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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若台》第9节工餐辣油起风波 夜晚闲游演技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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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通领班的安排,我和白铖一起负责长廊卫生。

可这几天每每例会过后,白铖就不知所踪。时间一长,就变本加厉,更显嚣张。每次都只能我独自完成清扫工作。我一直都气愤不已,却苦无办法,只能暗自叫苦。有时真有心较劲,不做了,可我总感觉自己耗不过那家伙。因这点事挨批评不值得。有心找领导诉苦,又怕会影响同事关系。再说那样总感觉有点像幼儿向阿姨告状的幼稚。可我这样一天两次的迁就也未必能改变什么,最终只会苦了自己。看来一味的迁就不是道理,只会放纵臭毛病的滋养。迫于无奈,我于是向茹经理申请调离。

可笑的是,我同茹经理在楼梯**谈,白铖正巧疾步过来,冷不防瞧见我和茹经理讲着什么。他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稍显紧张,说了声“不好”刹住脚步,灰溜溜返身而去。我正面对他,看到他仓皇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一定是他误以为我在告状了,可我转念一想又担心有误会产生。

午饭时间已是下午二点钟,大家都到丰桔厅用餐。我、令霞、达奚莹、严艺煐、邬桂文、邵剑波六人坐在一起。今天的伙食是肉片白菜烩饹馇,是后厨实习生密居湦之作。他刚从市烹饪学校毕业,所以水平可见一斑。

“机灵鬼”令霞耐不住寂寞,尝了一口饹馇后,眨眨眼睛又瞧瞧在座的各位,悄声的见解道:“这手艺太差劲了,我享受不了,我看加点佐料怎么样?”

“唉,可不是吗。人家在后厨吃香喝辣的,早就填饱肚子了,这只不过是人家的全权之术。我不吃了。”

“哼,你知道什么。不吃?不吃老板省,话说回来不吃白不吃!”

“我看你就是个‘白痴’!”

“你说谁!……”

“好啦,再说该吵起来了。小令你说加什么料?

“有啥,当然是辣椒油了。”

“是个办法,我同样。”

“那小訸你去取一下吧。”邬桂文凭着老大姐的份儿,开始支配我了。尽管我和她不熟,但人家完全不在乎这些。

“行。”我应了一声,便去了厨房。

厨房很大,我四处张望,没有找到。抬头看见童师傅正在灶前忙碌,我走过去请他帮忙。

童师傅二十七岁,是本店最年轻的上灶师傅,并且多才多艺。就在我看他点头之际,他已将热油浇在了放着碎辣椒和葱花的碗中,顿时油香四溢,火辣辣的引人。我小心地将碗端起,一溜小跑来到桌旁。其实我再小跑也塞不过油热传递的速度,到桌时已基本烫的不轻。令霞眼尖手快,伸手要接。谁知碗已很烫,手一挨本就能的回避。邬桂文也有经验,见势不妙伸手来扶,没想到用力过猛,将油洒到了桌上。顿时塑料台布像河蚌受惊一样,蜷缩起来。下面的那层棉质台布也“惊吓”不轻。一下子,大家乱了起来,生怕因小失大受到责罚。

“咱们先别动,待会儿领导都走了再说。”此时大家都互相埋怨起来。连邬桂文常以经验自居的她,一时也不知所措。还好邵剑波不那么随波逐流,有主见的说话。

大家装作低头用餐,勉强拖延时间。而彼此谁还吃得下?那阵势不亚于小时候尿湿了被子一样的难受。

这时用餐的店员们已相继离开,领导桌只剩下主管繁欣然,她用完餐,端起饭具一抬头看到我们。我因前两天借钱在心,今又遇到这事,故此脸上很不自然。于是繁主管更觉疑惑:他们几个今天怎么了,吃得这么久?可望望又没什么特别,只好带上疑问离开。那一刻大家紧张的要命,生怕繁主管走近。若是电影一定有一个特写镜头,心跳的可怕。

