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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穆桂英》第七章 路遇情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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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沉,路人怪异,似乎连美丽的花儿,都失去了颜色。

穆桂英离开明府,好扫兴好灰黯,心中一片失败后的劫灰,她想不明白的就是:自己完完全全带来一片赤诚真情,为什么人家却要把她当妖物看待,当瘟疫躲避?难道仅仅只是她家占山?可宋时占山的多了去了,也不只她一家,难道所有的山寨之家都不嫁不娶?她懵头懵脑往前走,连方向也分不清。情郎哥的家容不下她,情郎哥的父母不接受她,她该怎么办?该上那里去?自打她记事时起,从来也没遭受过这种打击,这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怎么会这样?……

也是不死心的人总会给自己找借口,突然,她感觉到了不对:咦,情郎哥哥呢?我只见到他父母,没见到他,他上哪儿去了?我是要嫁给他,不是要嫁给他父母,只要他喜欢就行了,他父母接不接受,问题不大。

穆桂英想到这,转悲为喜,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掉转马头,往回就走。殊不知,人家早已提防到了她这一招,早有防备。

穆桂英再次回到明府门前时,这户大户人家大门紧闭,死寂无声,任由她再怎么叫,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大街上那么多人看着,叽叽喳喳议论纷纷,穆桂英也不可能踹门、撞门呀,在白费了一番喊叫功夫后,无奈只得垂头丧气地再次离开。天妒奇情,真是天妒奇情哪!这么一场将可能惊天动地、泣鬼泣神的伟大爱情,就被这么一些无情的人给拆散了。

不过穆桂英终归不是那种一味只知沉浸于悲哀之中的小闺小秀,她的自我心理调控能力很强,她想:很严重么?不至于吧,我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到哪里没人爱……一会儿之后,她就慢慢从失败的阴影中挣扎着走了出来。

大明庄的庄域面积很大,三步两步不可能走得出去。穆桂英骑着马边给自己心理减压边漫漫乱走。走到偏西北方向的庄域边缘上时,与一个匆匆而来的、提着一篮鸽食的年轻人打了个照面。穆桂英的眼力何等锐利,她一见那年轻人,眼前就一亮:梦中情郎?!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青春少女,对自己心目中的情郎哥哥,那自然是镌刻在心,如碑石竖立,怎么也不可能忘怀的。那个年轻人一副读书人中的秀才打扮,风度翩翩,气质潇洒,与穆桂英梦中所见的帅哥,完全可说是一模一样,只是身上穿的衣服不同而已。

但……穆桂英刚想要伸手打招呼,突然又想到:天下相像的人很多,是不是就一定是他呢?这可不一定。不行,还要检验检验。穆桂英摒弃一切杂念,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灵敏的鼻子上,准备等那年轻人从她身边经过时,从他的体味上加以辨别和确证。毕竟,她还没灵敏到狗鼻的程度,那秀才离她太远,稀薄的体味还不足以引起精准的梦觉反应。

且说那个年轻的秀才,昨晚上家里的鸽食被吃完了,他今早上出门去买了一点,此时刚好赶回来。由于担心家里心爱的鸽子们挨饿,他走得未免有点急。也许古时候的读书人总有点这样那样的怪癖好把,这位秀才老兄的癖好就是爱鸽,简直已到了鸽痴的地步,他家里到处都是鸽子,屋顶上、院子里、窗台上,甚至连饭桌上、床底下也是;在他眼里,什么都没有鸽子可爱,鸽子要真心对待。所以他家虽然有不少下人,但是在买鸽食这件事情上,他还是要自己亲力亲为,而不是让下人去做。

急急匆匆正走,前面突然马蹄声响,出现了一个骑在桃红色高头大马上的绝色美人。读书人嘛,没有一个不爱美女的,为美女生,为美女死,为美女辛苦一辈子;这位秀才老兄也不例外,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穆桂英让他眼前一亮。但很可惜,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这眼前的一亮就变成了心中的一惊,一阵恐惧,他看到了穆桂英马两边跟着的铁背花和大常:妈妈呀——!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大这么凶?!谈虎色变谈虎色变,谈起来都色变,更不要说当面迎头碰上了。这位潇洒的秀才哥吓得不住地往后退,差一点就要转身夺路而逃:“你……你是什么人?!”

