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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古记》第八章 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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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唯见长辈默许,叔伯点头皆无出言之意,遂又俯身对老族长恭道:“二爷爷,侄孙跟随艾太医在山庐学习,虽然不甚精通道理,但也略知一二,侄孙窃以为为振门楣扬吾家之名,还应继承家训识字明理方好。”

老族长点头缓慢对曾唯道:“我岚山曾家祖上虽有耕读传家之训,世事艰难生活所迫合族上下辛苦奔波,阿公老了记忆力不行,从父所学也想不起了,祖上家学己无法继承传授,你叔伯们年幼时虽从祖学了一点皮毛,来岚山后便苦熬打拼无法学文识字,现人口繁多老小需为食操劳,已然忘却读书识字,此为我族一大憾事。”言毕嘘嘘长叹默然不语。

青短衫的高大魁梧中年男子接言道“唯崽,早义叔讲的对,祖上出身云宁望族,儿孙们应铭记祖训,可是村中近来益发贫困,没钱财请不起先生建家塾,周边左村右里稍富建有教馆,为了孩子叔伯们凑份子,置些腊肉厚颜央求邻村先生,送幼童到邻村教馆开蒙,可我村中幼童口出吴音穿着吴衣,与同窗开蒙本地幼童格格不入,至使饱受左村右里小儿欺凌,村中幼童不屈常与之争执纠缠,众先生谓我幼童为吴荆南蛮,因不勘先生歧视、小儿欺凌纷纷辍学而归,至今村中无开蒙幼童,你在艾太医处蒙贵人恩惠,算是开蒙读书,你既识字明理,既然明白振家声之理,可有方法?”

堂屋厅下站立同族本家听了青短衫男子的话,有的不以为然摇头、有的点头开口称是、有的低头沉思不语。堂屋厅下顿时纷论络绎起来。

曾唯站立厅上,耳听本家大伯曾宪良言语,思虑岚山曾家村的窘困现状,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虽然知道自已人小言微,又知道这古代奉行中庸之道凡事和光同尘,古人早已有之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教训,而现代人都明白人怕出名猪怕壮,枪打出头鸟,冒出墙上的椽子先锯掉的俗语,但既穿越回古代要想为亲族尽点力,又要完成童子心愿,想在这时代存身立足,只能做非常人行非常事,曾唯小小面孔露出坚定表情。

堂屋厅上端坐老族长曾早义,目不转睛看着曾唯,心里暗想这小侄孙师从京都医界大家,古人云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儒医自有文字习性相同之处,小侄孙虽未学成医术,却已成为开蒙学童,况且故去三弟常赞其孙,其不凡之处,再遥想孔融三岁让梨,甘罗七岁拜相,曹冲八岁称象,孩提时称神童者古时早已有之,今小侄孙失魂复归,乃有不凡之言行,观小侄孙似乎有所决定,且让小侄孙开口言语,听其言语有无道理。便开口对青短衫男子说道“宪良,让大家静一静,听听唯崽怎么讲。”

堂屋厅下站立的同族本家,正纷纷攘攘言语中,有耳尖的听到族长的开口便停住话头,连忙示意混不知晓的本家,堂屋同族方感到异样,不待青短衫男子招呼,便安?下来听厅上小童曾唯言语。

曾唯听到老族长的话后,见同族静待自己发言,不慌不忙拱手四下长揖口中言道:“二爷爷,大伯、叔佬、姆妈、嫫嫫、兄弟姐妹,唯崽还小许多事还要大人教导,在山中只学了一点东西,只是晓得不识字受人欺,不会算让人骗,要会写全算才算有本事,我岚山曾家要有变化,垂髫、总角幼童都要学会文字、算术。唯崽从京都艾太医识字开蒙,如果大人不以为唯崽年幼无知狂妄自大,唯崽愿意尝试教授幼童习文断字。”

堂屋厅下站立的同族本家听到小童曾唯的话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自已所听到的话,只因开蒙幼童的教馆先生在众人眼中神圣无比,个个都是那天上文曲星下凡,都身负天大的学问,是那么无比高贵的读书人,现在小小幼童曾唯口出尝试教授之言,实在是耸人听闻之言语,惊世骇俗之举动,堂屋厅下同族本家彼此之间,面露惊愕诧异神情,众本家喝斥、至疑、讥诮声不约而同向曾唯袭来,有几个脾气暴躁举止粗俗的本家叔伯耐不住性子,已然卷起袖子,竟是想上前来教训曾唯一番,刹那之间堂屋厅下喧嚣吵嚷起来。

堂屋厅上端坐的褐色长衫老族长,微微咳嗽数声,用手中拐仗顿了顿地,厅下站立的同族本家看到老族长似乎有话要说,又不约而同停止对曾唯的言语行为,等待老族长发话。老族长起身默不作声踱步返回里屋,稍等片刻从里屋取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陈旧木盒,在厅上众人的注目下神色庄重地打了开来,只见陈旧木盒里有一支有些破损狼毫笔、半块残缺黑墨、微微泛黄的白纸、研磨严重的砚台,从陈旧木盒拿出笔、墨、纸、砚放在桌上,踱步坐回堂屋木椅低沉对曾唯言道:“唯崽,这是你开山祖游学吴地时的文房四宝,?太爷爷返回故里一直携带着,就是提醒各房乃出身书香门第,后代子孙已愧对?上教诲,迄今为止并无一人可以继承,你既言尝试教授幼童,上前一试,就让阿公看看你所学如何。”

听到老族长这番话后,在旁站立的青短衫中年男子忙取水研起墨来,不一会便研墨完毕,曾唯在现代因工作关系,可以近距离接触历代石碑书帖善本,名家原拓珍孤拓本,养成业余时间爱好临摹书帖习惯,闲居家中经常练习毛笔字,在单位上也算得上超级书法迷,曾经在当地文教系统组织的书法大赛获过二等奖,加上附身童子一年山中苦学的底子,对古代繁体文字书法十分熟悉,曾唯从容不迫上前在桌边长施一礼,站在木桌沉思酝酿起来,头脑清晰的掠过历代名家的手书,因是?上所遗的物品当庄重肃穆,便决定用颜真卿的正楷体书写,思虑完毕伸手取笔辅开纸,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书写着,一瞬间众本家目不转睛看着厅上小童,正在书写的小小身子在众人眼中,竟有些高大起来,片刻曾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写完,放下笔静立在旁。老族长见曾唯写完,便拄着竹节拐仗起身往木桌走过来,俯身方看一眼便身体便剧烈地震动,“咣当”一声手中竹仗已然掉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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