脚边,包裹住脚底的经脉。

效果立竿见影,罗山立刻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一下子被火热的气息驱赶!双脚也从那一瞬间的麻痹中解脱出来,重新获得了知觉!

再次适应了几下之后,罗山回头冲凌月道:

“我出去看看,你不要出来。”

走出几步之后,他似乎突然不放心起来,再次回头,盯着凌月一双清澈柔美珍珠般的眼睛,严肃的,甚至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道:

“记住,一步都不能踩到冰面上!”

凌月眨眨眼,似乎有些惧怕罗山,乖巧的点点头。

纵使有体内那股温暖的气息抵抗严寒,走出数十步之后,罗山还是感觉到了从脚底心渗透而入的寒冷!说来也怪,让罗山颇为不解的是,似乎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多么冷,至身空气中的上半身虽然只是穿着一件短袖,但并没有感觉到冷到不可接受的程度。而空气中弥漫的小雨滴,在空中划过的时候却也并没有结冰的迹象,只在落地的一刹那,瞬间被抽干了体内所有灵动的气息,化作冰的存在。

这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寒冷的根源,来自地下!

所有跟地面有接触的东西,都不可抑制的被这股严寒冻结!哪怕是对冰冷并不敏感的树木,也难以逃脱被冰封的命运!地球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块,毫不客气,毫无怜悯的向这些一直寄居在自己体表的生灵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不错,的确是死亡!体验过那一瞬间的寒冷之后,罗山完全可以断定,不论什么生物,倘若没有任何准备的至身于这种环境之下,等待他的,只能是死亡!也许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的身体,连带着他的灵魂,都会被永远的冰封!

又走了几步,罗山脸色一变!眼前的场景正印证了他的推断!

就在他的面前,出现两座冰雕,冰雕内,正是自己的班长和那位出题“刁难”班长的的同学!

这是两座完美无瑕的人体艺术,他们依然保持着相互交谈的动作,班长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眼镜后面的双眼射出阴寒的慑人目光。而那另外一个罗山想不起来名字的同学,则是满脸的讨好赔笑的表情,颇为滑稽的把满脸的肉堆积到一起,尽可能的表现出一条忠实的走狗所能表现出的神态!

倘若没有这突如其来的天灾,罗山可能还要遭遇到不小的麻烦。那眼镜男眼镜中透露出来的阴寒气息,正是心中算计着怎样给罗山一个让他记忆终生的教训,好知道有些女人不是他能够配得上的!可惜未出师已身先死,黄泉路上,恐怕依然要感叹不已吧!

罗山脸上抽搐了两下,忍耐住心中的骇然,继续向前走去。果然,绕着那座自已一众人休息过的凉亭走了一圈,罗山不出意料的又发现了不少“人体艺术”,有好几个都是自己的同学。其中还有着一对正在激烈亲吻中的情侣,那忘情的的男孩已经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到了女孩敞开的衣襟内部,马上就要放到洁白的双峰之上,却戏剧般的再也难以进入一步!

小心的行走在光滑的冰面上,四周洁白剔透的晶莹带给人一种美轮美奂的不真实感,然而这死一般的寂静却又让人忍不住心中发怵!

而罗山,却更是明明白白的知道,那一座座冰雕,都是一个个流逝的生命,是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脚底的寒意逐渐有了突破那温暖气流防护的势头,而心中的寒意,却已在不经意间萌发!

抬头望远,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罗山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画面,紧接着,他眉头一皱,竟放弃了继续探查的计划,转身,急匆匆的向地宫的出口走去。

凌月虽然焦急,却很听话的没有走出洞口一步,老老实实的在洞中等着罗山回来。看来这山洞也有着一些玄妙,外面虽然是刺骨的严寒,而这寒冷却似乎一时半会儿难以侵入到山洞中来。

手机电池已经没有意外的终结了它的生命,而没有备用电池的手机也陷入了瘫痪的状态。靠近门口的一侧还有着外面透露进来的些许光亮,而远处自己二人来时的方向,却已经是漆黑一片。像一张凶猛怪兽圆张着的巨口,渗出森然的寒意!凌月小心的把身体向外挪动了一下,似乎为了躲避那弥漫而来的黑暗一般,不过却依然谨慎的没有探身出洞口之外。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突然之间慢了千百拍,每一秒的度过在凌月心中都是一种煎熬。无声无息的寂静中,她就像是一只被尘世给遗忘了的可怜的丑小鸭,努力的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心中的迷茫混杂着焦虑,让这个原本聪明伶俐的女孩一下子绝望起来。孤立无助的身影,散漫无神的双眼,绝望恐惧的内心,像是有千万斤的巨担一下子压了下来,让她忍不住身子一歪,就要倒了下去!

“小心!”

一声惊呼惊醒了失神的凌月,紧接着,她感觉到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紧紧的包裹住自己柔软的身躯,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在一瞬间冲垮了凌月一直以来固守的心理防线,让她忍不住鼻子一酸,泪珠像断线的珍珠,顺着光滑洁净的面颊滚落下来。

“不是说过不让你出来的吗?”

罗山却没有注意到怀中流泪的天使,忍不住责怪了她两句。所幸刚才自己回来的及时,要不然他恐怕就要永远失去身边这位佳人了!就在他还离洞口有几十米距离的时候,在罗山的视线中,原本靠在洞口墙壁上的凌月突然之间身子一歪,就径直向洞外的冰面上倒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间,他再也不敢有所保留,猛然间爆发出百米冠军也不肯能有的速度,几十米的距离眨眼即至,赶在凌月倒地之前把对方拥入怀中!

回想刚才的惊险,罗山感觉到背后都湿透了!强行调用体内那股未知能量的副作用让他一阵头晕恶心!不过他还是小心的把凌月抱起来,走进洞中,找到一处还算干爽的地方,小心的放下来。

泫然而泣的凌月让罗山忍不住心中一痛,冷静下来的他完全想得到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内,这个美丽的天使经历了怎样的心理压力。想到前途末路的境遇,想到几年前那个“预言”,想到也许面前的女孩将永远化作美丽的冰雕,罗山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冲动,再一次的紧紧把凌月拥入怀中,用的力量之大,似乎要把凌月的身体完全融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依偎在宽阔的胸膛之中,凌月终于不再有丝毫的顾忌。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燕,终于找到了温暖的巢**,经历过了弥足艰辛的苦难,这一丝温暖,让她彻底放松了下来。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而下,像是在无声的倾诉心中的苦痛。

罗山紧紧抱着凌月的身躯,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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