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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盗》第四章 你动的是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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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总会有各式各样的一些人,仰仗着自认为所具备的星点优势:金钱,权利,依靠的住的大势力,一步步欺压侵占着他人的生存空间,聊以**。江湖中,同样如此,只不过,江湖儿女提刀握剑的手一把撕下了寻常生活所披挂着的虚伪面纱。在江湖,道义公理总被握在拳头硬的一方手里。

岳阳城里多半的百姓都受过常威欺侮,然而黑白两道总还是给足了其面子。不敢动常威是因为不敢动常家。在岳阳城,你可以不知道衙门里坐着的是哪位知县,可你却不能不知道常家,主事人常漫天,也就是常威的生父,在岳阳城里就是伸手遮住天,跺跺脚整个岳阳城也要抖上一抖的人物。没人敢得罪常家,更没人愿意得罪常家。常家让人忌惮的除了正当壮年的常漫天手中那杆遍扫潇湘的镔铁长枪,更重要的是因为这家伙是展玉堂的堂主。一堂之主并不可怕,江湖中有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帮派,由此江湖中有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堂主,因此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堂主之名就足够震的住这帮终日里淘杀在江湖中的莽汉粗人。碰巧展玉堂不是随随便便大大小小的一个堂,非但如此,展玉堂隶属于江南第一大帮派——盐帮。

总舵设在金陵,自江浙,两湖,两广,盐帮共有分舵二百余处,帮众遍布江南地界,总数直追丐帮,江湖上并称为北丐南盐。在江南地头上得罪了盐帮就好比将捅了的马蜂窝覆在身上,走到哪被蛰到哪。

然而此时,盐帮分堂堂主的亲生儿子居然被一个不满二十的少年打得血液横飞,此情此景让众人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身陷梦中。

“哈哈哈,有意思的少年```”不远处一座茶楼的二楼窗口,一名白首老头抚着长长的胡须边笑边兴趣盎然地紧盯着小巷。老者身旁立着位身段玲珑的妙龄少女,虽是年纪尚小,那充满青春气息的苗条身段以及白净脸蛋上一双清澈有神的大眼已是勾住了茶楼上不少男性的目光。很显然,这一老一少已经在窗边看了好一会了。“啧啧,沉稳,喜怒不行于色,够胆,够狠,够准,已经很久没碰见这么有趣的年轻人啦,哟不对,怎地,他明明还可出手···”老者讶然道,少女却是一直未予答腔,一双妙目静静地注视着下方动态。

“咳···”缓过神来的常威双臂一震,架开赵拓揪住自己头发的手,退出两步,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气急反笑:“好,拓疯子你有种,你是第一个让我尝到被打滋味的人,要是让你今后安稳活在岳阳城,我常威也真就不用出来在岳阳街上逛了。”深深吸了口地上的血腥味,赵拓咧开嘴森然一笑,扭过头对着身后众人道:“刚刚动过手的,让他们半个月里下不来床···”望着领头人如此生猛,后面十数人的热血被瞬间点燃:“妈的盐帮怎么地干他~”“就是,平日里这帮狗腿处处欺压我们,操,我们也不是他妈泥巴捏的。”赵拓一笑,转过头来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临近沸点的常威顷刻暴走“既然你如是说,那以后也还真就不用迈出你家大门了。”常威血红了双眼,虎吼一声,凝指成爪直向赵拓扑来,两帮人随即混杀成一团。

待到真正跟赵拓交上手,常威终于切身体会到拓疯子这名号有多贴切,对面的赵拓动起手来就象头发情的公牛,开足了蛮力一路狂攻,根本不闪不避地任自己的拳脚落在他身上,悍不畏死地跟自己硬碰硬地死磕。自小在鱼龙混杂的集市里打滚的赵拓打起架来招式简单粗暴实用,周身各个器官均成伤人利器。拳,肘,膝,脚不带停歇地往自己身上招呼。开打半盏茶不到的功夫,两人均是拳拳到肉,望着对面犹自**般攻来的赵拓,常威心里一阵气苦,隐隐开始后悔怎么会招惹到这个疯子。而常威身旁的帮众也是有苦难言,这帮平日里畏畏缩缩的偷儿,今日却如同被他们刨了祖坟一般死咬着不放,嘴里嘶吼着市井骂街的俚语,一个个赤红了双眼,拳脚死命地向他们身上袭来。“这些还是人吗?感觉就像被饥饿的野狼群咬住一般···”平日里跟着少堂主耀武扬威地一干帮众此刻心里都涌起了一股寒意。

为了生存,这帮混迹在江湖最底层的人面对旁人的白眼,嘲讽,打骂,一忍再忍。同样为了生存,当他们被逼到忍无可忍的地段,只要找到一个宣泄口,他们的愤怒就会如同决堤的江水一般,冲垮淹没拦在前方的一切东西。常威和他的跟班们与人打斗,或许是为了维护他们的颜面以及继续耀武扬威地权利,可他们的对手却是在为了赢得生存的权利而搏杀。两下相较,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登徒子们并未抗争多久就被对面潮水一般的疯狂攻势所淹没,这场激烈的群殴也并未持续多久。啪的一记鞭腿,赵拓狠狠地将常威抽倒在地上,而旁边已经稀稀落落地躺满了呻吟着的盐帮帮众。“赵拓,你,,我们常家···”望着缓步上前,丝毫没有停手意思的赵拓,常威躺在地上一边倒抽着冷气,一边嘶吼着,只觉周身被击打的地方火烧般疼。赵拓没有答话,只是缓缓走到一名倒在地上的盐帮帮众身旁,在数十道目光的注视下,右脚重重地踏在那人膝盖处,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后,就是抱着腿满地打滚那人杀猪般的尖叫。常威一众人顿时心底往下一坠,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冲头顶,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赵拓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走向另一人,紧跟着又是一阵呼痛的厮嚎直直地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刚刚满是冲杀声的小巷此刻静的出奇,只余下赵拓一步一步行在地上的声音以及清脆的碎骨声和紧随其后的哀嚎。看着赵拓表情未有丝毫变化地一个个将自己手下的膝盖骨踏碎,常威已是吓得如同抽掉骨头的蛇一般瘫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很显然,赵拓的狠辣已经远远超过了这平日里骄奢淫逸的大少爷所能承受的底线。此时的赵拓在常威等人眼中就如同冥府里爬出的索命无常一般。看着那双不带任何色彩的眼睛对向自己,常威的背后嗖地流下了一阵冷汗。俯视着地上大气也不敢喘的常威,赵拓吐了口吐沫不屑地说道:废柴,而后一把提起常威,死死地盯着对方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常家大少爷,往日里你在我这讹点油水刮点花钱,瞧着你岳阳常家这块牌子,我赵拓就当身在屋檐下。可是今天,你动的是我兄弟,哪怕是常漫天亲至,我赵拓搭上条命也要找回这个场子。打今儿起,你再敢动我这里一个弟兄,我让你卧在床上躺一辈子,听懂我的话了吗?”看着常威战战兢兢地急点头,赵拓松开他的衣襟:“现在,你给我带句话给常老爷子。自己下的种,让他好好管教”言罢,长身而起,看也不看瘫在地上的常威,自顾自地扬长而起。身后被人搀扶着的赵勇望着赵拓瘦颵却坚实的背影,眼泪早已是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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