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开庭

钱蕴香哪里还顾得方明正赤着上身？一下就躲到方明正的背后：“那只鸟，那只鸟！”一时间已是紧张的语无伦次。

方明正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别怕别怕，在青囊派山门里，你怕什么啊？”

钱蕴香稍稍镇定了下来，拍拍自己的胸口：“我看到云裳的那个画眉鸟飞去药房的……结果去那里一看，地上有个人，身上还沾着些羽毛！”

方明正脸色一变：“这个扁毛畜生！”

钱蕴香立刻附和起来：“是啊是啊，肯定是妖怪！”

方明正看着钱蕴香又是紧张又是稀奇更是兴奋的模样，不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来。那时候师傅带了个精怪给自己看，不也是这样的么？一时间心中宠溺之情大盛，不由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不是妖怪，别紧张。”

钱蕴香一楞，激烈的反驳起来：“肯定是妖怪！我看到飞进药房的，进去却只看到人，没了鸟，不是妖怪是什么！”

方明正轻笑起来：“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急。你……知道什么是妖怪吗？”

钱蕴香一下傻了眼：“这个……动物或者植物成了精就是妖怪。”

方明正点了点头：“那为什么说要成了精，而不是成了妖呢？”

钱蕴香一呆，却哪里知道是为什么？不过她嘴巴向来是不肯服输的：“大家都这么说，约定俗成么！”

方明正轻轻敲了敲她的头：“你啊，死嘴硬，这样可不好哦！”

钱蕴香很不服气：“那你说为什么？”

方明正微微叹息起来：“灵智未开的那些生物，若有际遇，自然可得灵智，修习功法，以求天道。”

钱蕴香点点头：“电视上和小说里都有，我们人也一样，叫修真么！”

方明正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修真家的事？”

钱蕴香撇撇嘴：“小说里多了去了，反正当不得真。你快说快说！”

方明正正欲开口，却见了云裳敲门进来：“老远就听到香儿在叫，出什么事了？对了，你们看到那只画眉了吗？我醒来就不见它了……”

钱蕴香紧张兮兮的一把将云裳拉了进来，立刻就关好了门，还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快进来，我们正说你的鸟呢！”

云裳不解：“我的鸟？怎么了？”

钱蕴香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的道：“你的那个画眉是妖怪耶！对了，明正你快说，为什么说成了精而不是成了妖？”

方明正无奈的摇摇头：“大凡这些生物，开了灵智后，就可说是成了精。无论其修炼多少年，有多厉害，我们都叫其精怪。”

钱蕴香一楞：“精怪？为什么不叫妖怪？”

方明正脸色严肃了起来：“所谓妖怪，是对精怪的另一种称呼，专门称呼那种修习得法之后，忘却本心，或陷在仇恨中犯下杀戒的精怪。沾染了血腥戾气的精怪，才叫做妖怪！”

钱蕴香皱起了鼻子：“是不是说……精怪是好的，妖怪是坏的？”

方明正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方明正话音未落，就响起了敲门声。

这一下可倒好，吓的钱蕴香尖叫一声躲在了方明正身后：“云裳，快躲起来，那妖怪来了！”

云裳一进门来就是一头的雾水，只听他们两人在说什么妖怪精怪的，现在又见钱蕴香如此害怕的模样，不由更是稀奇。不过她心思聪敏，在这山上只有这屋里三人，怎么会有人来敲门？方明正可是说过，当地人最多跑到山峰下就绝不会再前进一步了！

难道……真有鬼……或者和钱蕴香说的那样，有妖怪？

云裳的脸顿时有些白。

紧紧的抓住了方明正的手，云裳总归要成熟些，没有象钱蕴香那样躲起来。

方明正看的好笑，轻轻咳嗽了一声：“画眉？进来吧！”声音中竟满是威严！

门外响起了一个好听的声音，怯生生的：“画眉不敢。”

方明正冷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声音中隐隐的透着怒气。

云裳松了口气，哪里是什么妖怪？分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见方明正板着脸说话，不由有些埋怨的推了他一把：“和人家小姑娘说话，别这么严肃好不好？”

方明正依旧板起脸：“云裳，我还没说你呢，你先到一边去！”

云裳从未见过方明正这般的疾声厉色，不由眼睛一红，却也听话的到了一旁去。

门外响起了碰撞声，显然是那女孩跪在了门前：“先前画眉即将化形，得先生和小姐相救，本不该再生其他心思……实在是被天雷打回原形伤了元气，到了先生仙舍，画眉感觉到了灵气浓郁，一时没忍住……”

