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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冢》第7章 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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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火南城,城主府议事大厅……

议事大厅可以说是这城主府最最重要的地方了,所有的重大事项都是在这里进行讨论,每一项决策都是从这里发出,这里也可以说是城中火药味最浓的地方,各个家族为了自家的利益经常是争得面红耳赤,拍桌子摔椅子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不过倒也不成真正的打起来,毕竟城主府的实力在这摆着,卫兵们就在大厅外圈站着,城主府的底蕴可不是那些一般二般的家族可以比的,这些卫兵的实力都不容小觑,尤其是几个人在一起配合起来,就算是各家当主都能压制,所以一旦事情闹大不好收场了,到时候惹事的家族恐怕就无法在这城里住下去了。

现在的情况是,此番会议,各个家族都积极参与进来,不光是大家族,就连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家族也来了,本来很宽大的会场此刻也显得有些拥挤,而各家当主的踊跃发言,也使得会场一时间热闹不凡,拍桌子摔椅子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你方站吧我登场,年轻人火气旺,老头子也不甘下风。

“啪!”一个中年人猛地站起身来,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厅内喧哗的声音顿时小了很多,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这中年人。

“你们是不是太欺负人了!是不是觉得我们小门小户的好欺负!”中年人愤怒的吼着,脸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暴突出来,看起来都给人一种野蛮人的感觉,这中年人气的说话都不利索了,“城主不是说要公平吗?不是要个家平等吗?这哪里来的公平!哪里来的平等!”

坐在首位的齐天青看了看这中年人,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伸出手来向下按了按,示意他坐下说话,那中年人刚才也是一时气愤,他毕竟不敢跟城主顶撞,所以也只能按下心中不满,听听城主有什么说法。

齐天青轻咳了两声,说道:“焦家当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吗,北部的几座城市被魔兽袭击的消息,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已经得知了吧。”

听了齐天青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同时脸上也都露出一丝焦虑的神色。

齐天青环顾了一周,继续说道:“虽然那几座城市都不是璃火州的,离我们也比较远,本来也不应该这么紧张,但是两天前却出现了一个异常现象,这个大家也应该听说了,就是我璃火南城南边的魔兽森林,几乎一夜之间所有的魔兽都消失了,虽然无法明确是不是这些魔兽要对这座城市有所行动,但是我们总得以防万一呀。消灭所有魔兽?哼哼,我觉得拼上我们一城之力倒是有可能做到,但是代价吗?”

齐天青说道这里故意的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那么也唯有给火神献祭这唯一的办法了,期望火神能保佑我们,也只有火神,才能克制那些凶残的魔兽。焦家当主,你可要知道,这是关系到了我们一州的存亡的时候。”

“可五年前就是我焦家出的人,现在怎么又轮到我焦家了?”焦家当主依旧是很不满,可是看向齐天青的时候,忽然发现对方眼神有些怪异,似乎一直在往坐在旁边的夏家当主身上瞄,顿时心领神悟。

中年人以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我觉得现在夏家应该出份力了,就他们家从来没有提供过祭品,前几天又搞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情。”

“那么一档子事情是哪么一档子事情呀?”夏有福眯缝着双眼,也不看不清到底是睁着呢还是完全闭上了。

中年人有些气急的说道:“夏羽寒在武者测试大会上服用禁药,这件事全城人都知道了,你可别说你这当主还不知晓。”

夏有福依旧是那样眯缝着双眼,也不动怒,也不着急,就是那般平淡的说道:“服用禁药有证据吗?拿给我看看!”

“这――”中年人实在无话可说,齐天青也是邹了邹眉,大家都清楚,这明显是在耍无赖,可是谁也都没办法,毕竟还真就像夏有福说的那样,夏羽寒偷服禁药,这都是大家猜测的,拿得出手的证据还真就没有,虽然武者测试大会很多人都看到了,如果是其他家族的话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的认了,但是这夏家的地位却不一样。

大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夏有福等了一会见没人接话,就又说道:“我夏家也不是有意要避开人祭的,只是人祭也有规定,凡是武者或者有可能成为武者的孩童是不在选用范围的。现在,还有谁要选我们夏家的孩子吗?”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是心里一颤,这便是夏家之所以强大的原因,其他家族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情,在夏家看来则是必然的。

