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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秀丽》第四章 紫箩村遇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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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箩村坐落于群山怀抱之中,村旁有一条小江名紫箩江,村名便来源于此。

紫箩江清澈见底,江中盛产鱼虾,江岸两旁树木高大茂盛,夏日不会引起洪水泛滥,冬季也不会江水断流,紫箩村的村民把紫箩江当作是上天对他们的恩赐。紫箩江几经迂折,通往红河,最终汇入东海。

在这初冬季节,紫箩村和青、红、黄三色相间的群山掩映在白如轻纱的晨雾之中,若隐若现,不时从村中传来几声牛羊鸡犬的叫声,直让人怀疑这里是世外桃园,人间仙境。

不过,紫箩村这几日却并不平静,因为经过村子的官道这段时间不时有背着小旗的骑士飞驰而过,旗子从开始的黄色变成了后来的红色,起初是一天经过至多两三名,后来变成了一天数趟。

据村里有见识的老人讲,这是大战来临的迹象,开始骑士背着黄色的旗子表示是有敌情,通报警戒,而后面的红色则表示已经与敌人发生了战斗。骑士增多并且似乎带伤很可能表明战况激烈,甚至是告急求援的信使。整个村子的村民都陷入了惶惶的情绪之中。

后来有村里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是北汉南下,江上郡的新城已经失陷,正在攻打距村子数十里外的堰城,估计要不了多久汉军就会攻下堰城,听说商阳也危在旦夕,北汉名将楚云亭已经攻下柴桑郡的五羊县,正在向商阳府进军。

村民们顿时慌乱起来,有人开始打点行李,随时准备逃命,而村里的一些老人则聚在一起,祷告上天赐福给村子,还有老者搬出了一座祠牌,叫村里人都上香祈福。

今日天刚亮,村里的人就在村里长者带领下,向新建的简易祠堂里的牌位上香。祠堂里还摆上了一幅保存着的画像,画中是一位身穿紫衣金甲,手持长戟,腰悬宝剑,面上三缕美髯长须的将军模样的人,牌位上赫然写着大唐右将军镇北候李公沐之灵位。

在众人拜了三拜之后准备叩头时,从官道上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从声音判断马并不是在奔跑,而是在缓行。

虽然柴桑郡的很多百姓家中都供有李沐的牌位,感激他护卫百姓平安多年,按照很多老人的说法是李沐一定会成为天上的神,拜祭他会保佑大家平安,不过拜祭李沐终究是犯禁的事,一般大家都是躲在家里心照不宣的拜祭,象现在公开拜祭还是首次,这也是大家在感到危险临近时一种病急乱投医的举动。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在老者的指挥下,新建的祠堂很快就换成了土地神牌位。

大家引颈望向官道,等着骑士的出现,大家都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因为以前过往官道的骑士都是飞驰而过,而今日这位骑士似乎就象在骑马踏青一样慢悠悠的。

不多时,一名伏在马背上的骑士便从官道拐角处出现进入大家的视野。虽然骑士伏在马背上无从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从服饰装束来看是南唐军人。

“是我们的人。”一位老者道。

众人轻吁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紧张起来,大家都知道在堰城那里发生了激战,而这位骑士看情况似乎并不妙,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难道敌人已经近在眉睫?但是似乎也不对,如果真若是大队敌人就在后面,这名骑士也不可能能够来到这里。

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间,马驮着骑士慢慢地来到了村子跟前。骑士伏在马背上,看不见面孔,其身上的衣甲破裂,背上背着一把硬弓,腰间有一柄从刀鞘中露出稍许的腰刀,还有一个没有箭枝的箭壶。骑士浑身上下都是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几乎就是从血泊里爬出来的。

看到这名骑士的惨况,村民中的女人有人惊呼出声,惊叫声惊动了战马,抬起一双前蹄直立起来。

“扑通!”骑士从战马上摔了下来,仰面倒在官道之上。从骑士满布血迹的面孔,众人依稀发现这是一位非常年轻的骑士。

村里的一位懂点医术的郎中快步上前,在骑士鼻孔一探,再伏在其胸前侧耳听了一下,断定道:“他还没死!快!帮忙扶他进屋!兴许还有救!”大家一阵手忙脚乱,把这名骑士给抬进了郎中的房屋,另有人把战马牵去照料。

