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花季心债》四十六 痴痴情深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1

让汪熙容自己也没想到,他这篇发在都市报地市版头条位置,“白沙马家坪村昔日算卦‘仙’,如今摇身一变当校长”的小稿子,居然引起白沙县教委的极大重视。#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稿件见报第二天,县教委就派专人到马家坪村小学,蹲点整治教学秩序。当即决定撤销吴清仙的代理校长职务。

后来,汪熙容听主任黄家驹说,这篇稿子市领导马云龙同志阅后,非常重视。是马副市长亲自打电话到白沙教委,指令他们以最快速度查处此事,还学生以正常良好的教学秩序。汪熙容这篇批评报道也因此身价陡增,得了个报社“地市版”季度好新闻奖。

“金鸣都市报”驻白沙记者站,从汪熙容调任站长以来,好新闻不断。将近“五一”劳动节。为鼓励、慰问自告奋勇下基层,克服山高路远进行采访工作,近来业绩突出的汪熙容。报社上层领导编委会决定,借“五一”佳节前夕,派出领导小组专程赶往白沙记者站驻地,探望慰问视察。

四月最后一个周末下午,天边翻滚着大朵大朵的火烧云,天空彩霞绚烂。白沙县政府招待所后院的大门前。汪熙容和胡蓉蓉在等待报社派来的慰问小组,和县主管文化、宣传工作的副县长等一行领导,莅临指导工作。

白沙县领导乘坐的黑色“本田”轿车先行到达,副县长是个将近五十岁的女领导。看上去和胡蓉蓉有些熟识,她走下车,笑容满面和站在门边迎接的汪、胡握手寒暄。女副县长身后跟着个女秘书和白沙县广电局的女局长。白沙电视台著名的新闻播报员吴华丽,也陪同领导们一道来了。女副县长夸赞着汪熙容:“汪记者,不错,不错。你看,你才刚来白沙工作还不到一年时间吧。都成白沙的名人了。写了那么多百姓爱看的好稿子。不愧是你们报社的顶梁、大记者!”

女副县长转头又对身边的秘书和女局长说:“你瞧瞧这小伙子的身板,精神头!不能干?哪才叫怪呢!唉?汪记者,你们报社的欧副总还没到嘛?我刚在车上跟她通过电话。她说马上到。我和你们欧总有些日子没见面了。正好,今天我代表县委领导,请你们新闻界的同仁吃顿饭。犒劳犒劳你们这些个为白沙作出贡献的功臣们。”

吴华丽和胡蓉蓉手牵手低声聊着什么。汪熙容心里嘀咕,这报社派那个副总来不好,偏偏将欧洁羽给派来。这下好了,等会儿,这顿晚餐他汪熙容整个就成“女儿国”里的贾宝玉了。唉,现如今这世道,真是大有阴盛阳衰之势!他兀自点上一支烟,抬眼看见一辆白色小轿车有远而近驶来。

轿车在汪熙容身边停下。汪熙容一眼看见车里的黄家驹,他快步走上前,左手拉开车门。身着素静职业装,穿双白色半高根鞋的欧洁羽,视线平视前方,头颅高昂率先从车里下来。欧洁羽剪了新发型,一头清汤挂面的齐肩短发,较以往显得愈加清新干练。“欧总。”一身笔挺西服,领口扎条真丝细碎花领带的汪熙容,低垂着眼帘,恭敬地几乎是给欧洁羽行了个日本式的弯腰鞠躬礼。这颇有些夸张地礼节,让刚下车本想对汪熙容嘘寒问暖两句的欧洁羽,倍感彼此间的距离、生分感。欧洁羽?了一眼汪熙容脚上锃亮的皮鞋,将声音压地极低说:“汪熙容,你不要搞地这么夸张好不好?”

