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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人生右手岁月》五、童年及那个小女孩(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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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后,小雅的父亲再也不让她和萧文在一起玩耍了。也不让她和萧文一起上下学了。小雅每天由他二叔用自行车接她上下学,而萧文依旧每天徒步穿过乡间的小路去学校,只是在过小河时不会再有小雅在他背上唱儿歌了。

后来在学校里小雅也不太理他了,每天在学校里都可以看见小雅,有时两人迎面相向时都是低头走过。放学时萧文走在回家路上时都会见到小雅的二叔将她放在车子前面的横梁上,然后她二叔骑着自己行车从他身边驶过,每当这时坐在前梁的小雅都会回头张望他,他亦会望向她,但是彼此却不曾说过一句话。

萧文变得更加的沉默了,在学校里一天整天是坐着发呆,或是在课间时一个人坐在空旷的操场上仰望着天空,烈日照在他的身上额头上渗出一颗颗的汗珠也一动不动。

很长时间他和小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过礼拜天时萧文还是照样会去山坡后那片盛开着野花的场地,却只是孤单只影。成双成对的蝴蝶在眼前飞来飞去。而他却是孤独的没有了那个笑起来如山花般灿烂的女孩陪伴他。那个时候他觉得日子实在是太漫长了,漫长的太阳老是在当头照下来,老是落不到西山之下。

一天傍晚,萧文的父亲在萧文放学回来,看见他的裤腿撕裂里面露出的腿上有一条条划破的伤痕,渗出鲜血来。父亲瞪视着他,而他却从容自若好象没事一般,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坚定的毅力。父亲问他怎么回事,会弄得鲜血淋漓,而他只是平日一贯的作风,从来不向任何人诉说只是默然。

父亲对于这个古怪执拗的孩子亦是没有一丝办法,亦无从下手。晚饭时分,学校老师托人捎信说她家萧文今天没有逃课了。那人走后,父亲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抡起巴掌就打他,巨大的手掌打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后来还是母亲竭力的维护才免遭再次的暴打。父亲夺掉他手中的饭碗说饿死你这混小子,晚上父亲不让他睡觉罚站在地上。腿部本就受伤了,哪里还能坚持得住,父亲一向如此严厉,严厉得太过绝情。

还是母亲哭泣着搂着萧文幼小的身体向父亲求情才得以宽恕。

但是萧文至始至终都没有向任何一个人说过他受伤的事,从小就懂得自己做下的事就要自己一个人承担,与他人无关,亦不需要他人怜悯。这个世界本就很多事只能靠自己,任何人都无从帮助。

萧文腿部受伤不能上学在家休息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他每天照常坐在院子门前的台阶上看天空,发呆。父亲每天早出晚归去干活来养家糊口,母亲去田间干农活。

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照顾自己,过一种独立的生活没有任何需求亦会觉得满足。

时值盛夏,中午炎炎烈日洒在大地上,柳梢上知了在高声的歌唱仿佛要喧泄心中不安的急躁情绪。柳枝静止的没有一丝的风的影子。地上成群的蚂蚁在找寻食物构成了一幅忙碌的繁华景象。萧文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眨也不眨的观察这些跑来跑去般东西的小家伙。他在很小时候就懂得了用冷静的思维去看待事物。所以多年以来他养成了用敏锐的凛冽的思想去洞彻这世界的一切真相和本质。

正在全神的观注这些忙碌的小家伙时,他发觉眼前有一道阴影闪过投在了门前的青石台阶上。抬头他又看见了那个笑起如同山花绽放的小女孩。萧文欣喜的露出了笑脸。小雅亦报之一笑。

你的腿好了吗。小雅问。

嗯,没什么事的。

对不起我把你心爱的鱼儿放跑了。萧文有些愧疚的说。

你做的对,那些鱼儿一样是要自由的。小雅如此了解萧文的心。

人类是这个星球的王者,总是在剥夺着一切其它生命的自由,甚至随意残忍的扼杀它们的生命。它们总是被人类掌控在手中从来没有真正的自由过。殊不知事间万物都是大自然创造出来的,和人类一样的高贵、平等。其实人类才是最残忍的,超过任何一切凶猛的动物。

你以后还会和我玩吗,还会和我做朋友吗。萧文试探性的问。

一定会的。小雅无比坚定的回答。小雅伸出小拇指,还记得拉勾上吊吗。小说雅。

萧文也伸出指小拇指,两根细小的指头紧紧的扣在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们一辈子都不分离。小雅说。一辈子,一个很长的牵扯一生的概念。两个幼小的孩子怎么会理解这么如此宽广的、持久的岁月。

一朝一夕,很快,一生一辈子却很漫长,遥遥无期。

小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玉佛,玉佛是淡绿色的,用一根细细的红丝线穿起来。小雅将玉佛戴在了萧文的脖子上。她说这是他爸爸在很遥远的地方的一座大庙里带回来的。她爸爸说戴在身上会一辈子有佛祖保佑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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