大家纷纷聚在郎中房前,探头探脑,大家心里都有几分期盼,也许这名骑士能够给大家带来一些重要消息。

郎中给骑士检查了一番,对身旁帮忙的少女道:“阿香,这位骑士并无大碍,不过似乎有数日未曾进食,而且身上的伤口也不少,流血较多,身子很虚。细心照料之下,他兴许能活过来。他和最近那些从官道经过的骑士不同,他没有背令旗。也许他是从堰城过来的,甚至可能是从新城来的。”

“如果他是从新城来的,也许会知道我爹的下落!”少女睁大一双秀丽的眼睛低呼道。

郎中点点头道:“有这种可能,我们还可以知道前面的战况到底怎样,从而知道我们是否应该离开这个美丽的村子。”

“需要做些什么?大夫!”少女询问道。

“你姨娘酿制了一些酒,你叫你姨娘搬一坛来,你再烧一锅开水,呆会我要把他衣甲褪去,用温热的开水以及酒给他搽洗伤口。幸亏现在的天气并不是夏季那么炎热,否则他的伤口这么久没有得到医治,一定会感染,甚至会死去。在我给他搽洗伤口的时候,你和你姨娘给他炖一只老母鸡,开始用猛火烹,等鸡肉煮烂的时候给汤锅中加上当归、红枣、枸杞、淮山、莲子等一些补药,对了,加上一些胡萝卜,一定要炖到肉烂只剩汤的效果。他只是虚弱,顺利的话晚上就能醒来,现在的他不能立刻吃许多东西,只能用汤这样的流食来补充体力和营养。”郎中急促地吩咐道。

“好的!我马上就去”少女听后立刻向外跑去。

到得屋外,少女大声道:“姨娘!大夫说叫你给他弄一坛酒来,他要马上给这位骑士清洗伤口。大夫说如果顺利的话,也许晚上他就能醒来,到时候他会告诉我们很多东西的!”

“好的!我就去!”一位中年女子闻声后快步向自家的屋子奔去。

“阿香!大夫说还需要什么吗?!”村民纷纷嚷道。

“安静!外面的人别吵!”郎中在屋内喊道。

少女吐吐舌头,扮了一副鬼脸,村民也纷纷噤声。

少女低声道:“大夫说,要烧一锅开水,等他给骑士洗伤口的时候,我要和姨娘给他炖一罐老母鸡汤,需要当归、红枣、枸杞、淮山、莲子、胡萝卜等等。”

“我家有只每天下两只蛋的老芦花鸡!”

“我家有胡萝卜!”

“我家有当归!”

“我家有红枣!”

“我有枸杞!”

“我那里有支去年在山里挖到的野山参!”

“我有淮山和莲子!”村民纷纷把自家有的都报了出来,并且马上飞奔回自己的家中去取。

不多时,郎中屋外便堆了许多少女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几只又肥又胖的老母鸡被绳子栓着,在屋外“咯咯咯”的叫着。

少女看着这么一大堆东西,不由得眉头轻蹙起来。眼珠转了几转,少女心道:看在他负伤的份上就便宜他了。

于是在少女的指挥下,挑水的挑水,劈柴的劈柴,杀鸡的杀鸡,还有的清洗果蔬药材,一番忙乱之后,一切都准备停当。

郎中安排人把开水挑到屋里倒入大浴桶中,又倒上半坛酒,待水温合适,叫了两名小伙帮忙把骑士给抬到了浴桶之中。洗了一遍后又用没有加酒的温开水清洗了一次,骑士整个人就如同投胎换骨了一样。给骑士伤口都抹上了疗伤的草药后,便让人抬他到床上休息。村民虽然各自离去做自己的事,仍不时有人来到郎中屋前打探消息,看骑士醒了没有。

在将近暮色的时候,坐在床边椅子上支着下巴的少女突然听到微弱的声音:“你是谁?”

少女转身一看,见骑士已经醒来,又惊又喜:“大夫!大夫!快来!他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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