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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海贼王》第十六章 劫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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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松奇把渔船摇到中间那艘大帆船下,近看时才发现这帆船是帆橹双用船,算上那伸得极长的船头桅,船的长度大概在六十米。.

胡松奇把船停稳,举着船头灯站在渔船船头,静静向十余米高的船舷上张望。

船舷上站着一排过去手执鸟铳的水手,胡松奇一举起船头灯,帆船上的水手便全部戒备,举起了鸟统对准江中的这艘渔船。

一名站得离胡松奇渔船最近的水手依依哇哇大喊,身后两名水手听了他的大喊,鸟铳向天鸣了两枪!

水手头子的喊叫声一起,胡松奇便听清了这是葡萄牙语,意思是:退后,不许靠近!

胡松奇心里窍喜,在前世懂得多国语言不算是稀奇之事,但此时能懂得东西方均流行的语言,这个便宜实在太大了。那名水手头子向胡松奇喊完,胡松奇用他那显得生硬的葡萄牙语,一字字向帆船上喊:

“我们是大明帝国前来迎接远方朋友的使者,请远方的朋友通报你们主人!”

两声鸟铳的大响之后,两名衣着显贵的男子,带着一名高佻的妇人,已经走上了甲板,在船舷旁张望渔船上的胡松奇与吕钟成。

胡松奇所站的这艘渔船实在太过于寒碜,若是平时,绝不可能相信他是明朝前来洽谈的使者,但听他居然能口吐葡萄牙语,实在是令帆船上诸人惊讶。

两名贵族男子互望了一眼,其中一名身材极高大、发须眼睛均棕褐色的男子向身旁身材较矮、皮肤白皙眼睛澄蓝的青年男子说道:

“公爵,现在已经很晚,能让他们上船来吗?”

青年公爵手扶着包住船舷的铁皮,伸长身子向渔船张望,沉思片刻说道:

“这两人不是明朝帝国的官员,应该是本地商人,有一个会讲我们国度语言的明国人,这个人比黄金还要珍贵,让他们上船。”

那名褐须男子向水手传达了公爵的意思,水手头子在船舷上放下一条绳梯,向渔船上的胡松奇与吕钟成招手。

“生意谈成了。”胡松奇笑着向吕钟成说道。“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跟在我的身后,听我指令。”

吕钟成轻声说是,随在胡松奇身后,攀着绳梯爬上船舷。

这艘船上点的都是用玻璃做罩的油灯,三根粗大无比的桅杆上,均挂有一盏大船头灯,而船舷则一排过去,每十米一盏灯。

胡松奇与吕钟成爬上甲板时,那名青年公爵背着手缓缓走到胡松奇面前,用葡萄牙语问:

“尊敬的明国使者,你去过伊比利亚?为何会讲伊比利亚的语言?”

胡松奇望着这名经过海上风浪之后,脸色仍然白皙的贵族青年,知道他就是这三艘商船的主人,向他拱手道:

“尊敬的远方友人,我祖父去过伊比利亚,他曾经是克里恩王子的朋友。”

胡松奇这句话虽然胡扯,但有着几分真,一个是他本人确实去过伊比利亚半岛,二则葡萄牙航海奠基人的克里思王子他神交久矣。只是这一名掀起欧洲海洋巨浪的掌舵人,已经不在这个时代。

青年公爵脸上现出几分惊喜,向胡松奇伸出了手,大声说道:

“我曾祖父就是您所说的克里恩王子,万能的上帝啊,您带了一名怎样的朋友到我眼前啊。”

说着握住胡松奇手,双腿并立,站得笔直向胡松奇道:

“我是卡洛斯。克里恩公爵,尊敬的明朝使者,您以后也将是克里恩的朋友!您来到我的船上,为我们带来什么消息?”