夏家无庸人,哪怕是分家的孩子都至少会成为一名武者,也许是最低级的那种,但即使是最低级的也是那些普通家族望眼欲穿的所求,至于本家的孩子在武者之途上的修炼天赋则要更高一些,本家长子,家族的继承人,没有一代无不是十三岁前成为武者,二十五岁前达到紫元巅峰,基本上一年就能夸一个阶段,武者从红元到紫元总共七阶,历代的当主继承人中最笨的一个也就用了十四年,两年一阶,这在外界看来就已经是天赋异禀了,可是夏羽寒,这一代的本家长子,夏家当主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却十八岁了还没有成为武者。

选择夏家的孩子去献祭,无疑是要毁掉一个武者,夏家无人不是武者,除了夏羽寒。

夏家的情况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其他几个大家族就纯粹是拿着威势吓唬人了,他就说自己家的这些未成年的孩子刚好都具有武者修炼的天赋,你也没胆量去上门验证,实际上是,只要一个家族近些年来出现过武者,都可以把这种倒霉事推掉,这既算是大家默认的规则,也算是对于培养出武者的家族的一种奖励了,就这样一级压一级,一级欺一级,一州十数个家族最后轮下来的就剩几个了,而这几个家族要么是这些年刚刚献过人祭的,要么就是这些年出过武者的,唯独这焦家,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出现武者了,就连着焦家当主都是个普通人。

“哦,对了!”夏有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睁开了眼镜,看了看周围的人,那种眼神就好像是俯视苍生的神明一样,缓缓的说道:“夏羽寒,现在已经不是我夏家的人了,他跟我们夏家一点关系也没有,经过家族里的调查发现,夏羽炎才是上任当主的长子,而他也将于三年后继任当主之位。”

夏有福说完便闭上了眼镜,往后一靠,那意思就是表示接下来讨论的事情将与他无关,至于拿谁家的孩子去献祭,更是他不关心的了。

没有力量就没有话语权,没有力量就就要任人欺凌,所谓的公平与公正都是站在力量对等的情况下,议事大会最后决定,今年的人祭由焦家提供,作为补偿,免税三年。

“凭什么!凭什么三年的赋税就要我家一个孩子!”焦家之中,一个妇人发疯似地吼叫着,而她叫嚷的对象是一个稳稳的坐在厅堂主位上的一个中年人,此人正是如今焦家的当主――焦立心,就是那个在议事会上受了一肚子气,回家来已经没力气再发脾气的焦家当主。

焦立心喝了口茶,长长叹了口气,看了妇人一眼,用缓缓地很明显是怄着一股气的语调,淡淡的说道:“你冲我吼,有用吗?要是我焦家也能出一名武者的话,也不至于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算了吧!”

如果是其他烈性子的人在外边受了气,回来之后必然的找一个出气筒来泻泻火,也许是这焦立心时常手气,他已经深刻意识到,冲着家人发火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顶多也就是咋几个碗,打几个人,泻一时之火而已。

“那我们就这样忍了。”妇人哭泣着说道。

“不忍还能怎么办!好啦,我在议事会上跟那帮人也吼累了,要休息休息,你下去吧,等一会你去把家族里的孩子都聚一起,挑一个,明天就要把人交出去了。”

焦立心回到屋里,一头倒在床上就呼呼的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累了,不是身体上的乏累,而是心累,掌管这个家族的二十多年了,他就没有好好的睡过一个觉,在外边说的好听些是一家之主,家里头好几百号人口,但是谁都明白,他的威风只能在家里耍一耍,在外边也就对着那些小商小贩、没家没业的闲散人员时说话才有底气。

有时他真觉得,父母给自己起这名字还真的很贴切,似乎从他刚生下来就预言到了,他这一辈子都会很――焦心。

进入梦境之后,这些年所发生的一幕一幕不断从他的脑海里飘过,这让他在梦中也不得安宁,梦境如何发展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只是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很乱、很吵,吵闹得这个梦境的世界都要破碎了,脑袋胀得似乎也要撑破了。

焦立心撑着床做了起来,双手使劲按着脑袋,但是这噪音依旧是不断地传入他的耳朵里。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这噪音根本就是来至真实世界的。焦立心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走了好一会来到大院的外边他才发现,这声音就是从他焦家的大院里传出来的,是一阵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可是他休息的地方离那大院很远,这声音得有多大才能传到他耳朵里。

