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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鹰计中计:铁血荒原》四 计谋还是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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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年了过去了。

十年的时间绝不短,每个人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这些刚刚长大的孩子。

也都到了成家的年龄。

刘耀辉和林玉娇的婚事是人尽皆知的事,长大后的林玉娇和刘耀辉就不像小时候似地,若即若离,没有一丝感情,李平和林中则夫妇看在眼里也不禁有些着急。

倒是南小娇和田建农的婚事似乎是早晚的事,南霸天也张罗的很紧,早有人传出话来,说年底两人将成婚,而南家也正在准备筹备婚事。

这一年初夏,地里到处长满杂草,村里的男长活忙不过来,于是村里的妇女和孩子也下了地,近几年,村里的姑娘很少出门,在家里纺线织布绣花。几年了,甚至村里的小伙子们都不认识小时候的玩伴。

这也是林玉娇第一次出屋,第一次下地干活,去薅地里的草。

田建农渐渐地成了长活的领袖,他是地主未来的女婿,将来继承南霸天的产业。可他却从不以此自居,对所有的长活还是和原来一样,当成朋友。

长活们也当他是生死弟兄。

麦地里,杂草覆盖了麦苗,林玉娇纤细的双手犹如绣花,很快就薅了几条垄,正巧田建农走到了她身边:“这里的草很多,你不用薅的那么快,今天薅的太多,明天手会难受的。”

林玉娇笑了笑:“长活就这样,挣人家十分钱,就该出十一分力,你说是不是。”

田建农也一笑:“你倒很要强,我们虽住在一个村子,好长时间没见了,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林玉娇又一笑,继续薅她的草:“时间久了仿佛每个人都变了,你也一样,如果走在陌生的地方,也许我都认不出来你,对了,今年你该结婚了。”

田建农叹了一口气,眉宇间闪过一丝忧郁。

虽只一瞬间,却没瞒过林玉娇的眼,林玉娇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想起了刘耀辉,其实她和刘耀辉的事不知听父母说过多少遍,磨叽了多少回,可在她心中,始终对刘耀辉没有一丝好感。

感觉若没有,就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什么是情,其实就是一种感觉。

林玉娇没答话。

田建农又说道:“你从来没薅过草,明天手一定会疼的。”说完走了。

林玉娇低着头,又继续薅她的草。

田建农没走出多远,就站下了,静静地看着林玉娇,良久。

他的眼神就像一块磁铁,林玉娇的心就像被一根线牵着,眼角的余光就看到田建农发呆的眼神。她的心突然一跳,跳得厉害。脸就像被人打了一个耳光,烧得厉害。

田建农已经走了,林玉娇不由得抬起头,望着他失去的方向怔住了。

田建农英俊稳重,正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只可惜这个白马王子早就名花有主,林玉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心一痛。

他们接触时间虽短,却没瞒过两个人的眼睛,一个是林媚的玩伴霍睨,霍睨绝对像他的名字“和泥”,这样的人就有一种好处,就是不得罪人,但是这种人必须有一副厉害的眼光,善于察言观色,尤其观察他能得到好处的人。恰巧他父亲是村里唯一识字的人,就成了地主家的教书先生,若论村里有钱有粮当然是地主南霸天家,若论村里谁家的藏书多,无疑是霍家,读书人似乎都比白丁聪明些,无论是干好事还是坏事。

谁说书生百无一用,说这几句话的人一定会一头撞死。

田建农无疑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待人宽厚,所有的长活都当他是兄弟,他的威望并非完全靠的是南霸天,南霸天也渐渐发现,他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人。

晚上下工了,田建农走到最后,因为他在等所有的人都离开后,看看明天都需要干什么,要多少人,其他的人去哪块地干。

林玉娇早就走了,她很想见到田建农,又怕见到他,她很清楚自己,也很清楚田建农,更清楚两人的位置。

他们之间绝不能有一丝关系。

可是她又想起了小时候过家家,田建农,龙飞和刘耀辉,龙飞,她突然有些思念龙飞,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变成了什么样子。就这样,一路上心不在焉,有些患得患失的走了回去。

田建农转了一圈,也没记住干了多少活,还剩多少草没薅,脑袋里一片混乱,尤其是看到林玉娇之后。说实话,他不喜欢南小娇,南小娇是南霸天的独女,南霸天爱如掌上明珠,惯成了南小娇强横,霸道的性格,和田建农心中的女人格格不入。他心中的女人绝不是这个样子。他也不想贪图南霸天的家产,他只想和自己所爱的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尤其是见到林玉娇之后,两人虽出身不同,贫贱差距很大,却本质相同,可是自己又如何拒绝南小娇,接受林玉娇。

他叹了一口气,刚要往回走,险些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建农哥,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霍睨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骤然吓了田建农一跳:“你怎么还没走?”