穆桂英正等着他从身边经过好进行气味辨别呢,却见他脸色白如纸,不住往后退,两眼只是死死地盯着铁背花和大常,心里当即就明白:又是自己的宠物惹祸了。真是没办法,这些人都是胆小鬼,明明是跟在人身边的豹子都怕,早知这样,不带大常和铁背花出来了。对方有可能是自己的梦中情郎,当然不能把他吓走。穆桂英急忙带出一个明媚无比的灿烂笑容,安慰对方似地说:“不用害怕,它们是我养的宠物,看起来是凶,其实可爱得很,也温柔;没有我的命令,它们不会伤害任何人哪怕是一根毫毛。”为了打消对方的恐惧,穆桂英这笑可谓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不但灿烂温暖如春夏阳光普照,还使出了一定的迷蝶螭梦功,进行梦觉引导。

穆桂英的努力没有白费,那秀才有了一些反应,他收住后退的脚步,余悸未消地说:“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到我们大明庄来?你——也真是太酷了,这种凶宠物也敢养!”

穆桂英说:“我叫穆桂英,是来这里找我的梦中情郎的。”

“什么,你就是穆桂英?!”这就叫人的名树的影,提起必然有反应。穆桂英话音刚一落,那秀才就叫了起来,那样子,就好像一个老学究碰上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事,吃惊的程度只能用深——深如东海底来形容。

穆桂英何等聪明的人,不需要再说其他,只这一叫,她就明白,眼前这位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只是,他怎么与自己所梦见的有点不一样呢?当然不一样,一样才怪了。

“那么,你就是那只红点信鸽的主人?”

那秀才点点头,此时的穆桂英在他眼里笑靥如花,貌赛天仙,身边那两只吓人的宠物也不再恐怖,而是变成了可爱的护花使者,忠心护主;他的心中害怕消退,迷情滋生,一片春光浪漫。古人说色胆包天色胆包天,真是一点也没错,美人当前,连凶禽猛兽也视而不见了。

穆桂英说:“我的名字你已经知道了,能不能把你的名字也告诉我?”

那秀才说:“我叫明智午,人们一般都叫我智秀。”

“原来是智秀哥哥。”穆桂英甜甜地叫了一声。刚才看着那明智午惊慌害怕的样子,感觉他很弱,潇洒帅气也打对折。现在这恢复了常态,这才陡然发现,原来对方真的是帅气儒雅,魅力非凡,对女孩子有致命的杀伤力,一时间不由得被深深地吸引,一颗芳心砰砰砰地乱跳不已,脸上也泛起了潮红。

男女双方你看着我潇洒,我看着你漂亮,男欢女爱,自然是相互吸引,情恋顿生。两个小年轻人很快就交谈起来,热切,而且情深。一阵风吹散了天上的乌云,太阳光照射下来,让人心里如烤着火,暖暖洋洋。

当明智午听到说他的父母不让穆桂英进门时,这位爱鸽子成痴的潇洒帅哥不以为然地说:“不用担心,我爸就我这一个儿子,我喜欢的事、我喜欢的人,他不可能反对。”穆桂英听他这样说,一颗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两人回到明府,明智午去叫门,那看门老头刚把门打开,一见穆桂英,吓得急忙又关上,把个明智午明少爷弄得懵头三丈三,手足无措,无奈只能是擂着门乱叫道:“胡伯,开门哪!胡伯,开门哪!”

擂了一阵,叫了一会儿,门再次开了,不过这次出来的不是胡伯,而是员外爷明佑壶,脸色沉凝如水,如临大敌:“智儿,回来了。”

明智午嗯了一声,晃身就要进门,明佑壶一把把他拦住:“等一下。”

明智午不高兴地说:“爸,干什么!”

明佑壶看了看穆桂英:“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明智午说:“她是我女朋友,我带她来见你们哪。”

“那你知不知道她家是干什么的?”