焦家大院里现在已经聚集了数百口人了,所有的人都在――哭,有蹲在地上包头哭的,有站着仰天哭的,有抱在一起哭的,有妈妈和孩子抱在一起的,还有一家人好几口抱成大团哭的,很显然大家都已经得到了消息,焦立心看着这场景,心都要气炸了。

“哭――哭――哭有什么用!”焦立心推开众人,走到了大院对面的石台上,“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消息,那我也就不多废话了,适龄的孩子站到中间,其他人站到外边。”

听了当主的命令,大部分人都抹了抹眼泪停止了哭泣,开始清出一片场地,大人都走到了外边为了一圈,中间站着五六十个小孩子,有男孩,有女孩,大的有十六七岁的,小的才几个月,躺在襁褓里不知所谓。

站在中间的五六十个孩子也围成了个圆圈,在中间放了个转盘,选人祭的方法很公平,转动转盘,最后指向谁就是谁,可以说是完全的听天由命。当看到这个转盘时,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还哭个什么劲呀。

大人们哭基本都是装的,他们更多的则是紧张,毕竟选人是从这五六十个孩子中选,选到自家孩子的可能性很低很低,但也并不是没有,所以他们紧张,而紧张是不会哭起来的,至于那些备选的孩子们则不一样,有的人哭是真害怕,而有的孩子根本还不明白人祭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又哭什么。

不懂事的孩子其实都是得到了父母的“密令”的,哭!使劲的哭!不哭回去就要打屁股,不哭晚饭就没肉吃,这是对于那些稍小点的孩子们的,对于那些更小的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们,父母们更是狠下心来使劲的掐,有的那还夹子把孩子的屁股夹上了。

总之,他们就是为了要博得当主的同情心,用哭来博得,兴许当主心一软,就放过那个孩子了,可是没想到的是,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个办法,结果就哭得一团糟了,同情哪一个?谁哭得好听同情谁吗?所以便有了转盘这个办法。

转盘转动了,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盯着这个转盘,进而忘记了哭,除了那些半大不大的孩子们,他们可是得了死命令了,不哭回去就要打屁股,不哭晚饭就没肉吃,所以他们一边是哇哇的干哭,一边有偷瞄着这个唰唰转动的转盘。

“这是啥米玩意?你知道吗?”一个小孩子趁着哭泣中间喘气的功夫问道。

旁边一个小孩子也通常抽空说道:“别多嘴!哭!”

“哇――”

转盘的速度越来越慢,当指针即将指向自己的时候,这一脉的人就都会感觉心被提到嗓子眼了,一旦转过,便又放回来了,如此几番下去,已经有不少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昏厥过去了。

“咔哒!”转盘突然间停了下来,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所有人都以为它会转过那个孩子,但是却没想到停了下来。

“哇――”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五六个人来,其中还有个年纪很大的老人家,眼泪打在长长的胡子上拧成了一股一股的。

“不公平,不能就转一刺,得多转几次。”

“这转盘肯定有问题!”

“重新转,这把不能算。”

这些人喊什么的都有,就是不肯承认这次选人是有效地,可是其他人哪能依他们的话重来,自己这颗心好不容易才放肚里,重新转?那不是傻子吗?

“妈妈,怎么了?”小孩子被一个痛哭的夫人抱着,有些愣愣的不明白怎么回事,甚至都忘了要装哭。

焦立心一挥手,示意来人把大人拉开,于是上来几个人要把正在闹事的几个大人拉了下去,可是那些大人哪能这么容易就放弃,那名老者噗通一声跪在了焦立心面前。

“当主大人呀,这是我唯一的孙子――”老者哭诉道,可是焦立心根本就没听他说下去便把身子转了过去。

“这是你的孙子,有又何尝不是我焦家的子孙,选他你会哭,选了别人又会有人哭,我能怎么办?不管哪一个不都是我焦家的子孙吗?”焦立心的这番话是他在心里说的,因为他也知道这些道德文章说给人听又有什么用,他虽然表面上强作镇静,但内心深处不知道已经哭了多少年了。

就在这有人哭泣有人庆幸的时候,从大院大门处的墙壁后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探出了半边身子,娇气气怯懦懦的说道:

“舅父大人,我替换他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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