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为证》九十七回丑态百出老孙头云游极乐世界（1）

与三楼欢快热烈气氛形成鲜明对照，四层尽显奢华高贵，两人刚走下扶梯，笑容可掬引导小姐立即领孙得利来迎宾处报到；

老孙头要履行签名手续，而小虎牙则去监控室找殷三联络自己负责区域事宜。

办好手续，老孙头手中多了一个畅通无阻贵宾卡，接待小姐笑着表示：

今天您手中有它，尽享全套高级服务了。

“什么高级享乐、不就吃吃喝喝么？”老孙头边住脖子上套卡绳边叨叨。

“嗳…,您开眼吧，还有艳舞、按摩、冲浪、鸳鸯浴，这的奶浴可保健了，您可得试一把,保您上瘾！再来回马枪。”

风姐招聘的一位女领班贴着孙得利耳边悄声鼓动着。

老孙头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坏眼儿一眯转身离去。

再回到前厅，老孙头仔细瞻仰，这里可真显富丽堂皇；

多彩玻璃装潢的隔断，尤如水晶宫般灿烂辉煌，中间是大小两个宴会厅，这是专为市里领导及海外巨商准备的，戒备更加森严。

椭圆形宽敞通道外侧一水儿的小型包房，老孙头愣愣盯着里边：

“这小虎牙跑哪去了，瞧，我自己还拎着两桶油呢？真是！”

他自言自语埋怨开了。

突然，小虎牙在里边叫他，好想原在小区呆过的殷经理也扬手打招呼。

老孙头拎起油，赶紧向通道里快步奔去。

“砰”的一声，他猛的一趔斜，重重摔倒在玻璃门前，两手还紧紧攥着食用油。

“哎哟，我的妈呀，痛死我了！”老孙头躺在地上嚎叫起来。

殷三、小虎牙迅速打开玻璃门跑到他跟前：

“怎么啦，撞门上了，要紧不？”小虎牙吃力抽着老孙头身子。

殷三摸着他脑门儿：“是这吧，有点鼓、感觉怎样？我叫大夫看看？”

听到喊声，人们陆续围拢过来。

老孙头连撞带吓，顿时大汗淋漓，惧痛过后只是麻木，他感觉无大奈，抬头望望：

“没事，没事，你说这门开的，玻璃锃亮，真是！”

他把两桶油扶正，一手撑地、一手滑拉着脑门儿。

小虎牙眼盯脑门儿：“不要紧，只是起个小疙瘩，抹点碘酒吧？”

老孙头摆摆手：“不啦，多难看，虎头儿，快说去哪吧？”

“一号！”小虎牙向里指指。

“一号，一号不是厕所嘛？”老孙头疑惑的瞅瞅大家。

周围人“轰”的一声全乐了。

小虎牙重复着：“是一号包间，去厕所干嘛！”

老孙头哭笑不得，他也摇着脑袋。

殷三看大家笑个不停，叽叽眼儿、厉声道：

“你们乐嘛，还不把贵宾搀起来送到包房，招待不好让你们全下岗！”

老孙头被扶起来，边走边摆手：

“嗨，你跟孩子们喊嘛？都怨我眼瞎，自己往门上撞，行了，把那两桶油给拎着就行了，走！”

刚跨进包房，老孙头一眼瞅见正敞门的卫生间：

“虎头儿，没说错呀，这不是厕所嘛？”

小虎牙直运气，搀着他走到里边转一圈才发言：

“您仔细瞧瞧，这是高级贵宾间，通透落地大窗，百十平米面积，宽宽敞敞摆两大桌宴席，前边是休息厅，外带配套卫生间，多讲究啊！”

“对，憋一上午了，我正要去方便方便。”

老孙头刚要抬腿，小虎牙忙拦住：“慢着，我有话嘱咐您。”

小虎牙一摆手，服务员立即撤出房间，然后道：

“咱这包房一会儿来的全是局座及银行行长，只比市级待遇差一点点，盛宴规定，市级上茅台、局级上五粮液、三楼是剑南春，可咱这屋茅台、五粮液一起上，菜肴也是*，我不唠叨您也听明白了。”

小虎牙把外套脱下，放在下首椅子上：

“我坐这，您挨着我，记住了，宴席上少说话，别让人笑话咱老坦儿，吃嘛，我照顾您，好不好？我得马上出去，接贵客呀！”

他看看表：“好、还半个多钟头，十二点开席，您歇着吧。”

老孙头一屁股坐在小虎牙旁边，桌前有杯水，他看都没看，端起“咕咚“一大口。

小虎牙一扭头，正瞧满眼儿：

“咳，您喝这水干嘛？是漱口的呀，席前消毒口腔，您真是，别露怯啦，真没法儿！”