“知道,不就是开了个山寨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个孽子!”明佑壶气得浑身发抖,“开山寨意味着跟朝廷公然对抗,这可是灭门九族的大罪,你竟然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明智午年轻不通世事,看不到前面的危险,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同啊,岂能不明白其中的厉害之处。

明智午不以为然地说:“爸,你太担心过头了,有很多山大王被招安后就是朝廷的大将,朝中重臣,哪是像你说的那样。”北宋的时候,评书开始风行,在评书里,明智午说的这种事情发生过不知多少次,而且很多都以喜剧结局,所以明智午一点也不把他爸的话放在心上。明智午读书养鸽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去听听评书。而他们大明庄,就有一个说书点。

明佑壶听他说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气得不知该怎么反驳,又恼又怒又恨之下,只能是浑身颤抖着说:“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就是不能让这个杀人放火的女魔头进我们家的门!”

明智午叫道:“爸!”

明佑壶说:“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爸,就听我的话吧这个女魔头赶走;不然,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两个人越吵越激烈。

看着他们父子俩在那里面红耳赤,穆桂英心里忒不是滋味,没想到这个明老员外对自己成见这么深,抵死就是不接纳;早知这样,不如骗骗他,就说自己老爸是个边关武将,威震敌国,不是挺好嘛,干嘛非要说是占山为王的。

眼见得他们父子俩好像要翻脸成仇的样子,穆桂英知道自己再不出声,这事就没办法收场了。她于是走上几步,对明智午说:“智秀哥哥,这事怨不得你爸,是我出身不好。你们不要吵了,还是我走吧。”说着话,转身欲走。

明智午一天到晚沉浸在书本里,受“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影响忒深,对一些闲书里(他免不了会看闲书)所描述的“才子佳人”的故事,真可谓是心羡羡,意往往,恨不能亲身体验;而现在就有一个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要与自己共创郎情妾意,这岂然放过。他一把抓住穆桂英的手:“你别走。”回头看了看他爸,满脸恼怒无奈的神情,然后转回来对穆桂英说:“既然这个家不让我们进去,那么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先落落脚再说。”有话说得好,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明智午已经长大了,脑子里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事事句句都还听他爸的,特别是这种男女恋爱的事情,更是逆反心理超强。明智午也不管他爸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带着穆桂英转身就走。只剩下我们的明老员外,悲哀凄凉,简直是想死的心都要有。

明智午带着穆桂英出了大明庄,取道竟往穆桂英刚出来的那座小城市走去,穆桂英一见,心里好像有一股说不清是什么,也不知道是祸是福的预感。到底会是什么呢?没有人告诉她。她问明智午这是去哪儿,明智午说先到他舅舅家去,“我舅舅很喜欢我的,前年我妈过世了,我舅舅怕我在家被后妈欺负,就让我有事到他那里去,他会给我做主。”原来,明智午这个舅舅对自己的儿子颇为不放心,而明智午,显然相比强得多。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很愿意把明智午弄过来做自己的儿子。只不过这当然只是一种空想。

穆桂英有点担心地问:“你舅舅会不会也像你爸一样嫌弃我是个山大王的女儿呢?”

明智午说:“他才不会呢,他自己本事就是个强势的人物。”

“这样啊。”穆桂英感觉放心了些。

说说笑笑间,两人来到了小城南面的一所大宅院前面。这所大宅院那是真大,气势恢宏,估计有明智午家三倍大,那明智午家只有一座气派的大门,而这家不但有更大更气派的大门,门前还有两只雕工精细的石狮子,门上还有大牌匾,写着“牛府”两个烫金的大字。

牛府?穆桂英一看这两个字,心头不由自主就动了一下。那牛笔仁说他家是本地首富,而这座牛府,显然很有首富的架势。难道这就是牛笔仁家?

疑疑惑惑间,明智午和她走到了府门前,那门口两个钟馗脸的家丁见了穆桂英和她的宠物,脸上顿时露出怪异的表情,他们问明智午:“智少爷,这位姑娘是……?”

明智午把穆桂英简单介绍了一番。

“穆桂英?!”这三个字就好像是肇事的祸头一样,明智午话音刚落,那两个家丁就叫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番后,强压下脸色对明智午说:“智少爷,你先等一等,我们马上去给你通报。”说着话,其中一人飞也似地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就听里面有人大叫一声:“穆桂英?在哪?!”随着叫声,就见里面呼噜呼噜跑出来三、四十个比钟馗还凶的家丁,呼啦一下,把穆桂英和明智午围在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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