一脚从后车厢门里跨出来的黄家驹,冲上来极兴奋热情地给刚直起腰身的汪熙容,来个紧紧地拥抱:“你小子,干得真不错!”黄家驹说着在他肩头轻擂了两拳。

汪熙容也用拳头轻轻还了老黄两下:“老黄,嘿!真想死弟兄们了。”“什么弟兄们?你小子就喜欢做孤胆英雄。这些日子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孤军奋战,也是真易。这不,欧总和我代表报社来慰问你小子来啦。”黄家驹笑容满面。

“欧总。欢迎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一路辛苦。走,走。吃饭,吃饭,边吃边聊……。”女县长迎上前和欧洁羽握手。2

欧洁羽和女副县长头前走,一行人跟着往前院餐厅的“琼玉阁”走。“琼玉阁”是招待所餐厅最高规格的雅间套型,门两旁各摆放一大盆葱绿的“富贵竹”,这两株长势葱茏的绿色植物,让整个房间显得清新宜人。

主客依次落座,汪熙容心想今天幸亏黄家驹来助阵。否则,他还真不知该,该如何应对,这帮在金沙、白沙各自领域技压群芳的“女中豪杰”。紫藤木餐桌旁,欧洁羽和黄家驹在女副县长的左右落座。见汪熙容在紧挨着老黄的椅子里坐下,胡蓉蓉迅速坐到汪熙容身旁的座椅里。白沙广电局的女局长也像是和欧洁羽很熟络。两个衣着漂亮、精干的女子,不时“咬耳朵”交谈。

吴华丽坐在离女县长最远、最偏位子。汪熙容注意到,这平日里稍显轻佻,喜欢逢人乱开玩笑的大美女吴华丽,此时的神态较以往有些反常。她眼神中飘忽着些许游疑不定的凄楚惨淡。全然没了往昔狂野、肆无忌惮的泼辣、率性。细心的汪熙容甚至还发觉,整个宴席上吴华丽脸上始终挂着牵强的笑,话语稀落,一幅心事重重的怪异模样!此时“重色轻友”的胡蓉蓉,则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邻座的汪熙容的身上。

餐桌上主菜、红酒和饮料很快上齐了。女县长想起什么似的,问老黄和汪熙容,要不要给他们各来一瓶白酒。还没等两位男士开口。欧洁羽就抢先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他们俩呀平日里也很少喝白酒的。今天,就让他俩也陪着我们这些个女将,多喝些红酒。”胡蓉蓉有些不知深浅地插嘴说:“餐厅前台有小瓶装的五粮液,汪记者平日里累了就喜欢喝那个。”

欧洁羽这才注意到汪熙容邻座,这个皮肤微黑,长相俊俏的胡蓉蓉。这青春妙龄的黑美人的座位,不但和汪熙容相邻,还恰巧在欧洁羽对面。欧洁羽敏锐察觉,胡蓉容的座椅较之身边他人座椅放置的间隔,显然太紧密了些。加之胡蓉容明显倾斜的坐姿。欧洁羽能想象,餐桌下这胡蓉蓉的双腿膝盖定和汪熙容的大腿距离很近。

汪熙容似乎没注意到欧洁羽脸上的不快。他臂肘放餐桌边缘,很随意地擦摸着下颌新近刚蓄起的一丛卷曲胡须。躲开众人的视线,欧洁羽飞速瞟了一眼汪熙容的脸孔。这小子那张英俊的脸孔,较以往明显增添些老成持重。西装革履的衣着穿到这个曾经叛逆、羁傲不逊的帅小子身上,让人嗅到一丝铅华洗尽后的静溢宜人。他右手腕带着个上绣粉色野百合的棉质“护腕”。欧洁羽猜想,这东西在暗示什么?莫非是汪家梅,要么又是那个多情女孩,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仰或又是“80后”跟风效仿日韩的时髦佩饰。欧洁羽没再讲话,心底陡然泛起丝丝缕缕的酸涩。

此刻不大识时务的胡蓉蓉,误以为欧洁羽的沉默是默允了她的提议。随即自告奋勇起身,跑到餐厅前台替汪熙容和黄家驹拿来两瓶“五粮液”。

女副县长是个爽快人,不很计较酒桌上,那些冗长拖沓,论资排辈的尊卑礼数。汪熙容心想这样更好,省得他在众人面前,装腔作势去给欧洁羽敬酒献媚。该上的酒菜齐全后,宴席很快分为男、女两大阵营。女将们叽叽喳喳一边说笑,一边推杯换盏地吃菜、喝红酒。