“你是长活的头,你都没走,我忙什么,再说我问问明天我去什么地方干活。”霍睨道。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再晚了回去没饭吃。”田建农道。

“若我一个人也许真的饿肚子,可你这个未来地主的乘龙快婿在一起,不但不会饿肚子,也许会吃些好的。”霍睨笑道。

田建农叹了一口气:“我们都一样,什么乘龙快婿,说白了还不都是南霸天的长活。给他种地,他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连闻味的机会都没有。”

“那是我们,不是你。”霍睨道。

“我们都一样。”田建农道:“南霸天并不是个大方人,南小娇和她父亲差不多。”

霍睨眼珠转了几转,低声笑道:“建农哥是不是不喜欢南小娇?”

“她是地主和我们绝对不一样。”田建农道。

“建农哥是不是喜欢林玉娇?”霍睨道。

田建农突然一怔,没想道被霍睨看出了心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喃喃道:“没有,你可别瞎说,这话若传到南家和林家,对谁都不好。”

霍睨又一笑,低声道:“建农哥你怕什么,如今的局势你又不是不知道,**节节胜利,国民党已经退过长江,不久的天下将是我们穷人的,听说**最恨地主富农,看来地主富农的好日子快到头了,我听人说――”他低下声:“我听说,南霸天的三姨太,南小娇的母亲根本就不是病死,而是被人暗杀的,龙骥的儿子龙飞根本没去他姥姥家,而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们之所以不敢声张,就怕将人逼反了,到那时来了一两个**,里应外合,南霸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田建农心突然一跳,这件事本来很隐秘,为什么霍睨会知道,村里还有谁知道。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是吗?你怎么知道?”

霍睨很得意:“说实话,我不知道的事还真不多,尤其是咱们村的事。我还知道其实你真正喜欢的是林玉娇。”

田建农又叹了一口气:“我喜欢谁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倒比我还清楚。”他苦笑了一声。

“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你今天的举动,无疑是证明了我的话,只是林玉娇不是别人,谁都知道,她和刘耀辉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刘耀辉才是你们最大的障碍。”霍睨道。

“你别胡说!”田建农有些怒气,究竟是因为霍睨的话,还是因为刘耀辉,尤其是听到这个名字,他现在烦透了,只希望霍睨快些走。

霍睨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煞有其事的继续讨论田建农和林玉娇的事。

“你今天怎么了?”田建农问道:“回去晚了可真的没饭吃了。”

“若是能如了你的心愿,我就算挨一顿饿也没关系。”霍睨笑道。

“对你有什么好处?”田建农问道:“难道你喜欢南小娇?”

霍睨晃着大脑袋:“我可不敢,也从没想过高攀地主家,我只有一件事?”

“原本你是有条件,以我对你的了解,向来是不图三分利,不起早五更的人,说罢什么条件?”田建农笑道。

霍睨嬉皮笑脸道:“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你,以后咱们做个连襟如何,这件事还得你撮合。”

“原来你看中了林媚,林媚心高气傲,不太好说话。”田建农笑道。

“什么心高气傲,她不听别人的话,还不听她姐姐的话,只要你肯替我说话,一定没问题。”霍睨道。

田建农没说话。

霍睨笑了笑:“这么说你真的喜欢林玉娇,得了!其他的事包在我身上,尤其是刘耀辉的事,我保证让你满意。”

田建农心一动,霍睨的事以后再说,可眼下如果霍睨能搞定刘耀辉,那是最好不过了,这个不起眼的霍睨难道真的有什么惊人的本事。

本事倒不敢说,至少可以叫他试试:“你无论怎么做都和我没关系,而我也没叫你去做。”田建农道。

霍睨一拍胸口:“所有的事都包在兄弟身上,保证不会出卖你,而且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南霸天怪罪,全由我一人承担。”

田建农一笑,没再言语。

霍睨突然伸出手:“拿来!”

田建农一愣:“那什么,我没钱!”