他夺过玻璃杯向外高喊：“服务员，伺候着，上茶！”

“我走啦。”小虎牙皱皱眉，向老孙头瞥一眼，匆匆跑出房间。

从不到七点吃完早点，一上午参加典礼又累又渴，还憋着一泡尿，孙得利先去卫生间打撒净，然后坐在椅子上等着喝茶。

嗓子都快冒烟儿了，可漂亮小妞还不紧不慢在两桌上摆放茶俱。

兴许这就是电视里演的茶艺规矩，别再露怯，等她摆弄完吧！老孙头暗琢磨。

他默默等待着，足有五分钟，她还磨蹭……。

口渴实在难挨,老孙头开口了:“你有完没完，我都等急了！”

“已经好了，已经好了，您招呼吧？”

漂亮小妞礼貌的向客人作揖，微笑着退出房间。

老孙头打开精致细瓷小盖碗：

没有水，只是茶叶、药材、大枣之类摆满碗底，怎么喝呀！这小蹄子怎么又出去了，存心气我呀！

孙得利心中顿起无名火：“来人呐，都跑哪去了！”他声嘶力竭。

“来了，来了，您还做什么？”另一服务小姐跑进来忙问。

“喝水，喝水，都等半天啦！”老孙头瞪起眼来。

“冲茶是吧，我马上招呼”“一号冲茶！”她向外高喊着。

然后微笑向客人解释：

“上茶只摆碗，冲茶听您吩咐，我们会尽力服务好。”说完去催茶童。

这时身着民族服装茶童到来，只见他摆好架式，端起锃光闪亮长嘴铜壶，一个童子拜佛，细细水流直向碗边砸去，外边竟不溅一滴水珠。

周围瞬间香飘四溢，老孙头看得眼直，不由乐了：

“这是嘛茶？你这功夫不浅啊！”他称赞着。

茶童是西北娃，他操着生硬普通话、咬字不清：“是*八宝，里边有罗汉果、西洋参、贡菊、芦荟、鸡心枣、枸杞……”

“什么，什么，还有狗鸡？”茶童抿嘴儿笑着，他掏份小广告让客人看枸杞两字，然后礼貌的离开。

茶碗太小，连喝三碗不盯半玻璃杯水，来回叫人真麻烦，老孙头又烦了，高声喊叫，这次茶童、几个女服务员一同跑来。

茶童姿势摆好刚要冲茶，老孙头一拦：

“不要了，不要了，撤、快撤，向小鸡儿尿尿似的，干着急！”

女服务员笑的捂起嘴来。

“服务员，换一大瓶雪碧，麻利点啊！”

老孙头话音刚落，几个服务员答应着一起跑出门外。

只瞬间，四瓶易拉罐送到老孙头桌上：“没有大瓶的，您喝这个行嘛？”

“行，都出去吧，再不叫你们了！”老孙头一扬手，大家迅速离去。

两桶雪碧下肚，老孙头彻底解了渴。

这会儿，屋里没人，他把两桶油暂时存到餐柜里，随后从裤口袋掏出在海胜超市要的大塑料袋，把易拉罐全放进去：

空的能买钱、没打盖两桶让宝他娘也尝尝，高级雪碧呀！

此刻，他躺在外间大沙发上直直腰，这上午感到实在太累了。

十二点眼看就到，小虎牙陪着贵宾陆续进屋来；

孙得利听到门响，一个咕噜爬起，整理下衣服，赶紧回到座位上。

最先进屋是市内各金融系统负责人；

建行吴行长来了，开行邓行长来了，农行、交行、商行、城市信用社头头全到齐了。

最风光的莫属财大气粗工行白行长，大酒店底层就是本行新开张分理处，金融竞争、独占鳌头，佳海这一把真赌对了！

此刻，他由感居高临下、胜人一筹，头梳的油光锃亮，心情舒畅的与各路财神爷们潇洒聚会、尽情享乐。

老孙头被小虎牙向诸位介绍后，行长们围坐在另张酒席旁。

接踵而来宾客更令孙得利感到无拘无束；

区房建刘总进门就坐到老孙头旁边：“您老来了，幸会，幸会！”

他握着老孙头手问寒问暖。

刘总与大宝共事多年，经常串门、当然互相认识。

区建委黑主任、房管局王书记见面也都热情打着招呼，这是大宝多年老上司，家属同在小区、又是邻居，彼此熟悉的很。

小虎牙又一一介绍了区法院翟院长、公安局魏局长、文物局闻局长及刚从唐州赶来的启华黄总裁等人后，大家相互寒暄中落座。

典雅苏钟响起悠扬乐曲，小虎牙站起身，默点人数：

不多不少、每桌10位，正好！

十二点已到，他对迎宾顺利颇感满意，清清嗓音，发表着热情洋溢欢迎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