胡松奇灿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牙齿,向这名年轻的公爵说道:

“为您带来茶叶和瓷器的消息,尊敬的克里恩公爵。”

克里恩大喜,握着胡松奇手,邀请胡松奇与他的‘仆人’吕钟成一起到船舱里谈。

听到这名青年贵族居然就是克里恩王子的后嗣,胡松奇是有着几分讶然的,只是想到欧洲的贵族与明朝的贵族在生活理念及人生目标上截然不同,能在这里碰到一名葡萄牙的皇室贵族,也不算是十分出奇之事。

胡松奇回头向吕钟成点点头,随着克里恩一同往船舱里走去。

甲板上共有五十名水手左右,再加上在甲板下船舱里休息的水手,估计不超一百二十人。这一条船也就在一百五十人左右。

其实胡松奇现在的一身打扮不伦不类非常古怪,套在身外的那件兽皮马甲上挂着十几颗手雷,胸侧腋下又绑着两个左轮枪套,若在后世见到他这身打扮,在渔船上一露面就会被乱枪打死。

但克里恩及这一船人,除了几名老水手曾经来过东南,其它人都只在南洋及广州一带活动,对于一个地方一个风俗的明朝大地,克里恩只是认为胡松奇这身打扮或者是明朝某种官员的特殊穿戴,并没有什么疑心。

船舱里点着五盏油灯,一张简朴结实的圆桌放在船舱中间,木板墙旁摆满了装满了红酒的木桶,船舱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葡萄酒味。

圆桌上放着一套擦得勋亮的锡壶锡杯,克里恩在圆桌一头坐下,指着他对面的一个位子,让胡松奇也坐。胡松奇笑眯眯地坐下,心里坦然——

随着进入船舱的只有三人,一名水手头子,一名褐色发须的贵族男子及一名身材高佻的贵族妇人。

克里恩拿起一个高脚锡杯,斟满了一杯奶茶,站起来递给坐在他对面的胡松奇,吕钟成帮胡松奇接了。

克里恩几络黄金色的头发搭在额前,身上穿着紧身高领的棉衬衣,腰间佩着一把时下西欧洲贵族极为流行的护柄刀,手手交叉放在桌上,问胡松奇:

“您能否讲讲您消息的细节?您仆从身上带着的茶叶与瓷器,能否让我先看一看?”

克里恩以为吕钟成手中的那个棉袋里装的是瓷器与茶叶。

胡松奇笑眯眯地举地双手,从胸侧掏出那两把左轮枪,摆放在了圆桌上,向克里恩说道:

“尊敬的克里恩公爵,在谈茶叶与瓷器之前,我想跟您做一下这三艘船的交接,从这一刻开始,您这三艘帆船及所有财产均划入我、胡松奇的名下……然后我们再洽谈茶叶与瓷器的事,您看如何?”

克里恩听得愣住了,交叉的双手突然握在了一起,脱口问:

“您说什么?”

胡松奇双手如电,握起了摆在圆桌上的左轮枪,‘砰!砰!砰!’三枪连射,站在门口及站在木墙旁的三人:褐须发贵族男子,贵妇人及水手头子,三人在三记巨大枪声响起之时,均脑门中枪轰然倒地!

胡松奇发难得极突然,就连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吕钟成,也被这三声巨响吓得打了个激灵。

胡松奇把左手这支仍冒着烟的左轮枪对准了克里恩公爵,缓缓从杉木椅上站起,笑眯眯向克里恩说道:

“公爵不远万里来到东方,带着从东方抢的黄金跟东方人交易,就不怕你这几艘船沉没在东方不知尽头的潮水中?”

克里恩手握着佩刀,迟迟没有抽出来,本来白皙的脸色此时更显青白,冷汗顺着黄金发丝汩汩而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伟大的克里恩王子,真遗憾面对的不是您啊。”

胡松奇用葡萄牙语喃喃说了这句话,仍在冒烟的左轮枪筒又迸出一记火花,‘砰’地一声巨响,克里恩左肩爆出一团血火,连人带椅仰身倒在了船板上。

四枪过后,船舱里弥漫着浓浓的硝药味,红色的鲜血从三具尸体及克里恩身上汩汩流出,流满了船板。

胡松奇射克里恩这一枪并不致命,不过打得极狠,克里恩仰头倒下那刻便晕了过去。

胡松奇把左轮枪**枪套,把绑上双腿上的步枪配件解了下来,双手飞快地组装着。

吕钟成站在一旁,看着这船舱里发生的一切,如在梦境中那般,手里提着装满子弹的棉袋,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才好。

“把灯全熄了!”胡松奇向吕钟成轻喊。

吕钟成颤手颤脚地把船舱里的五盏油灯一一吹熄。

胡松奇把步枪组装完毕,甲板上的水手听到船舱里的四记枪声,已经纷纷往这边跑来,一名水手头子大喊:

“公爵大人,卡卡洛子爵大人,发生什么事?”

