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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心决》第六章 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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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狸不顾旁人的眼光点了许多菜肴,她真的是饿坏了。卓狸的位置在靠窗的位置,卓狸正右方有一位男子点了一桌子菜,却未动一口,偶尔向卓狸瞟过来。卓狸前方靠左的位置有一位女子安静的坐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当卓狸狼吞虎咽地吃到一半的时候,从店里内堂走出来一位肥胖的老妇人,穿着不算讲究却很干净整洁。老妇人带着笑容,走到刚才一直带着怀疑眼光看向卓狸的那个男子,“孟真,来多久了?刚才有些忙,所以耽误了。”

“才来不久。没关系的,陈大娘。”男子有些腼腆,略显紧张。然后又向卓狸看了看。

老妇人呵呵一笑,开始在店中找人,看到角落里的那个安静女子,立马喊道:“燕子,过来!”,然后转头向梦真眼神示意:就是她!

卓狸看这几人的架势,心想,难道这是在相亲?吃得差不多,也不饿了,干脆看看戏好了。

卓狸这才认真打量起。叫孟真的男子相貌白净,带点读书人的气质,抿嘴不语。燕子身材较为健壮,相貌憨厚朴实,见到陈大娘招呼,兴高采烈的过来打招呼,甚是大方。

陈大娘,简单介绍了一下就说后堂还有事要忙,招呼俩人坐下就离开了。

吃饱了的卓狸心情甚好,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竟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卓狸略微感知,愈加有趣。孟真心事:燕子竟是这样的女子,若是旁边那位仙女般的人物该是多好啊!可惜我一介穷酸书生……燕子心事:哈,这就是那位孟真啊!果然是读书人,看着就让人敬着。我一定要好好干活,若能与孟真结为连理……

卓狸心里一阵欢呼,有意思!就在卓狸正开心的时候,颈后微热,小辣的声音适时地响起“狸,你的第一个灵魂来了。”

卓狸看戏的心情一扫而光,忍不住心里骂道,“娘的,看戏也能把自己看进去。”

“别不情不怨的样子,这可是好事。”小辣咯咯地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帮助燕子姑娘勇夺孟真。”卓狸打起精神道。

俩人说了些话就沉默起来,陈大娘似乎算好了时辰,又走了过来。嘻嘻哈哈闲语几句。

孟真走后,陈大娘呵呵笑着问:“燕子,怎么样?大娘给你介绍的这位姑爷不错吧?”“大娘,瞧你说的,还没怎么着呢就称呼起姑爷来了。”燕子也嘿嘿的笑。

“那你到底中意不?要是中意,我明天就去孟家店去问问孟真的意思。”

“大娘,不怕你笑话,若是能够嫁给孟真,这辈子我也就知足了。”

“嘿嘿,那就好,我明天就去给你问问去!”

燕子非要留下来给陈大娘在店里帮忙,被陈大娘吆喝着赶回去了,说让燕子回去好好打扮打扮添置几件衣裳。

卓狸付完帐也跟着燕子身后一起离开了。东拐西绕,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燕子的家。卓狸眼珠一转,上前敲响燕子家的门。燕子打开门问,“你找谁啊?”“有人吗?我外出寻亲,迷路了……”燕子看卓狸哀求的眼神,直爽的说:“咦,你不是刚才店里的那个人吗,进来吧!你这么漂亮怎么就自己出来了?也不怕遇见坏人。”

卓狸感激道:“谢谢你!”

