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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蛰》第三章 上帝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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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思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野外的山谷之中,寒风如刀,四周望不到一缕炊烟,山上有些松树尖的积雪还没融化。他穿着短袖衬衣,身体冻得直打哆嗦,更加重了内心的恐惧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野狼谷?像是原始森林呀!!”

野狼谷离河南周口女娲城遗址不远,方圆一千余公里,当地的县志记载,一百五十多年前,太平天国的一支武装在这里跟清军有一场激烈的战斗。这个地方人烟罕至,茂林丛生,连绵延亘,里面就像是迷宫,在当地以彪悍的野狼群闻名,又称死亡之谷,因为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袁思凯努力回想自己那天在游戏机室的遭遇,被白毛和绿毛拳脚加木棍摧残之后,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几乎失去了知觉,他倒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想动也动不了。迷迷糊糊之中,他仿佛感觉到有人走过来翻看他的眼皮,接着他听到几个人的对话。

“大哥,这小屁孩不会被打死了吧?”

“还没死,只是呼吸有点微弱,半死不活的。”

“大哥,不会真出人命了吧?我只是随便出手教训一下他。”

“随便?随便你就拿棍子砸人家的脑袋?”

“大哥,费什么话,赶紧电击吧,听说医院里都是这么抢救死人的。地上有一本《人体通电秘笈》呢,照上面的方法做,死马当活马医。”

“还医什么呀,我看晚上直接开面包车丢到野狼谷吧,扔下就跑,神不知鬼不觉。”

这些恍恍惚惚的记忆碎片,仿佛是一场真实的梦。袁思凯一摸胸口,《人体通电秘笈》和《神拳道》果然还在,他脖子上系的翡翠同心玉坠竟然也在,难道是这块玉坠救了自己?

“这帮流氓,不,杀人犯,想通电救自己,却误以为把自己电死了。”袁思凯心想。他有点累了,便躺在一块干净平整的岩石上,阵阵冷风,让他骨头里都有些寒意,千百万只蚊蚋在夕阳最后一抹红色的余晖中翩翩而舞,四周是一片嗡嗡嘤嘤之声。

过了一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袁思凯肚子饿了,他想去森林里找点食物。他在茫茫的林中游荡,不知道走了多远,他竟然迷路了!他又饥饿难耐。更不幸的是,一大一小两只野狼悄悄地向他靠近。母狼的嚎叫和小狼的尖叫吓得袁思凯内心不寒而栗。两只狼眼睛里泛着绿色的幽光,他两腿发抖,一不小心,却被什么东西绊倒,左腿前部破皮流血了。袁思凯仔细一看,吓得胆都快破了:地上乱石之间,横七竖八躺着一片人的白骨,骨头从骨髓里面发黑,像焦炭一般,不知道是年代久了还是中毒而死。一阵阴风吹来,周围到处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尸骨?这些人是谁呢?他们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在这里?袁思凯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时,两只狼慢慢朝他靠近。袁思凯想站起来逃跑,但却发现左腿一动就钻心的疼痛。他只好随手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母狼扔了过去,母狼被他突然的袭击吓了一跳,躲开了,但没有跑远。袁思凯坐在地上握紧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布满血丝和恐惧的眼睛和狼眼对视,双方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过了一会,袁思凯渐渐感到体力不支了。他已经好几顿没吃饭了,一只腿还在流血。他上下眼皮打架,但他强打着精神,他知道此时如果闭上眼睛,自己马上会变成野狼的晚餐。

狼的耐心是骇人听闻的。不知道支撑了多久,袁思凯感觉母狼呼哧呼哧急喘的气息,慢慢越来越近,那气息仿佛就在耳边游荡,他在朦朦胧胧中已经感觉到小狼干燥的舌头也已经开始舔自己伤腿。他慢慢陷入了绝望,感到自己的大限将至了。袁思凯无力地低下头,望着胸口的翡翠玉坠。

“袁思凯…思凯,不要放弃呀!”王睿雪温柔清脆如风铃般的声音突然在他脑中时断时续地出现了。袁思凯一合上眼睛,仿佛王睿雪那双明亮幽黑的眸子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寒假在家,无论是醒着还是在梦里,她都一直充满了袁思凯整个心灵!

