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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若台》第6节浅足踏入公歆府 身临荣宅今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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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来到市区,望着高楼林立,繁华兴旺的街市后,我便不能那么轻易地感受城市这种单纯的美丽与壮观了。经过这番暂短的经历,使我学会了罗列经验。我开始思考,开始观察。都市生活这么大花红柳绿,饭店似乎无处不在,应该是城市构造的主要细胞之一。我想这里面打工较别处是有一定保障的,最起码不用为食宿而担心。于是我几经努力来到一家名为“雪芹公歆府”的饭店打工。饭店坐北朝南正处于市区主干道的黄金地段,规模较大,装饰布局也有几分大家风范。而且名号也别有新意,“雪芹”顾名思义是一代文豪曹雪芹了,他的家府自然了得。大幅的对联牌匾“赛宁府光摇朱户金铺地,胜荣宅雪照琼窗玉作宫”正挂于门口左右两根朱红立柱上,横批自然是“雪芹公歆府”,透出一种霸气和自信。以金陵十二钗正册为题的六面人物宫灯,以大门为中轴均匀悬挂。每盏都是手工绘制,且有人物判词点缀,精巧细腻,实为文化食韵的品位招牌。两只汉白玉的麒麟兽,精雕细镂、栩栩如生,分列门口两旁。为文墨渲染下的公歆府平添了几分生威。从外观上远远望去,整座饭店就有种佳节盛宴的气派氛围。再加上雕梁画栋的古典韵味,与之现代工艺技术的融入,更显得巧夺天工、富丽堂皇。

饭店内部仿若殿堂,空旷严谨、金碧辉煌且不失古朴典雅。一进店门是一个待客厅,上面是一个圆形的很大的藻井,仿佛是一口倒扣的大锅。按平均比例,掐金丝走银线绣着“宝钗扑蝶”,“黛玉葬花”,“湘云醉眠芍药茵”三幅画。最中间“锅底”的位置是一盏名为“锦上添花”的大型吊灯,映射四周耀眼夺目。一条玉带长廊贯穿循环于三厅,东始丰桔厅,台阶缓逸,桔香四溢;途经润季厅,碧翠雅致,怡人爽气;西止绛芸厅,阶势陡峭,风光无限(此处大有“一览众山小”的意境)。三厅相连且阶梯式排列,一种“丘陵”般的美呈现于工艺格局的精湛。各厅的主题不同,装饰布局也大不相同。此外二三楼雅间栉比鳞次,有荣禧堂、甄贾斋、燃藜轩、万福苑、梦坡斋、潇湘厅、佛寿阁、梨香院、珠玑殿、大观园,余下的便以金陵十二钗正副册的人物为题。每间也都别有洞天,独具匠心,使人如置身于仙山琼阁或帝王官宦府第。

我当下自然没有细细观光的机会,只好让眼花缭乱暂沉于雅兴的低迷,待以后有了时间再细细体味。

我被安置到传菜部,主要从事传菜生的工作。换上那身紫红色缎料的工衣,我便觉得叫我跑堂的更确切了。负责调拨菜品的是个比我大两岁的小伙子,冉森杰。个子也比我略高一些,长相帅气可爱。担任这个岗位的人需要具备相关的菜品知识和指挥调配、应急等综合能力。可以说这里是饭店关键所在之一,也是饭店极少站坐自由的角色。这位置既属于前厅管理,又受后厨制约,但大多时领导不太注重这里,似乎只关注炒菜和前厅服务。于是成为内部三不管地带,令人好不自在(哈哈,不过这只限定于员工之间,对于领导那可是绝对封锁了)。

整个传菜部共有11名弟兄,都是男孩子。而服务部人员中,只有两名男生,他们分别叫邵剑波和翦莫炟。两人都能言善辩,笑容可掬。尤其邵剑波,中上等的个子,白皙的脸上有一对笑靥,平时又爱干净,在女孩子里特有人缘,每天都会有笑声伴随嬉闹中。

饭店的老板义学峰,曾经是一位大学副教授,后来下海经商。他50多岁的年纪,略显臃肿的身体,头戴博士伦眼镜显得精神倜傥。然而他平日很少西装革履的穿戴,大多以深重的休闲服着装,体面大方。于是我见到他第一面时,便颇有几分敬意。

义总下面就是茹意珍经理,她是义总老伴的妹妹,也是义家母系亲属。因此,义总不在茹经理是全权负责的一把手。即使义总在店,工作也大都由茹经理总体安排、领导。可谓是店内的主力,内贤持家之典范。她的外在妆饰与义总的着装理念很不相同。总是满身的珠光宝气,流光溢彩。特别是头上的发式,整天都在变化。今天可为饰品展示平台的盘发,明天就会将发绾成纂儿用簪子别上,后天或许又改成了葡萄串般的卷发……当然衣饰也随之变化。令人目不暇接,大开眼界。因为那也是别有风光的景色,也许对茹经理很大程度上而言,她应该去当一名服饰模特或设计师才会更适合她别出心裁的创意精神。

冉森杰了解我没有做过传菜生,稍觉“不幸”便叫尉迟伋负责教我。尉迟伋说自己年龄刚20岁,可我打冷眼看去他怎么也不像,却像30的。不会长的这么成熟吧。在我眼里,始终没有敢把他看是同龄人,是长辈又似乎过了,高就高个半辈吧。他个子高,而且蓄了胡须。让我常联系起父亲那辈的人。他那憨粗的口音,再加上外地的方言口语,让我着实难以理会意思。可我毕竟是新来的,怎么能那么挑剔呢。万一是领导们的戏法,我可承受不起。他教我如何传菜,简单的介绍了流程。还说传菜很简单,没那么啰嗦,就是保证菜品顺利的上到目的地就可以了,其他的便都是把式。我听了,心里紧张的劲才有所平缓。但他重申,这里菜品较复杂,各大菜系均有,一旦辨认不好很容易出现错误。我刚刚踏实的心又紧迫起来。于是急着要菜谱看。他一笑,找了个塑料托盘教我练习托托盘。托盘要用左手托,这是固定的模式,五指分开,呈凹形,胳膊弯曲90度,将手托于托盘的中心,掌握好平衡……我自知这也是个熟练工,欲速则不达。我便认真练习。谁知这个尉迟伋竟然取来五瓶装满自来水的啤酒瓶,平时看起来不起眼的啤酒瓶,此时才觉得细高了许多。不会让我托这些只有杂技演员才能哗众取宠的东西吧。果然如此,他先让我从一瓶开始,逐渐加量。待到五瓶时,传菜就基本没有了问题。我此时叫苦不迭,心里唠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还用个“基本”含含糊糊,提前为他自己流下了余地。我出了问题,他会说我是例外,没出则说明他的话应验了。还别说,一二瓶我还真不在话下,三四瓶有点勉强,五瓶就显吃力。他在一边又惊又叫的,引来了好多人瞧看。这样我便更显不稳。他忙叫我停下,并总结道:“你的心理素质太差!托托盘的水平也太低,没有一个合格的。”我心里愤愤不平,干嘛这样封杀我,一锤定音?他的评语我只能接受心理素质差,至于手不稳,一是在于我将单数五看得太重,成了一个临时内心的小包袱。另外以前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托盘,一开始就能做好也有点过分。

就在这时,冉森杰叫我们停止了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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