欧洁羽谈笑间注意到,那胡蓉蓉似乎对她身边的男性阵营,很是体贴照顾。一会儿递餐巾纸,一会儿给斟酒夹菜的,一脸献媚地巧笑。直觉告诉欧洁羽:这“黑美人”和汪熙容的交情肯定不浅。两人的肢体语言,及举手投足间某种程度上的默契,可以证明这一点。欧洁羽想找个能和汪熙容目光相撞的机会,狠狠剜他一眼。可怎奈这小子自始至终不看她。欧洁羽眼睛的余光甚至还?见,汪熙容很郑重其事地给胡蓉蓉敬酒,还隐约听见他用诚恳的语调对她说:“谢谢。”也不知因何,那胡蓉容还为汪熙容这声“谢”,感动地泪珠晶莹。欧洁羽有些坐不住了,浅笑着对身边谈兴正酣的女副县长说了声:“呃,我去一下洗手间。”起身离席。

洗手间里,欧洁羽往手背上,擦了些柠檬味的护手液。抬眼见面前镜子里的自己,容颜依旧貌美撩人。欧洁羽从随身挎包里拿出唇膏。对镜仔细修补口红。不知是手臂抬起时,挡住灯影光线的缘故,还是那镜前灯的光亮,投射地角度不对。欧洁羽发现眼角的鱼尾纹,在面部表情平静时也竟有了隐约的痕迹。真的是老了么!?镜子里的她显地有些颓丧。

洗手间的门这当口“咣当”一声被推开,胡蓉蓉几乎是从门外冲进来,急火火踹开了方便间的小隔门,一屁股坐到抽水马桶上……。

“真没涵养。”欧洁羽心里嘀咕,一脸鄙夷不屑。很快,胡蓉蓉也站到镜子前洗手。涂上洗手液,胡蓉蓉使劲擦摸手心、手背,像是手上粘了不洁污物。洗手液白色的泡沫,弄得黑色大理石台面上,满是星星点点的斑渍。欧洁羽嫌厌地连忙向一侧躲闪。

“呃,欧总。对不起。”跟欧洁羽打了声招呼,胡蓉蓉从包里,接二连三快速地翻出眉笔、唇膏、睫毛夹:“嗬嗬,我补下妆。”胡蓉蓉对着镜子,用睫毛夹夹住一只眼睛上的假睫毛,以便让它翻卷上翘的更厉害些。此刻,欧洁羽突然想起,近来在一杂志封底上,曾见过的一幅讥讽虚荣女人的漫画。漫画里,女人夸张的假睫毛上,趴着两只尾对尾正交配的苍蝇。哼!汪熙容总不至于会喜欢上,品位如此低俗的女人吧?欧洁羽不屑地心想。

镜子里,气质高贵、文雅清丽的欧洁羽,显然要比浓妆淡抹的胡蓉蓉更具有内蕴和魅力。但蓉蓉那妖娆撩人的腰身,饱满性感的胸、臀,是身边略显清瘦的欧洁羽,所望尘莫及的。偏巧这当口,门外走廊上,传来汪熙容跟黄家驹大声说话的声。汪熙容爽朗的笑,同时撞进了镜前两个女人的耳朵。欧洁羽眼睛一亮。胡蓉蓉则飞快将码放凌乱的化妆品,扫进挎包。高跟鞋“嘎嘎嘎”,一路小跑,乐颠颠抢先冲出门……。

回到雅间,欧洁羽在原来的位子坐下。对面的胡蓉蓉和邻座的两个男士均不见了踪影。女县长秘书对欧洁羽小声道:“欧总,你那两个‘兵’方才说,出去抽根烟,随便到后院走走看看。”“嗯。”欧洁羽看表,时辰已晚间将近8点半钟。“怎么?欧总。晚上还要赶着回金沙嘛?”女副县长问。白沙广电局的女局长,扯了扯欧洁羽的衣襟:“今天不周末吗。报社工作再忙,也不至于不让人休息呀。我们县长在招待所可给你们金沙来的贵客,预订了两套最好的贵宾房。”女县长又说:“洁羽,要不,就在白沙住一晚。明天,让我秘书带你,去我们白沙的泉溪生态保护区,看看,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回金沙也捎带帮我们白沙做做宣传。

