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苍穹的裸女正当上弦

“敌人上来啦！”……孟泰扑向狙击线，还有半条机枪弹链；他一口气打光，转身就跑。@本章节孤独手打 www.ShouDa8.Com@弹道穿过枝叶，像一根根擦亮的细针，嗖嗖飞过山顶。孟泰中弹跌倒，又挣扎爬起，拼尽气力，解开树上的绳索，抛下山崖。……

现在……他饿了。孟泰饿坏啦！他背靠大树，兜底翻出裤袋，只找到几粒裸麦籽，沁透了血，搁嘴里咸孜孜的……若隐若现的微笑，震慑着围拢来的人；大胡子们，有人捻着胡子梢，伤心地望着他。有人默默无语，望着他。他想跳崖，可又担心：敌人会到崖边，向下张望。于是，他蹬掉树皮鞋，捡起崖边的步枪，用脚拇趾，扣住扳机，枪口抵住下巴；脏污的脚趾，轻轻一扣：砰！……山鸣谷应；雨，下得更大了。

山脚下的托博尔河。水汽形成了巨大的暗团。月光滤过的地方，则朦胧发白。忧郁深藏于俄罗斯的荒野；深藏于远山，野云，悬烟之中。闷烧的牛粪，在山下的草甸和洼地上，冒出黑烟；烧杉枝的冷烟，则是青色的，扬起如风尘。

寂静在来回游动。寂静如雨。煽情而错误的雨。安娜蓝纹纵横的**，宛如白色的闪电，肉色的火焰！安娜托起**：“瞧，俺也有**，你情愿它们，烂在沼泽里？……”**的线条，是有灵性的；桑来抖索得，像洞口的枯藤：“还是……穿上吧。”“衣服全湿了，脱下来晾……不成吗？你不敢看吗？在这黑崖上，俺太白了是吗？”她的幽怨，又深又黑，像她的眼睛。“人们一般摘不到这朵――‘黑崖上的白花’”黑崖上，倒真的有白花，在雨中欹斜着。雨水倏地飘进洞口，带来泥草的馨香及一丝薄寒。“您现在的位置……却很容易！”桑来呼吸急迫，凶凶地笑着：“我越过这条线，会怎么样？！”安娜眯着的眼睛，像要咬人：“要是没过线，说明还不够。”雨水挂在她的肩膀上，**上，滚过乳晕时呈褐色。桑来的样子很难看――“活像一条皱鼻狗！”安娜咯咯笑道，**随着笑声颤动，在昏暗中亮如处子，亘杳如梦。那副眯着眼咬住嘴唇的样子；淋湿的乱发贴在腮边的样子；突然向后弯腰去揪扯藤蔓的样子；让桑来浑身哆嗦。突然的窘迫使得她弯腰向后，却弄得胸乳更加膨亨欲摧。她一边狠狠地拧着藤叶，一边含混地嘟哝：“您的衣服……也得……拧拧……”腰弯如弦月的姑娘，食指勾住藤蔓，拉过来，又勾过去，终于撑不住了，脸一红，松了手：“您还在……等什么？”……上弦月。苍穹的裸女正当上弦。