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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石》张文凯街戏蓝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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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小蓝碧被冷氏家人管教甚严,可就在她三岁的时候,她家对面来了一户姓周的人家,这周家大伯曾在京都长安的大酒馆里做过掌厨,烧得一手好菜,挣了大钱后,干脆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自己当老板,开起了酒馆。周大伯是真正的豪爽与义气,邻里间熟识的朋友、亲戚过个寿或祝个酒什么的,到他这里请个一桌,两桌,他都与人方便,捡钱少的收。有时听说那家亲友病了,还会熬上上等的药汤,差他的女儿赤珠送过去,以表关切。他做的饭菜又好,又爱照顾人,邻里间都爱到他这里窜门,他这赤峰酒馆反而一直生意兴隆。

长青家与周家正好门对门的院落,长青和周大伯那是一见如故,平时闲来无事,冷长青总爱到周大伯那里喝酒聊天,那周大伯总爱给他打个雅座,还会叫小厮们烧几个长青爱吃的菜,两人总会趣谈到很晚。

冷家和周家来往亲密,小蓝碧和赤珠自然也成了好朋友。那小赤珠比蓝碧大一岁,生的是黑黑胖胖,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一头乌溜溜的长发。因她本名叫红,有时又会帮酒馆里的小厮们生火,会烧的圆脸通红,像个红珠子一般,所以那酒馆里上上下下都叫她赤珠。

可怜赤珠的母亲竟是一个坡子,走路不方便,她因此常受镇上不知好歹的小男娃们耻笑,叫她“坡子娃”。赤珠可不是一个好欺侮的人,每当有人笑她,或笑她的妈妈时,她都会冲上去,不管是谁,就一顿暴打。周大伯因此被不少镇上的孩子爹妈告状。周大伯是很疼女儿,也深知女儿是心疼妈妈,所以每次人家状告后,总会很快原谅小赤珠,小赤珠因此更加理直气壮。

这一日晌午,蓝碧的母亲去酒馆找赤珠妈妈唠家常,齐夫人带着三岁的小弟弟在家里休息,小蓝碧一个人闲着无聊,便站在家门口,看门外的猫狗打架,想着在家休息的赤珠什么时候能出来一起玩。

突然前面来了三个男娃子,走在最前面的叫张雷,字文凯,是一个铁匠的儿子。张雷见小蓝碧一个人站在门口,便对余下的两个小伙伴人说:“那是冷面兽的女儿,你们信不信,我能去把她头上的发钗抢来。”

原来冷长青在私塾里对前来进学的学子管教太严,稍有不慎,便罚他们跪门槛背书,私塾里的孩子们很多都恨他,给他起了个私名“冷面兽”。严氏也常劝长青,别太不待见学子了,长青总是说:“子不教,父之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是在为他们好。”因此积下了孩子怨。现见小蓝碧一个人站在门口,这帮小子正好想戏弄她一下,解解气。

那蓝碧那里知道这群小子的来意,依在门前看着猫狗发呆,那张雷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扯下她头发上的发钗,弄的她一脸落发。当下蓝碧就急了,上去追,可她身子小,这群野孩子又比她大两三岁。那张雷见无人出来管蓝碧,干脆不跑了,三个男孩子围着她,像传花一般,把蓝碧最喜欢的细珠发钗你传给我,我传给你,蓝碧急的直叫:“还给我,把发钗还给我,不然我告诉我爸爸去!”。

那发钗最终传到了张雷的手上,张雷高举双手,看着蓝碧怎么够都够不着,忽见蓝碧娇俏可爱的模样,突然心生喜爱,乐的跟个什么似的,说:“够不着了吧,你叫声好哥哥,求求我,我就还你!”小蓝碧气的满脸通红,想用脚踢他,可那张雷也躲的灵巧,没踢到,反而哈哈笑着说:“急了吧,就是不给你!”

突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孩子大叫“你们在干什么!”那三人回头一看,赤珠站在家门口,操起未点着火的材火棍,就冲了过来。那三个知道赤珠不好惹,当下就分头跑走二个,赤珠认定了张雷是头,死盯着他不放。两个女孩子追着喊着,把姓张的野娃追逼到一个死胡同里。

“快把珠钗还给我!”蓝碧有赤珠撑腰,口气冲的更像发彪的小狗。那张雷见输在赤珠那里,很不服气,没好气的说:“什么破玩意,谁稀罕。”说着把珠钗扔在地上。

蓝碧拾起珠钗一看,上面的珠子都掉了两个,气的冲张雷叫到;“你把它弄坏了,你赔!”张雷虽家境贫寒,但一个发钗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愿意听命于两个女娃子,便叫到:“我才不赔呢!”

那赤珠气的小脸红红,上前一把抓住张雷的胳膊说:“你赔不赔,你欺负女孩子,你算什么男子汉!”张雷一甩手说:“就你有本事,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要真有本事,去摘李大伯家的柿子,那我才服了你呢!”

原来这李大伯是镇上的一个孤老,一人在家无聊之际,在自家的院子里种了点花草树木,那柿子树就种在他家后面的小院子中,常有些胆子大的小娃子,会顺路悄然翻墙,摘上几颗。后来这李大伯为保自己家的柿子树,在自家后院里又养了两条狼狗,这下就在也没有胆大的孩子敢来偷了。

张雷这一说,无非是想激赤珠,给自己台阶下,这早春三月的那有什么熟柿子在树上,谁知这赤珠还真吃这一套,马上说:“这算什么,我要是偷着了,怎么办?”张雷一见赤珠上当,立马说;“你要是偷着了,这发钗不要说一个,十个我都赔给你!”

“好,一言为定,你不要后悔!”赤珠一脸傲气的说,蓝碧拦住她说:“周姐姐,别上他的当。”

“怕什么,有我呢!”赤珠自信满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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