那‘泉溪村’可是个山青水秀的好地方。今后3年内我们准备花大力气招商引资,将那一带建成省内一流的温泉旅游度假村。进而带动周边山民脱贫致富。哦,欧总,有关“泉溪”风景区的宣传,你们的汪记者可是为我们县立下了汗马功劳!汪记者那两篇关于“泉溪自然生态保护、及合理开发利用”的新闻,写地很及时,报道生动客观。简直太好了!刚才,当着小伙子的面,我也不大好夸奖他。你是他的领导,像这样的好记者,要多鼓励表扬呦。”

听了女县长的话,欧洁羽意识到,方才宴席上她多少有些冷落汪熙容。这女县长不知晓其中奥妙,对着此刻默然的欧洁羽,仍一个劲夸赞说“汪记者不但新闻业务精良,还是个富有爱心的热血青年!前不久,白沙接连发生了两起突发性灾害。一次是谷峰镇山体滑坡自然灾害。另一次是县城商场突发火灾。灾害发生后,汪记者总是第一个赶到现场,不顾生命危险,参与到抢救伤员的工作当中。这小伙子的人品好得很呢。”县长秘书接茬道:“这小汪真是个很不错的好同志。到今天我看他手腕上的烧伤,还缠着绷带,没完全愈合……。”

“他受伤了?”欧洁羽惊诧地问。“怎么?汪记者没把他救人受伤的事向报社汇报?啧啧!看看,我就说,这汪记者是个有出息的年轻人。将来准能大有作为。”欧洁羽这才恍然记起,方才从轿车里下来时,汪熙容是用左手替她拉开的车门。3

上月白沙县城商场火灾抢险中,熊熊烈焰燃烧着。一根杯口粗细被大火烧地通红的铁管,突然从天而降,直奔一名手持水喷枪,正救火的年轻消防队员肩头砸下。恰巧,在火灾现场,抢拍新闻照片的汪熙容,一眼看见险情。当时,汪熙容根本来不及多想,上前猛然将消防队员推开。铁管子不偏不邪,正砸在他右手手腕。

手腕被烧伤后的半个月,汪熙容一直无法正常使用右手敲击键盘工作。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口述,请蓉蓉帮忙代为打字记录。烧伤刚结痂时,汪熙容右手腕像趴了支大蜈蚣,难看至极。蓉蓉到白沙小商品一条街,精心挑选了一只白色纯棉真丝“护腕”。回来后熬了一个通宵,在“护腕”上用丝线绣了束粉色的野百合,送给汪熙容。汪熙容没多想,戴上一试,十分受用也就再没在退下。胡蓉蓉每帮汪熙容打一些字数冗长的大稿、特稿,总会想方设法找出各种理由,拖延时间,磨蹭到午夜,才会恋恋不舍离开。见汪熙容心情好,蓉蓉会央求他带她到白沙酒吧街吃夜宵。

两人吃夜宵时,走在街上,蓉蓉总喜欢小鸟依人傍在汪熙容身旁。吃完夜宵,蓉蓉还让汪熙容满大街,替她找价格较便宜的旅馆住宿。蓉蓉还即兴编排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比如忘了带吴华丽家院门的钥匙,深更半夜不好再去敲她家的院门等等。这么一来,汪熙容也不好意思再赶胡蓉蓉走。只得将自己宿舍的床,让给蓉蓉。他抱着被褥睡到记者站办公室的长沙发上。半夜三更,蓉蓉时常会蹑手蹑脚,去敲记者站的房门。但每回都被汪熙容装聋作哑的鼾声拒绝。

4

招待所贵宾房席梦思床上,裹着一条被面上,绣有两朵玫瑰花蚕丝被的欧洁羽,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床头灯亮着,对面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指向10点半钟。

欧洁羽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她发现枕套上,竟也绣着一束粉色的野百合。这让欧洁羽又想起汪熙容的“护腕”。欧洁羽抓起枕头,将那束野百合花咬住。她觉得心跳在渐渐在加速……。泉溪村小石屋里,和汪熙容第一次柔情蜜意的温暖场景,又一次清晰浮现在脑海。汪熙容强健结实的腰脊、肩膀、他粗重的喘气声……还有那一刻,他撕裂她身体的尖锐疼痛感……。

