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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路》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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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蚊子早上七八点钟就去图书馆自习,其余两个和我起床的时候快到中午了。我准备打电话叫蚊子给我们带三个快餐上来,牛哥告诉我蚊子中午一般不回宿舍,在食堂吃了午餐直接回图书馆。于是我和牛哥豹子去食堂吃午餐,吃完牛哥回宿舍继续游戏人生,我和豹子打算熟悉一下富山大学,因为上次参观天太黑,时间也匆忙,只是瞎走一通,算不上熟悉。

富山大学的生活区跟教学区之间隔着一条马路,马路上行驶着的各种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即使经过的是生活区,车速也没见得慢下来。我和豹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唯恐被横着呼啸而过的车子撞死。豹子一边走一边说:“我总结了一下,这过马路可短暂了。前脚一出,后脚跟上,这马路就过去了;前脚一出,后脚跟不上,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我笑着点点头。

豹子问:“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你知道吗?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你前面本来还有很多路要走的,结果你前脚一出,后脚就被撞上了。”

我说:“有道理。”

富山大学教学区的门口连着一条宽大的水泥路,路中间有隔离带,路两旁种着一种叶子宽阔的树,树上接着一串串圆圆的果实,遗憾的是不好看也不能吃。有几棵树还挂着一个小小的牌子,我们走进一看,上面写着关于这种树的介绍。这种树名叫大叶紫薇。不过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学校不种那种高大的可以形成绿荫的树,却种这种这长不高的树,既不能遮阳,又不能避雨,并且也算不得好看。

进校门左拐是教学楼,一栋栋的大楼排过去,我和豹子有意参观一下教学楼的里面,却发现一栋栋楼紧锁着大门,虽有几栋没有锁着,亦让我们担心走进去后被锁,只好作罢。我们走出这片教学楼群,来到富山大学的公共教学楼。公共教学楼是连成一排的,呈现圆弧状,半围着学校的图书馆。公共教学楼没有什么可看的,我们穿过公共教学楼,径直来到学校图书馆。图书馆是富山大学唯一拿得出手的建筑,站在众楼群之中,颇有鹤立鸡群之感。由于进入图书馆需要学生证,我和豹子的学生证还没有领到,所以只能在外面领略它雄伟的气势。继续走到别处看看,我们跨过一座小桥,来到了富山大学的行政楼,行政楼靠着一座茂盛的小山,顺着小山拐过去,意外发现一处幽静的地方,中央还有一个美丽的湖。豹子说:“这里环境还真是不错,以后用得着。”

我问:“什么意思?”

豹子说“我的意思是说,以后我找到女朋友就不用花钱去开房了,这个地方很不错。”

我无语。

接着往前走,绕到了富山大学的游泳池。豹子指着小山丘说:“以后我们买一个望远镜,爬到那里往这女生游泳池看,效果绝对不错。”

我说:“你就不能说一点正经的。”

豹子说:“***,你别在我面前婊子装处女。”

豹子这厮今天雄性激素突增,所以我不打算跟他理论,指着前面的风雨操场说:“那里有人踢足球,我们去看看。”

我们走近足球场,发现一队穿巴西队球衣的家伙正在跟一队穿法国队球衣的家伙踢得热火朝天,那激烈程度,仿佛九八年世界杯决赛的重演。一个巴西队的家伙在禁区得球,豹子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大喊:“大力抽左边的死角!”

那家伙也很听话,拔腿就是一脚大力抽射,足球直挂球门左边死角,应声入网。

豹子显得很激动,拍手称赞:“真不愧是巴西队的,这球的角度和力量都无可挑剔!”

进球的家伙却没豹子那么激动,抱着头蹲在地上懊恼不已,场上其余的十名巴西队员则瞪着眼睛怒视豹子,个个巴不得将豹子揉成一个足球踢一顿。同时场上法国队的队员却在欢欣鼓舞地庆贺。我和豹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家伙进的是一个乌龙球!

我们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立刻一股烟跑出风雨操场,先左拐,再右拐,拐到了麒麟万象学生街。迎面一个女生走过来,对豹子说:“请问学长,学校的行政楼往那边走?”

豹子随便指着远处一个地方说:“就在那边。”

继续走,我们看到一个内部装饰得很漂亮小店,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刚走进去,发现里面十几个女生都齐刷刷地瞪着我们。我们环顾了一下店的四周,才发现进的是一家女生内衣店,急忙又退了出来。我和豹子没有打算买什么,走马观花似的逛完学生街,穿过学生生活区三区,回到生活区一区。食堂早就没有吃的东西了,我们跑出去,却意外发现马路两旁的人行道,虽然白天空空荡荡的,到了晚上却被小摊小贩占得满满的。顺着走过去,吃的、穿的、用的等五花八门的商品应有尽有,最让我兴奋的是其中还有很多书摊,陈列着各种各样的盗版书和旧杂志。我从中挑了一本李敖的《北京法源寺》,看了一下书的背面,价格是一十七块五,打算十块钱买下,于是试探性地问摊主:“老板,能不能便宜点。”

摊主看了一眼说:“五块钱拿去。”

我二话不说就买下了《北京法源寺》,揣在怀里如获至宝。接着我和豹子两人选了一个名叫兵哥哥水煮鱼的小吃摊吃水煮鱼。碰巧遇到之前向豹子问路的那个女孩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她在看到我和豹子后,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这已经是我们今天第三次遭到瞪眼了。

我问豹子:“你猜那女孩此刻心里应该在想什么?”