方明正见那画眉倒也诚实，也不欲难为她。不过这和教小孩子一样，坏习惯一开始就要改掉的。当下声音更冷了几分：“先是算计我门下侍女，托庇与她也就罢了，怎敢盗我灵药？你非我门人，我也不为难你，你且去吧，我自责罚我门下侍女！”

这话一说，门外立刻响起了磕头声，那画眉苦苦的哀求起来：“一切都是画眉的错，先生若要责罚，尽管责罚画眉便是，不敢牵累了云小姐！”

钱蕴香现在胆子却是大了起来，虽然知道门外的是妖……不，是精怪，但是浑然不如小时候读《西游记》时看到的那样，说什么妖怪吃人，反是在苦苦哀求方明正这一个凡人，哪里还会害怕？

小心的开了门，钱蕴香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门一开立刻就躲到了方明正的身后――小心使得万年船么！

门这一开不打紧，云裳一见立刻就心疼了起来。不过方明正话里说过要责罚她，她不方便出面说话，于是躲在了一边使劲的给钱蕴香打着眼色。

按照钱蕴香的想象，妖怪也好精怪也好，反正都是一个东西，都是青面獠牙，吃人不吐骨头的。谁知道开了门，哪里有什么青面獠牙的妖怪？只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少女跪在那里。仔细看时，正是在药房看到的那个！

那少女以头磕地，额头已经是青紫一片，在那白皙如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醒目！钱蕴香再忍不住，虽然知道对方是个精怪，依旧开口帮讨起饶来。不过钱蕴香说情也是与众不同：“明正，你这人怎么这么心狠啊！你自己也说的，精怪都是好的，你还这样的为难人家？”

那少女感激的对着钱蕴香一笑。

这一笑不打紧，简直将钱蕴香的魂都笑飞了！

那两条眉毛又细又长，一笑之下弯的和月亮一样，简直爱死个人……钱蕴香哪里还记得人家是个精怪？一下就跳了出去：“妹妹快起来，教姐姐画眉毛好不好？你的可真好看……”说着竟是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那两条修长的细眉。

那画眉又如何敢起来？牵连救命恩人，那可是作孽！

“罢了，起来吧。”看着钱蕴香大有再不答应就大闹一场的架势，方明正见好就收。

只是那画眉却不依不饶：“画眉不敢，先生就责罚画眉便是，千万不要牵累了云小姐……”

钱蕴香笑了起来，一把将画眉拉了起来：“没事的，你真当他忍心责罚云裳啊？嘿嘿……”说着促狭的对着两人一笑，顿时叫云裳闹了个大红脸。

随意的踏了一步，应了水木之气，方明正手中散发着一抹绿光，抹上了画眉的额头，消去了她额头的青紫：“画眉啊画眉，你我也算是认识多年了吧？”

画眉坐在云裳的身边，闻言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方明正，却正见了他手中一抹绿色光华，知道他是为自己疗伤，不由心生感激。再听他发问，头立刻就垂了下去：“先生还在襁褓中时，画眉就认得先生了。”

钱蕴香张大了口，再说不出话来。

敢情……人家年纪很大了啊！钱蕴香想到刚才自己叫人家妹妹妹妹的，脸就有些发烧：“你这个猪头，不知道千年妖精么？真是猪……”

“师傅和我说过，这里灵气充裕。”方明正声音不大：“所以多有精怪出世。再加上我师徒常有灵药的药渣丢弃，想来也对你等大有裨益吧？”

画眉的声音低低的：“多谢先生，正是先生和老先生平日施舍的些药渣，画眉才得开灵智。”

方明正叹了口气：“不问自取是谓窃，下次绝不可以再这样了！”

画眉一下就跪了下来：“画眉多有冒犯，还请先生原谅！”

看着画眉可怜兮兮的脸，方明正怎么忍心再为难人家？再说了，小时候，这画眉常来陪伴自己，也是颇有感情。先前遭遇天雷之时，方明正就欲出手了，只是师傅说过，青囊派中人，常年逆天行事，多有获罪于天，所以在行使方术之外，不可再逆天行事。所谓医者父母心，你我青囊派中人，非是医者，不可存有这等妇人之仁。只是云裳莽撞出了手，方明正也就顺理成章的顺势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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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