欧洁羽伸手将床头柜上的电话机拿到枕边。裹在被子里的她,手指颤抖拨通了汪熙容的手机。“对不起,您所拨叫的电话已关机……。”连续拨了两遍,汪熙容手机里,依旧是关机的提示音。欧洁羽按灭了床头灯。黑暗中她坐起身穿衣,站到窗前,拉开窗帘,这间贵宾房的阳台窗子,恰巧正对招待所后院那片茂密的树丛。后院记者站宿舍的房子,隐约仍有灯光。欧洁羽进了洗浴间,对镜飞快涂唇膏,在脸颊上擦腮红。

夜幕下,星光灿烂。欧洁羽脚步精巧地,从贵宾楼后门洞来到招待所后院。月光朦胧的树丛甬道,欧洁羽不顾一切,快步往记者站那排房子走着。当欧洁羽马上要走到记者站宿舍房门前时,屋内的灯光突然熄灭。只有记者站宿舍房门头上,那盏小瓦数的感应灯,时灭时亮,闪着橘黄色的光芒,远看像夜空中一颗星星,对着踯躅不前的欧洁羽,俏皮地不停眨动眼睛。夜风里,徘徊许久,欧洁羽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走到了汪熙容宿舍的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

“谁呀?”黑暗的房间里,传来汪熙容很清晰的问话。随即屋内的灯亮了。

站在门外的欧洁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谁呀?这么晚了……。”汪熙容说着下床。**上身,穿件牛仔长裤的汪熙容,拉开两扇木板门。室内的灯光,从他的肩上,投射过来,照在门边欧洁羽慌乱羞赧的脸上。“容哥……”从欧洁羽口中发出的声音,低地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见。

像是还没等汪熙容反映过来。屋内有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高声问到:“是谁呀?这大半夜的!”

欧洁羽瞬间傻了,即可,她从汪熙容手抓门板的臂腕下,一眼看见胡蓉蓉。此刻,胡蓉蓉几乎半裸着,蜷在床上的被子里。欧洁羽将视线移到汪熙容脸上,死盯着他的脸,募然间一双大眼睛里,旋即泪水夺眶。欧洁羽返身冲进树丛中的甬道。

汪熙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似的呆愣片刻,追出门去。

泪流满面的欧洁羽,刚跑到贵宾楼后门洞前,被从后面一路狂奔赶上,光着膀子的汪熙容,从背后一把拽住。欧洁羽挣脱汪熙容的手臂,回头使出浑身力气,给了他一耳光:“我早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你……,你不是个好东西。你……”已情绪完全失控的欧洁羽,此刻像是个受了天大委屈、羞辱的小女孩,不管不顾,歇斯底里对着汪熙容哭喊。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你告诉我,我算是你什么人?……”汪熙容也冲欧洁羽高声喊叫,泪水扑簌簌从他的眼眶中向外流淌。

两人身后贵宾楼客房窗口的灯光,一盏接一盏亮。一些被楼下吵闹声惊醒的客人,衣冠不整的拉窗帘,探头往楼下张望。住在三楼客房的黄家驹,侧耳听见,像是欧洁羽在楼下哭闹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黄家驹紧张地飞快起床穿衣,冲出客房,急奔到楼梯口冲下。远远看见从楼梯冲下的黄家驹,汪熙容转身快步闪躲到树丛深处的暗影中。

看见从楼梯一路冲下来的黄家驹。眼泪婆娑的欧洁羽,哭声嘎然而止。她背转身快步进了楼道走廊的女宾卫生间。

黄家驹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只得远远站在楼梯口等着欧洁羽。不一会儿,欧洁羽从女宾卫生间出来,远远地对老黄说:“刚才不知是谁,在这里吵来着?我也是顺道下来看看。”欧洁羽说完,兀自从老黄身边快速经过,上楼去了。

老黄懵懵懂懂愣在原地好半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只得远远跟在欧洁羽身后,上楼休息去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