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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研究生时代》第五十七章 远方的客人又要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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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订购的冰箱一到货,此项装修工程算是基本告一段落了,趁星期六不上班我再亲自检查一遍,就请老外媳妇过来验收。“理查基尔”同夫人已经在来华的飞机上了,星期天晚上抵达沈阳后停留三天,先同董事长会面,随后再来东港,看来我比预期的时间提前了三天。

最近半个多月来我感觉特别累,不仅体力上有些透支,关键是心里面压力比较大,唯恐哪点做得不好又得劈头盖脸地挨顿臭骂,不过现在总算看到希望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突然间接到老外的电话,我当时感到很奇怪,他一般情况下不会这么晚给我电话的。谁知刚一接起来就听到他愤怒的吼声:“君,我现在就在一楼,里面全是问题!问题!这么长时间来你究竟在做些什么?我非常生气!我命令你必须三天内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掉!否则B来东港后住酒店,但费用由你负责!Doyondrstand(听懂没有)?”他不等我回答就自己把手机给挂断了,老外发这么大的火儿,虽说不是第一次了但我还是有些犯怵,到底有什么严重的问题啊?我赶紧跟刘姐打电话,请她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公寓,这次我承诺会额外付她一百元工资的,哪怕我自己出腰包,想想她接这活儿也不容易的,为补那些老外媳妇眼中的墙缝都耽误好几个工了。

第二天一早我赶到嘉和俪园时,就一直在大门口徘徊等着刘姐来了一起进去,一个人特怕撞见那对夫妻。尽管我知道这时间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起床的,可心里还是会莫名的害怕。自从他们家搬家那天起,我的神经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跟人交流时老也精力不集中,周围的同事都看出来了。当时一室主任还特意跟我谈了次心,她一直说我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千万不要想不开啥的。还有一次我们部的小小,突然间跑到办公室看我是不是有事,原来他们在实验室聊起以前一个初中同学,因为受了点刺激精神失常了,她再一联想到我最近的表现感觉我也特危险。

进了公寓后,我发现这里面就好像遭过劫一样,所有能挪动的东西全都移了位,所有能打开的东西也全都敞开着,这绝对是老外媳妇的杰作,她无非是想告诉我只要不是墙壁所占据的剩余地面都要打扫,只要不是实体不能分割的剩余空间都要打扫。

刘姐和我先仔细检查了一遍粉刷过的墙,然后才开始分头打扫起卫生,从楼上开始,这次我们直接用抹布跪地上一遍遍一间间的打扫。越临近中午我就越紧张,心里一直想着五楼的那两位是不是快起床了。我把手机一直放在楼下的沙发上,仿佛那是颗定时炸弹我不敢带在身边。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好似午夜凶铃般吓了我一跳,还好是刘姐的手机,她接完电话就要往外走,我赶紧拽住她的胳膊问她干吗去,刘姐说老家有点儿事她要去外面P电话上打个长途。我松了一口气把我手机拿给她说:“用我的手机打吧,公家可以报销。”其实是骗她的,我还没混到那么高的级别,主要是当时我太怕一个人留在屋里了。

中午刘姐自己带了饭,尽管早上没吃饭就匆匆赶来收拾战场了,奇怪到现在我居然一点儿饿的感觉都没有,看来心宽体胖,假如心不宽时那自然就减肥了。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肯定是老外刚起床,随后就打来了追杀电话,我一看来电显示,把手机丢到沙发上,跑去厨房刘姐身边,然后心里一直祈祷着别响了!别响了!估计是在系统提示完“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后自动挂断了,可没五分钟又响了起来,还是老外打的,接着又打了第三遍,第四遍。我想即使老外刚开始可能还没咋生气,可我这不接电话也得把他的愤怒给激了起来。

刘姐是个话不多的人,她接触过老外家的人也了解他们的苛刻,所以对我的异常行为并没发表任何言论,也可能是她对做些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活儿早就心存不满,不过看在这次有一百元辛苦费的面子上才一忍再忍。这次隔了很久电话没再响起,我根本没心思干活儿了,一股脑的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老外肯定会采取行动的,至于采取怎样的惩罚措施我心里实在没谱儿。

没想到回老家过周末的顾菲会给我打来电话,原来老外让她转告我立马去他家,我赶紧问老外现在是怎么个状态?顾菲猜可能老外刚喝过酒,情绪很激动,劝我如果想在公司做下去最好先给老外回个电话。其实我现在内心恐惧的早就不是丢不丢工作的问题了,脑海里面一直浮现的是陈渔跟我说过的话,她觉得老外的精神完全被他媳妇控制了,就是老外媳妇让他杀人他也会照做不误的,我现在终于深深体会当时陈渔去接老外媳妇出院时的那种恐惧了。

顾菲特仗义的说:“你别怕!如果你去他家,如果看到情形不对,就先借口去卫生间,然后给我打电话,或者打110。”不过她这样说了我反而更没底儿了,如果真的情形不对了,相比老外那体型,我哪里还有机会往卫生间躲啊,更别说打110了。

现在是冬季,天黑得特别早,还没到五点钟,屋子里就有些暗了,就差一楼客厅没打扫完,我不敢让刘姐开灯,万一老外家要是出门发现一楼有灯光推门进来,我不是自寻死路吗?我也一直没敢给老外回电话,拖一会儿算一会儿吧。我和刘姐摸黑儿把地板擦完,发现门背后还有三四十公斤没用完的生石灰,刘姐把它拖到楼梯底下等着楼道管理员来清理,可我怎么觉得像是留下的罪证,还是拖到外面的雪地里比较好,并赶紧把漏在楼道的石灰给扫干净了。刘姐先骑车回家接孩子了,最后我锁好门,也准备撤离这恐怖境地。

可一转身立马惊呆了,面前站着我最害怕见的两张愤怒的脸,“跟我上楼!”老外阴森森地冒出一句话。我哇的一声就吓哭了,“你们说的我今天都做了,地板重新擦了一遍,冰箱底下也打扫了,每个抽屉都打开擦干净了,还有客厅的吊灯我也是一片片摘下来擦过的,呜呜呜!现在就差洗衣机的进水管没接好,可那能怨我吗?人家商店不肯因为买了10块钱的管子就上门服务的,这些本来就该行政部办的事,为什么让我做啊…”我越哭越委屈,把压抑了好久不满一并发泄出来了。

没想到这两口子不仅不怒反而笑了,竟然还慈祥地拍着我的肩膀说,“你终于知道行政部的人都是魔鬼了吧!不要哭了,我们不会惩罚你的,你以后要和我们一起对付行政部。”

今天上演的这场悲喜剧,以我归顺“反魔鬼”阵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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