豹子说:“我猜她一定在想,人走路真慢啊,我辛辛苦苦走了一个下午,结果打的十多分钟就又把我给载回了原地。”

我说:“你把人家一个女生骗得够呛,还有脸说这话。”

“谁叫她管我叫学长来着。”豹子突然大叫,“啊!”

我连忙问:“怎么了?”

豹子一边将手塞进嘴里,一边说:“啊,啊,我喉咙被鱼刺卡了!”

我立马笑岔了气。

果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我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北京法源寺》。牛哥今天只有在吃午餐短暂离开过电脑,晚餐是我和豹子刚才吃完水煮鱼后帮他带上来的的山东杂粮煎饼,此时他正一手拿着杂粮煎饼,一手操作鼠标,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继续自己疯狂的游戏人生。豹子坐在床沿按摩自己的脚,食指在脚背上揉一揉,揉出了一条黑色的东西粘在食指上,大拇指又过来帮忙,揉成了一颗黑色的药丸,随之往牛哥背上弹指一挥,黑色的药丸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药丸似乎没有弹进牛哥的脖子里,豹子不服气,继续又在脚背上另一处地方挖掘药丸的原料,准备对牛哥实施下一轮攻击。

蚊子背着书包从图书馆回来了,见我在床上看书,跳上来检查是不是黄书。看到书页写着《北京法源寺》李敖著的字样,兴趣索然,失望地跳下床去。

这时辅导员柯陈张走了进来,说:“你们宿舍现在要选出一个寝室长,等一下我再来你们时你们就报给我,我现在去通知其它的宿舍。”

等辅导员一走,牛哥和豹子异口同声地说:“我做寝室长。”

蚊子说:“你们两个别争了,让我当算了。”

牛哥问:“凭什么是你?”

豹子也问:“就凭你脑袋长得像个夜壶?”

蚊子说:“你想,牛遇到了豹子,就好比给人家送食物。可即使你豹子身体再强壮,遇到人照样歇菜,遇到蚊子照样束手无策。牛遇到蚊子和人就更不用说了。蚊子和人之间,谁也不能奈何谁,只能打一个平手。所以我们宿舍只有我蚊子和村民最有资格,人家村民又无意做寝室长,我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牛哥说:“有种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豹子提起自己脱下的袜子,用鼻子闻了闻,说:“这味道刚好合适。”

蚊子对我说:“村民老弟,你看到没有,这畜生和野兽到底是畜生和野兽,道理说不过我就威胁我。”

话还没有说完,畜生和野兽就扑了上去,畜生将蚊子抱住,野兽一个劲地将我的一只新袜子往蚊子的嘴巴塞。

而我这人心地善良,在旁边劝说:“豹子牛哥,我说你们做人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动不动就拿袜子塞人家嘴里啊?人家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你们要塞也要拿我的那双刚脱下的啊,我那双新的还没有穿呢,塞了人家的嘴巴我明天怎么穿啊?”

豹子和牛哥没有理会我,把一只袜子塞进蚊子嘴里后,继续塞第二只。

我劝说无效,只好建议说:“反正你们是争论不下的,那我在三张纸上写上成员,在一张纸上写上寝室长,我们四个人来抽签,谁抽到寝室长谁就做寝室长。”

牛哥和豹子都表示同意。

我做好了签,第二只新袜子也已经顺利进入了蚊子的嘴里。牛哥和豹子过来抽签。牛哥先抽第一张,嘴里叫着“寝室长”,打开一看,失望地摇摇头,说着“操,郁闷”回到电脑前继续玩游戏。豹子端详了老半天,才拿起一张纸,看了一下,默默无语地回到床上坐下,继续按摩自己的脚。蚊子刷完牙从洗手间出来,问我:“村民,你先抽还是我先抽。”

我说:“随便。”

蚊子说:“反正你又不想做,我看就别抽了吧。”

我说:“这样对豹子和牛哥不公平。”

蚊子只好抽了一张。我趁蚊子打开纸团的时候,急忙用左手把剩下那个纸团拿回来塞在左裤兜,同时右手从右兜里里拿出一个相同的纸团。问蚊子:“你的上面写的是什么?”

蚊子看了自己的那张,不服气地说:“让我看看你的那张?”

我右手把写着寝室长的纸团给他。

蚊子捶胸顿足地说:“哎,我刚才一直觉得就是你那张,搞不清为什么拿起来的时候就拿了这张了!”

我听了笑了笑,因为怕遭受蚊子刚才的待遇,所以只是在心里说,一只昆虫,一只畜生,一只野兽,加起来怎么可能胜得过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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