大家望着繁主管走远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我向大家道歉,自责自己的鲁莽。达奚莹忙安慰我,别人也便附和同声。劝我不必在意,还感谢我的“诚挚”。当然有人说了不是。我不在意这些,至少有大多数的人谅解。

晚上,好多同事都决定去外面吃,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他们便开始私下张罗。这是尉迟伋、冉森杰他们主张的,严艺煐一听此事便主动参加了。严艺煐便来找达奚莹,老同学坚持不去。争执之下,后厨配菜师傅韦俊明来了,他今年23岁,是后厨开店元老之一,京东菜系厨师长阮福平的爱徒。所以年轻俊俏的他更有几分傲气。达奚莹对他的印象虽不深刻,但从他外在形象断定,他不是踏实厚道的人,于是达奚莹匆匆而去。

“告诉小冉,咱们吃火锅去,顺便从饭店带点实货。”

“实货?什么实货?”严艺煐对于他们厨房工作者的“行话”,不甚了解。毕竟是初来乍到,涉世浅。

“哎,带点鸡蛋什么的。”

“你倒聪明,你怎么不拿。”

“小点声,你想让全饭店知道呀。我们厨房人受嫌较重,容易注意。你们就好多了。”

尽管严艺煐一直很有原则,可毕竟根基浮浅,架不住别人忽悠,几句话过后便承担重任了。

她来到厨房,用饭盒把鸡蛋装好,然后到更衣室把鸡蛋裹入衣服里。待到下班,就可堂而皇之地带着东西走出店门。

离下班还有十几分钟,只由于客人都已走完,所以外出吃饭的大家就开始行动了。他们换上各自的衣服,俨然是都市生活的俊男靓女,哪里还找到打工者的踪影。有人说饭店工作的人有股油烟味,我却从未在他们换掉衣服后闻到这种气味,不知是鼻子不灵还是心理作用。

刚出店门不远,停着一辆高级蓝鸟车,大家都驻足观瞧,赞叹不已。

“吉秘书,把钥匙给我拿来。”童师傅指着轿车故作绅士地讲。

“哎呀,抱歉!童老板钥匙让我给丢了。”吉庆峰顺势眨着眼睛上的机灵,随声应和。

“什么童老板,应称童总,是吧?”白铖见有几分兴趣,也加入行列。

“你看人家白秘书,虽只是个副秘书,我看马上就超越你了。要不开我那辆宝马吧。”童师傅顺手指了指道对面的一辆白色的轿车。

“老板,不,老总。当然可以,只是钥匙一直由白秘书负责。”吉庆峰又将话柄一推二六五,甩向了白铖。

“都是些没有的东西!赶明儿我都炒你们的鱿鱼!”未等白铖反应,童师傅便赶紧享受老板的特权。摆出不可一世的威风。看来蛮有几分老板气质的。这完全在于他久居饭店生活,将宾客中的举止神态模仿的淋漓尽致。若没有这么多人围观,恐怕还真会让人误解了。可他为什么不效仿其他层次的人?这大概与个人理想有关吧,是理想引导兴趣的注意力。

“看!令秘书。”说着吉庆峰用手寻起令霞,希望她的介入分开别人的注意力。可人群中根本没有令霞,手指在众人面前划了个圈,最后只好指指饭店。脸上的灵气被一种变戏法露了破绽的怪异所笼罩。那样子认真中还有几分尴尬。

“不好了,蓝鸟被人偷走了!”饭店川菜厨师长甫廙仁和我同姓,但同我没有血缘关系。他今年54岁了,家是成都的,随同南水北调工程一样,做着自己人生重大的抉择。他来到北方打工已经多年,也适应了异地的水土风情。他精瘦矮小,却不失精神矍铄。他的厨艺大有炉火纯青之势,只是脾气秉性也同川菜一样火辣辣的猛烈,少有先知和预告。

“秘书们,快给我追!追住大大有赏。”童师傅一着急竟然说起了东洋日语调,将笑料升级。大家感到一阵赏心悦目,不由自主地开怀大笑。公认他们是真正的天才演员,模仿技艺惟妙惟肖。正因为现实中有他们这样的人,才会使生活更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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