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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婚姻的女人》第五章:无家可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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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惠躺在床上,眼睛轻轻眨动着,良久良久,她终于睁开了眼。她茫然四顾,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我这是在哪儿?她觉得眼睛酸痛,浑身无力,脑子里昏沉沉的,她又闭上眼,极力回想着什么。

突然,李惠象被马蜂蛰了似的一声大叫,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高喊道:“快救火,快救火,我娘还在火里呢!”

洪江正趴在李惠的床边打瞌睡,一下子被惊醒过来,他赶紧上前抱住李惠,柔声说:“李惠,快躺下,你在发高烧呢!看看,你手上挂着盐水呢,小心别弄出血了。”“发高烧?你妈呢?你妈救出来没有?”李惠茫然地看着洪江。

洪江一回头,见隔壁床上的病人和陪护都吃惊地望着他们,他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地朝那两人笑笑,指着李惠说:“她昨晚受了惊吓,吵到你们了吧?”“没事,没事,病人嘛。”那陪护是个四十余岁的女人,她友善地看着洪江,关切地说:“她是你堂客吧?受什么惊吓了?”

洪江不愿深谈,苦笑着淡淡说道:“一点小事,一点小事。”那女人见他不想说,便不再理会,转头去看她的看护对象了。

洪江这才回头对李惠说:“我娘救出来了,她现在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养病吧!”洪江安慰了李惠几句,又小心地扶着她躺下,这才掉头出去了。到了门口,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抽出一支衔在嘴上,刚想点火,又放下了。他长长叹了口气,径直走到护士值班室门外,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手打吧会员手打 www.shouDa8.com=*

“有事吗?你老婆那盐水不是刚换上,又怎么了?”一个瘦高个的女护士瞪着他。“护士同志,我是想问问我娘怎么样了。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她?”“不行,她现在还处在重症监护期,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不能探视。”“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去看她?”“能见了自然会通知你,我们都不急,你急什么哪?”女护士斜眼瞧着洪江,一脸的不耐烦。

洪江怏怏地走到李惠病房门口,在过道的休息椅上坐下来,他双手捧着头,心里异常的烦乱。这次火灾几乎给了他致命的打击,老娘是死是活尚在未知。房子也没了,以后该住哪儿?李惠会不会因此而离开自己?

到了第三天,李惠已经基本康复了,只是左脚掌疼得钻心,下不了地,她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时睡时醒,有时刚刚入睡,又突然被恶梦惊醒过来。

洪江娘直到一个星期后才完全脱离危险。她的右腿骨折了,打着厚厚的石膏,身上、头上好几处都烧伤了,创面上敷着薄薄的纱布,每过一个小时就要往纱布上洒些人体胎盘素药液。洪江、洪海、洪河几人进去看她时,她正紧闭着双眼。

福娣看到眼前的情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洪海拉了她一把,喝道:“哭什么哭,你想咒我妈死呢?”洪江先朝洪海瞪了一眼,回头对福娣说:“莫哭莫哭,咱妈她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医生对我说的。”洪河眼睛看着窗外,小声说:“都不要闹了,医生不是让轻点儿?不要吵着妈养病。”

病房里霎时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洪海走到墙边,看着墙上挂着的空调,说:“这病房条件是好,就是费用太贵了。”

洪江心头蓦然升起一股怒火,他几乎想发作起来,可是当他看到站在一边的张大新,他便努力将火气压了下去,他只轻飘飘地说了句:“是钱要紧还是妈的命要紧?”

洪江走到张大新身边,客气地说:“大新,那晚多亏了你们帮忙,不然我妈早没命了,真该好好谢谢你们!”

张大新低声说:“莫说客气话!遇上这样的事,谁能见死不救?要说起那天的情形,真让人后怕,我们进去时,你妈刚好被烧断的房梁砸倒在地,幸亏只是让那木梢压到肩膀上,要是换在其它部位,那……”

张大新是洪江在村子里最好的朋友,他们还是高中同学。李惠当时虽然处于混沌状态,但她第一个敲的还是张大新家的门,也是他第一个冲进火场,抱着洪江娘跑出了危险地带。

洪江说:“我妈她是命大,她小时候多次遇险都让人救了,最悬的是她六岁那年,她掉到水塘里,边上一个人都没有,她差点就淹死了,可是就在最后关头,她一下子窜出水面,正好来了一个晒谷子的大妈,硬是用谷耙子把她给耙了上来。”

“唉,只可惜你那屋让火烧塌了,没法住了,主要是房子年头长了,又是砖木结构,木头都枯朽了,不经烧。加上离河太远,拎桶水要跑半天才到那儿,所以那火救不熄了。”张大新说到这里,有些抱歉地望着洪江,担忧地问:“现在你们住哪儿呢?”

洪江似乎一下子被问住了,他一脸茫然地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摇摇头,闷闷地说:“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先把我娘和李惠看好了再说。”

张大新朝洪海和洪河看看,又掉头对洪江说:“我看你们还是再盖个新屋吧?钱不够大家凑点儿,你们三兄弟各自想想办法,我也帮你弄点,再加上小妹那儿,应该也能盖起来吧?”

洪江听了这话,转头朝洪海和洪河看去,两人都低着头,一声不吭,洪江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朝张大新笑笑。

正在此时,洪娘突然睁开眼睛,恨恨地说:“你们救我干什么?趁早让我死了干净!”福娣带着哭腔说:“妈,快别这么说,你要好好地活着,我们几个还要好好孝顺你呢!”“孝顺?我还敢要你们孝顺?现在老大连住都没地方住了,你们只知道顾自己,他都四十大几了,连个媳妇都没娶上,你们几个倒是有家有口了。要是我那惠儿走了,我这条老命也不想要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她一把拔下手臂上的针头,又“哧”地一声,将敷在头上的纱布撕了下来,登时,她剪得光秃秃的头顶渗出来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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