燕子住在一个七十来平的院子里,北面三间房子连在一起,两边是卧房,中间是客房。院子东侧有个小厢房,用来当厨房。

“娘,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没事就多歇歇,你的病还没好利索呢,哪能干活!”燕子抢了她娘手里的针线。

“瞧你说的,我就那么娇气?连点针线活都做不了了?”燕子娘看见女儿回来,笑开了花。

“娘,这位姑娘外出寻亲,迷路了。让她在咱家住几天吧。”

“迷路了?若是不嫌简陋,那就先在我家休息两天吧。”燕子娘亲切的对卓狸说。

“大娘,真是谢谢您和燕子了,若是没碰到你们,我都不知道……”说着卓狸就去拭泪。

“哎哟!好好的怎么就哭上了?别哭了,出门在外,谁都有个困难的时候。这点小忙不算什么的。!”燕子娘起身就要来安抚卓狸。

“娘,你和小志在东房住,让……对了你叫什么啊?我叫张燕。”“我叫卓狸。”

“卓狸,你就跟我住西房吧!小志是我弟弟,去读书还没回来呢。”张燕咧嘴笑说。

燕子娘给卓狸安排好床褥后,问燕子:“燕儿,今天见着孟真感觉怎么样?你父亲走的这些年,都是你一手把这个家撑了起来,却耽误了你的婚事。若是你因为我和你弟弟的拖累嫁不到个好人家……”

燕子打断她娘:“行了,娘。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这些年,我从没觉得苦,为了你和弟弟,那怕再累我也是高兴的。再说,咱现在家境也渐渐好起来了,你就不要再担心了。今天见着孟真了,人真好,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燕子娘这才喜笑颜开,“那就好,那就好……”燕子有些脸红,说弟弟快下学了,要去做饭。

卓狸不会做饭,只能待着和燕子娘聊聊天。卓狸向燕子娘询问燕子的情况。燕子娘一边落泪一边开始讲燕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燕子爹死了有**年了,刚开始燕子娘还健朗,一家人也能勉强温饱,后来燕子娘累病了,一家人的担子开始抗在十三岁的燕子身上,燕子默不作声地跑到邻里乡亲那里挨家挨户的下跪,求他们能借点钱。后来燕子用借来的钱开了个小早摊,每天凌晨两点起身为早摊做饼做汤,白天跑到山里去砍柴,晚上还收工为有些钱的家户做针线活、洗衣服干到深夜。燕子娘几乎从都没见过燕子停下来坐一坐,也不知道燕子每天是不是有睡觉。燕子娘说道这哽咽的无法继续说下去。卓狸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

燕子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场面,嘻嘻哈哈的说:“娘!你又拿出那些事来说了。我哪有那么能干,要不是邻里乡亲帮忙,而且天天照顾我的早摊,这哪能有今天。”

“卓狸,洗洗手,准备吃饭了!”燕子说完又跑回厨房去端饭菜。

“让你见笑了,”燕子娘擦了擦眼泪,“好在这些年燕儿在村里开了个小饭馆。日子也渐好。我现在最忧心的就是她的婚事,燕子今年已经十九了,像她这么大的姑娘都已经嫁人生子了。我拖累了她啊!”说着就又要抹眼泪。

卓狸赶紧安慰道:“大娘,您别伤心了,燕子是个好姑娘,她一定会幸福的。”

吃过晚饭,燕子就去她的小饭馆了。卓狸独自躺在床上,满腹心事。

“狸,你心软了?”小辣问。

“小辣,如果帮燕子达成心愿,那么我接受的灵魂是不是孟真的?”卓狸望着房梁问。

“狸,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小辣,燕子是个善良的姑娘,她甚至不问我的姓名就让我住了进来。”卓狸很是心疼燕子。“从十三岁到十九岁,六年,虽然燕子娘只是几句话把燕子的故事讲了出来,但是其中到底有多心酸恐怕只要燕子自己知道。而她……”

“狸!我知道你怕什么。你怕你成全了她和孟真,孟真会灵魂消失。失去灵魂不会影响正常生活的,也没有人会发现他的灵魂不在。”小辣一脸严肃,“既然燕子的愿望能够到你这里,那说明这是她最大的心愿,也是她肯为之牺牲男子灵魂的愿望。如果你不帮她完成心愿,嫁不了孟真,她的心愿无法完成,她自己也不会开心幸福的。”

卓狸不再说话,失去灵魂以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卓狸不知道,但是如果要她为了得到奕而让奕失去灵魂,她是不会答应的。

“狸,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十全十美的。”小辣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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