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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传奇录》第六章 昆仑啼血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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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地百亩的万雀馆,在整个西秦来说那是相当庞大奢华的建筑了。话说西秦国主明烛天的擎阳宫也无非百亩之地而已。明烛天算是个勤俭的帝王了。他住的敬阳宫并无多少奢华之所。他的志向不在于此,但他为爱女凤凰所修的万雀馆却是相当的奢华。据说光建造费就花去了整个西秦帝国两年多的税收。万雀馆刚修成之时,凤凰公主并不乐意进去住,她对父亲说:她若住进了这万雀馆,就有一种对西秦万民的愧疚。奈何明烛天再三催促,更何况已然建了起来,还能拆了不成?凤凰虽多无奈,但还是只选了万雀馆里最小最简单的园住了进去。

如此,而今的燕园也成了驸马都卫府。明烛天其实还想为他们另建一座驸马都卫府的,但凤凰这次是千万个不允,况商鸿阳也说:如果一个帝国的皇室开始了享乐,那么这个帝国的灾难可就要随之萌生了!明烛天当然不想自己的帝国落入灾难的樊篱。他可是有着统一亚麟大陆,重建神佑王朝般辉煌帝国的雄心大志。

六月的燕园被一丛丛的昆仑啼血竹掩映了起来。凤凰极其喜欢昆仑啼血竹,更喜欢这昆仑啼血竹背后的故事。传说,在神佑王朝前的尧舜时代,昆仑雪峰上有九条恶龙,它们经常到甘江戏水玩乐,以致甘水、奔马河流域经年泛滥。致使整个昆仑山周围千里之内稼禾无收,流域两岸洪水滔天,百姓万民更是叫苦不迭。其时,舜是个心糸万民之疾苦的仁圣君王。当他得知恶龙祸害百姓的消息后寝食难安,便决定要为万民到昆仑雪峰上亲除恶龙。因为这九条恶龙只有他手中的斩天剑可克之。

舜王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皆为先朝尧圣贤王的女儿。她们出身于高贵又身为帝妃,然深受尧舜之教化,也时尝将百姓万民之疾苦糸于心间。她们对舜王的此次亲身远行颇是担心,必竟舜王已经是上了年岁的老人了。但一想到万民百姓于水深热中挣扎,她们还是强忍了内心的煎熬,并没有做过多的阻撞拦。

舜王远行后,娥皇和女英日夜等待着他除却恶龙的喜讯。可是,春去冬来、冬尽春开,燕子来去了几回?花儿开谢了几度?舜王却是杳无音信。她们异常担心,这样呆在家里经年的苦等,还不若亲自去一趟昆仑雪峰前去寻找。于是,娥皇和女英迎着风霜、跋山涉水地整整行走了三载春秋,才终于来到了昆仑山脚之下。到了山脚下,却见到万千百姓围着一座珍珠贝垒成的高大新坟痛哭。

她们心知不妙,一问果是舜王的坟墓。原来舜王使斩天剑除了九条恶龙后,洪水也随之退却。可年事已高舜王却熬尽了最后一点心血,累病死在了昆仑雪峰之上。舜王病逝之后,昆仑山下的万民为了感激舜王大德,特地为他修了这座高如小山的大墓。昆仑山上的灵鹤也感舜王之德,它们成群结队地自东海衔来灿烂夺目的珍珠,撒在舜王的坟墓上,只不到十个日夜便成就了这座珍珠贝坟墓。

娥皇和女英闻听恶耗难过至极,二人相交抱头恸哭。一直哭了九天九夜,眼泪流干了、就是殷红刺目的血泪。血泪流干了,她们也双死在了舜王的珍珠大墓旁。娥皇和女英的眼泪,洒在了昆仑山脚下的一片竹林上,这一林子竹竿便呈现出点点泪斑,有紫色、有雪白、还有血色之红,这便是昆仑啼血竹。

凤凰因喜欢也就很擅画竹。作为一个出色的风雅道人儒易士。她画出的一杆杆翠竹,竟能生生地混入那一丛丛天生地养的昆仑啼血竹里去,且不着半分儿地痕迹。轻轻的足音随着飘逸的竹影漫了过来。凤凰轻搁下手里的笔,那些儿自笔下生出的杆杆翠竹,瞬息间也随着搁下去的笔幻成了一蓬蓬淡淡的水雾散了开去。

她轻转身,看到的却是商鸿阳惨白吓人的脸,还有那嘴角间的殷红血迹:“这是怎么了?”凤凰如受了惊吓的鸟雀般扑到了商鸿阳跟前。

商鸿阳看着妻子凤凰那出尘脱俗的娇颜,轻松地笑了,声音虽虚弱,但却不失信任——那是一种完全的信任:“别担心,扶我回去!只是刚才练拳出了些儿岔子。”

“都成这般模样了,怎收人家不担心!”一串串珠泪自凤凰的妙目溢出。

商鸿阳微笑着偎在凤凰的怀里,抬起手轻轻地抚去了那娇颜上的一滴滴珠泪儿:“傻瓜你哭什么!”岂料,一捧殷红的鲜血夺口而出,他多想忍下来,可终究还是没忍下来。

“啊!”凤凰一声惊呼,忙用手去堵商鸿阳的嘴:“别说了!别说了!知道你没事的、没事的!”翠绿葱葱的昆仑啼血竹间,素手是那样的娇嫩白晳,鲜血是那样的刺目殷红。

商鸿阳沉沉地睡了过去,老管家角哀牢果然是个能人。喝了他亲手配制的药,那翻江倒海的涌血终是平息了下去。凤凰一双哭红了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床帷间的商鸿阳的脸,这张英俊的脸终于又有了红润的生气。凤凰这才长长地缓了口气:“多亏老伯凤凰谢了!”

“少夫人哪里的话,如此说让老奴如何承担的起!”角哀牢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子。腰有点儿弯,背有点儿驮。不过精神是有目共睹的,偌大的一个燕园上下让他管的条理井然。况凤凰曾亲眼目睹过,就老头子这干瘦的身儿板,竟干净利索地将西秦帝国最年青、最有能力的黄金武尊蚕血,只三招就心服口服地制服了。

“说过很多次了吧老伯,要是下次再自称老奴,我就将老伯送入翰墨斋里去教管那些小丫头去!”

“啊!”角哀牢什么都不忤,他忤的就是这翰墨斋里的那些小丫头。这些小丫头作弄起人来的手段,可是让他这把老骨头想想都发寒:“老——”

“哦!”凤凰笑的调皮。

“老——老朽记下了,少夫歇下吧!”角哀牢说着话躬身匆匆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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