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还是老规矩，一人一瓶啤酒下肚之后才能说话。

接着周天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从怎么认识的刘小环，到怎么开始追她，到怎么追到手了，到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缠缠绵绵的故事，到今天她怎么被宝骡车接走了，说得三个兄弟根本插不上话。

酒是最普通的啤酒，菜很实惠，盘子大，量够多，口味重，佐料足，这种地方最适合那些没什么钱的大学生打牙祭。

一箱啤酒被周天一人干掉半箱，酒瓶子横七竖八地堆了一地。

“老大，不能再喝了，明天考数理方程和微分几何，你又想挂科呀？赶紧回去睡觉，要不明天酒醒不了你抄都没法抄”陈方有些替周天着急，夺过了他手中的啤酒杯。

“是呀，回去吧老大，哥几个考完试再陪你好好喝行不？”这是李岩的声音。

“那你们先回去，我再喝一会儿”周天的舌头有点转不过弯来，晕晕乎乎中手里还是在与陈方抢夺那个还剩半杯啤酒的大玻璃杯子。

“老三老四，快，扶老大回，回去”李岩也已经满脸通红，不过他喝得算是最少的，起身搀起了周天的胳膊。

“放开！”周天用力将李岩推开，晃晃悠悠地直奔小摊背后的阴影里而去，那里的味道很不怎么样。

周天醉笑着说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先放放水”边说边踉踉跄跄地走进了阴影深处。

三个兄弟醉眼惺忪地看着周天，无可奈何地又坐回折叠小圆凳儿等待着。

“哗……”一股热流喷向了小摊后面的土渠里，周天肚子一松，舒服了许多。

刚要转身回去，没走两步，他就觉得一个黑影冲着脑门儿而来，一股脑的钻了进去，脑袋“砰”的响了一下，闪现了无数奇奇怪怪的图案和符号，然后身子一软就摔倒在地。

三个兄弟一见老大醉倒，赶紧起身七手八脚地将周天抬回了宿舍，扒了外衣鞋袜给他顺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周天的脑子并不糊涂，相反还清明得很，就是浑身发软，连舌头都使不上劲，既然怎么也使不上劲，索性也就不使劲了。

他知道弟兄们抬着他回宿舍扶他上床更衣的全过程，但是脑子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周天的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对话，说是声音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听起来并不是语言文字，而是纯粹的脱离语言文字的信息内涵，这种感觉可不容易用文字描述出来。

“把那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这个内涵阴森森地很是?人。

“想要它？做梦吧，我就算是把它给任意世界的任意一个生命，也不会给你”另一个内涵感觉上稍微好些，但仍旧是令人惊心动魄。

“难道你宁愿将它赋予一个低级世界中的一个一无是处的酒鬼也不愿将它给我？”

“给你？让你继续去破坏这些本已和谐的秩序吗？”

“你想没想过，你若是将它给了一个不相干的生命，只能发挥出它能力万一的万一，它就已经算是被毁掉了，这不是纯粹的浪费吗？它可是你的心血结晶”

“浪费就浪费了，至少还留有希望，总比被你滥用强”

“住手！你难道真的要……，快住手！”

“哈哈哈……，他去了那里，可以说是它自己选择的，你不可能知道它的具体去向，就算是以你这样的能力，想再找到它也不可能了”

“你什么时候也修成了时空衍，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达到这个水平的有的是，不缺我一个，也不缺你一个”

“哼，我要找到那个生命，找到他，摧毁他，他的毁灭就是你造成的”

“那就祝你好运了，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从这无穷多种可能性中找到它的，你愿意搭上无穷多的时间去寻找吗？”

“我会有办法的，等着瞧，他早晚是我的，至于你，给我消失吧”

“啊！……”

周天朦朦胧胧地记住了这些对话，“时空衍？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我真的醉到出现幻觉了，不想了，睡觉，赶紧睡觉，明天还要考试，赶紧……”

第二天一清早，周天是被郑宇拍醒的，“赶紧起来吧，今天考试，不是上课大哥，是考试”

周天一骨碌爬了起来，头还是晕晕的，赶紧穿衣洗漱，拿起书本，顺了一支笔，夹着椅垫儿出门去考场了。

数理方程，出了名的难，别说周天这没怎么上课的，就算认真听讲的也学得稀里糊涂。

教这门课的教授叫做程实，五十多岁，认真古板，秃顶带一副老花眼镜，好像他只有两身衣服，一身灰夹克，一身黑夹克，除了颜色不同以外，样式完全一样，裤子好像也只有两条，倒是能和他的夹克搭配起来。

程实是这个系最著名的捕头，他老人家有一句名言，“你们这些学生都给我认真点儿，这门课我让你们都不及格那是稀松平常的，认真听讲，我考试的时候题目就给你们出简单点儿，否则全都得给我挂”

周天纯粹是抱着抄袭的心思进的考场，这是一个大教室，光线很好，李岩学习最好，早把位置给他占好了，他们前后桌。

这哥儿四个一进教室就带来了一股酒气，头天晚上的酒还没消呢。

监考老师就是程实，众人一看到是捕头来了，心马上凉了一半。

那个老顽固出了名的严格，既古板又认真，最恨学生作弊，老花镜后面的小眼睛可贼了，监考经验十分丰富，历届被他抓到作弊的学生总数是以三位数计的。

周天坐了下来，是第二排，他的头晕晕的，酒还没完全醒。

考卷厚厚的一沓，他拿到卷子，留下了一份，剩余的试卷传到了身后，之后填好姓名就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那哥仨一看完了，这次老大肯定又要挂了。

程实一看有个学生竟敢在考场睡觉，气得眼里冒火，走到周天身边用手指狠狠地敲了敲桌子。

周天一下子醒了，一看自己是在教室里，周围都是同学，赶紧说了声：“到！”声音干脆而清晰。

四周立刻哄笑声一片。

“你要考试就抓紧时间，要是不考就出去”程实毫不客气，他就不喜欢这样的学生，已经下定决心让他挂科了。

周天赶紧拿起笔，看起了考题。

程实就一步不离地站在周天身边，想抄？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