那只母狼望着袁思凯一闭一睁的眼睛,试探性地往前跑了几步,见袁思凯没有什么反应,母狼突然一跃而起,向他猛扑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袁思凯迷糊中感觉自己的体内一股燥热,气血运行加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握紧石头的右手朝狼的面部挥了过去。霎那间,弹性碰撞,那条母狼竟然砰的一声,飞出去十几米远,疼得嗷嗷叫了几声,小狼也跟着灰溜溜地跑掉了。

袁思凯自己都觉得太不可思议。难道那几个流氓用电开发了自己大脑的上帝禁区?他尝试着站起来,竟然奇迹般地能自由活动了,腿上的伤口,也慢慢开始复合。袁思凯心中狂喜,难道我的细胞修复功能也变强大了?顿时,在他的瞳孔里,山谷里蜿蜒曲折的小河,变得可爱起来,晚风徐徐吹拂,小鸟在四处啼鸣,树林的夜晚充溢生机。

袁思凯仿佛获得了新生,体内充满了用不完的真气。他试着以心行气,以气运身,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充满力量,他的身体渐渐发热。他试着一拳打在一棵几人都抱不过来的大树上。那棵大树竟然剧烈晃动了几下,上面几个鸟窝掉了下来。绿壳的鸟蛋掉了下来,砸在了袁思凯的头上,顿时他的头上像粘了排泄物一样。他一摸脏兮兮的头发,哈哈大笑,兴奋地在森林里狂奔起来,风在袁思凯的耳边和脚底呼呼而生,他像一只小鹿在森林里奔跑,那些来历不明的发黑尸骨被远远抛到脑后了。

但不一会,袁思凯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自己根本找不到野狼谷的出口。四周都是茂密的林子,荆棘丛生,他不知跑了多久,又回到了原地。他心想:“也罢,我就先在这野狼谷中练习神拳,等功成之后,再慢慢寻找出路。”

森林中除了偶然发现一些来历不明骨髓发黑的尸骨外,倒是没什么让袁思凯感到不愉快的事。这些尸骨有人的,也有各种动物的,比如野猪,?子,野狼等,都一个特征,那就是骨髓发黑,像是中毒的迹象。袁思凯小时候经常进山打猎,下河摸鱼,不久他就靠自己的双手习惯了野狼谷的生活。白天饿了,他就寻些野果和草根充饥,或者到“美人湖”里捉几条鱼,钻木取火烧烤为食,渴了就收集树叶上的露水。袁思凯还用藤蔓植物和石块布下了很多陷阱,猎取一些小动物打牙祭。晚上,袁思凯就弄一些松枝,用草和树叶铺床。

美人湖是袁思凯无意中在森林深处发现的,夹在两座青黛色山峰间,水面宽阔,一眼望不到尽头。湖水清碧,一天到晚山雾缭绕,恍若仙境。因为湖岸线的形状很像美人的杨柳细腰,袁思凯称它美人湖。但奇怪的是,美人湖的湖水虽然十分干净,但味道苦涩,跟海水一样,好在森林里露水充足。湖水上面的雾气有时看上去是彩色的,湖里的鱼也长得奇形怪状,有的竟然鱼鳍特别长,在鱼胸前像是两只小腿一样。

袁思凯也不清楚自己大脑的“上帝禁区”被开发了多少,他只觉得眼睛已经完全不近视了,看东西特别清晰。森林里的一切运动在他的脑中忽然慢了下来,甚至昆虫震动翅膀的每一个细节动作,在他的瞳孔里都像电影的慢镜头。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动作加快了还是整个世界都变慢了。这让他突然想起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初三参加河南省物理奥林匹克竞赛时,他自学过相对论的内容,难道自己大脑神经细胞传递信息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光速?是不是大脑“上帝禁区”每开发一点,人的思维速度就随之变快,时间就能变慢呢?那么人脑“上帝禁区”全部开启的话,是不是时光可以倒流了呢?再往下想,袁思凯的头脑就一片混乱了。

生存间隙,袁思凯翻开《神拳道》,书上全是文言文。他那晚在游戏机室只是照图摆POSE,好像没什么效果。但里面的文字晦涩难懂,袁思凯一知半解:“道法自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因阴阳之恒,顺天地之常。”难道说要学会神拳就要向自然界学道?袁思凯仔细观察森林里各种动物的每一个动作,树上吊来吊去的金丝猴,地上蜿蜒运动的毒蛇,天上飞来飞去的白鹤,水里游来游去的乌龟,他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加上电影里看到过的一些武术动作,竟然在短短一周内,合成了很多种原创的拳法:蛇拳、豹拳、鹤拳、猴拳、螳螂拳,白鹤拳、田鼠拳、鹰爪拳、王八拳、螃蟹拳……他每天都刻苦练习,功夫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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