“谁说要钱了,我记得你曾说过,今天慢些干,明天的手一定会疼的,既然疼,就应该想个办法,我想你定有办法。”霍睨笑道:“这样我也有话说。”

“我说什么都没逃过你的贼耳朵,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有什么办法?”田建农道。

“当然有,真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你不是有手帕纸类的东西吗,叫她缠上手不就结了,其实缠手是小,送个定情物才是真的。”霍睨道。

“什么定情物,一旦送不出去,怪不好意思的,以后见面怎么说话。”田建农道。

霍睨又一笑:“林玉娇走的时候,不住的向你这里看,我保证,她现在和你一个样,甚至比你都心急。”

“别胡说!”田建农道。

“刚刚恋爱的人总是将对方想的向神一样高尚,其实比普通人都愚蠢,因为满脑子是对方。”霍睨道,向田建农要了手帕,说自己有事转转,要田建农先回去。

天已经黑了。

田建农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霍睨的视线里。

霍睨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不远处有一所很破旧的房子,房子前有一颗大柳树,平日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柳树下乘凉,直到入夜的时候,柳树下才显得十分平静,霍睨在柳树下东张西望瞅了半天,也没见到人,正暗自嘀咕:“这个人怎么还没来,去哪了?”

突然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骤然吓了他一大跳,险些跳起来:“我的妈呀!你想吓死我。”霍睨拍着胸口有些惊魂未定。

“你不正在找我吗?现在我来了,怎么会吓着你。”来人道。

“谁知道你像个鬼似地,偷偷摸摸的来,又偷偷摸摸得走。”霍睨道:“对了,你今天去了什么地方?”

“我去找龙骥,想入他的保安队。”

“你去找龙骥,被忘了你爹可是被他出卖的,他这个保安队长可是用你爹的命换来的。”霍睨道。

“你小点声!”刘耀辉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提他干什么。再说我爹放着好好的长活不干,非要干什么**和南霸天作对,南霸天是这里的土皇帝,谁敢惹他,真是自找苦吃。好在这些年,南霸天和龙骥没为难我们母子,我才能活下来,所以我坚决和我爹断绝关系,改变我家的面貌。”

霍睨点点头:“其实也是,活着的人总不应该老为死去的人耿耿于怀,冤冤相报,无止无休,弄不好还将小命搭进去。”

“好兄弟,你真是我的知己,将来我若发达了,先忘不了你。”刘耀辉拍着霍睨的肩膀,深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一定要出人头地。”

霍睨点点头。

刘耀辉露出箭一般的目光:“在这里若想发达,只有依靠南霸天。”

“南霸天是地主,将来只怕后受到牵连?”霍睨说道。

刘耀辉又一笑:“只要是人就有弱点,**也不例外,他之所以偏向穷人,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穷人,可是他们也离不开富人,因为他们也同样需要钱。”

霍睨眼前一亮:“是啊!不论是**还是国民党,都一样喜欢钱,只要有钱,还有摆不平的事。”

“是啊!”刘耀辉点点头:“只有在田建农身上做文章了。”

“难道田建农就没想到这一点。”霍睨道。

“每个人追求不同,田建农只是个平民,想的只是找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安分守己,平平淡淡得过日子。而我不一样,我不想安于现状,我要出人头地。”刘耀辉道。

“我现在该怎么做?”霍睨问道。

“难得你还是本村的秀才,该怎么做还怎么做,现在,田建农和林玉娇还在犹豫,缺少中间牵线人,只等他们火候差不多了,谁也离不开谁,倒时我再出面,那是,我就是他们的恩人,就像当初我父亲赠林家一袋米一样,现在你就算送给林中则十袋米他也不会稀罕,因为他现在不需要,要想要一个人永远欠自己的情,那就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送她最需要的东西,那才会令他感恩一辈子。”刘耀辉说道。

“是啊!到时候,田建农一定会倾尽全力来帮助你,那是你的机会就来了。”霍睨道。

“田建农不但欠我的情,也欠南小娇的情,倒是最好的报答方法就是撮合我和南小娇,那才是两全其美最好的办法。”刘耀辉道。

霍睨点头。

天完全黑了下来。

刘耀辉望了望漆黑的天空:“你说谁才是最终的赢家?”他似乎问霍睨,又似乎在问自己。

霍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装作没听见。

漆黑的夜空,几颗繁星无力的眨着眼睛,似乎对人间的争斗也觉得无比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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