胡松奇把圆桌竖起,堵在了船舱门口,又堆了五六桶葡萄酒桶在圆桌后,只留了一条两拳大的细缝。从马甲上解下五颗手雷,把手雷底火上当安全盖的竹片扣一一掀起,一排整齐放在圆桌后。

胡松奇放倒一张椅子,卡在门缝中,架起了那柄步枪,回头向仍站在身后的吕钟成说道:

“你伏好,我叫你装弹药时你就帮我装上,无论如何,不要爬起来。”

水手们听到船舱里没有声音,推门时舱门又被堵得死死,那名水手头子一边喊着公爵大人,一边开始用身体撞门。

胡松奇伏在门缝下,听着甲板四周越来越多往这边靠近的脚步声、拔刀声、鸟铳塞铅弹声,静静等待着。

‘嘭!嘭!嘭!’结实的撞门声在船舱里轰然回荡。

“出事了!出事了!”

甲板上的水手纷纷大喊,除了撞门,已经有水手提着斧头开始劈船舱木墙。

船舱里一片黑暗,几种交织的声音令胡松奇越来越兴奋——

越兴奋越冷静。

当斧头‘哗’地劈上木墙时,胡松奇飞快握起摆成一线的手雷,一一在腰间的铁底撞击底火,两枚手雷快速从斧头劈开的洞口掷出,三枚快速从门缝中用力掷出。

“抱头,伏好!”

胡松奇掷出五枚手雷之后,回头向吕钟成吼了一声,自己抱头伏杉木椅后。

这些水手虽然都没有见过手雷,但都是懂火器的,一见到冒着烟的手雷掷出,都知道这东西极危险,被掷到了身上的水手拾起手雷,想掷回舱室里——

‘轰!’几记连续响起的爆炸巨响相继响起,这声响比起半月前胡松奇在杭州城外还要响多几倍!

舱室门被炸塌了一半,而刚刚被斧头劈开了一个口子的木墙则完全塌了。

被炸飞的血肉肢体同时也沾满了舱室的木墙!

甲板上在五记爆炸声之后,除了几声长长的嚎叫声之外,再无其它声响。站得远没有被炸到的水手,纷纷找了掩体躲起来,这五记石破天惊的爆炸实在令这些在海上从没遇过敌手的水手吓破了胆。

‘砰!咔!’胡松奇执着步枪伏在杉椅后,开始一枪一枪点射在远处甲板上探头探脑的水手。水手们见身旁的伙伴一探头便被莫名其妙爆了头,杀了五六名水手之后,再也无人敢靠近这舱室二十米之内。

这步枪的枪筒锻得不好,散热极慢,六枪过后便变得暗红。‘炸膛了再说。’胡松奇心里暗忖,不过在连续十枪之内,炸膛的可能性极小。

“帮这位番夷公子包扎一下伤口,手脚要快。”胡松奇回头轻声向抱着头伏在船板上倏倏发抖的吕钟成说道。

胡松奇静静执着枪,伏在杉椅后盯着甲板上的动静,等着吕钟成帮克里恩把伤口包扎好。

胡松奇计算了一下被炸的人数,加上被步枪点射的,摸约在三十人到四十人之间,船上还有着接近一百人的水手仍有着战斗力。

克里恩在五枚手雷爆炸时,已经醒了过来,船舱里的血肉腥味令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处在什么情况中。当吕钟成给他包扎伤口时,克里恩挣扎着要坐起来,伤口刺疼,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胡松奇头也不回,目光停在步枪的准星上,用葡萄牙语向已经醒来的克里恩说道:

“克里恩先生,如果你还想见到伊比利亚的港口,那么你只能照我说的去办。”

克里恩环视着黑暗的舱室,胡松奇那生硬又冷静的葡萄牙语,变成汹涌的恐惧感在撞击吞没着他。克里恩家族的光环及荣耀,已经远远离他而去。身上的疼痛及精神上的恐惧,令克里恩不能再保持他那贵族骑士的自尊,静了半晌后,他缓缓说道:

“只要你肯放过我和船上的水手,我可以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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